第四百零二章
慧敏淡淡一笑,舉香跪對著蘇麻的遺體道:「瑪嬤,你放心,我和胤禩都會好好的。我們準備離開大清了,本想帶你一起走,只不過我們也都知道,比起跟我們一起離開,你更想和太皇太后在一起,瑪嬤,我們每年都會安排人替我們給你上香的。若有機會的話,我們,我們再回來看你。」
見慧敏將想說的話都說完了,胤禩忙上前將慧敏給扶了起來,安慰道:「瑪嬤也不想見到你這樣,你如今身子特殊,若真出了什麼事情,瑪嬤也不會安心的,快起來吧。」
搭著胤禩的手站了起來,慧敏吸了吸鼻子道:「阿布其呢,也讓他過來,送送瑪嬤吧,好歹疼了他一場。」
「這是自然,一會就帶過來,我先扶你在椅子上休息一下,上次你差點沒命,我手裡的好葯都給你喂下去了,如今可大意不得。」
點了點頭,慧敏聽話的隨著胤禩坐在了一旁,喝了杯熱茶,感覺身子暖和了過來,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這丫頭也是可憐,還沒出來,就少了個人疼。」
輕嘆口氣,胤禩拍了拍慧敏的肩膀,無聲的安慰了起來。
蘇麻的葬禮辦的自是及其盛大,有康熙的聖旨,再加上胤禩幾人的施壓,這一套下來都趕得上一般妃子的配置了,期間,慧敏因為太過勞累,肚子竟隱隱作痛了起來,也不敢怠慢,忙灌了幾碗安胎藥下去,胤禩這才放心了下來,就這,蘇麻的葬禮過後,慧敏也是整整歇了一個禮拜,才緩了過來。
即使這樣,慧敏也是整個人在床上歪著,能不下床便不下床,阿布其乖巧的坐在一旁,時不時,將床上小桌子上的果子往慧敏的口裡塞。
也讓慧敏的心裡聊表安慰,摸了摸兒子的腦袋,慧敏的臉上滿是欣慰。
阿布其見額娘終於笑了,嘴角也咧了開來,鬧的直往慧敏的懷裡鑽,只讓慧敏的心中痒痒的,笑意不由的爬到了臉上。
王嬤嬤見狀,忙道了句「阿彌陀佛,福晉可算是笑了。」
「嬤嬤,我笑不笑的和佛祖有什麼關係。」
見福晉有了玩笑的意思,王嬤嬤忙道:「阿彌陀佛,福晉快收了這話吧,小心佛祖怪罪。」
杜嬤嬤此時也端著一碗燉盅走了進來,將其放在桌子上涼著,一臉好奇的問道:「佛祖怪罪什麼。」
「什麼都想問,其他的事情可都安排好了。」
杜嬤嬤神色一凜,忙道:「姐姐放心都已經安排好了,原來伺候的那些人,願意留下的我都給安排了位置,可有些說是要去給太皇太后和姑姑守靈,我瞧著也好,另外一些,想回鄉,我也放了去。」
慧敏點了點頭,不由又囑咐了一句道:「給他們每人分些東西,銀子都給的足足的,好歹伺候了太皇太后和瑪嬤一場,別讓人家寒了心,左右咱們又不缺那點子東西。」
杜嬤嬤聞言,忙道:「福晉,您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想回鄉的人,我不僅給了銀子,還在他們家鄉附近,一人給置了個小莊子,以後的吃穿也盡夠了。」說完,見燕窩涼的差不多了,忙端到慧敏面前道:「福晉,這些事你別跟著操心,如今養好你自己的身子是正經,先喝完燕窩潤潤喉,可別餓著了我們的小格格。」
溫柔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慧敏這才將燕窩端了過來,與阿布其分著吃了,見杜嬤嬤接過了燉盅交給一旁的小丫頭端著出去了,慧敏這才又問道:「母妃那裡可派人來了。」
杜嬤嬤一愣,這才想起自家福晉有孕還未進宮見過良妃呢,前些日子蘇麻姑姑喪禮還有理由,如今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了,卻是有些過了,只是也並沒有收到良妃的傳話,忙笑著解釋道:「回福晉的話,並沒有,想來是貝勒爺,在娘娘面前說了些什麼吧。」
慧敏扯了扯嘴角,強笑道:「但願如此吧。」
阿布其聽了這話,忙指了指自己道:「額娘,額娘,沒關係,瑪嬤那裡,阿布其給你頂著,瑪嬤最疼阿布其了。」
食指一戳兒子的額頭,慧敏好笑的道:「小鬼頭知道我們再說什麼嗎,就在這裡開口。」
「福晉小阿哥機靈的很,再說這還真是個好主意,有小阿哥在你身邊跟著,良妃娘娘總會收斂些的。」
杜嬤嬤這話剛一落下,王嬤嬤便在一旁忙道:「胡說些什麼呢。」眼神也忙望向了阿布其的方向,杜嬤嬤心中一凜,忙道:「瞧我這張嘴,真不會說話,我的意思是福晉便是良妃娘娘沒說,你這身子也養的差不多了……」
不等杜嬤嬤接著往下說,阿布其便一臉彆扭的道:「嬤嬤別說了,我什麼都知道,不過我不會說出去的。」
慧敏聽完此言,忙將兒子摟在懷裡,用臉頰蹭了蹭,道了句「乖」后,便道:「杜嬤嬤,今日時間也不早了,也不必再去驚動額娘了,這樣,嬤嬤一會給母妃那裡遞張帖子就說我明日過去,另外將我私庫里的東西撿些補品送過去。」
杜嬤嬤忙應了聲是,自去安排不提。
等這一切安排妥當,到了良妃面前,已經到了下午,良妃望著眼前的杜嬤嬤,冷笑一聲道:「難為你們福晉還能惦記著我,真是讓本宮受寵若驚。」
剛想再諷刺兩句,就見一旁的小兒子拚命對著自己使了眼色,良妃忙將心中的話強壓下來道:「罷了,本宮也不在這裡做這個惡人了,免得到頭來都是本宮的罪過,本宮問你,你們福晉了好些了。」
杜嬤嬤忙露了個笑容道:「回娘娘的話我們福晉好多了。」
「如此就好,行了,你也回去吧,既然她明日要來看我,我等她來了,再說也是一樣的。」
杜嬤嬤小心的望了良妃一眼,忙躬身應了聲「是」便退了出去。
杜嬤嬤一走,十四忙道:「母妃,這次八嫂來了,你幫我問問,怎麼這些日子,八哥與我生分了許多。」
聽了這話,良妃一愣,忙追問道:「你說的是真的,你八哥和你生分了。」
十四尷尬一笑,「嗯,我都找八哥好幾次了,可不是說不在,便是和九哥出去了。」
後面的話,良妃不用聽,光聽到這裡,已是怒火高漲道:「本宮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修下了這麼個兒媳婦,平日里不說在後面說和,緊挑撥爺們的事情來,來人,去將老八給我叫來,我倒要看看,除了他那個福晉,眼裡還有誰,可還有我這個母妃。」
良妃身邊的嬤嬤聞言忙勸道:「娘娘說的哪裡話,誰不知道八貝勒是最孝順的,對十四爺更是親近的很,不看別的,就看八貝勒每次送進宮的稀缺藥材也知道貝勒爺的心思了。」
不說這個,良妃也還不是那麼氣,如今一聽藥材這事,良妃不由想起,已經許久,不見胤禩府里送藥材過來了,原本攢的那些箱底子已經吃用的差不多了。可不是火氣直往上冒。
那嬤嬤顯然也想起這茬子事,臉上頓時尷尬不已。
倒是十四忙道:「母妃,我如今身子都好了,哪還用吃那些東西,想來也是這樣,八哥才不送了,你別生氣,改日兒子給你送來。」
嗤笑一聲,良妃扶了扶頭上的旗頭道:「到底怎麼回事,本宮心中清楚的很,嬤嬤也不必多說,去將老八給我喊來,我這個母妃要親自看看,本宮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兒子,是不是真的沒了心肝。」
這次嬤嬤不敢再勸,忙按著良妃的意思辦去了。
聽到傳話的胤禩自然不敢怠慢,忙匆匆的趕了過來,還未開口,便見自家母妃手中的茶盞直衝自己飛了過來,下意識的一躲,便忙笑著道:「母妃這是怎麼了,誰這麼大膽,又惹您生氣了,告訴兒子,兒子這就給您出氣去。」
「給我出氣,本宮看,只怕是你不氣死我,就不甘心是吧。」
見良妃真的氣著了,胤禩忙道;「母妃這話從何說起。兒子什麼時候氣過母妃了。」
良妃冷冷一笑,「哦,是本宮說錯了,你沒氣過我,不過是不將我們娘倆放在心上罷了。」
一聽「娘倆」二字,胤禩忙將視線移到了十四的身上,十四見狀,忙將頭一扭避過了胤禩的視線。
見到這一幕,良妃一下子便擋在了小兒子的面前道:「你看十四幹什麼,這件事與他有什麼關係,你自己算算,這麼長時間以來,你可關心過我們,連往日里都快成定例的藥材都沒見這一根,你還不許我發發脾氣。」
胤禩聞言一窒,真實理由卻又不能說出口,只能道:「母妃,那藥材有多難的,便是兒子不說,你也該知道的,並非兒子不想送,而是這些日子卻是沒有搜羅到什麼,平常的成色,太醫院裡也有的是,這才沒將那些送來,沒想到引起母妃的誤會,母妃放心,等回了府,我立時便去,將那些都給送來。」
「那十四的事呢,你這些日子真有那麼忙嗎,連見十四一面的時間都沒有。」
「母妃」大聲喊了一聲,胤禩四周看了看,將屋子裡的人都趕了出去,這才越過良妃,直接對著十四道:「那件事,你死心吧,便是再爭都沒有意義了。」
若說剛剛還能躲在良妃的身後,讓良妃給自己出頭,如今聽到胤禩這話,立馬站起身來,急匆匆的衝到胤禩身前道:「八哥,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想自己上位,若真是這樣,你直說便是,弟弟絕對支持你。」只十四這話說的漂亮,神情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不過此時胤禩也不在乎,只是道:「並非如此,而是皇阿瑪心中已經有了繼位的人選,你若是聰明就該安分守己,若不然,待他上位,能保住性命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聽了這話,良妃哪裡還顧得了那些小事,忙追問道:「胤禩,這話,你是從哪裡聽來的,可是你皇阿瑪要傳位給太子。」
胤禩搖了搖頭,十四猛然想到什麼,眼睛瞪得老大道;「莫非真是胤禛。」
「你最好喊他四哥。」
胤禩這樣一句話,顯然給了最明確的回答。
十四當下便忍不住跳了起來,「八哥,你就這麼認了,是老四哎,咱們以前那麼得罪他,若他上位可還有咱們的活路,不行,我得想一想,絕不能就這麼認輸,八哥,你手底下有多少人,都交給我,我和他拼一拼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只是說完這話,十四卻見胤禩搖了搖頭,當下渾身一冷道:「八哥,你什麼意思,你該不會真的……」
看著眼前的十四,胤禩彷彿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一般,苦笑的搖了搖頭道:「十四,那些人跟著八哥一輩子,八哥不忍心也不會讓他們沒了好下場,所以十四收手吧,你如今只有安分守己,才能有個好下場。」
十四聞言,一邊搖頭一邊後退,直到撞到了椅子,這才停了下來,胤禩見狀閉了閉眼睛,抬頭望著屋頂,無力的道:「十四,聽我講個故事,若聽完這個故事,你還要去,那八哥絕不攔你。」
說完,胤禩不等十四開口拒絕,便自顧自的道:「十四,曾經的八阿哥由於母妃出身辛者庫,沒資格撫養皇子,便被送到惠妃那裡,可惠妃膝下早有了大阿哥,對於這個身份尷尬的皇子哪裡還會上心,所以這個皇家阿哥學會的第一件事便是看奴才的臉色,就這樣直到遇到了老九和老十,借著他們的威望,漸漸的才將身邊的奴才彈壓了下去,自己更是刻苦努力,文學武功比之任何人也不差,可他慢慢也知道了,他不能表現的比太子出色,不能比大哥出色,不能比養在皇貴妃身邊的四哥出色,所以只能每日里哄著比自個小的九弟,十弟玩,漸漸的這個皇家阿哥長大了,野心也默默大了起來……直到最後,他的福晉被下旨休戚,挫骨揚灰,他自己也在雍正四年被雍正圈禁,削宗籍,改名「阿其那」鬱鬱而終。」
豬頭的老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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