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停電

?「艾總監，好巧。」方希含暫停與黎木的親密接觸。

黎木緊張到脖子都紅了，艾曦的那句「方總」簡直像是解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她發誓，今晚的艾曦看起來真的好順眼，好美麗，好動人！

「艾……艾總監，那個……那個策劃案我還有要請教的地方，我……我……」

艾曦剛從健身房回來，碰巧遇上這一幕，很明顯黎木被方希含「纏」上了，可能是因為自己有類似的經歷，所以格外敏感，「好，現在？」

「嗯！現在可以嗎？」居然迷之默契，黎木感動得一塌糊塗。

黎木語無倫次，「那……方總，我先走了，再見再見。」

艾曦淡淡地和方希含打著招呼，「方總再見。」

「這麼晚了還加班，我真是請了一批優秀員工。」方希含擺擺手，掃了興緻，「別加班太晚啊~小新人~」

現在黎木聽到「小新人」三個字，渾身難受得緊。

莫然收到簡訊追出來的時候，發現黎木跟著另一個女人走了，她認出來那是艾曦，便放心了。

「我能請你喝杯酒嗎？」

方希含打量著眼前這個穿著黑色t恤的女人，雖然換下了工作服，但方希含也一眼就認出莫然是do的服務生，因為那柔媚細長的眼型實在是讓人難以忘懷，「好啊，很榮幸。」

「你叫……莫然？我對你印象很深刻，你似乎很受女人歡迎……」

莫然給她調了一杯酒，「我對你印象也很深刻，因為這裡每晚都有女人為你流淚。」

「是嗎？」方希含將身子探過去，湊的很近很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很在意我？」

莫然用手擋住她貼上來的唇，到這來尋歡作樂的人很多，她自己也是其中一個，但她最看不起像方希含這種腳踏多隻船，四下玩弄人感情的，甚至可以說是反感。

「你怎麼想……隨意。」莫然的眼神里沒有絲毫的友好，「只不過，別碰剛剛那個女孩子，你們不合適。」

「怎麼……你小情人？」

莫然擋開方希含不規矩的手，「積點公德心行嗎？不是誰都能拉來玩，你看不出來那姑娘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嗎？」

方希含喝完一杯酒意猶未盡，示意再來一杯，「這種事情向來是你情我願，那小姑娘也沒拒絕，你說這裡總是有女人為我流淚，可我也從未強求過她們付出真情，不是嗎？」

莫然微笑說了句:「你混蛋——」

「那你呢，你和我是一個世界的嗎？我不找那小姑娘玩，找你行嗎？要知道，在這裡我最想看的就是你為我流淚。」方希含撫上莫然的眼角，怎麼會有人的眼睛這麼好看，她第一次來do時就注意到了莫然，整個酒吧也唯有這個叫莫然的把她當成透明人。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方希含想要的人，還沒有得不到的。」方希含吻了吻對方的嘴角，第一次送出這麼純情的一個吻，「莫然，我記住你了。」

這邊，黎木和艾曦走在一起，尷尬癌犯，你不說我不說大家都安靜好了，一路沉默地回到了公寓，還好路程不遠。

看來，艾曦還真是對什麼都不好奇，她就不想知道今晚自己為什麼會和方總混在一起嗎？

出了電梯，兩人走到2708準備開門的時候，艾曦突然說了句，「和方總保持點距離。」

「啊？你說什麼……」黎木聽到了，但下意識又問了一遍。

艾曦開了門，不會把話重複兩遍，「沒什麼。」

*

五個鬧鐘果然是發揮了不可估量的作用，花個一百來塊保住月薪六千的飯碗，黎木雖然腦袋不太靈光，但這個賬還是算得清的。

早上7:30分，黎木準時起床成功，甚至有時間給自己精心準備一頓早飯，要知道早飯可是一整天活力的源泉，黎木這個吃貨從來都不會怠慢。

微波爐，榨汁機，咖啡機……甚至還有烤箱，廚房用品一應俱全，當初黎木能咬牙接受與艾曦合租，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看中了這廚房配置。

黎木把熏火腿薄片鋪在吐司上，抹上一層沙拉醬，又蓋上一片吐司，然後再鋪上火腿片和沙拉醬，最後蓋上頂層吐司，就像是完成了一項浩大的工程。

接著小心翼翼地沿著對角線將吐司切成兩個三角形，黎木一絲不苟地在吐司表面刷上一層雞蛋液，然後撒上芝士絲，放到烤箱里叮十分鐘。

既然有烤箱，早餐怎麼能錯過她最愛的芝士焗吐司。

艾曦對黎木在廚房裡的行為表示不屑一顧。她氣定神閑地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袋全麥麵包，又給自己泡了一杯牛奶，萬年不變的早餐搭配，艾曦追求的是省時不開火。

最後她們幾乎是同時端著早飯從廚房出來，心情大好的黎木還特意用聖女果裝飾擺了盤。

對視了一眼……

艾曦:吃個早飯還這麼折騰。

黎木:你這早飯也太寒磣了點吧。

面對面坐下，倆人在心裡互罵了對方智障以後，開始默不作聲地低頭用餐。

吐司被烤得焦黃焦黃，再加上能化腐朽為神奇的芝士，看起來還頗有食慾。

黎木覺得自己現在唯一能壓過艾曦的，就是這一手的好廚藝了，看著艾曦乾巴巴嚼著麵包，總是忍不住想說兩句風涼話……

黎木咬了一大口三明治，簡直是一嘴的幸福，自己滿足過後還不忘關心同胞，她鼓著一張油嘴，一臉憐憫地問艾曦，「……你早上就吃這些呀~」

吃個早餐還能吃出優越感來？

「方便。」艾曦說了兩個字，淡然自若地給麵包抹著果醬，繼續小口小口吃著，最後喝了一口牛奶，早餐時間結束。

黎木撇了撇嘴，心裡吐槽:吃粗糧可吃得真優雅~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黎木看著艾曦一身小資氣息地開著小汽車駛向溫暖的小資公寓時，而她只能抬頭望天，滿臉鬱悶，為什麼老天總喜歡在下班時間下雨呢？好歹是春雨，就不溫柔點么……

加大版雨傘也改變不了黎木裙子被打濕的命運。過馬路的時候一輛寶馬高調地剎在黎木面前，濺她一身泥水之後就走了，她真懷疑開車的是不是艾曦……

她好不容易攔了一輛的士，還被司機大叔嫌棄了一路，最後下了車才想起傘還給落計程車上了，淋雨淋了一路溜進小區。。

明天一定要看了黃曆才能出門。

「別進來，臟死了…」

黎木狼狽不堪地回到公寓，頭髮還滴著水，在她最脆弱最心酸最需要呵護的時候，艾曦居然說了這「喪盡天良」的六個字，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把黎木戳成了刺蝟。

黎木氣得牙齒打架，艾曦，你最好不要有事求我，否則……

連鞋也不換，黎木大步流星地在地板上留下一個個臟腳印，進浴室洗澡去了。

艾曦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為什麼老是想和黎木置氣呢？可能是今天早上黎木的表情實在是太……欠收拾。

看來是生氣了。

艾曦起身拿了拖把將地上的水漬擦乾淨，然後去廚房燒了一壺熱開水。

不一會兒，黎木就裹著浴巾從浴室里出來了，艾曦坐在沙發上捧著ipad瀏覽最新的財經新聞，聽到身後的動靜，也不回頭，淡淡說著:「廚房裡有熱水。」

黎木看見地板已經被擦乾淨了，她打個噴嚏然後捧著杯子去廚房倒水喝。

看來艾曦的良知還沒有完全泯滅，不過之前說的那六個字，無法原諒！黎木覺得自己在心靈上受到的創傷不是一杯開水就能撫平的……

晚上雨越下越大，所以兩人都在家裡窩著，哪也沒去。

！一聲悶雷轟響！

停電了……

這雷一打，黎木感覺床板都震了一下。

「*……」黎木憤憤地罵了句，最新的百合電影，剛看到滾床單的時候網斷了。

得了，停了電什麼也不能幹，黎木合上筆記本，老老實實睡覺，時間也不早了。

相比之下，艾曦這邊的情況就比較尷尬了，她剛在浴室洗澡洗到一半，身上還掛著泡沫，一聲悶雷便停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