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展露底牌
雲蕊被雲烈推開後面上便露出了憤恨,瞪向鳳花的眼神里的憎惡,恨意,怨毒,種種負面情緒都幾乎要滿溢出來,讓歸雲宗等人發現后也忍不住擰緊了眉頭。
該說,果然是魔修,這負面情緒之濃郁,還有周圍那不斷往外擴散的魔氣,都可以看得出,此女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之前的一些猜測都被按壓下來,直覺雲烈不可能對這麼個魔修有什麼想法,估計是有什麼誤會吧。
鳳花的臉色很是冷冽,怎麼都沒想到,只是稍微一個不留神和雲烈走散了,居然就被人鑽了空子!
嘿我了個暴脾氣,我的男人也是能隨便勾引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尤其這個人還是從前就惦記著雲烈的,她很是看不順眼的雲蕊,就讓鳳花更覺得心裡不痛快了,偏這時候雲蕊收斂了那塊噴發出來的陰暗情緒,表演了變臉特技,故意露出一副欲語還休,被人撞破了好事後的心虛,嬌羞表情,欲蓋彌彰地解釋道:「鳳花,你怎麼來了,我和烈哥哥什麼都沒做過,我們……不是他的錯,我們只是情不自禁……我相信你能理解的,畢竟我們比你更早認識,感情深一些也很正常……」
鳳花:「呵呵。」
一會兒說什麼都沒做,一會兒又說別怪雲烈,還朝著雲烈拋媚眼,隱晦地往她這邊甩得意的眼神,嘖嘖,這點小伎倆她以為能糊弄過誰?
「我當然知道你們什麼都沒發生過。」鳳花的聲音意外地又恢復了冷靜,只是裡面的嘲諷意味卻更加明顯:「或許你倒是希望發生點什麼,可惜,阿烈根本看不上你,倒貼也不過是被人推開的丟人下場。」
「你!」雲蕊氣紅了眼,本就不到家的演技直接破了功,露出猙獰可怖的表情。
「我什麼?我有說錯嗎?」鳳花看了眼正往她這邊過來的雲烈,人一走到身邊就聞到了他身上沾染了味道,皺了皺眉,心情更加不快,雖然知道這其中肯定少不得雲蕊的算計,但對雲烈沒能及時把人推開,讓人投入他的懷抱還是有幾分埋怨,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直把雲烈看得心裡懊惱,愧疚,更多對雲蕊恬不知恥湊過來的怒火。
鳳花看出他同樣對此事頗為惱火的樣子,總算滿意了一些,然後繼續嗤笑著對雲蕊說道:「許久不見,你倒是變了不少,要不是我眼神好,恐怕都沒能認出是誰,看著衣著打扮,濃妝艷抹的,還奇怪這是哪個窯子里出來的女支子這麼有本事,居然能入得海天境來。」
歸雲宗四人:「……!」這嘴好毒啊!
話又說回來,原來他們和這個魔修竟是認識的嗎?
他們倒是沒想過逍遙宗是否和魔修勾結這種問題,反而從雲蕊對雲烈很『特別』的稱呼中猜出,或許此女是雲烈和鳳花之前便認識的,不知何故成了合歡門的魔修?
看他們之間的氛圍,他們雖然認識,恐怕關係也不怎麼樣,為何會如此……看那女子之前和雲烈的姿態就知道了。
任哪個女子都不會和盯上自己道侶的人關係好到哪裡去。
「你說誰是女支子——!」雲蕊忽然像是被人戳中痛腳一樣怒吼一聲,那瞪向鳳花的目眥欲裂,充滿怨恨的眼神,讓歸雲宗的人見了都有些發寒,「要不是你當初故意不讓烈哥哥救我,我怎麼會落到今天這般田地!我會有今天,都是你們害的!都是你,鳳花!是你害的!你怎麼敢這樣說我!」
鳳花挑了挑眉,冷笑:「說話前能過過腦子嗎?你自己人蠢沒藥醫,性命攸關的時刻還揣著莫名其妙的心思,怪我咯?」
「就是你的錯!如果沒有你!我和烈哥哥早就成了一對恩愛夫妻!一同修鍊以後更能成為神仙眷侶,逍遙長生!我的人生都被你給生生摧毀了——!」雲蕊越說越抓狂,語氣中充滿了滔天的怒火,以及不可理喻的蠻橫不講理。
鳳花連嘲諷的心情都沒了。
就算沒有她,她也不認為雲烈會娶了對他有所忌諱的雲蕊,更何況還成什麼神仙眷侶一同修鍊。
要是沒有她,雲烈可能一輩子就在雲家村當一個普普通通的獵戶了,哪裡能得到修鍊的機會?便是雲蕊而今能有……金丹水平,她是不知道雲蕊是什麼靈根,但短時間內有這般修為,定然也是在合歡門中得來的。
若不是被劫走了,她同樣也不會有能夠修鍊的一天。
非要將這些事情全部串聯在一起去,還妄想著裡面的所有好事都能被自己攤上,不過是痴人說夢,圖惹人笑話。
不過,鳳花懶得理她,雲烈卻不會坐視不理,也容不得任何人胡亂指責她,給她扣一些莫需要的罪名,往她身上潑髒水。
只見他面色冷凝地轉過身,沉著臉,冷聲反駁面露瘋狂的雲蕊道:「當時花兒本想救你,是你自己不願意,非要避開,才被人抓住,真要論起來,你淪落到今天這一步,是你自己的問題,和花兒沒有任何關係。」
這話聽起來似乎很是冷漠無情,畢竟,他和雲蕊也算是從小就認識,即便是有點矛盾,也不可能對雲蕊的遭遇當真一點感覺都沒有。
可這不能成為雲蕊任意指責他們,把過錯推到他們身上的理由!
如果她只是說他哪裡對不起她,他聽聽便罷了,左右也不會少塊肉,如果她覺得罵完了心裡舒坦,隨便她就是,可她罵鳳花就不行!
他聽不得任何人說鳳花一句不好!尤其是原本便不是鳳花的錯!
「怎麼沒關係!就是她的錯!她嫉妒我,她怕我把你搶走才故意害我被人抓走,讓我受了那麼多苦,還成為了被你們這些所謂正道修士除之而後快的魔修,都是她的錯!」雲蕊不管不顧地大吼。
歸雲宗的人雖然不清楚他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但通過言談間也大約能看出點情況來,他們並不覺得雲烈和鳳花會是雲蕊指責的那樣的人,看她的態度,說是真的被人害慘了充滿怨恨,倒不如說,其實她自己心裡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但卻不願意承認是自作自受,才不斷地責怪鳳花。
再說了,也並不是被合歡門的抓走就意味著一定要成為魔修吧?
他們去圍攻合歡門時救下來的那些弟子,不都是被抓到后也不妥協,即便是被魔氣侵襲也不斷努力抵禦,堅持到他們去救人?
沒能堅持住的,他們後來也聽活下來的那些弟子說過,是被虞紫和其他魔修給用來修鍊提升修為了,或是最終忍受不了可能成為魔修,直接自裁。
只有一部分人沒能剋制住內心的谷欠望,墮魔后成為合歡門的爪牙,前段時間他們誅殺魔修之時,碰到這樣的人,也都咬著牙清理門戶。
既然已經成了魔修,還在短時間內犯下不少罪孽,這樣的人,即便曾經是某個宗門的弟子,他們也絕不會放縱。
說到底,被合歡門逮住后,會得到怎樣一個結果,全憑那些人自己的選擇,或堅持到底不放棄,最終撐不住了寧死不屈,或……一開始便選擇了更輕鬆的法子,墮魔成為合歡門的一份子,如同雲蕊一樣。
眾人看雲蕊的態度也知道和她根本講不通道理,或許是本身性格就比較偏激,成為魔修后便更加極端,不可理喻,雲烈皺皺眉,該說的都說過,也不想多費口舌,不再看陷入魔障中,嘴裡不斷嘟囔著『都是她的錯,如果沒有她,我不會這樣』的雲蕊,轉而將鳳花渾身上下仔細查看了一遍。
確定她的安危,又將之前的事情給她解釋了一遍。
他知道她定然不會懷疑自己什麼,但他卻該表決心還是表,順便也說給歸雲宗的人聽,免得他們想些有的沒的。
從無意中和鳳花走散,到來到這個殿內,雲蕊突然出現,和火傀儡戰鬥,雲蕊不知何時用了葯,並且試圖接近她,以及……他之所以沒來得及避開,是因突然出現的震動讓他分了神。
他也沒想到那種緊要關頭雲蕊還一門心思地往他懷裡撞,便是此刻給鳳花說明之時,雲烈的表情都頗為不舒服的樣子,彷彿被雲蕊靠入懷中是一種很難忍受的事情。
雲蕊又不是不在場,會聽不到雲烈說的話嗎?如果是鳳花說的也就罷了,雲烈如此明晃晃地表現出對她的不喜,直叫她又氣又恨,彷彿被人打了一個打耳光一樣,臉上火辣辣的,讓人倍感屈辱。
雲烈其實並沒有當面直接指出雲蕊的行為很不檢點或別的什麼,只是,他心裡不高興還不行他在臉上表現出幾分?這種最真實的感受,他本也不想藏掖著。
鳳花聽了他的說明后,也沒覺得多在意料之外,甚至對雲蕊當時的心態都能猜出幾分來。
歸雲宗四個人同樣對雲蕊的舉動相當無語,他們方才心中各自也有一些推測,卻沒想到真實的情況竟是如此地……一言難盡。
「先不說合歡門的魔修如何作惡多端,但總不至於斷了你幾件裙子吧?」鳳花扯了扯唇角道:「還是你就喜歡給人看?」說著,目光往歸雲宗等人身上掃了過去。
孫長老等人臉色忽然尷尬起來,其實之前看清楚雲蕊的狀態后他們便避嫌地盡量移開了視線沒往雲蕊身上瞥,但被鳳花這麼擺在明面上一說,還是難免心裡怪怪的。
杜淳更是在心裡嘟囔著,人家就是想故意勾引雲長老,當然不會急著換掉身上的破布……沒錯,在他看來,雲蕊身上的衣服已經不能稱之為衣服了,就是幾塊碎布貼在身上,也真虧得還沒全部掉下來。
他們這些男子對女子的衣物不甚了解,但鳳花卻可以從一些細節看得出雲蕊原本穿的衣裙恐怕本身就很暴露,這才導致被火傀儡燒灼后所剩無幾,否則修士穿的不論款式如何,必定都是有些防禦能力的法袍,能那麼容易成這副模樣?
之前她說的那番話,說是嘲諷,但也不無幾分真心的感嘆。
雲蕊成了魔修后的變化確實大得驚人,估計她爹娘在這裡都不敢認她吧。
還有那即使神色變得瘋狂起來仍然難以遮掩的眼角眉梢間泄露出的風情,再聯想合歡門的人素來喜歡用爐鼎修鍊,便是連當初雲蕊被劫走的理由,她也大約猜出了幾分。
坦白說,她其實是對雲蕊的遭遇有些同情的,如果雲蕊不故意在她面前找存在感,不往雲烈身邊湊,耍小心機,一定程度上她可以對她這個魔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少她可以做到不要讓自己,或雲烈對她動手。
她也想得到讓雲烈對過去熟識的人下殺手恐怕很困難,正如要是她的親朋好友誰要是有一天成為魔修,她也不見得能當機立斷地大義滅親,或許更有可能想辦法煉製丹藥將他們扳過來,哪怕這種幾率很低。
但現在,她對雲蕊是真沒什麼感覺了,要是過後她和虞紫等其他魔修會和后想對他們做些什麼,她可不會留手!
唔,要不然,趁著現在虞紫等人沒來,先將雲蕊解決掉?
鳳花眼神微微眯了起來,散發出淡淡的危險的味道。
雲烈敏銳地感覺到她周圍氛圍的改變,看了她一眼,似是想到了什麼,眼神微變,卻並不曾說什麼。
不論她作何決定,他都不會反對。
「咳咳,我們還是先不要管此女,那第二關卡恐怕隨時都會到來,我們是不是該做些準備?」孫長老忽然乾咳兩聲,提醒道。
他倒是也想說既然碰上了一個魔修,便該趁機斬殺,但云蕊是雲烈二人的舊識,他也不確定他們能不能下得了手,這個提議他自然不會提出,只能稍加轉移眾人的注意力。
眼下也不是糾結這些私人恩怨的時候吧?
鳳花不是也說過一共有三個關卡,而且越往後越危險嗎?
說白了他們可是隨時面臨著性命危險,能不能有點危機感?
像是為了回應孫長老一般,第二個關卡果然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又是一陣震動頻發,鳳花嘴角抽了抽,想到雲烈就是被震動,加上她的出現驚到才沒能避開雲蕊,忽然覺得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會對震動有任何好感了。
當然,連帶對設計下這一系列事情的火鳳一族,同樣好感直降,就算是神獸後裔又怎麼樣!果然還是沒有玄麟順眼!
等那隻火鳳蛋破殼后,她得好好從那小傢伙身上討回來不可!
是不是遷怒什麼的,她才不管。
關於第二道關卡的內容,解決了火傀儡以後鳳花也給歸雲宗的人說明過,這回倒是沒有上一關那麼多的元嬰水平的傀儡了,而是……直接來一頭六級火屬性靈獸——赤火靈獅。
其身量和當初雲烈等人曾見過的七級妖獸烈焰獅虎所差無幾,甚至論氣勢而言,比獅虎更加攝人,雖然級別比烈焰獅虎低了一級,但六級便相當於分神期……對修為最高也不過只有元嬰的他們而言,也是個根本無法應對的強敵!
當那頭赤火靈獅如同火傀儡一般突然出現在大殿中央,一經出現便發出一聲振聾發聵,讓人心神震蕩的咆哮聲,所有人的心都忍不住提了起來,面色不禁白了白,包括之前無理取鬧忽然指責鳳花的雲蕊也渾身一抖,面露恐懼和忌憚。
六級火屬性靈獸!居然是六級!憑這裡的這些人根本沒辦法應付六級靈獸!會死的!
雲蕊立刻收起了之前對雲烈和鳳花的不滿,滿心只想著要如何離開這裡!
對!就是離開這裡!
既然這些歸雲宗的人能來到這裡,定然有通路離開這裡!她才不要愚蠢得和一頭六級靈獸打鬥,這頭赤火靈獅光是一爪子揮過來,一個不小心就要沒了半條命,還沒開始戰鬥,散發出的氣勢便讓人氣血翻湧,這還怎麼打,不是送死嗎!
其他人的想法雖然不像雲蕊,可心情也非常沉重,這一刻,歸雲宗的四個人都有志一同地認為,玄冰玉髓大約是和他們無緣了,連第二個關卡他們可能都過不去,還想惦記至寶!?
如果玄麟在此,或者哪怕丹宗的太上長老,他們都不至於有如此大的壓力,好歹有一個修為強過他們許多的人頂著!
又或者,不是六級靈獸,五級靈獸只差一個境界,他們這裡怎麼說也有兩個元嬰,還有兩個可以跨一個大境界的金丹巔峰,也不是沒有贏得可能性。
是說,這赤火靈獅真要是五級靈獸,在雲烈和鳳花看來便當真不足為懼了。
他們是不至於像雲蕊那樣反射性地被生出了要逃跑的念頭來,卻也明白過來,這一次沒有玄麟幫他們略陣,怕是沒那麼容易過了。
——其中也不是沒有他們透過火鳳蛋的提醒了解到,即便是他們想跑也根本跑不了,鳳花他們趕到這裡的那條通路也不知何時早就消失不見。
雲蕊打得主意是註定成不了的。
也是在此時,面對著赤火靈獅越發令人壓抑的威壓地不斷外放,雲烈和鳳花心中已然清楚,這一次他們必定要再拿出一些底牌,否則便是他們也會面臨很大的危險,稍有不慎便可能隕落。
火鳳蛋是能給提供給他們關於考驗之路的信息,但本身卻派不上一點用場!無法帶他們離開,更沒辦法將關卡去除。
「怎麼辦,我們根本沒辦法應付六級靈獸。」孫長老焦急地說道。
旁邊的梁長老臉色幾乎成慘白了,短短几息的功夫,便被壓製得滿頭大汗,連法器都險些沒能握住,他雖然同樣也是元嬰長老,可卻是不久前才突破到元嬰後期,其實嚴格說起來,在六級靈獸面前,不論是元嬰後期還是巔峰,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越級挑戰最多也不過越一個大境界,他們差的何止是一個大境界?
歸雲宗的人手中既沒有異火,更沒有仙器,自然不可能像雲烈和鳳花這般,緊張之餘卻也不至於完全慌亂失了陣腳。
鳳花甚至還稍微分神想了想其他人的情況。
考驗之路中有許多類似他們身處的大殿,傳送進考驗之路的人會分別走到其中一處,聚集在一起的人便一同接受考驗,面臨的危險,第一關倒是基本相同,都是十倍於人數的火傀儡,但第二關卡……卻是不論多少人,都要面對一頭六級靈獸,倒不限制具體是什麼族群的靈獸。
他們這邊面對的是赤火靈獅,其他人遇到的也可能是太同階的靈獸,甚至要是倒霉一點,妖獸也不是不可能遇到,妖獸殺傷力向來更強,一旦人數不足,修為又差很多,基本就等於是滅頂之災。
他們離開時,容羽留下來和劍宗等人一同行動,卻不知道被傳送進來時是否也在一起,要是也分散了……可就危險了。
虞紫和合歡門的其他魔修多分開的話就沒所謂了,最好都一個個地被分散,然後被六級靈獸拍死才好,省了他們的事了!
但沒多久鳳花便也顧不上去思考這些了。
那頭咆哮中的赤火靈獅可不會給他們擬定計劃或是做心理準備的時間,展現了一下其危險性和霸氣后便不管不顧地直接向他們伸出了利爪,血盆大口也不客氣地張開,從裡面噴出熾熱得彷彿要將人燒融的火球。
「除了硬拼,拿出自己身上的所有底牌全力以赴,也別無他法了。」
其他人心中也明白鳳花說的便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一邊提起十二萬分精神不斷躲避那令人心驚肉跳的靈獅的攻擊,一邊也不斷地將自己身上帶的各種能派得上用場的東西拿出來催動。
防禦法器盡量護住全身,有攻擊靈符帶著的,或是各種能牽制動作的毒粉,其他效果的藥粉等輔助之物一股腦兒地往六級靈獸身上扔,能盡量給對方造成一點傷害便能相對減少一些他們的危機。
此時的他們根本顧不上去考慮現在拿出了所有防身之物之後,最後一個關卡時是否會直接『團滅』,他們只知道,現在不拿出來,沒等下一關他們就已經被滅殺了!
雲蕊暗地裡想逃跑,可發現鳳花等人過來的通路也消失不見,其他地方一時半刻又尋不到任何疑似可能離開這裡的蹤跡后,心中也倍感絕望,一會兒心中被雲烈和鳳花的恨意沾滿,一會兒又想到自己可能會死在六級靈獸手上,被心底里的恐懼沾滿。
被合歡門抓走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她沒日沒夜地擔心自己有一天會死,她不想死,她還沒活夠,為了活下去,她才成為了魔修,得到了現在的實力,怎麼能被一隻畜生殺死?
被逼無奈,雲蕊也只能盡量使出自己能使的手段,先保護住自己,迅速將身上的幾片破布撕掉取出新的法袍穿上,也虧得這時候根本沒人關注她才沒人看到她這般大膽的動作。
這回她可沒再穿暴露的衣裙了,真恨不得將全身都裹得嚴嚴實實,哪怕明知道虞紫賜她的法袍品級根本抵擋不住六級靈獸的攻擊。
雲烈鳳花等人的反應其實不算慢了,但最初還是無一人例外地被赤火靈獅的第一波攻擊給掃到,全部被甩飛了出去。
其中修為最低的君辰和杜淳都『噗——』地一聲吐出一口血來,臉色更白了幾分,明顯只一下就讓他們受了不輕的傷,準確地說……是根本就是出氣多進氣少,隨時要斷氣的模樣了。
即便是君辰在歸雲宗中乃是拔尖的,被歸雲宗重點培養的最天才的那一批小輩,在六級靈獸面前也毫無還手能力,一擊便能輕易要了他的命,還能留著一口氣還多虧他用了他師父給準備的能抵擋出竅期大能三擊的保命之物。
被六級靈獸掃上一下,那保命之物也直接壞了,再無法使用。
孫長老和梁長老還強一些,傷勢也不輕,但好歹不至於一擊就斃命,看到他們二人的情況也心裡一緊,想去救人卻又力不從心,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頭彷彿也知道柿子挑軟的捏,明明他們都不是其對手,卻還非要找最弱的下手的赤火靈獅再次沖君辰二人噴出一團巨大的火球。
六級靈獸噴出的火球,可別以為是築基期或是金丹期火靈根修士弄出來的一點小手段。
要是真被那火焰掃到,恐怕君辰和杜淳會在瞬間被燒得屍骨無存!
「君師侄——!」
「杜師侄,快躲開——!」明知他們根本躲不開,說不定連他們的聲音都已經聽不見,兩位長老還是強忍著身體的痛楚本能地喊了一聲。
關鍵時刻,一團白色的火焰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那即將燒向君辰二人的火球!
那白焰看上去只有那麼一小縷,在巨大的能將好幾個人都包裹在其中的火球比,乍一看彷彿以卵擊石一般無法為敵,可兩位長老,還有運氣好險險地也避開了要害攻擊的雲蕊卻分明看到,當那巨大的火球和白焰接觸時,白焰彷彿瞬間膨脹起來籠罩住整個火球,只一個眨眼的功夫便將那火球給——吃了!
沒錯,就是吃了!
從他們的角度看,正如那火球被白焰吃了一般,除了吃,他們也找不到任何形容詞!
尤其是那白焰『吃』了火球后,還晃了晃,彷彿做出了一副吃得很滿足的模樣?
一定是他們的錯覺吧,一團火焰怎麼表現滿足感?
還有,這白焰是什麼來頭!竟能將六級獸火噴出來的火球都給吞了?
這赤火靈獅乃是純火屬性的靈獸,其體內也有可以抽取讓煉丹師們使用的獸火,火球中也含著其獸火之威,尋常的火焰想和它抗衡,至少品級不能低於它。
孫長老和梁長老還來不及思索著白焰是從何而來,便看見鳳花一個閃身出現在君辰杜淳身側,以極快的速度往他們嘴裡各塞了一粒丹藥,然後取出一個陣盤和陣石嗖嗖地往他們周圍打下去,片刻間便布下了一個防禦陣法。
陣法比起君辰所用的保命之物威力還更厲害一些,是從雷霆真君的藏寶庫中得來的配套的陣法,本身裡面便存著足夠的靈力,只要將陣盤陣石等布置好,啟陣,鳳花本身並不需要耗費什麼也能使用。
但這類現成的法陣也屬於是消耗型,只能用一次就廢了。
若不是情況太嚴重,她也想不起來,並且捨不得用出來。
孫長老二人看到那一縷白焰老老實實地回到鳳花體內,這才意識到,白焰是她操控的……莫非也是一種不低於六級的獸火?她身上竟有兩種不同的獸火嗎?
鳳花將白鳳火收起來時,也將紫金火重新取出,照例運轉馭火決使其幻化出原來的本體,還另外又變出了兩種五級靈獸,第一次一口氣用馭火決幻化出了三種擬火獸,然後讓那三隻去暫時攔著赤火靈獅爭取一點時間。
鳳花有所行動之時,雲烈也沒閑著,操控著雷炎劍,將他目前掌握的雷霆劍決最高一層,第三層境界中的攻擊力最大的劍招毫無保留地使出,護住自己周圍時也幫孫梁兩位長老庇護,趁著赤火靈獅對準君辰二人攻擊時,也快速給他們餵了丹藥讓他們儘快恢復。
「接下來兩位長老還是莫動了,交給我和花兒。」
「什麼!?」二人大驚,孫長老急道:「我知道爾等二人實力非凡,可以越階挑戰,但六級靈獸差得太多了!」
梁長老也道:「是啊!萬不可莽撞,你們忘了我等還要澆滅魔修,可不能還不曾遇到虞紫便先損了己方的戰力,你們修為不過金丹巔峰,再能越階挑戰也不成!」
「兩位放心,我和花兒有分心。」雲烈只管學著鳳花一樣將他們周圍用陣法保護起來,叮囑他們不要離開陣法範圍,也不管他們繼續勸阻或焦急的神色,神色凌然,氣勢全然釋放而出,如同一把劍一樣迸發出凌厲的氣息,眸色銳利地看向那頭赤火靈獅。
雲烈拿出的丹藥也都是鳳花給他準備的極品丹,恢復傷勢不過轉眼之間,兩位長老的臉色幾個呼吸間便恢復過來,連忙站起身想去幫忙,卻發現那陣法根本不是他們想出去就能出去的!
雲烈之前的叮囑根本只是隨口一說,壓根就沒想過讓他們出來幫忙,或者是拖後腿。
鳳花那頭的陣法同樣如此,君辰和杜淳撿回了一條命,傷勢也被丹藥治癒,第一反應也是一致對敵,卻在鳳花出陣后發現能出去的只有她一個人!
這對道侶究竟要幹什麼?難不成想為了護住他們,犧牲自己?歸雲宗的四人心中又急又慚愧,更有匪夷所思。
據他們了解,雲烈和鳳花似乎不像是會這般自我犧牲的人吧……曾經得罪過逍遙宗或他們個人的,可是或多或少都被他們打了臉,吃了虧,這二人根本不是吃虧的主,性命攸關之事,總不至於當真這般無私吧?
便是雲蕊發現那兩個陣法的用處后心中都後悔著,她怎麼沒趁機也進入陣法之中,反正憑那幾個受傷不輕的修士也不可能奈何得了她,她卻能得到一個看起來似乎頗有用的陣法的保護。
雲烈和鳳花將陣法布好后,那赤火靈獅彷彿被激怒一般,身上的火焰如天女散花一樣無差別地往周圍落下,數量根本數都數不清,火苗也成了箭性,不論速度還是威力都有所提高。
但意外的是,那些箭卻一個都沒能穿透陣法傷到歸雲宗的四個人。
「你的對手是我們倆!」雲烈和鳳花分別站到赤火靈獅的兩邊,另外兩邊則分別有紫金火幻化的三隻擬獸,以及,再一次被鳳花釋放出來的白鳳火。
這可是白鳳火第一次在人前露臉,可不能給她丟臉。
後面的大半個時辰里,歸雲宗的四人,雲蕊,都真正地見識到了雲烈和鳳花的真實實力,也第一次明白,原來曾經他們從來都沒有展現過所有的底牌!
起初他們並沒能認出鳳花所用的白鳳火乃是異火,而不是獸火,只下意識地以為是一種六級獸火,但白鳳火一發威他們就發現不對了。
哪一種六級獸火能轉瞬間直接將一頭同階的赤火靈獅的一小片身體都給燒得焦黑一片,甚至都能看到一截骨頭?
「吼——!」赤火靈獅被燒到時發出的慘叫聲也讓他們頭皮發麻!
這根本不正常好嗎!
獸類身上不會像人一樣穿著法袍,但他們的皮毛本身便帶著很強的防禦力,並不是隨便燒一燒或者用法器攻擊便能留下傷口,可鳳花的白鳳火卻做到了!
再看紫金火幻化的三頭獸,它們協作之下倒也能發揮出不比元嬰修士弱的攻擊,可也沒見能將赤火靈獅傷到多少,勉強能讓靈獅顧不上攻擊他們二人,但身上……最多也就是被燒掉一點點毛髮,受沒受傷都無法肯定。
七級獸火尚且只能做到這一點,白鳳火憑什麼直接把人皮都給燒穿了,肉也燒沒了?
「難不成是八,八級獸火……」梁長老瞪著眼睛嘟囔了一句,可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對勁,「不對啊,我怎麼不記得八級的靈獸或是妖獸的本命獸火又哪一種是這樣的顏色,而且還有這般威力。」
他不說對所有靈獸妖獸都很了解,但也算知道個大概,卻怎麼都沒辦法對號入座。
孫長老沒吭聲,只是絲絲地盯著那仍然在發威的白焰,眼看著鳳花操控著那白焰在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里,在赤火靈獅身上留下了好幾塊大小相似的創傷,引得那頭原本以為能輕易滅殺掉這些小『蟲子』的赤火靈獅都怒得給予發狂,腦子裡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很恐怖的,他根本不敢想的可能性。
「不,不是獸火……」半晌,孫長老才聲音有些哆嗦地喃喃了一聲。
「除了獸火還能有什麼,總不可能是——」梁長老脫口說到一半卻猛地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失聲,「你是說——怎麼可能!?不可能的!」
君辰和杜淳起初也沒聽懂他們說的什麼。
不是獸火還能是什麼火?比獸火更厲害的火焰?這世間還有這種逆天的東西存在嗎,他們怎麼不知道……咦?
君辰身體繃緊起來,也似想到了被遺忘到角落裡,不知道多久前曾在哪裡看到過,或是聽哪位宗門長輩提起過的那最特殊,也最不凡的火焰。
的確有威力凌駕於所有獸火的極為特殊的火焰——天地異火!
君辰看向鳳花的目光幾乎驚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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