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自由自在

（隊伍）神秘人：這裡應該是龍悠的回憶。

（隊伍）雪隱仙：我們進入了她的回憶？為毛？

（隊伍）神秘人：可能是我們死後，靈魂進入了她的身體。

（隊伍）雪隱仙：丫的誰問你這個了？我的意思是——我們幹嘛要進入她的回憶啊？我對這個老女人的回憶一點興趣也沒有！

（隊伍）神秘人：……

（隊伍）雪隱仙：居然不能跳過，也不讓退出，什麼辣雞遊戲！

（隊伍）神秘人：……

（隊伍）雪隱仙：為了一個破神器，死那麼多次，真是太不值了！

（隊伍）雪隱仙：策劃在哪裡？讓他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他！

（隊伍）雪隱仙：講真，勞資從沒像今天這麼狼狽過！一直都是勞資欺負別人來著！

接下來，雪隱仙又抱怨了好多東西，水沐天都選擇了無視。

屏幕上的龍悠，十三歲上下，給人的感覺很稚嫩，頭上一對龍角尖尖小小的，很可愛。

霍影打字打累了，抱怨抱爽了之後，看著小時候的龍悠，越看越可愛，不自覺地看呆了。

（隊伍）神秘人：還活著么？

（隊伍）雪隱仙：你才死了！

看到雪隱仙秒回的消息，水沐天忍不住笑了一聲，不知為何，一直沉悶著的心情忽然明朗了很多。

屏幕上，老龍王偉岸的身軀坐在龍椅上，身材瘦小的龍悠被他寵溺地抱在懷裡，天真爛漫的臉上，青藍色的眼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父王，悠悠也想當龍王。」

老龍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那就變強吧！」

變強……龍悠眨了眨眼睛——變強了，就能當龍王了，是嗎？

畫面切換，一年後，稍稍長大了一些的龍悠，手握細劍，沖向一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少年，嘴裡還發出毫無氣勢的喊叫。

然而，劍還沒揮動起來，胸口就遭到了少年狠狠一踢，龍悠「哎呦」一聲坐倒在地上，委屈地鼓起臉：「龍浩哥哥，你弄痛我了！」

名為龍浩的少年，便是日後的曦沙龍王，他走到龍悠身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說：「悠悠，你太弱了，將來怎麼保護自己？」

龍悠一邊起身，一邊不滿地「哼」了一聲：「我將來可是要當龍王的人！」

「你？」龍浩的眼中閃過一絲鄙夷，「龍王之位，強者得之。你那麼弱，還是別說這種不切實際的話了。」

「你憑什麼說我弱！」龍悠有些生氣了。

龍浩不屑地背過身去：「若你真想要龍王之位，那就努力變強吧！強到足以打敗我！因為——我也想要那個位置。」

聽到這句話，龍悠一陣獃滯，眼睜睜地看著龍浩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畫面切換，到了晚上，幽暗的龍宮裡，四處漂浮著熒藍色的光點，那是龍宮特有的海螢。

龍悠獨自一人在大殿里練劍，忽然看到一道黑影從窗外一閃而過，嚇得她動作一僵。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不會是來刺殺父王的壞人吧？

不行！我要去保護父王！

這樣想著，龍悠握緊手中的細劍，小心翼翼地推開殿門，朝黑影消失的方向走去。

幽深的走廊一片死寂，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龍悠越走越緊張，好不容易來到老龍王的寢宮外，正在猶豫要不要敲門，屋內忽然亮起一盞燈，嚇得她連忙蹲下——龍宮所有的門，上半部分都是鏤空的，花紋很精細、很漂亮，卻總給人一種華而不實的感覺。

「龍王陛下，微臣見拂水鏡的封印無故破解，想是神獸白澤出世了，不敢怠慢，速來稟報，打攪了陛下的美夢，還請恕罪。」

「發現神獸的蹤跡，即刻前來稟報，是孤下的命令，愛卿何罪之有？」老龍王的聲音，蒼勁有力，盡顯威嚴。

蹲在門外的龍悠眨了眨眼睛，輕手輕腳地把細劍放到地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響——看來父王沒有性命之憂，不過，神獸白澤？那是什麼？

（隊伍）雪隱仙：是一隻討厭的龐然大物！姐這麼美，它居然都捨得下嘴！

（隊伍）雪隱仙：神秘人！你說是不是？

（隊伍）神秘人：……

（隊伍）雪隱仙：叫你神秘人感覺好奇怪哦！我叫你小天怎麼樣？

小天……

看到這兩個字，水沐天只覺自己的胸口震了一下，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打量了幾眼四周——難道他的家裡也被風凌裝了攝像頭？風凌不會已經知道了他是神秘人，所以暗中派人監視他吧？

不對，如果雪隱仙真的是被風凌派來秘密監視他的人，應該不會露出這麼明顯的破綻。

那一刻，水沐天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慌，有些不安地打出一行字。

（隊伍）神秘人：為什麼是小天？跟我有什麼關係？

（隊伍）雪隱仙：當然有啊！你看你的穿著打扮，還有坐騎，不是藍的就是白的，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藍天白雲，我不叫你小天叫你什麼？

（隊伍）神秘人：……

真的假的……

先是鏡花水月，然後是小天……如果雪隱仙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這真的只是個巧合，那麼——這個女的，第六感還真是強到可怕啊……

（隊伍）雪隱仙：喂喂，幹嘛不說話？不會生氣了吧？因為小天？

（隊伍）神秘人：不是。

（隊伍）雪隱仙：所以我能叫你小天嗎？能嗎能嗎能嗎？

（隊伍）神秘人：能。

打出這個字后，水沐天的心情有些微妙，總覺得……自從遇到雪隱仙這個把自己打扮得像仙女一樣的刺客后，他的心情就被徹底打亂了——失戀的傷痛被各種微妙的情緒沖刷得一乾二淨。

水沐天甚至猜測——雪隱仙該不會是風笑葉偷偷玩的人妖號吧？為了安慰他才出現在他面前？

可是仔細想想，不對啊——明明是他閑得蛋疼，主動纏上對方的……

不行，做完這個任務，他一定要把這個人的資料調查清楚，在那之前，就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安心玩他的遊戲好了。

這樣想著，水沐天悠然一笑。

（隊伍）神秘人：你叫我小天，我叫你什麼？

（隊伍）雪隱仙：隨便啊！女神、仙女、主人——任君挑選！

（隊伍）神秘人：還是算了……

水沐天的唇角抽搐了一下，雖然很想吐槽為什麼第三個是「主人」，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說不定答案會嚇到他。

屏幕上，龍悠抱膝坐在門外，把自家父王和神秘黑影的對話一字不差地聽了進去。

「只要拿著拂水鏡，就能找到神獸白澤。喝下了白澤的血，就能和它簽訂血之契約，讓它對您唯命是從了。陛下，得神獸者得天下啊！」

得神獸者得天下——這句話，龍悠在心裡重複了兩遍，眼中閃過一道熾熱的光。

聽到了衣服摩擦的聲音，知道黑影要出來了，她連忙拿起細劍躲到一旁。

門被人輕手輕腳地推開，沒有發出半點聲響。走出來的是個身材魁梧的男子，脖頸後面有魚鰓，那個形狀，似乎是鯊魚特有的……

鯊魚男把門關上后，原路返回。龍悠一路跟著他，因為年紀尚小，身上的氣息不重，再加上身材瘦弱、步履輕盈，居然沒有被他發現。

然而，好不容易跟著他來到拂水鏡所在的屋子，發現門居然是開著的！

「什麼人？」鯊魚男怒吼了一聲，衝進屋內。龍悠躲在屋外，很快聽見屋內傳來打鬥的聲音。

刀劍碰撞發出的聲響異常刺耳，龍悠緊張得臉色煞白，卻終究抵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往屋內瞧了一眼——和鯊魚男打鬥的，竟是個身姿輕柔的少女。

粉色漸變長裙，手上一支淺粉色的玫瑰，給人的感覺溫文爾雅，然而，她姣好的容顏被白色的輕紗覆蓋，只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

瞥見那雙眼睛，龍悠有些不寒而慄，正欲逃走，無意間瞄到——屋內，正對著門的那面牆上，懸挂著一面奇怪的鏡子，白色如玉的鏡框，繁複的花紋，周身旋著若有若無的白光。

只一眼，龍悠便挪不開視線了。她知道——那就是拂水鏡！

鯊魚男和手握玫瑰的少女從屋內打到屋外，龍悠趁機溜進屋內，取了拂水鏡便走。

她把劍隨手往地上一放，抱著拂水鏡一路狂奔，直接離開龍宮，游到了岸上。

神秘人和雪隱仙正在猶豫要不要召喚海洋坐騎，還未做出決定，就被傳送到了龍悠的身邊。

「得神獸者，得天下……」或許是因為冷，又或許是太激動了，龍悠小小的身體微微發顫，聲音里充滿了興奮，「我要變強！我要繼承父王的龍王之位！所以——神獸是我的！」

話音剛落，她懷裡的拂水鏡便發出了耀眼的白光，她彷彿感應到了什麼，跌跌撞撞地朝一個方向跑去。

水沐天操縱神秘人追了幾步后，發現雪隱仙沒有跟上來，不禁回頭。

（隊伍）雪隱仙：其實吧，我一直覺得，太過執著於某樣東西，很傻。

（隊伍）雪隱仙：哦，執著於某個人也一樣。

突然看到這兩句話，水沐天微微一怔——你真的不是葉子派來的逗比……哦不，救兵？

不過，既然你不承認，那我也不捅破。

（隊伍）神秘人：為什麼這麼說？

（隊伍）雪隱仙：人的一生已經夠短暫了，花那麼多時間精力，就為了一個目標，你不覺得很傻么？

（隊伍）雪隱仙：反正我覺得很傻，所以我從不給自己設立明確的目標。

水沐天一臉黑線——喂喂，沒有明確的目標，好像比執著於某個目標還要糟糕吧？

（隊伍）雪隱仙：想學習的時候學習，想玩的時候玩。今天唱唱歌，明天畫個畫，這樣的生活自由自在的，多好。

（隊伍）雪隱仙：等我畢業了，想工作的時候工作，不想工作了就辭職，出去旅個游什麼的。嘖嘖，想想就覺得前途一片光明！

（隊伍）神秘人：……

水沐天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個傢伙，一看就知道還沒畢業啊……典型的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隊伍）雪隱仙：你是不是覺得我想得太簡單了？

（隊伍）神秘人：是。

水沐天毫不客氣地打出這個字，收穫了對方兩聲冷笑。

（隊伍）雪隱仙：呵呵，是你想得太複雜了。

（隊伍）雪隱仙：人生於世，本來就不是來受苦的，而是來享福的。生命再長，若是過得不幸福，又有什麼意義？

（隊伍）雪隱仙：悲傷與苦痛，從來都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給的。別人罵你一句，你在意了，就會感到悲傷。你不在意，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照樣快快樂樂地過自己的日子。太執著於某樣東西，是很容易受傷的，因為——求而不得。

（隊伍）雪隱仙：所以，對我而言，每天的任務從來都只有一件，就是——讓自己開心！

讓自己開心……

水沐天抿了下唇——嘖，這個傢伙，還說他想得複雜，她不也是么？答案簡單粗暴，不代表過程也是如此。她是認真思考了很久才得出這個答案的吧？

（隊伍）水沐天：受教了。

（隊伍）雪隱仙：所以，你最近遇到過什麼悲傷的事么？快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隊伍）水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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