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第四章
朵諾拉蜷縮在馬車角落，儘力減小著自己的存在感，安靜地聽著車輪在泥濘的路上滾動發出的聲響。只要一個月內不被那個男人碰到，就可以被那個……大姐姐接回去嗎？雖然她和那個大姐姐是第一次見面，而且她還是拍賣了自己的人……但她心底卻對她生出了幾分莫名的依賴之感。
因為她也會像爹地媽咪一樣叫她小寶貝兒……說起來，她都不知道那個大姐姐到底叫什麼名字……不僅僅是名字，那個大姐姐的臉和聲音在她的腦海的印象中也變得十分模糊，只留下一團大概的陰影。大概是她有些被燒迷糊了吧……
朵諾拉還在儘力回想著那個大姐姐的聲音和外貌，卻絲毫都沒有頭緒。不過……等一個月之後，她再次見到她，一定可以認出她的。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她如果做到不讓那個男人碰她。雖然爹地和媽咪一直很寵愛她，但她也並不是完全不懂情|事的小孩子，畢竟她已經十四歲了。女性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成年了，成年……意味著她可以去做|愛|做的事情。
朵諾拉迷糊想著避免被那個男人碰到的方法，當她冰冷的手碰到滾燙的額頭時，耳邊似乎又聽到了那個大姐姐說過的話，心底不由嘀咕道：進入一個發著低燒的人的身體內，真的會很舒服么？大姐姐為什麼會知道？她也在發著燒的時候……被進入過嗎？
說到情|事……朵諾拉突然想起幾年前的一個夜晚。那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噩夢，很快被嚇醒。她哭著起床要去找爹地和媽咪，卻在靠近爹地媽咪房間的時候，聽到媽咪痛苦中透著點點愉|悅的呻|吟聲。她那個時候並不懂情事，在聽到媽咪的「痛苦的呻|吟聲」之後，反而停止了哭聲。她抽噎著，一邊推門進去一邊說道：「媽咪做惡夢了不要怕，小諾拉來陪你了。」
朵諾拉這般想著，唇角不禁彎起。可是下一秒，原本溫馨甜美的畫面卻染上了鮮紅的血跡……朵諾拉猛然繃緊了身體，她的心底湧上了濃厚的不甘。她不懂為什麼這麼美好溫馨的家庭會被人毀掉……到底是誰！
在朵諾拉的記憶里，爹地和媽咪很少和外人接觸。爹地有時候會出門和別人談生意，但除了談生意之外，爹地和媽咪並沒有什麼朋友。邀請朋友來家裡做客的這種事情，在她的記憶內幾乎沒有發生過。
她雖然很想去和爹地媽咪相聚，但現在並不是時候。她一定要查清真相之後，再去和爹地媽咪團聚。去查明真相之前，她必須得先保護好自己，重新獲得自由……
朵諾拉翠綠的雙眸逐漸染上了堅定之色。她微微抬頭，細細看了一會馬車內坐著的那個女僕人。那個女僕人皮膚有些黑，個子不高似乎和才十四歲的朵諾拉差不多。
女僕人不苟言笑。見朵諾拉看了過來，她冷哼了一聲才警告般說道：「老實呆著，別想逃跑，你是主人花了大價錢買來的。」
朵諾拉似乎是認命般的「嗯」了一聲，馬車內安靜了下來。朵諾拉見那女僕人發現自己不吵不鬧之後似乎是鬆了一口氣般，臉上的冷色也消退了下來，她突然捂著臉小聲哭了起來。她透過指縫見那女僕人看了過來，連忙壓抑著哭聲說道：「我不是故意哭的……可是我好害怕。」
「我的爹地媽咪死掉了……我餓昏暈倒在路上，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被人抓到了拍賣行……我好怕……」朵諾拉只發出細碎的哭聲，配合著蒼白柔弱的模樣，讓人實在是狠不下心腸。特別是在朵諾拉看到女僕人向她伸出手的時候，她幾乎要把自己縮成了一團，嘴裡還喃喃道：「不要打我，我不哭了……我不會發出聲音吵到你的，請你不要打我……」
「我……」那女僕人臉上顯出了幾分窘迫之色，兩頰微微泛紅，她不由放輕了幾分音量，「我不是要打你……」她見朵諾拉透過朦朧的淚眼看向她時，下意識擠出了幾分「友好」的笑容。
「真的嗎？小姐姐你不會打我嗎？」朵諾拉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女僕人看著她眼底的害怕，連忙點頭，「不會的，我……我保證。」這個小女孩像娃娃一般可愛，誰會這麼狠心打她呢。她見朵諾拉還是蜷縮著身體，她清了清嗓子，「你，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我叫朵諾拉……今年十四歲了。」朵諾拉小聲回答道。
「果然還沒有成年……」女僕人小聲嘀咕了一句，隨即正眼打量起朵諾拉。過了一會，她有些遲疑的說道：「主人他……他肯定會對你好的，畢竟你那麼漂亮。你只要……順著他的心意，吃飽穿暖一定沒有問題的。」她見朵諾拉翠綠色的亮眸內閃爍著懵懂，她有些說不下去了。
「總之……你乖乖的就好了。不論……不論主人對你做什麼，你都不要試圖反抗知道嗎？」女僕人側過頭，迴避著朵諾拉明澈的雙眸，「當主人碰你的時候……你只要哭著說，我怕疼，請主人輕一些憐惜我，然後乖乖躺好就行了。」說完她猛然板起臉看向朵諾拉，加重了語氣說道：「知！道！了！嗎！」
「……好，好的。」朵諾拉似乎是被女僕人嚇到了，都不敢再哭，只訥訥應聲。她沉默了一會，突然問道：「他……有什麼害怕的東西嗎？」見女僕人看過來，她又蜷縮起身體，「我怕自己說錯什麼話……惹得他不開心，我不想再……」她停頓一瞬很快想到之前女僕人說到的話，「……再餓肚子了。」
女僕人不疑有他，窮人家的孩子最怕的事情就是吃不飽穿不暖。只要能討好主人，讓自己吃飽穿暖，做什麼事情都行。她想了好一會，才開口道：「主人好像有些怕血，你是第一……」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朵諾拉懵懂的眼神，她偏過頭直接告訴她做法，「記得吹滅了蠟燭再湊到主人身邊去，知道了嗎？」
朵諾拉點了點頭，似乎十分相信女僕人一般，只乖巧應聲，「知道了，謝謝小姐姐。」
怕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