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番外二

番外二

現在的世界比以前平和了很多，主人的性子在小姐的陶冶下也變得「溫順」，所以除了主人或小姐有事找她，她已經沒有和她們住在一起了。她找了一份酒吧調酒師的工作，因為工作內容輕鬆，時間也是在晚上，很對她的胃口。

她從冰箱里端出一杯「番茄汁」，面無表情的喝下，將杯子沖洗乾淨之後放到一邊。看著窗外暗淡下來了的天色，她起身前往了酒吧。推開酒吧大門，她如往常一般只對著老闆點了點頭，然後站在吧台後面擦洗起了調酒器。一個新來的服務生多看了她幾眼，卻在莫爾偏眸看過來時低下了頭。

莫爾不怎麼在意的收回視線，她對人類一向沒什麼興趣。唯一有過「親密接觸」的人類，卻早已經被她親手殺死了。想到那個女人，她擦洗調酒器的動作停頓了一瞬。其實她是有些喜歡她，只是兩人各為其主，而沒有在合適的時間相遇。

隨著夜幕的降臨，客人逐漸多了起來，原本安靜的酒吧也變得熱鬧。

「一到月底就被老闆留下來強制加班，工資一分不漲，工作量可是一天比一天多……」左邊傳來了抱怨聲。

「先生，你想要一起喝一杯嗎？」右邊傳來了嬌媚的女聲。

「喂，你可別裝醉啊！酒錢還沒付呢，我可不會請你了！」正前方傳來飽含氣憤的女聲。

莫爾只是在吧台後安靜的調著酒，四面八方的聲音就自發湧入她的耳膜，這大概也算是她的一點兒樂趣了吧。正想著，一聲嬌吟傳入她的耳朵，她搖晃著調酒器的動作一頓，動作迅速的把酒倒入酒杯內推到了客人面前，聲音冷清道：「請慢用。」說完不等客人回答，她離開了吧台，往酒吧後門處走去。

客人微微一愣，陡然覺得有幾分受寵若驚，他也是這個酒吧的常客了，酒吧老闆對他都是有說有笑，唯獨這個新來不久的調酒師不僅不對他笑，連話都沒和他說過。但她的手藝很好，即使只是普通的酒經過她的調治味道都更加醇厚獨特。時間一長，他都已經以為這位調酒師是面癱+啞巴的設定，也不再和她「計較」。反正酒好喝就行，調酒師怎麼樣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他抿了一口伏特加，心底一下變得熱辣起來。

莫爾推開酒吧的後門，看到幾個男人圍在一起，中間應該是酒吧里的服務生，因為她透過縫隙看到了中間那人穿著的制服。

「小妹妹你很缺錢吧，只要你陪我們哥幾個玩幾天……我們就給你一筆錢怎麼樣？」

被圍在中間的那個女孩十分慌亂，從她有些哽咽的聲線中都可以聽出，「真的嗎？可以給我多少？我媽媽生病了，現在在醫院急需要錢……」

「哎呀，這個嘛……自然要看你的表現啊。」幾個男人對視一眼，唇邊的笑意更放肆了幾分。

「你們有錢嗎？如果你們沒有錢……」

「當然有。」其中一個男人笑眯眯的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錢包，將裡面的錢在女孩面前晃了晃，「跟我們走吧？」說的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非常重。見那女孩似乎還想說什麼，一個早就不耐煩的人終於伸出了手直接將人擄到了懷裡，「別和她啰嗦了，我記得前面不遠就有個快荒廢了的小公園……直接幹完了事了。」

女孩掙扎著大喊大叫了起來，十分恐慌的模樣，莫爾卻看到她白皙的手摸進了那個拿著錢包男人的口袋裡，不一會就拿出了錢包，扔在了地上。那個女孩抽空看了一眼掉在了隱秘小角落裡的錢包，視線卻被靠在後門處的莫爾吸引。她視線一頓，下意識沖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快些離開。

莫爾一愣，這個女孩的臉……眼見著女孩要被幾個男人扛走，她終於回過神，「站住。」

安靜的酒吧後門和熱鬧的酒吧內完全是隔絕開來的兩個世界，所以莫爾一出聲，幾個男人就聽到且停下了腳步。他們幾人回身看到相貌清秀且氣質別有一番風味的女人，低笑出聲，「誒，又來了一個，今天運氣倒是不錯。」

女孩這才真的慌了，她對著莫爾喊道：「你來湊什麼熱鬧，還不快進去！」

莫爾一向面無表情的冷眸溫和了幾分，「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一呆，抬手重重的拍了身下的男人一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知道我的名字？！」她也不打算等到小花園再動手了，見幾個男人都有些蠢蠢欲動，她咬了咬牙，動作靈巧的從那個男人手上掙脫開來，向莫爾跑去。她握住莫爾冰冷的手，動作迅速的跑回了酒吧吧台後。這個地方在所有人的視線之內，十分安全。只是……那個錢包不知道會不會被他們找回。她嘆了一口氣，今天可能要白費力氣了。

莫爾見她嘆氣，心下一動，她沒有掙脫她拉住她的手，出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看著莫爾，就想到剛才她「不自量力」的開口阻攔幾個男人十分生氣。但想著她那麼「不自量力」的舉動是為了救自己，那一點氣很快就消散了。她看著莫爾眼底的溫和，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叫露西婭，剛才謝謝你了……」

露西婭……莫爾聽著這熟悉的名字，看著她熟悉的五官，一向面無表情的她竟然彎了彎唇角，「你好，我叫莫爾。」

露西婭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叫莫爾……」她看了莫爾唇邊的笑意，「我還知道你沒有女朋友。」見莫爾神色不變，她有些泄氣，但還是繼續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有些熟悉。你既然救了我，我……我就以身相許吧？」

露西婭的話說完，莫爾還沒出聲，坐在吧台前喝酒的男人倒是被嗆到了。他捂著嘴咳嗽，「咳，你們……你們繼續，我什麼都沒聽到……」心底卻在嘀咕，難道這個調酒師對他一直都不理不睬，原來是喜歡女人？

露西婭也有些緊張，她眼珠亂轉，「我什麼事都會做，還可以賺錢……」不知想到了什麼，聲音也變小了幾分，「如果你有需要，我也可以幫你……幫你……」

雖然她的聲音很小，但躲不過莫爾的耳朵，她唇角的笑意不褪，「幫我什麼？」

露西婭看了她一眼，面頰緋紅，聲音更小，「幫你紓|解……欲|望啊。」

莫爾有一瞬間的語塞，她從頭到腳的打量了露西婭一遍，實在對她有些稚嫩的五官提不起性趣。雖然她跟在主人和小小姐身邊這麼多年，但她的性格卻依舊十分的正直，並不打算對未成年人下手，「你多大了。」

露西婭彎唇一笑，果斷說道：「20。」英國，十八歲成年。

莫爾聽到有人點了酒，不再看她，專心工作起來。露西婭看著她眉目冷清的側臉，心底惴惴不安。她這是看出了什麼嗎？還是對自己不滿意？可是她剛才打算救自己呀？而且她對自己笑了……應該也是對自己有些意思吧？她還想和莫爾說點什麼，就聽見老闆叫她。她咬了咬唇，拉了拉莫爾的衣擺，「一會我們一起下班，你可得等我。」

見莫爾沒有回答她，露西婭有些失落，但聽見老闆叫的急，她也等不了太多，小步跑去了酒吧深處的房間，那裡是酒吧老闆的辦公室。

露西婭推開門，笑容甜甜的看向老闆，「老闆，你叫我來有什麼事嗎？」

老闆看著她的笑容一頓，但還是從抽屜里拿出了裝了錢的信封推到了露西婭面前。見露西婭眼圈發紅的低下頭，一副快要哭出來了的模樣，老闆也有些頭疼，「我知道你缺錢，十分需要工作，可是你還沒有成年……之前你給了我一張假的身份證明，我也缺人，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最近上頭要來人查一些東西，你就不太適合留在這裡了。你雖然就在這裡幹了二十天，信封里卻給了你一個半月的工資。你……今晚之後就不要再來了。」

露西婭拿過信封，真誠的道謝，紅著眼圈離開了老闆辦公室。她把錢放好之後，小步跑到吧台後摟住了莫爾的腰。不顧莫爾有些僵硬的身體，她還磨蹭了幾下。

「莫爾……我被老闆辭退了，我沒有地方住了。」露西婭假哭起來，「如果你不要我，我就要露宿街頭了。」

「被辭退？」莫爾應了一聲，「因為未成年嗎。」

露西婭有些不好意思，「我……今年16歲，再過兩年也成年啦。」

「你的家人呢？」

露西婭沉默了一會，「只剩下了重病的爸爸，所以我需要錢。」說到錢，她突然想到了剛才那個錢包，嘟囔了幾句，「不知道那個錢包被人撿到了么……」

莫爾轉頭看向了酒吧後門的方向，「你去撿吧，他們人已經走了。」

露西婭一頓，她跨步到莫爾面前，看著她平靜的黑眸，「你……不介意嗎？我做那樣的事情……」

莫爾突然抬手摸了摸她滑嫩的臉頰，「快去吧，不然被別人撿走真是可惜了。」

露西婭雙眸發亮，她點了點頭，快步跑向了酒吧後門，果然看到了那個依舊在原地的錢包。她把錢全部拿出來放進了自己的口袋，又噌噌噌回到了吧台，莫爾卻不見了。她眼底有些慌亂和受傷，難道自己喜歡的人……是一個騙子嗎？不過她也沒有立場說別人是騙子……因為她自己的行為比一般的騙子還更過分。她失魂落魄的縮回到酒吧後門處坐下，腦子裡的思緒十分混亂。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可能就那麼一會，酒吧後門被打開，她的上方傳來了熟悉的女聲，「我換好衣服了，回家吧。」

露西婭突然抬起頭，看著面色沉靜的莫爾，眼眸含淚的點了點頭，「嗯，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