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不為人知的過去（9）

見蘇夏年在看她，一直一直在看她，顏汐之才有了一點的反應，遲緩的像是行僵的老人。顏汐之勾起一絲笑，和以往蘇夏年見過的那張臉不一樣，往日里儘是春風，而此刻，笑起來傻乎乎的，特別像……像是小孩子那種，不設防，沒心機，單純的過了頭，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顏汐之嗎？

霍心瞳已經從地上站起來，眸子緊緊盯著顏汐之，像是一把鎖。顏汐之的笑意一點點的消失，霍心瞳淡聲說：「誰讓你出來的？回去，要聽話。」霍心瞳向著顏汐之的方向邁了一步，顏汐之像是站不住，身體下滑坐地，死命向後倚，雙手抱著頭，極低的聲音怯懦地說：「我、我不敢了，小心肝會很乖，別、別打我……」那樣的哀求語氣，刺痛了蘇夏年，也不知道是哪裡疼，疼得體無完膚。

蘇夏年這下，是真的不要命了，她霍地起身，站在沙發上，腳蹬著沙發側面的扶手，縱身跳出去，「媽的，霍心瞳，我跟你拼了！」蘇夏年以為自己會準確無誤地撲倒霍心瞳，但她忘了，霍心瞳也在同步移動，咣的一聲，身體摔得巨疼，卻只摸到了霍心瞳的腳踝，但是，她依舊狠狠抓著不放。

顏汐之剛從地上站起來，似乎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也忘記了要哭，她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她身體哆嗦，但目光直直地看著。霍心瞳厲聲對顏汐之說，「讓你回房，還看什麼？回去。」冷眸鎖著顏汐之。顏汐之只是倒退了一步，又不動了，霍心瞳也惱了，抬腿就去踹蘇夏年，「你給我滾開！」這一腳，踢在蘇夏年的太陽穴上，嗡地一下子，疼得鑽心，但蘇夏年卻抱得更緊，張嘴就要去咬霍心瞳的腿。霍心瞳猛地一蹬，撞得蘇夏年牙齒直接流血，但她就是不放棄，「顏汐之！」蘇夏年氣喘得厲害，說話很費力，「顏汐之，去門口！」霍心瞳冷然，高傲的眼神望著顏汐之，「你敢？」

顏汐之有幾分痴痴的樣子，盯著眼前的一幕，身子微微搖晃，後退一步，卻又向前邁一步，最後成了原地打轉。她眉頭皺著，似乎苦惱，不知下一步該往哪裡。

「顏汐之！」蘇夏年淚水忍不住，那樣落魄的人，怎麼會是那個變態，她不是意氣風發，風情萬種，時刻都騷氣的人嗎？這個人不是顏汐之，「顏汐之，我讓你去門口，你去啊，我要帶你走！」蘇夏年的身體被霍心瞳拖著，一步一步向顏汐之走過去，蘇夏年哭喊，「顏汐之，你醒醒啊，我是蘇夏年，你是我的情敵，不是孬種啊！我要你跟我走！」

顏汐之雙膝跪地，雙手撐在地上，像是寵物一樣，再聽到蘇夏年的名字后，她真的向前爬了一步，鏈子發出嘩啦聲，是那樣的刺耳，讓蘇夏年的心都跟著疼。霍心瞳離顏汐之越來越近了，她帶著笑，語氣卻冰冷，「小心肝，又要不聽話了，是想挨罰了嗎？」

顏汐之的眸子里都是怯懦，她微微揚頭看了一眼霍心瞳，又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哭成淚人的蘇夏年，也跟著哭了，整個人緩緩匍匐著趴在地上，雙手抱頭說：「小心肝會很乖……」蘇夏年淚如泉湧，她不想哭，但真的忍不住，「顏汐之！你給我站起來！」

趁著霍心瞳分神，蘇夏年同時猛地起身，將霍心瞳推倒在地，騎在她身上，壓制著她，喘著粗氣抬眸說：「顏汐之！我告訴你，只有我能打敗你，只有我，你只能這樣怕我，這個人，她什麼都不是！」蘇夏年揮出拳頭，打在霍心瞳臉上，蘇夏年明顯看見顏汐之驚慌失措的眼神。

蘇夏年不給霍心瞳反攻的機會，一鼓作氣連揮拳頭，見霍心瞳沒反應了，蘇夏年的身子也一軟，力氣用盡。她微微偏著，眸光正好與顏汐之相遇，蘇夏年酸疼無力的手費力地抬起，向著顏汐之的方向，「顏汐之，你過來。」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或許，是沒有力氣凶了。

顏汐之直直地望著蘇夏年，半晌，她試探著，真的爬過來，鎖鏈嘩啦嘩啦直響，她邊爬還邊低聲說：「小心肝會很乖的，小心肝很餓，想吃飯。」她低著頭，舔舔蘇夏年的臉。蘇夏年急促呼吸間，嗅到了致命的溫柔香，她喜歡的味道，顏汐之身上的味道。

這房間里的熏衣草香太濃，蘇夏年不喜歡，她還是最喜歡這個味道，她能在所有的香中辨別出來的。蘇夏年抬手勾住顏汐之的脖子，沒想到，顏汐之直接吻下來，蘇夏年一時間，大腦空白，沒有掙扎，感受到顏汐之在舔咬她的唇。蘇夏年呼吸困難想要推開顏汐之，卻在唇齒間嘗到了苦澀的味道，不知道是顏汐之的眼淚還是她的，顏汐之身子癱軟倒在一旁，似是疲倦，她雙眸眨動緩慢，蘇夏年翻身趴在她身上，說：「我帶你走。」

「小心肝很餓，小心肝一直很乖，可以吃飯嗎？」那樣的可憐，那樣的哀求，顏汐之幾近呢喃。蘇夏年全身都疼得發麻，「可以，不乖也有飯吃。」蘇夏年強撐站起來，扶著顏汐之起來，在桌上，蘇夏年看見了鑰匙，她解開了顏汐之脖子上的鎖鏈，因為有絨布包裹，顏汐之的脖子只是微微泛著紅而已。臨離開前，蘇夏年還狠狠地踹了一腳霍心瞳，覺得自己也夠狠，人已經被她打暈了，這才是真的變態！顏汐之似乎很疲倦，昏昏欲睡，身體的重量幾乎全部交給蘇夏年了，蘇夏年要靠著電梯才能站穩。

蘇夏年讓原牧白把外套貢獻出來，並讓她脫完外套就離開，原牧白只能先走。蘇夏年把後車門拉開，但思緒一頓，她又把人放進副駕駛，自己也跟著上了車，身體后靠，徹底癱了，麻蛋，根本沒力氣開車，她以後一定要鍛煉身體。顏汐之精神還恍惚的樣子，她很防備地雙臂抱著自己，目光時不時溜溜，偷偷看蘇夏年。似乎還不太習慣，顏汐之會時不時摸摸脖子，又緊了緊手心，傻乎乎地低頭看看，她身上帶的東西真的不見了。

蘇夏年看過去，顏汐之立刻別過頭避開，似乎很怕和人目光交匯。蘇夏年突然伸手握住顏汐之的手心，顏汐之嚇了一跳，身子瑟縮，脫口而出的話是：「別、別打我，小心肝會很乖的。」蘇夏年輕撫，「顏汐之，沒有人要打你，有我在，也沒人敢打你，知道嗎？」蘇夏年堅定而有力的眸子，似乎給了顏汐之力量，她猶豫著，顫抖著，惶恐著，最終她微微張開雙臂，只伸出去一點，同時閉上眼睛，她連看都不敢看，怕被拒絕似的。

蘇夏年解開系好的安全帶，張開雙臂，將人試探著擁在懷裡，身體觸碰的那一刻，顏汐之的身體明顯地繃緊。蘇夏年的雙手在顏汐之背後交叉，抱得結結實實，才發現顏汐之的身體一直在抖。懷裡的人時不時嗚咽，像是無家可歸的寵物剛被人領養一樣，最後，顏汐之在蘇夏年的腿上睡著，還發出輕微呼嚕嚕的聲音。真是越看越像小寵物了，蘇夏年無奈地地笑著搖了搖頭，這人居然有說不出的可愛。可瞧見顏汐之身上的青紫，蘇夏年又笑不出了，霍心瞳，這人是真有病。

房間里的霍心瞳，在蘇夏年關上門那一刻，就睜開眼睛了，但卻沒動，也沒去阻攔。霍心瞳抬手擦擦嘴角的血，舔舔自己的指尖，淡淡的腥味，嘴角有妖艷的笑，這小姑娘，挺夠味，她喜歡。

蘇夏年真是拼了老命才把顏汐之帶回來，顏汐之睡得很沉，蘇夏年背著她上來，累的滿頭大汗。或許是太倦了，蘇夏年那麼折騰，顏汐之都沒醒。等蘇夏年和顏汐之一同出現時，讓蘇夏唯的情緒第一次直接暴露出來，尤其蘇夏年的嘴角還沾著血跡，而顏汐之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碎的。不等蘇夏唯問話，蘇夏年避開她探尋的目光，說：「別問，現在別問，以後也別問，給顏汐之弄吃的，等她醒了就能吃，我去洗澡，不用管我。」蘇夏年拖著疲憊的身體進了浴室。

睡著的顏汐之也是蜷縮著身體，蘇夏唯幾次去讓她平躺，可不過一秒，顏汐之會再度蜷縮。隨著顏汐之身上的衣服一點點被褪掉，蘇夏唯的淚水也忍不住，一滴一滴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