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壽宴出醜
就見左邊那個,挽著時下京中正流行的飛雲髻,上面插著九鳳繞珠嵌金纏絲珍珠釵,耳上戴著珊瑚滴珠耳墜,身穿金絲廣袖留仙裙,外罩輕薄翠煙紗,腰間系著金絲軟羅腰帶,裙擺上用綵線綉著牡丹花。≧≥≧肩若玉削,腰若約素,明珠生暈,美目瑩光,年紀不大,便有一股嬌媚風流的體態。
而右邊那個,一頭烏挽著個清爽的碧落髻,上面只簪了一支素雅的白玉梅花簪,再無多餘飾物。身上穿著水蘭色煙籠梅花百水長裙,外面罩著素色散花紗衣,袖口上綉著兩朵小小的梅花,若隱若現,雅緻可愛。腰間系著集萃月牙白腰帶。膚若凝脂,眉若遠山,唇若挑紅,氣若幽蘭,襛纖得衷,修短合度,雖未施粉黛,眉目間卻自有一股出塵氣質,使人見之忘俗。
墨凜心道這必定是洛崢與洛昇那兩個愛女了,果然都是姿容秀美,氣質天成。
他心想,若是他能娶了洛崢的女兒,還愁洛崢以後不幫他嗎?
打定主意,便想自己今晚定要好好表現才是。
殊不知,洛青染在見到他的那一刻,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沒有拔下頭上的簪子,刺進他的胸膛。
這時候,外面突然來報,說端瑾王爺來了。
眾人皆是一驚。
洛鍾忙扶著老夫人,帶著眾人迎了出去,只是他們還未出堂廳,墨曜那邊已經進來了。
只聽墨曜邊走邊朗聲笑道:「小王來的不巧,擾了老夫人壽宴,不過小王皇命在身,不敢耽擱,望侯爺與老夫人見諒。」
說著便展開手中明黃色地聖旨,宣讀起來。
洛崢忙帶著帶著眾人跪下迎旨。
半晌過後,洛崢才如墜雲霧的接過聖旨。
洛青染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她記得前世可並不曾有這樣的旨意?
底下眾人表情各異。
不乏有真心為洛崢高興的,也有拈酸嫉妒的,不過心裡倒是一致覺得自己今日來對了。
衛國公啊!祈國已許久不見有位封國公的了,更遑論這樣年輕的國公呢?即使並無什麼實權,但也足夠光耀門楣的了!
洛崢將墨曜迎進去,這下,老夫人說什麼都要將墨曜迎到主位上,自己在下坐了。
墨曜見推辭不過,只好在主位上坐了,笑道:「今日著急來傳旨道喜,是以為老夫人準備的壽禮有些匆忙,望老夫人不要嫌棄才好,」說著向夜止揮手,「將東西呈上來。」
夜止領命,親自呈了上來一個錦盒。
打開后,只見裡面躺著一座漢白玉雕觀音像,面容慈和,觀之即有佛像。
趙氏喜不自勝,謝了恩,命人好生收了。
這時候,洛崢才上前來呈上他與葉氏準備的賀禮,分別是:慧覺大師手抄佛經一份,金絲綉壽字玉屏風一個,上等羊脂玉枕一對。
此壽禮一出,老夫人更是喜得連連點頭,眾人也紛紛說洛崢夫婦有心。
倒不是他們全然在迎合洛崢,單說那慧覺大師的手抄佛經,便真是有心都未必能求得到的。
墨曜輕輕掃了洛青染一眼,正好見她也瞧過來,遂朝她笑了一下。他們見了這麼多次,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穿女裝的樣子呢!
果然不是那些或是只知穿紅著綠,或是打扮貴氣逼人的高門小姐,甚合他心意。
接下來送的壽禮再沒什麼出奇的。
三房洛熹一家送的是一支玉如意,四房洛琿一家送的是一套珍珠頭面。
不過他二人都只是翰林院編修,本身薪俸就不豐厚,加上又都不是趙氏親生,所以也並無不妥。
反倒是輪到小輩們送壽禮的時候,洛青染親手繡的那件百壽衣博得了滿堂稱讚,皆說洛大小姐有孝心。
洛昇一家子此時都快氣升天了!
本來他準備的也是一座觀音像,可先有了端瑾王爺送的那個,他如何還敢再拿出來跟王爺爭風頭?只好臨時叫小趙氏去他私庫里取了一件珊瑚擺件拿來。
可老夫人明顯不喜歡,掃了一眼就叫人收起來了,卻獨獨把大房送的禮擺在外面,這不是當眾打他的臉么!
洛文嫣此時心中也是憤恨不已,洛青染想要搶她的風頭,做夢!
只見她蓮步輕移,款款走到廳中,微福了下身道:「孫女準備了一舞,想為祖母賀壽。」
趙氏正高興著,聽了忙允了。
洛文嫣遂擺好架勢,跟著樂曲舞了起來。
她今日所穿的裙子皆是金線勾勒,裙擺上還用綵線綉著各色牡丹花,隨著腳步舞動起來,彷彿大朵的牡丹盛開在她腳下。
況且,這支「縈塵踏金蓮」她已經苦練多日,自認定可以一舞傾天下!
隨著樂曲漸急,洛文嫣此時已經跳到了此舞的**,只見她快的旋身,甩袖。
眾人皆被她華美的舞步晃花了眼。
哪知巨變驟生!
隨著洛文嫣的不斷轉身,她的裙子竟然從身上脫落了!只剩下金色的抹胸和褻褲,大片細瓷白皮膚都暴露在眾人眼前。
洛文嫣一下子嚇傻了,尖叫一聲就抱著胸口癱在地上了。
大家也都愣了。
直到墨凜上前脫下自己的外裳將洛文嫣裹了,眾人這才如夢初醒。
趙氏氣得直叫,「家門不幸!」
洛昇也氣壞了,忙推著小趙氏叫她趕緊把女兒帶下去,這成何體統!
小趙氏這才手腳並用的上前跟飄絮和秀妍一起,把洛文嫣帶下去了。
待她們下去了,洛昇走上前對二皇子拱手道謝,說要帶他去換件衣裳。
墨凜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不妨事,一件衣服而已,小姐無事便好。」
洛昇聽了忙點頭稱謝。
墨凜又朗聲道:「今日之事不過是個意外,想必在座的各位大人必不會相傳才是。」
他自認為這樣做會為他博得個好名聲。
殊不知,在座的有幾人是真正瞧得起他的?況且,今日最高位的那位都還沒話呢!
不過,畢竟他身份擺在那,眾人也都給面子的點了頭。
洛青染在心中嗤笑一聲,墨凜就是這樣一個道貌岸然的人,可憐她前世竟沒有早些看清他這副真面目。
墨曜其實並沒多關心別人怎樣,他好奇的反倒是洛青染,總覺得她看著堂廳中央那兩個人,眼裡隱著殺氣。
他不免想,這其中難道有什麼隱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