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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毓寧覺得無比的委屈,在宋家時她是母親最寵愛的嬌嬌女,爹爹從來不會對她說一句重話,可自從嫁到鄭王府,剛開始鄭王還是對她和顏悅色的,後來時候一長再加上府里的小妖精時時勾著他不放,鄭王便很少來她房裡過夜,初一十五都是循規矩來她房裡歇著,她也想像那些側妃姨娘一樣堵在二門處等著王爺,可陪嫁嬤嬤一直勸她不要做這樣有失身份的事,她現在最重要的是懷上孩子生下王府小世子,到時候不僅鄭王會重新寵愛她,便是當今聖上也會對她稱讚有加,可嬤嬤也不想想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鄭王到她房裡睡覺她到哪裡生孩子去?
丫環嬌滴滴喊著:鄭王殿下到!
宋毓寧還以為自個耳朵出了毛病,怎麼太陽還沒落山鄭王殿下就到她房裡了?
陪嫁嬤嬤沒讓她多想,一邊急匆匆幫她理了理衣裳頭髮,一遍拉著她往外頭走。等見到鄭王時宋毓寧又是另一番嬌羞模樣:「殿下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嬤嬤不由翻個白眼,姑娘真是被夫人寵的連話都不會說,這時候不該嬌滴滴的訴苦還想把鄭王趕出去不成?
顯然鄭王殿下不會將人趕出去,他今日心情不錯,望著宋毓寧時眼睛里都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溫柔又不失貴氣,他似是仔細打量了宋毓寧一番,低聲憐惜道:「王妃清減了不少,可是下人沒好好伺候?」
宋毓寧眸中帶淚,抽噎道:「王爺都不來看臣妾……臣妾好想你呢。」
鄭王輕笑一聲將她攬在懷裡柔聲哄道:「非是本王不來看你,只是你們都是父皇賜下來的本王不好明顯偏頗哪個否則那些大臣都會……只是委屈本王的寧兒了。」
「王爺……」宋毓寧更感動了,果然王爺還是待她不同的,竟然會跟她說這樣的知心話!
自從成親之後夫婦二人從來沒有這樣說過交心話,不過說話時都是宋毓寧嘰嘰喳喳說著鄭王坐著聽,他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反而不時誇讚閨中的她如此可愛,直誇的宋毓寧臉頰紅撲撲的,望著鄭王的眼睛里含著無限情意。
「本王進京之後就聽說你們宋家喜歡舉辦宴會廣交朋友,想必本王的王妃在交際上也不會讓本王失望。」鄭王神色一轉,將一封請帖放到宋毓寧手上交代道:「本王打算辦廠宴會,到時就由王妃來主持,這是本王寫給你表姐一家的請帖,你前去拜訪時剛好將請帖送過去。」
宋毓寧有些不情願,明明她的身份比霍容玥高貴許多,難道不該是她霍容玥誠惶誠恐的來她府里拜見嗎?不過是有個能幹的夫婿罷了!想到夫婿,宋毓寧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的笑,日後誰的身份更高貴還說不準呢,且走著看吧。
鄭王盯著她高高興興拿著請帖離開低聲問道:「我讓宋毓寧給你低頭你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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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在孩子生下來之前霍容玥不打算出門參加任何宴會,挺著個大肚子不方便不說她更擔心有人會對她的孩子不利,艱難關頭還是小心為好。
宋毓寧是帶著鄭王的命令來的,見霍容玥推推搡搡不願意答應心裡便不耐煩起來:「姐姐你可別拿喬了,這請帖是讓我拿來送給姐夫的,你到時候願意去就去,不願意去就在家呆著吧!」
其實宋毓寧心裡酸的厲害,霍容玥都已經生了一個孩子又懷著一個,一點沒變醜就算了還沒胖,只有腰身因肚子大粗了一些,從後面看還是少女模樣,而她嫁到鄭王府不到半年已經開始發胖,往日平坦的小腹現在已經能捏到一圈肥肉,這簡直太可怕了!換做以前宋毓寧可能會撒嬌問一問霍容玥養顏的法子,不過她現在自持身份怎麼也不肯先低下頭。
鄭王妃的車馬離開時長孫昭剛好回府,問清鄭王妃來的目的時什麼也沒說,只將那請帖放到書房吃灰。
九月初六晚鄭王設宴,去赴宴的都是當朝權臣就連太子也被請了過去,宴會正熱鬧的時候聖駕到了,連連賞了幾樣好東西誇鄭王會生活,鄭王說著謙辭眼睛卻挑釁似的看向太子,只是太子跟沒注意到他的眼神似的,淡淡看著遠方的紅燈籠。
宏敏帝由鄭王陪著遊園,宋毓寧也帶著後院眾人前來拜見,對著兒媳婦宏敏帝有幾分沒好氣,看幾個女人的眼神特別不耐煩,恨不得將這些無用的人立刻踢出去。
「你們要好生伺候殿下為皇家延綿子嗣。」宏敏帝說的直白,後院女人都是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剛嫁人不久,被公公這樣直白的指責時恨不能將腦袋垂到地上,眼淚也憋滿了眼眶。
鄭王面無表情的盯著這些女人,袖子里的拳頭確實攥的死緊,站在他面前的管家忐忑不安的看著他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也沒敢當著宏敏帝的面說,等宏敏帝一走鄭王特意落單將管家揪到面前低聲問:「得手沒有?」
管家縮著脖子搖搖頭的,鄭王一看他的表情直接將他推到一旁,夜光下顯得猙獰又可怕。
「一群廢物!孤要你們何用?」
管家不敢反駁,繼續跪在地上認罪不發一語。
不過鄭王倒是記得這是自己府上正在擺宴,站在一旁平復了情緒才悄悄走到席間彷彿剛才消失不見的他只是去了個茅廁。
宏敏帝對寶貝兒子的說法沒有一絲懷疑,只有太子看了鄭王近乎氣急敗壞的臭臉色無聲的笑了笑。前世鄭王突然冒出來的時候他對他不熟悉,可之後兩人鬥法那麼多年,鄭王或者說陸非遠是什麼樣的人他在了解不過,睚眥必報又惡毒狠絕,他借著宴會的名義將平寧侯請過來,又派人去平寧侯府里將平寧侯夫人劫持出來,送的越遠越好。
只是陸非遠大概想不到這世上還有兩個人非常了解他,用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來形容這次宴會再合適不過,陸非遠想借著宴會的名義來個調虎離山再派人去平寧侯府將霍容玥截走,若是成功那這世上估計就沒人能見到她;只是霍容玥猜到陸非遠突然辦宴會動機不純又拉著長孫昭在府中陪著,長孫昭府上有他培養的兵士,兇悍程度幾乎讓歹人有來無返。
「殿下小心腳下的路。」鄭王似是有幾分漫不經心,太子走上前去意味深長的說了這一句,待換來對方狐疑的目光之後太子又溫和笑笑。
許是宏敏帝與大臣都未注意到,太子與鄭王從來沒有兄弟相稱過,稱呼彼此都是殿下。但在他們看來卻並無不妥,他們之間從來沒有兄弟之情存在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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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王宴會後的第二天一早平寧侯帶著一隊人馬將五花大綁的幾人送到了大理寺報案,聲稱這幾人偷偷潛入平寧侯府意圖殺害平寧侯。
大理寺卿聽到報案緣由便笑了,「從來只有他長孫昭殺別人,怎麼也敢有人不長眼跑到他家裡去作怪,難道不是找死?」
大約是吸取過教訓,這次逮住的人都是活的,平寧侯府的侍衛都沒給他們咬毒自殺的機會,直接卸掉下巴挑斷手筋腳筋帶到大理寺的監牢審問,不過這些人嘴巴硬得很怎麼問都不說,無奈之下大理寺卿請示過後便吩咐刑訊的人用酷刑打算嚴刑逼供,這些人嘴巴緊的讓人行刑的人嘆服,直到衣裳都被鞭子抽的破破爛爛身上一塊好皮膚都沒有,大理寺卿親自到牢里看了,打算以懷柔攻勢讓這些人屈服,只是在他看到被逼供人胳膊上的紋身後驚訝極了。
被送來的的幾個黑衣人身上都紋著一隻展翅騰飛的雄鷹,這紋身很眼熟的,當年他有幸見到回鶻公主的兄長,那人手背上就紋著一模一樣的紋身,而回鶻公主正是鄭王的親生母親。
難道說……
大理寺卿心狂跳了好幾下,最終還是一五一十的將此事上報給宏敏帝。
宏敏帝第一反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胡說八道!僅僅因為一個不知所謂的紋身就來懷疑當朝皇子,簡直居心叵測!」
大理寺卿抿抿嘴角想說這世上能紋出這樣紋身的也只有回鶻公主的娘家,再說鄭王與平寧侯早有前怨,鄭王心存不滿想要報復也能想象,只是去人家宅子里殺人就不太能說過去了吧,畢竟當初可是宏敏帝自個說的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朕知道你想說什麼,但這事絕對不會鄭王做的,你們少往鄭王身上潑髒水,什麼回鶻族舊勢力?回鶻皇室早就沒了怎麼還留有餘孽?這一定是有心人來陷害鄭王,給朕好好查一查!」
大理寺卿走出乾清宮時狠狠抹了一把臉,如今他倒是深刻體會了一番什麼叫不分青紅皂白的袒護,便是當年的太子殿下聖上都沒有如此寵愛過,難不成聖上是想……?
他止住自己越來越瘋狂的念頭,只盼著新君順利繼位,免得因為皇位之爭弄得天下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