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91章 我知道
之所以覺得這個問題為難，自然不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跟沈宴如的關係還不到曝光的時候，面對鏡頭必須要堅定的否認現在有戀人。
讓安知曉為難的是對理想的另一半的描述。
她當然是希望比照沈宴如來進行描述。但是這年頭觀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如果說得太具體了的話，觀眾們肯定會有所猜測。「說得那麼清楚，顯然心裡已經有人了」之類的。
更何況安知曉知道CP粉一直等著抓她跟沈宴如之間的曖昧呢，如果真的讓他們從這番描述之中看出什麼來就不妥了。
但是完全摒棄沈宴如的人設，胡亂說呢？顯然也不行。因為這個節目，沈宴如也一定會看到，說不準還會跟自己一起看。所以安知曉心裡還帶著幾分期望，想要隱晦的表達一下自己對她的感情，讓沈宴如高興高興。
畢竟推己及人，如果是她自己的話，就算不能公布，也希望能夠從某些細枝末節看到對方的用心。
那麼問題來了。
什麼樣的細枝末節，是沈宴如能夠看得懂，而觀眾們不會注意到的呢？這是一個相當考驗人的問題。
對於第一個問題，安知曉還是採用之前忽悠李立臣的答案，讓沈宴如背鍋，「我還小，沈老師不允許我談戀愛。目前要做的是提升自己。等到自己變得更優秀了，到時候自然會有更優秀的對象。」
「至於理想的對象，應該是年紀大一些，能夠做我的領路人的類型吧？」
「領路人？」阿雲說，「這倒是個很新奇的說法。聽上去感覺知曉對戀愛完全沒有概念，還是想著上進吧？所以找對象的類型都是對自己有用的。」
「可能吧，」安知曉微笑，「聽說所有的條件其實都是虛的，當真正遇到那個人的時候，這些就不做准了。所以阿雲姐就不要笑我了。」
「這可不是笑你。我是羨慕你這麼心思純凈，難怪唱出來的歌總是特別打動人。你的《四季》我聽了好多遍。話說回來，知曉這一次新專輯的風格，好像有了很大的突破，跟之前完全不一樣？」
聽到這個問題，安知曉鬆了一口氣，畢竟她對阿雲的名聲如雷貫耳，真怕她多問幾遍，自己會露出什麼馬腳來。
關於專輯的問題，她自然回答得十分順暢。不過好景不長，阿雲很快又回到了私事上，「這張專輯對知曉和沈老師都是一次很大的突破吧？我相信這種變化不是突如其來的，那麼讓你們產生這種突破的契機是什麼呢？」
「大概五月份的時候，我曾經出過拍過一則廣告，很多觀眾應該看到過。當時是在英國拍攝，所以沈老師帶我拜訪了住在英國的路易斯先生。之後路易斯先生指點了一下我，並且願意為我製作一首單曲，就是大家之前聽到的《Foramoment》。我從路易斯先生那裡學到了很多，在這張專輯里也有所表現。」安知曉說。
「至於沈老師，她的突破和轉型，從之前的《狸奴》開始就已經初現端倪了，經過這段時間的整理和思考之後，終於有了成熟的成果，就是現在這張專輯。這對我們來說都是一種挑戰，希望能夠帶給歌迷朋友們不同的體驗。」
「聽說沈老師跟路易斯是好友，看來是真的了？」阿雲笑著道。
安知曉不大情願的點頭，心知阿雲是想要將話題往沈宴如跟路易斯的緋聞上面扯。不過她可不會讓對方如願，「是的，他們是中學時代的同學。」
這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爆料了。——不論是沈宴如還是路易斯，對於私人信息都非常重視，而且畢竟現在是做幕後，再加上背景深厚，所以到現在也沒有記者能夠挖出他們過去的經歷來。
所以阿雲立刻放棄了之前的打算，驚訝的掩唇，「真的嗎？原來還有這樣的淵源！」
她目光一轉，打定主意要從安知曉身上挖出更多東西來，所以很快又追問道，「看來沈老師對知曉的確十分看重。不知道你們平時私下裡相處的時候，沈老師是什麼樣子的呢？」
安知曉心道我要是把真相說出來恐怕會嚇死你，沈老師私底下就是個臭流氓，而且一點都不高冷，成天對著自己笑，做的菜還超級無敵好吃！
不過我是不會讓你們知道的哼！
「沈老師是個個性很嚴謹的人，就算私底下相處，也不例外。並且她對我的要求很高，所以反而會更嚴厲些。」安知曉微笑著，一本正經的爆料，「之前為了新專輯創作的事情，我整個暑假兩個月的時間都在閉關練習，一個人都沒見過，連手機都不能碰。」
「聽起來好像很辛苦，看來果然所有的成果後面都是辛勤的汗水。」阿雲說，「沒想到沈老師這麼嚴厲，那知曉會覺得害怕或者不高興嗎？」
「當然不會。沈老師也是為了我好。我相信聽過新專輯的歌迷應該都能明白我的這種心情，為了這個結果，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安知曉道。
要深挖的地方她比阿雲更早一步爆料，要動人的地方她比阿雲更早一步煽情，弄得這位主持人都沒脾氣了。
她很清楚安知曉看上去很配合，問什麼說什麼，但是實際上真正深入的東西一點都沒有吐露。不過對於阿雲來說，只要爆點夠多，節目好看就足夠了。所以安知曉配合總比不配合要好，她自然不會強求更多。
彼此合作默契，很快就完成了這一期節目。
結束時阿雲跟安知曉握手，頗有深意的道，「知曉這麼年輕，以後一定前途無量。」
「多謝阿雲姐吉言了。」安知曉也十分友好的道，「我還有很多要學習的地方呢。」
等安知曉離開之後，阿雲笑著對身邊的工作人員感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了不得。」原以為安知曉一個剛剛出道一年的新人，還不是手到擒來？結果這場訪談節目，卻是對方一直佔據著主導地位。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從電視台出來，安知曉留下來跟等在這裡的粉絲說了幾句話，簽名合影，派送小禮物。
之前的《百變星主張》因為事先排練需要保密，所以並沒有提前對外公布，粉絲們雖然猜測過這個節目，但也不知道安知曉會去。去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倒是有當地的粉絲去電視台門口蹲守過，不過缺了一點運氣，沒有趕上。
所以後來安知曉跟周鈺商量了一下，錄製訪談節目的時候，提前公布了行程，又讓粉絲之中比較有號召力的人在網上組織了一下。這樣一來，到這邊來的粉絲都十分有序。即便見到安知曉大家都很激動，但並沒有擁擠或者混亂。
周鈺原本還擔心安知曉不習慣跟粉絲們相處，卻見她處理得滴水不漏，盡量照顧到每一個人，讓大家都如沐春風。看上去，好像這件事已經做了千百遍一般。
再想想安知曉應付媒體的能力，周鈺總覺得她像是天生就該吃這碗飯的。時候還打電話跟沈宴如誇過。
大概是因為回答了那樣的問題，所以安知曉並沒有對沈宴如說過訪談節目都問了什麼。以至於這會兒她跟沈宴如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總覺得渾身都不對勁。
「要不然別看了。」她對沈宴如說，「反正也沒什麼好看的。」
「你沒有跟我說訪談都問了些什麼，我總要看看都有哪些內容，萬一你隨口扯謊，也得記住，免得下期媒體問起露陷。」沈宴如一本正經的道。
好吧，事實上真相是周鈺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告訴她安知曉公開表白秀恩愛了。
沈宴如明知道這並不是公開的時機，安知曉根本不會那麼做。但周鈺既然這樣說，也一定是有道理的。所以她才想要看一看。
總不能安知曉都表白了，自己卻連內容都不知道吧？
聽到她的話，安知曉瞪大了眼睛，「我什麼時候隨口扯謊過？」
沈宴如認真想了想，好像的確是沒有。即便是面對媒體的時候，安知曉回答問題，也總是在巧妙的引導大家往另一個方向去想，而不是隨口胡說。這樣即使將來真相曝光，再回去看也不會覺得她的話有任何問題。
可惜現在注意到這一點的媒體根本沒有。這也是因為安知曉還年輕，才剛剛出道的緣故，想來再過幾年，媒體們就能夠吸取教訓了。
兩人說話的當口，節目已經開始播放了。
知道攔住沈宴如看是不可能了，安知曉只好打算自己溜走，卻被沈宴如眼明手快的抓住，「陪我看一看。還是有什麼你不敢讓我看到的內容？」
「沒有！」安知曉立刻回答，並且不得不重新坐下。
聽到理想對象的問題時，沈宴如總算明白周鈺是什麼意思了。
領路人，沈宴如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很喜歡這種說法。因為她最初的目的，就是想要領著安知曉走上這條路，為她鋪平前路，讓她順順噹噹的走下去。
而這份用心，也被安知曉接收到了。
還有比這更讓人高興的事嗎？
「怎麼會想到要這麼說？」她忍不住問安知曉。
安知曉有些失神，「因為的確是你引導著我走上這條路，一直不停的往前走——」
她說的是上輩子的事。
雖然後來她跟沈宴如就再也沒有過交集，但是實際上，沈宴如對她的影響，卻比任何人都來得更大。
因為安知曉始終在捕捉沈宴如的蹤跡，始終在追尋著沈宴如的身影往前走，就算跌跌撞撞，也從來沒有想過退縮。
——沒有沈宴如，就不會有今日的安知曉。不論前世今生，都是如此。
沈宴如當得起領路人這三個字，除了這三個字，安知曉也不知道還能用什麼樣的詞語來描述她，以及她帶給自己的那些影響。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如此神奇，令人不得不相信這世上或許真的有命運這種東西的存在。
安知曉的表情不對，沈宴如幾乎是立刻就發現了。
按理說，以安知曉走過的這段路來說，應該是很順利的。雖然也有小小的波折，但最後都沒有造成影響。她應該是春風得意，嚮往著更遠的遠方才對。
可是現在安知曉臉上神色恍惚，眼睛里卻暗藏著留戀和傷感。
她在留戀什麼，又傷感什麼？
沈宴如甚至有一瞬間覺得，安知曉好像正在進入一個自己並不知道，也並不了解的世界。
她下意識的抓緊了安知曉的手，甚至抓得她有點兒發痛。但也正是這樣的疼痛，讓安知曉清醒了過來。見沈宴如擔心的看著自己，她忽然有些緊張和心虛，連忙蹭過去靠在沈宴如身上，「姐，我們不要分開好不好？」
「說什麼傻話？」沈宴如摸了摸她的頭，立刻將之前的疑惑拋到九霄雲外，「我們當然不會分開。」
氣氛霎時親昵了起來，兩人靜靜的依偎在一起，看著電視節目。但是兩個人的心思都並沒有放在電視節目上，反而只關注著彼此。等到節目一結束，沈宴如立刻關上了電視，道，「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兩人站起身，手牽著手上樓去了。
……
安知曉的新專輯銷量很好，陸續在網路上發布的歌曲，也都相繼登上了各大榜單。
雖然九月份還有另一位歌手發專輯，但她與之相比，竟然也絲毫不遜色，甚至隱隱有蓋過對方一頭的意思。
這讓媒體終於意識到，雖然安知曉只是個剛剛出道的新人，但是實際上，她卻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擁有了跟一線歌手不相上下的號召力。現在，已經不能再將她當做一個新人來看待了。
如果說之前安知曉在沈宴如和路易斯的幫助下陡然爆紅，根基不穩的話，那麼現在，憑藉這張新專輯，她已經逐漸站穩了自己的腳跟。
她向粉絲們證明了，能夠得到兩位大腕的青睞，並不只是因為她運氣好，而是她的確有那樣的實力。
原本已經穩定下來的微博粉絲數量，在短短几周之內再次暴漲了兩百萬。網路上一片熱議的同時，還有合作商主動找上門來，希望能夠購買她的歌曲，用在其他地方。
對於歌手來說，歌曲版權費用，是他們收入的大頭之一。尤其是這種授權給合作方使用的情況下，通常都能夠得到一筆不菲的回報。不過這一次，周鈺建議安知曉選擇分成合同，這樣短期內不會有大筆進賬，但從長遠來看對她更有好處。
安知曉又不缺錢，目前工作室的運轉還可以維持，所以她很痛快的接受了周鈺的建議。
雖說如此，但這幾份合同一簽，安知曉還是感覺自己在沈宴如面前好像都更有底氣了。誰叫沈宴如的家底太豐厚，她一直對自己賺錢養家這件事非常有緊迫感。可惜之前沈宴如為她設計的路線，暫時不包含賺錢這一項，所以安知曉也只能努力按捺住自己。
現在自己還沒有考慮賺錢的事，就有人捧著錢送上門來，感覺確實就一個字——爽！
並且對於沈宴如所設計的「先出作品，提升自己，然後再談其他」的路線完全沒有任何意見了。
回到家之後，安知曉立刻激動的將合同放到沈宴如手裡，「這個交給你保管。」她實在是沒好意思說「從今天起就由我來養家了」這種中二氣息十足的台詞，不過這並不能夠影響她臉上的笑容。
也沒有影響沈宴如從她的神色和細微動作間推測出她真正的意思。
「這是用來養家的錢嗎？」她含笑問。
安知曉不由有些臉紅，還得故作一本正經的道，「不是，是給你的零花錢。」說完之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沈宴如卻十分認真的點頭道，「好。」然後鄭重的將合同收了起來。
安知曉跟在她身後，見她將合同放進保險箱里，忍不住道，「太誇張了吧？其實沒有那麼值錢……」
「不。」沈宴如轉過頭看著她，眉眼柔和極了，「對我來說，它是無價的。不管用什麼都不能換。」
安知曉撲過去抱住她，在她身上蹭了蹭。雖然沒有說話，但意思已經完全表達到了。沈宴如關上保險箱，兩手把人摟住，在她臉上親了親，才道，「原以為我已經將你照顧好了，怎麼還是惦記著這個？」
言語間頗為無奈，但並沒有半點不耐的意思，細細追究，反倒帶著幾分甜蜜。
安知曉仰起頭看著她，「我也想為你做點什麼啊。只是你自己一個人付出的話，太辛苦了。我偶爾也會想，替你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讓你什麼都不用操心……好吧，我知道是我想多了，畢竟你那麼厲害，我……唔！」
不等她將話說完，沈宴如已經低頭吻住了她，將剩下的喋喋不休都堵在了她的嘴裡。
大概是大白天的不好做什麼羞羞的事情，所以沈宴如親到兩個人都氣喘吁吁之後，便鬆開了安知曉。
為免忍不住做出什麼事情來，還特意從卧室里出來，兩人在二樓的小客廳里坐了，沈宴如才對安知曉道，「雖然才發了專輯，不過接下來的事情也要打算一下。從現在到明年的金曲獎，還有大概三個月的時間，你需要一點曝光率。」
對於安知曉能不能夠提名上今年的金曲獎，沈宴如是絲毫不懷疑的。只看提名的是哪一項，能不能夠拿獎罷了。不過天後估計還不行，就算這個圈子不講資歷，但安知曉入圈的時間也實在是太短了，跟那些一線大紅大紫的歌手比起來，差距還是很大的。
「姐你的意思呢？」安知曉問。
沈宴如道，「我覺得可以接個短期的工作，也可以出一首單曲。」
「有那種聖誕節或者元旦節的特別節目嗎？我覺得可以考慮一下去唱首歌什麼的。」安知曉說，「這個花費的時間不多，如果電視台影響力大的話，宣傳效果也是不錯的。」
「回頭讓周鈺那邊看看。」沈宴如道，「但現在才十月份，到新年的時間太久了。」
安知曉想了想，道，「那還是準備單曲了。也不一定要在金曲獎之前發，像去年一樣賀歲的歌曲也可以。或者問問周鈺那邊有沒有有意思的邀請。」
結果還真的在周鈺那裡找到了一份比較有趣的工作邀請。
是一部動畫片引進國內，要尋找配音演員。
說起來動畫片的出品方還是老熟人，之前幫忙做《狸奴》MV的FAC，沈家有一部分這家公司的股份。當然，數量並不多，只能算是個小股東。不過就算再小，那也算是自己家的。
當然，這份工作會找上安知曉，跟FAC一點關係都沒有，買到授權的公司也根本不知道中間還有這樣的關係。他們只不過看中了安知曉現在的熱度罷了，而且她的聲音也的確很合適。
說起來，之所以要請個歌手，還是因為這部動畫片里有好幾段歌舞，普通配音演員來唱的話總是沒有那樣的韻味。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這份邀請上著名了，安知曉還需要經過試音，才能確定能否得到這份工作機會。
既然是試音，自然要跟別的歌手一起競爭。
不過安知曉對此很感興趣，所以興緻勃勃的挑選了這份工作，還拜託周鈺替自己打聽都有哪些人接到了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