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說教了

「你無言以對了是不是？戚如意，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呂雉看著鳳椅上的人道：「你的恩寵，你生下孩子，我都沒有阻攔過，可是我想要的，你也不能阻攔。」

她想要的？自己想要的？

戚如意索性閉上雙目，剛才和呂雉掐架，她都有些累了呢。

「戚如意！」

後者不睜開眼睛，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若你繼續在這裡撒野，那本宮就把四皇子抱到我這裡撫養！」戚如意的眼睛瞬間睜開，然而，那裡面並沒有過多的慌亂情緒。

「你想要撫養安兒？」

「你不會對他好，我才不要！皇上也不會同意的。」戚如意看著呂雉，笑容中帶著諷刺：「你恨不得我的安兒死掉，又怎麼會願意撫養他？怕是到了你這裡，沒幾天，他就會早夭而亡。」

「戚夫人你在胡說什麼？」她何時有過這種狠毒的心思？

戚如意站起身，盯著呂雉的眼睛問道：「你敢發誓嗎？」

「發誓你從不想對付我的孩子，若是你有惡毒之心，便短折而死！我願意發誓，你願意嗎？」兩人都是有孩子的人，都是愛孩子的人，可是她們現在誰也不願意相信誰了。

呂雉愣住了，到了如今，戚如意還是想要偽裝嗎？

都已經撕破臉皮了，她的偽裝還有用嗎？

「若是我戚如意對芙蕖和劉盈有任何暗害之心，若是我肖想儲君太后的寶座，便讓我斷手斷腳，眼瞎耳聾，死於污垢之中。」她不會短折，繼續發展下去，她只會…

還沒等呂雉回過神來，又聽她道：「可若是『別人』強加給我的，若不能拒絕，便不是我之過。」

那個能夠強加儲君太后寶座給她的，是劉季啊！

呂雉自是聽出了戚如意話里的意思。

「你呢，你願意發誓嗎？呂雉，我也要質疑你，我也要不相信你，我也要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怕你害了我的安兒。這是個兒子，不是女兒，你認為他是威脅你的，威脅盈哥的男孩，可你忘了我說的話了…」若生男孩，便成為劉盈的左膀右臂。

囂張與猖狂已經消失殆盡，戚如意輕輕撲了上去，她的雙臂環繞著呂雉的脖頸，她的頭枕在呂雉的身前。

「你不信我，你把曾經溫馨和平的一切全忘了。為什麼，你可以忘的一乾二淨？為什麼，你可以否定我否定的那麼徹底？究竟為什麼？」究竟為什麼？

呂雉心中苦笑，她也很想大聲的對著戚如意開誠布公的宣判。

可是，此刻，她不能！

她也不能起誓，因為所有阻攔在盈兒身前的攔路石都要被解決掉。

戚如意的淚，浸染了呂雉的衣袍。

「你讓我跪，你要罰我去衣受杖，為什麼對別人你從不這樣，對我卻…」戚如意的哽咽聽在呂雉心頭，萬分的不是滋味。

可她，更忘不了現實的壓迫。

「今日你的過失，本宮不予計較…」

「不要總是端著皇后的架子，總是拿出你那冠冕堂皇的一套說辭，你若計較了，能殺了我嗎？若不計較，那我便要更加的猖狂。我想讓你知道，我不是不能壞，而是不想壞。」呂雉本來一片愁雲的心瞬間有一絲光芒乍現。

戚如意今日的猖狂，都只是為了向她證實她壞的能力嗎？

「我若是一意與你爭奪，你未必是我的對手！」她的話裡帶有自信，這是以前的戚如意所沒有的。

而給了她這自信的，自然是劉季。

「你的猖狂，難道就不怕讓你的孩子無辜受累嗎？」那麼多的女人，誰不是自有自的算計？

戚如意一愣，隨即笑的虛無縹緲：「因為有你，所以我不怕啊！」

有她，所以她認為其他女人不足為慮。

有她，所以最後能幫她養大她的孩子。

荒謬，荒謬！

戚如意，你到底在說什麼？

在呂雉的耳邊，戚如意輕聲道：「我想到了幾個辦法，若是在以後的日子裡加以驗證，那麼，或許一切就都可以平安無事了。」

「很快，很快就可以了，請你拭目以待吧…」

「若是要繼續展示你皇后的威嚴，不如再罰我跪一整日，如那日般可好？」戚如意笑的沒心沒肺，她忽的輕輕推開呂雉，往裡屋跑去。

呂雉自是知道戚如意要去哪的，那裡，明明是她的寢殿。

她去哪幹什麼？要罰跪？明明之前她不是說了死都不跪的嗎？

呂雉已經被反覆無常的戚如意給弄蒙了。

「皇後娘娘，午飯你吃什麼呢？我想吃宮保雞丁。」此時，戚如意正坐在呂雉的床上，對著午膳憧憬著。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戚如意…」看著正坐在床上東看看，西瞅瞅的戚如意，呂雉質問道。

「我也不知道。」一會囂張，一會起誓，一會示好，一會支招。

她真的不知道了。

對呂雉，她真是又愛又恨，喜歡她的英氣與風姿，惱恨她的不信與猜疑。

「其實你也不知道對不對？你不知道你該不該相信我，你不知道該不該放過我，你不知道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認為你自己理智，可是你錯了，你的漠視只會讓我瘋狂，極端。」戚如意拉過呂雉，讓她坐在她的旁邊：「若要信，就毫無保留，要不信，那就不要給我絲毫希望！曖昧不明，太傷人了。」

「我再最後和你說一次，我從沒有…」餘下的話盡數被呂雉的手所封住。

呂雉壓下，兩個人已然翻滾在了床上。

解釋的話已經說過太多太多，多的呂雉再也不想要聽了，這最後一次，不聽也罷。

兩人離的如此之近，四目相對，戚如意看著那雙眼睛，沒有不屑，沒有諷刺。

可是即是如此，她也不會心安。

她想到的那個辦法，一定可以讓一切都走向她最想要的那個方向去的。

感受著唇上覆蓋著的屬於呂雉的溫熱，戚如意輕輕的撅起小嘴，一個輕柔的吻就那樣烙印在了呂雉的手心。

瞬間，唇上的觸感消失了，戚如意看向呂雉，卻見她一臉的驚駭，彷彿是見到了什麼最不可思議的事一般。

剎那的意動，只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可是，似乎，她太過於逾越了。

「我…我沒…沒有別的意思…我在自己屋子裡以前也經常親朵朵她們的…我們經常親嘴，我剛剛只是隨便親了下你的手…只是…」戚如意說話說的結結巴巴，她的臉蛋紅的不像樣。

明明之前她還囂張的不像樣，彼此之間針鋒相對，劍拔弩張。

可現在，為什麼她會那般放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身體瞬間被呂雉拽起，離開了床榻：「戚如意，回到你自己的宮裡去反省吧，不要繼續這樣下去了，偽裝也罷，真心也罷，以前也好，現在也好。」

「我不管你是何種面目，心中是何種想法，也不知道劉季他究竟為你繼續能夠痴迷到什麼樣，我只知道，這個大漢朝的江山，將是我兒子的。」她開誠布公的將心頭所想宣之於口。

天曉得，她從未對劉盈，對這江山起過什麼心思啊！

難道，是因為安兒的緣故，所以她才忽然轉變了態度嗎？

不對啊，那時候她說過若是男孩就成為劉盈的幫手，那時候她也沒有那般激動，那般懷疑啊！

電光火石間，戚如意想到了一件事。

劉邦，他要將恆兒過繼給她。

她覺得愧對薄姬，所以和薄姬交好，呂雉後來態度就變了，她十分生氣還和她吵架。

後來她生了安兒，呂雉一直也不見她。

莫非，莫非她知道了劉邦對她說的那些話？

戚如意驚惶的抬起頭去，正對上呂雉眼中的勢在必得。

瞬間覺得想明白了前因後果的戚如意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劉邦的心思她無從去猜，可若是呂雉真的知道了劉邦的心思，而她還看見自己剛得知要過繼恆兒為子便和薄姬交好，呂雉知道了難免不會有所懷疑。

有了兒子剛出月，她今日又這麼囂張…

為什麼，她每次想要把事情簡單的解決，卻又橫生變故。

「安兒還小，他只是個襁褓中的嬰兒啊！」她為自己的孩子申辯著。

「既然知道他是嬰兒，為何還要愚蠢的緊逼那些女人？你知不知道，嫉妒會化為劇.毒的毒.葯，讓你的孩子毫無痕迹的死掉？」呂雉的話讓戚如意渾身一顫。

「如果可以，後宮中只有我們兩個就好了。」她又在說這些傻裡傻氣的話了，這怎麼可能呢？

「如果可以，我希望這後宮只有我呂雉一人，戚如意，你究竟什麼時候能長大？」呂雉摸了摸她那圓潤了一圈的肉乎乎的小臉告誡道：「別再犯傻了！你的妝容倒是極美，可是一說話就全都露餡了。劉季不在，她們一直在等著抓你的小辮子，不知道有多少人到我這裡告狀呢！」

戚如意迷惘的看向呂雉：「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真的，我每次都覺得我可以和你和平相處，可是每次都將我們的關係搞的一團糟。你再給我一碗葯好不好？給我一碗真的絕育葯，若是上次你給我是絕育葯，我就不會生下安兒，不會讓你擔憂了。我也從來都沒想過收養別人的孩子做我的兒子，真的你信我！」

呂雉眼神一凝，隨即漫不經心的問道：「我何時懷疑過你要收養別人的孩子？你指的莫非是恆兒？」

「我…沒有…沒有…」呂雉拉過緊張萬分的戚如意坐在床邊岔開話題道：「為何你每次看見我都緊張驚慌？其他的姬妾卻沒有如此？我很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