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七章 法則引渡者
在秦澤心中,這兩人已經是死人了,只等著留下來讓孩子親手殺掉報仇。秦澤沒精力搭理兩個死人,在諾曼和諾亞充滿敵意的目光下,秦澤理都沒理,和沒看到這兩人一樣,擦肩而過。
被無視的諾曼臉色一變,不會偽裝的諾亞則大怒,猛地轉身想要扯住秦澤。他想,他一定要教這個Omega做人,都嫁給穆胥了,還敢那麼囂張,簡直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可是,在他心中定然不敢還手的Omega竟然一點面子也不給他。他只覺得手臂一麻,下一刻,劇痛傳遍全身。
諾亞大聲慘叫。
秦澤面無表情地扭著他的肩膀,冷漠道,「作為廢物,你的膽量倒不小。」
「放開我哥哥!你怎麼那麼沒禮貌!」諾曼尖叫一聲,迅速衝上來想要扯開秦澤。只見秦澤身體微動,諾曼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秦澤做了什麼。一陣天旋地轉后,他已經在幾米開外,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疼痛。
「穆胥!這就是你要娶得人,你看看他是什麼德行!」諾亞見弟弟也被秦澤教訓了,他疼的冷汗直流,憤怒地沖著遠處冷眼旁觀的穆胥怒吼。
穆胥漠然道,「是你先攻擊的小澤。」
諾亞疼的完全沒有辦法思考穆胥說什麼了,一個勁的嚎叫,口裡一連串的污言穢語。秦澤冷若冰霜地俯視著狼狽的諾亞和諾曼,他們越狼狽、越愚蠢,秦澤就覺得越諷刺、越可笑。
就是這樣兩個垃圾,控制了穆胥幾十年,成為了帝國的皇帝,讓他陷入那樣的境地,讓他的孩子喪命。
秦澤心中發狠,又狠狠的將還在怒罵的諾亞的胳膊扭了幾圈。隨著他的動作,諾亞的慘叫更加凄厲——他的胳膊被秦澤活生生的撕扯了下來!
血噴濺的到處都是,濃郁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瞬間瀰漫開來。秦澤的副官立刻派人將四周的監控攝像全部摧毀,並確認了附近沒有新聞記者才鬆了口氣。
秦澤則將手中撕扯下來的胳膊像扔垃圾一樣扔在地上,冷冽一笑,轉身回家。
諾曼已經嚇得尿出來了,諾亞整個人如同死狗一樣,再也沒力氣和膽量去攔秦澤了。
兩人氣勢洶洶地站在秦澤和穆胥的家門口,一副興師問罪的嘴臉。想來這兩人也沒有想到,不過十分鐘的時間,他們就被秦澤重傷的如此凄慘。
站在一邊穆胥恨他們入骨,然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他親自解決。他揚了揚下巴,一直沉默不語的親衛們立刻上前,將還在慘嚎的諾亞毫不溫柔的拖起,又有人出來迅速將現場打掃乾淨,一行人動作整齊劃一,一看就知道沒少干殺人越貨清理現場的活計。處理完門口噴洒的到處都是的血厚,他們才慢悠悠地向醫院走去。
…………
秦澤沒有在意之後發生了什麼,就算他如此對待諾亞的事情被媒體曝光,他也不在意。他就要星際的人都知道,和諾曼、諾亞交好,就是和帝國皇帝過不去。他倒是要看看,誰有這個膽子!
他坐在客廳里半天,穆胥也沒有跟進來。秦澤絲毫不在意。從重生開始,穆胥就一直圍在他的身邊,似乎擔心他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就算被他夾槍帶棒的冷嘲熱諷,穆胥也只是沉默著坐在他身邊。
重生以後,變了的何止是他?穆胥也變了。
他變得沉默寡言,如果秦澤不說話,穆胥會一個人在角落裡孤零零地坐上一天。屬於穆胥的驕傲和那份霸道早已經消磨不見,就像是一隻遍體鱗傷的老虎,卻還是強撐著身體跟在秦澤的身後。
那疲憊、木然的神態,讓秦澤有報復的快感,和連秦澤自己也怨恨不已的酥酥麻麻的刺痛。
事到如今,他竟然還是愛著穆胥的。
此時此刻,當這個人終於從他的視野里離開,秦澤壓下心底莫名升起的感覺,正準備回房休息。電光火石之間,他的精神力瘋狂的湧向某個方向。
那裡空無一人,但是秦澤莫名的覺得不對勁!
果然,當他的精神力瘋狂襲向那處時,原本應該空無一物的角落竟然出現了一到薄薄的白色的屏障。這個屏障看上去很是脆弱,卻穩穩噹噹地將他的精神力全部阻攔在外。
很強,至少不會比他弱。
秦澤神色一凜。他的記憶迅速的運作起來,仔細搜索了有關前世的記憶。秦澤確定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容器,不應該存在其他比他更厲害的存在。前世也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一聲輕笑回蕩在房間里。
在秦澤警惕的目光中,房間內逐漸出現了一個人影。那是一個極其風流倜儻的銀髮男人,身著繁複禮服,雙眸是令人無法忘卻的紅色。他噙著玩世不恭的笑,自言自語,「有意思……身為法則分|身,竟然可以孕育子嗣。」
秦澤沒有聽清他說什麼,這個男人周身似乎有特殊的能力場,可以將一切危險阻攔在外,也可以讓他說的話不被外人得知。
那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秦澤許久,才壞笑道,「有沒有興趣成為法則?」
秦澤沒有放下戒備,渾身肌肉繃緊,隨時都可以進行一場戰場,「你是神派來的?」
「神?」男人被這個辭彙弄得一怔,反應過來后嗤笑道,「他也算神?不過是個守護萬物神的造物罷了,竟然敢自稱為神……」
秦澤沒有對此發表評論。或許對於男人而言,那個神明不過是個乘人之危的小人,無法和神明相提並論;但是對於秦澤這種普通人,並且被那個造物控制的普通人,那的確是個神明,可以彈指間決定他的生死。
男人看見他是這個態度,忍不住感嘆道,「我果然還是更喜歡之前的你。不過,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秦澤斂眸,無論這個男人為何會找上他,單純的就那個問題而言,秦澤在一瞬間就有了答案,「不想。」
他回答的斬釘截鐵。
男人訝異,「不想?」
「至少現在不想。」
「為什麼?」
秦澤沒有回答。
男人這次來其實是有很大的把握能讓秦澤繼承法則的;上一世的秦澤被申頤寵的無法無天,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對權勢這些無欲無求,因為他就算什麼都不做,申頤都會把這些捧到他面前。因此,秦澤選擇不接受麻煩的法則,男人可以理解。而這一世,秦澤失去了記憶,且他的記憶停留在了最慘烈的時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親手殺了他自認為強大無比的神明。這種情況下,秦澤應該很需要力量才對,就算繼承法則再怎麼麻煩,記憶停留在第四世的秦澤應該會為了擺脫控制而接受法則的傳承。
這也是男人不惜自身力量損耗,也要出現在真實世界里的原因。男人覺得,這時候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等秦澤恢復記憶,到時候已經活了幾萬年,進化完全的秦澤是否會接受法則就不一定了。
然而,男人終究是當了太多年的法則引渡人,很多獨屬於人類的情感他都無法體會,比如說……
父子。
秦澤自然知道法則是什麼,他在修仙世界里待過千萬年,對天道法則十分熟悉。他並不驚訝法則可以被傳承,一草一木皆有靈,沒有什麼東西是死物。而正是因為對天道法則的熟悉,所以他現在絕對不能繼承法則。無論他目前的處境如何困難,也不能。
因為,他本身就是違反法則的存在。如果他成為了法則,他的確可以規避了這個問題,然而緊隨而來的問題就是,他的孩子將再也無法出現。
法則絕對不可能擁有血脈傳承,這是法則之一。
秦澤絕對不能、也不會接受。
男人細細打量著秦澤。秦澤目光淡然,一點都沒有不舍、猶豫、掙扎之情,可見是下定了決定。男人無法理解。
他還想再勸,秦澤已經轉身裝作他不存在的離開了。
眼看秦澤真的不準備搭理自己,男人一急,也顧不上一些事情不能透露的原則,放出了殺手鐧,「你以為修……穆胥真的是被晶元控制的嗎?你怎麼不動腦子想想,晶元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控制一個人的思想幾十年!如果人類真的有這種技術,為什麼你和穆胥會不知道?反而會讓兩個在人類中也不算優秀的人知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嗎?」
秦澤的腳步陡然停住,殺氣瀰漫。
……
與此同時,配合著帝國建立,而改名成埃爾維斯帝國帝都星第一醫院的病房內,諾曼紅著眼眶坐在諾亞的病床旁,時不時用小兔子一般柔弱的眼神看著秦澤。與之相對的,則是諾亞一臉沉痛的和面無表情的穆胥說道,「穆胥你自己看看!你怎麼娶了那種Omega?我從來沒見過那麼沒素質的Omega,他竟然把我傷成這樣!」
醫療發展至今,就算是斷了手,醫生也可以很輕鬆的幫忙重新接上。因此,諾亞現在吊著手臂躺在病床上,還有多餘的力氣折騰。
穆胥不置可否,點出事實,「是你先試圖攻擊他。」
「我有真的攻擊他嗎?」諾亞露出了更加憤怒的表情,「我不過是個體質為S,精神力為B的Alpha,我哪來的能力攻擊他?」
穆胥看向諾亞的神色十分冷冽。
前世,每次他被派出去打戰或者回來被他們叫到皇宮時,諾亞的表情也是這樣的,一副如果秦澤不願意,那麼秦澤就是不懂事、不知道體諒人的嘴臉。久而久之,他竟然也習慣了讓秦澤等著、委屈著,他更是習慣了將秦澤放在第二位。
就像是中了邪。
是的,他的確中了邪。他一心以為是家人的兩個人,在他的腦中植入了控制他的晶元。以至於到最後,他在晶元的控制下,殺了秦澤,還殺了他們的孩子。
穆胥心中越是恨意滔天,面上越是平淡。好在他平時也都是這個表情,諾亞和諾曼完全沒有發現他的異樣。
諾曼配合諾亞的話抽泣了聲,哀聲道,「哥哥,別說了。穆胥哥哥畢竟和他結婚了。對於穆胥哥哥來說,他以後才是最重要的……穆胥哥哥是我們的家人,我們多多忍耐吧。畢竟家和萬事興……哥哥,我願意為了穆胥哥哥忍,因為穆胥哥哥對我很重要,你呢?」
諾亞臉色鐵青,做出了飽受侮辱的神態。許久,他才長長的嘆了口氣,對著諾曼點了點頭,又對穆胥說,「……是我不對,不該在你面前說他的不是。畢竟以後,他才是你的家人。」他停頓了一下,發現穆胥竟然沒有任何反應,不由得加大了暗示,「只是穆胥,我見過太多情侶反戈相向的事情了,你一定要小心。你記住,這世上只有你的家人才是能信任的。」
聞言,穆胥終於有了反應。他輕抬眼瞼,淡淡的問,「你希望我怎麼做?」
諾曼臉上閃過喜色,諾亞眼中也是精光和貪婪閃過,他的語氣卻更加嚴肅認真,「穆胥,不是哥哥說你,這個帝國是你打下來的,你就算再怎麼愛那個Omega,也不能這樣寵著!而且你也看到了,他如果真的把你看得很重,怎麼可能會這樣對我和諾曼?他甚至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我們趕出政府大廳!對於這種不懂事的Omega,你斷然不能如此毫無底線地寵著!」
「是啊。」諾曼立刻配合著接上話,他用真誠而又包含關心的眼神看著穆胥,「穆胥哥哥,我看他對你很冷淡,遲早有一點會拋棄你的。你這樣的處境很危險的,我和哥哥都很擔心啊。」他咬了咬唇,用十分掙扎而又為難的表情說道,「穆胥哥哥,你想辦法重新召開軍事會議吧,讓Omega當皇帝還是太荒謬了,我聽見很多人都很不滿……如果穆胥哥哥你不願意當皇帝,就讓哥哥當吧。哥哥怎麼說也是你的家人,總不會傷害你的。」
諾亞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半晌才又嘆息道,「也只能這樣了。」
他們後面自說自話了什麼,穆胥並沒有在意,腦袋裡只是不停地迴響他們所說的關於秦澤的事。
不是這樣的。
他的愛人,是世界上最溫柔的人。愛人實力強悍,可是在他面前,他的愛人永遠都會軟成一團。他的愛人會抱著他撒嬌,會和他說悄悄話,會在最親密的時候纏著要和他接吻,感受獨屬於愛人之間的甜蜜。他的愛人為人處世很有底線,除了對他。為了他,愛人可以容忍了諾曼十年,容忍了諾亞十年,容忍了他十年。是他自己,是眼前這兩個打著為了他好為旗號的兩個人,硬生生的把他的愛人逼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曾經的小澤已經被他親手扼殺了。
每次想到這裡,穆胥都痛的想要彎下腰,可是……
他勾起嘴唇,露出了笑容。諾曼和諾亞以為穆胥會和以前一樣聽從他們的話,還沒來得及歡呼勝利,就聽見穆胥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帶著無邊無際的冷漠和諷刺,「小澤沒有資格成為皇帝?他衝鋒陷陣,帶軍抗敵,實力強大,整個軍隊對他的崇拜和信任甚至超過了對我。這樣的他,你們竟然說他沒資格?那誰有?諾亞,你?你和諾曼哪來的臉說這種話?你有什麼資格成為皇帝?憑你卑劣的人品?愚蠢的手段?貪生怕死的性格?」
諾曼和諾亞震驚而又不敢相信的愣在了原地。
怎麼會這樣,明明那個人說,在有晶元的情況下,穆胥會不由自主的聽他們的話。這些年來,也的確如此!
難道說……晶元失效了?
這個可能讓諾曼和諾亞都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慌,他們兩人倉促的對視一眼,如果這個晶元失效了,那麼穆胥還會無條件的聽從他們的命令嗎?
諾亞壓住心裡的恐懼,強扯出一抹笑容,「穆胥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和哥哥是為你好啊。」
是,為我好。然後讓我痛失摯愛,一生生不如死。
穆胥攤開了手,在他的手心裡,有一枚精緻的晶元。
諾曼和諾亞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