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劇情：今天是中秋節。

劇情：今天是中秋節。

谷哲：明明是七夕。

劇情：既然你是小說主角就請遵守小說的時間！

谷哲和谷夢天在興華街街口下的車，因為谷夢天出門的時候並沒有做早餐，兩人在興華街找了家小麵館吃早餐。

谷哲看著店外的敞篷，想起暑假的時候，他和單烺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家店，當時店裡生意火爆，店裡坐滿了人，老闆在店外面搭了個敞篷，擺了桌椅，谷哲就在外面敞篷坐著玩手機，抬頭就看見比他晚來的單烺反而比他先吃到米粉，自己後來還把人的米粉倒了。

谷哲這回又叫了一份辣子雞米粉，谷夢天叫了一份瘦肉湯粉，但是粉湯上來之後，她吃了兩口就不吃了。

「小姨，你怎麼不吃了？」

谷夢天的臉色已經恢復，但是情緒看上去很低落，聽到谷哲的聲音，抬頭怔怔地看了谷哲一眼。谷哲疑惑地喚她一聲：「小姨？」

谷夢天彷彿驚醒過來，收回視線：「我沒胃口，你吃你的。」

一頓早餐在沉悶中過去，谷哲覺得自己有點消化不良。

小姨從剛才開始情緒一直怪怪的，難道是跟那個交警有關？

谷哲想起上周五在客運中心看見小姨，當時叫鄭羿去偷聽到小姨買了去C城的車票。而剛剛那個交警說他以前是在C城上班的。難道父母是在C城出的車禍？小姨因為交警的話，想到了以前的事，所以心情不好？

谷哲暗暗琢磨著，下回有機會一定要問一下那個交警，還記不記得在C城的時候有沒有一起兩夫妻踩錯油門的車禍，時間大概是……自己對這事完全沒有印象，那大概是在還沒記事的時候。

谷哲使勁想了想自己幾歲開始記事，愣是想不出來，最多只記得上一年級時的一些事，幼兒園都忘了在哪讀了……話說自己有讀幼兒園嗎？

谷哲躲在房間里打了個電話給吳莉莉。

「谷哲，剛好，我剛想打電話給你呢，中午要不要過來吃飯啊，我爸爸準備了好多吃的！你小姨也一起過來呀。」

往年的中秋節，初高中還要上課，谷哲幾乎都是在吳莉莉家過的節。今年中秋和國慶連著一起放假，谷小姨在家，谷哲晚飯肯定是要和小姨一起吃的，所以吳莉莉就邀谷哲過去吃午飯。

「待會兒我和小姨說一聲，不過她十有**不會去的，而且她今天好像心情特別不好。」

「啊？她沒打你吧？」吳莉莉擔心地問。

「沒有，我都是大學生了，她還打我幹嘛。再說她打我也不痛，我都是讓著她，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身手。」

「是是是是是！你最厲害了！那中午你自己過來唄，吃完你再給她帶回去。反正爸媽已經將你們兩個人的份都算上了。」

谷哲「嗯」了聲，又想起自己打電話的初衷：「莉莉，我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來著？」

「幹嘛？追憶往昔？是不是突然覺得交到我這個朋友很幸運，很感動？愛上我了？」

「……」

「不對，我是女的，性別不對。你等等，我問問我媽。」谷哲便聽到吳莉莉喊著問了吳媽媽一句，「老媽，谷哲那小子什麼時候開始吃我們家大米的？」

谷哲：「……」

吳媽媽沒鬧懂吳莉莉問什麼，吳莉莉只能改了問題：「老媽你還記得我什麼時候認識谷哲的么？」

「記得，當然記得，學前班的時候嘛，有一天突然就帶著個可漂亮的小孩子回家，說他家裡沒人做飯，肚子餓，過來我們家喝碗粥。」

吳莉莉先是被吳媽媽對谷哲的誇讚弄得酸溜溜地，然後覺得不對：「你怎麼知道那傢伙長得好不好看？」

吳媽媽「嘁」了一聲：「你媽我是瞎，但沒聾啊。鄰居們說你不知道從哪帶回個小女孩，可乖巧了，長得特別可愛。我回到家就聽你說要娶人家做媳婦，跟你說了你要娶也是娶男孩子，然後你說那就是個男孩子。」

吳莉莉：「……」

谷哲：「……」

兩個人都當沒聽到後面的話，只聽進了「學前班」這個詞。

谷哲奇怪了：「那我之前在哪裡讀幼兒園？」

吳莉莉翻了個白眼：「那肯定是在搬來之前的地方唄，問你小姨啊。」

谷夢天要是肯跟谷哲說這些，谷哲也就不會啥也不知道了。

谷哲掛了電話，出去跟小姨說了一聲，問她去不去吳莉莉家。谷夢天在房間里，隔著門叫谷哲拿上幾盒月餅和些水果一起拿過去，還有她周末出去時買回來的一些保健品。

谷哲將她說的全帶上了，自己一個人去了吳莉莉家。

谷夢天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聽到谷哲出門的聲音后，起身搬了張椅子，在衣櫃頂最裡面拉出一個月餅鐵盒子。谷哲一般不進谷夢天的房間，別說她將盒子放在衣櫃頂上，就是放在床頭柜上，他也不一定會注意到。但是谷夢天就是要藏得嚴嚴實實地。

她也很少把這個盒子拿出來，所以盒子上落了厚厚一層灰。

谷夢天用毛巾擦了擦，用力掰開蓋子，裡面的東西並不多，一些零散的小玩意兒，底下墊著一小沓紙質的資料。這些資料的紙張大小不一，還有些發黃，只是簡單地疊放在一起，並沒有用訂書針或者回形針之類的東西固定好。谷夢天將那些紙質資料拿出來放床上，露出下面的照片。

這些照片有的是黑白色，有的是彩色的，不過經過了歲月的侵蝕，即使壓過一層塑，照片也變得有些模糊，而且邊角的塑料紙已經翹起。所幸還是能看清楚照片上的人。這幾張照片，全是合照。

其中一張雙人照上是兩個女孩，兩人都燙著那個年代最時髦的捲髮，黑色的大墨鏡戴在頭上，身穿白色襯衫、黑色喇叭褲，腳蹬粗跟高跟鞋，兩手都插在褲兜里，兩人一邊肩膀靠在一起，向著相機的方向看過來，笑容燦爛得比太陽還耀眼。

兩人雖然打扮一模一樣，但是長相卻是完全不同的。

左邊的女生一張標準的瓜子臉，眉黛青山，雙瞳剪水，當她靜靜地盯著你看時，彷彿能夠激起你心中所有的柔情。右邊的女生年紀不大，臉上還有著嬰兒肥，配合著圓溜溜的雙眼，略濃的兩道眉，也是個可愛的小美女。

其它的雙人照幾乎也是這兩個女生，有在孤兒院里合照的，瓜子臉女生穿著義工的衣服，而圓臉女生穿著高中的校服，戴著志願者的帽子，身高矮了瓜子臉女生半個頭；有在一間大學校門前合照的，圓臉女生身高已經漸漸逼近瓜子臉女生，穿著一身學士服，倚著身邊的人，笑容中滿滿的依賴；有在教堂里拍的，圓臉女生的臉已經沒有那麼明顯的嬰兒肥，穿著伴娘的禮服和明艷得不可方物的新娘子站在一起，她的身高已經稍稍趕超了新娘，但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倚在新娘子身上，兩個人笑得特別開心。

唯二的兩張不同人物的合照，都是在醫院裡，一張合照是臉色蒼白的瓜子臉抱著一個漂亮的小嬰孩，淡淡地笑著，眼睛里卻有著藏不住的憂思；還有一張就是兩個女生，或者說女人，將小孩抱在中間，三個人拍了張合影，小孩眼睛都還沒睜開，兩個大人，一個強顏歡笑，一個一臉的美好憧憬。

谷夢天靜靜摸著照片。因為這些年都不敢去想，不敢去念，記憶中那人的臉已經有些模糊，不看照片的話，自己好像都要忘了她當年的模樣。唯獨對於和那人相處時的點滴往事，細節都還記得。

她將照片拿出來，想著現在也有時間，乾脆拿去重新過塑。

收拾了一下放在床上的資料，資料被床頭的風扇吹得有點散亂，谷夢天在地上找了找，沒看見有落下的，將資料理整齊後放回到月餅鐵盒子里，又塞回到衣櫃頂上。接著她挎了一個包，裝好照片，就出門去了。

谷哲從吳莉莉家回來，開門進來看見鞋柜上擺著小姨的拖鞋，知道她是出去了，只好將打包回來的飯菜放到廚房，等她回來再吃。

別人家的中秋節過得熱熱鬧鬧的，谷哲一個人在家裡慢悠悠地轉了一圈，實在無聊，掏出手機準備找個小遊戲玩玩。

手機一解鎖，倒是先看到微信那個標誌。忍不住點了進去，還是掛著「你才到碗里去」谷靈的賬號。並沒有新消息。

他切換了賬號，換回「骨折患者」，左下角倒是有個小紅點，仔細一看，只有微信群消息，那個頭像是一匹狼的微信號不知道被群消息和訂閱號等刷到下面的哪去了。

高三的班群里好像很熱鬧，谷哲點進去看一看，原來大家在商量國慶期間，仍留在G城讀書的同學出來聚一個，吃頓飯。谷哲對這一類聚會最感興趣，不是為聚會，而是為有理由光明正大跑出門。於是他就報了名，組織的同學說就在國慶第二天上午，牛排酒店訂位。

谷哲還想了解一下有哪些同學去，手機提示欄提醒有新微信，單烺發過來的，點開一看：

『想出去玩么？』

谷哲還記得他罵張啟的話，沒理他。

過了一會兒單烺打了電話過來，谷哲掛了。再打過來，谷哲就在一邊聽著鈴聲。沒有打過來第三次，反而又發了條微信過來。

谷哲點開：『我在你家樓下，你要是三分鐘內不下來，我就在樓下喊你名字了。』

谷哲：「！！！」

谷哲奔到陽台往下一看，單烺騎著那輛電動車正在樓下發微信。

要是讓小姨回來遇見單烺的話，又要發火了。

谷哲忙奔下樓，開了樓下的大門走出去，單烺看見他，露出個大大的笑容：「谷哲，中秋快樂。」

谷哲走到他身邊，沒給他好臉色：「你來我家做什麼，你要是敢胡亂大喊大叫的，信不信我告你擾民！」

單烺遞給他粉紅色的頭盔，笑得很誠懇：「你跟我走，我就不喊。」

「我說了不想再跟你講話，你覺得有可能跟你走嗎？」

單烺笑容不變：「可你現在已經跟我講話了。」

「……」

看谷哲沒準備接頭盔，單烺深吸一口氣，仰頭大喊：「谷——唔——」谷哲差點沒將他捂死。

谷哲鬆開他的嘴，接過頭盔，嫌棄：「為什麼又是我戴粉紅色的？」

單烺其實是故意的：「因為粉藍色的我戴了，現在換了不方便。」

谷哲只好戴上頭盔，跨坐上車：「去哪？」

「你坐上來了沒？」單烺避開他的問題，頭也不回地問。

「坐上來了。」

「聽說今天購物廣場那邊出了車禍，就是有人坐在電動車後座沒有抱好開車的，急剎的時候被拋了出去。」

「……」你撒謊不打草稿啊？？？明明是一家人開車撞上海報牆了，我親耳聽交警說的！

單烺沒等到谷哲的動作，仰頭張嘴又要大喊，谷哲伸手在他腰上撓了一把——忘了鄭羿可是說過單烺是沒有痒痒肉的——於是單烺很淡定地直接抓住谷哲兩隻手環住自己的腰，用一隻手固定，另一隻手控制車頭，將車開了出去。

谷哲被他這麼抓著兩隻手，身體必須前傾，本來電動車的後座就比前座高，屁股便控制不住往單烺滑去，直到他的前胸貼上單烺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