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安睡
「郝總。」
「郝總好！」
郝龐得意地點了點頭，這些工人都是鄭叔幫他找的，不僅幹活賣力，人也特別耿直。郝龐也聽從鄭叔的建議，按月給錢，這樣一來，大伙兒安心，工作賣力，郝龐也放心不是？
郝龐走向工頭，「泰叔叔，我想自己刷刷油漆可以嗎？」
泰鋼立馬吩咐幾個工人，把器材都給搬到三樓，「您隨便刷，就是不要刷房頂的，太危險，我就不給你準備梯子了。」
「好，謝謝泰叔叔。」郝龐帶著杜承淮爬了兩層樓梯，一邊爬，一邊還在暢想未來。杜承淮安靜地聽著，眼底是連他也沒有意識到的寵溺。
「郝總，東西就給您放著了，我們哥幾個去忙了。」工人朝著郝龐點頭哈腰道。
郝龐微微一笑，「好的，今晚的宵夜算在我的賬上，你跟泰叔叔說一聲，讓大家好好吃一頓。」
工人眉開眼笑，「那敢情好，多謝郝總。」
工人們離開，三樓就只剩下郝龐和杜承淮，幸好他們走的時候，留了幾盞掛燈和一個手電筒。掛燈是簡易型的，可以隨身攜帶，也可以放在角落持續照明，這些工人在細節上還是很細心的。
正對樓梯口的房間里有一個油漆桶，一個滾筒油漆刷。郝龐掂了掂油漆刷，讓大部分附著在上面的油漆落回油漆桶。又白又稠的油漆呈流線狀流淌，砸出一圈一圈的小波浪。
「承淮，要來試試嗎？」郝龐覺得差不多了，隨即把刷子高舉。他現在才一米七，加上手臂，也只能刷到兩米多，這房間三米有餘，還有一大塊是他刷不到的。
杜承淮沒說話，走到郝龐身後，手臂壞繞過郝龐的小腹，覆著一層肌肉的大臂擠入郝龐的腋窩，另一隻手惦著郝龐的大腿，在郝龐的驚呼下把人抱了起來。
「快、快放我下來……」郝龐在短暫的呆愣之後，連忙掙扎著要下來，他，他還是個胖子好不好，別人隨隨便便抱起來未免也太丟胖子的臉了……
杜承淮慢慢把郝龐往上托，這個過程不免要將原本纏繞在郝龐小腹的手臂滑到大腿根。郝龐只覺得被觸摸過的地方跟火燎一樣，熱氣騰騰的，從那一塊一直蔓延到全身，臉和耳朵也都燒得不行，還好掛燈的光不是很強烈，有黑暗遮掩，他才沒有那麼驚慌失措。
因為位置變動，郝龐能感覺到杜承淮的臉貼著他的腰側，若有似無的熱氣帶著一點點的水汽，把那一塊地方弄得又濕又熱。
「別動，」杜承淮的手捏了捏郝龐的大腿，「你刷。」
卧槽，這樣讓我怎麼刷！郝龐臉色一僵，旋即明白過來杜承淮是用這種方式來幫他刷油漆……但是，但是能不能提前說一聲？
不過……指望承淮提前說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這個人，一直都是做得多說的少，把後背交給他，異常可靠。
郝龐勉強把脫肛的思緒收了回來，油漆刷印上牆的時候，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怎麼了？」杜承淮問。
「沒、沒事……」他能說剛剛傾身的動作，帶著自己的大腿往前出溜了一下，杜承淮的手臂就滑到了自己的大腿根部……郝龐慶幸他此刻半蜷縮的動作，不然的話，他打賭自己的小兄弟一定會和承淮的小臂來個親密接觸，到時候就尷尬了。
郝龐心中默念清心咒，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刷牆這件事情上，很快反應就消了。他默默鬆了口氣，適應了一下「高空」作業，就開始落下第二刷。
刷漆講究頗多，好在前面的工序工人們都做好了，不然泰叔叔也不會讓郝龐他們來三樓，因為這一層正好要開始刷底漆，郝龐只需要把牆面刷均勻了，等明天自然有人來做其他的工作。
「承淮，你就抱著我慢慢往右邊走，走到牆角處把我放下來，你休息一會，我們再繼續塗，可以嗎？」郝龐問，他是擔心承淮太累，可是要換做他抱承淮……他對自己的力氣還是挺了解的，到時候只可能是雞飛蛋打。
杜承淮嗯了一聲，抱著郝龐的小臂又緊了緊。
「開始吧。」郝龐把滾筒刷子抵在左上牆角處，第一次先找找感覺，肯定要先試試好刷的。刷子一端有天花板擋著，這樣滑動起來就肯定是一條筆直的直線。
可是等杜承淮動起來，郝龐就開始後悔了。這不能怪他敏感，兩個人接觸的地方難免有摩擦，他的屁股磨蹭著杜承淮的胸膛，而大腿上下兩側，都跟杜承淮的手臂接觸在一起，磨蹭起來，更加讓人難以忍受……郝龐只覺得這一面牆格外寬，怎麼都走不到盡頭似的。
好不容易捱到牆角，郝龐是半刻不敢停留地從杜承淮小臂上滑了下來，「我先去刷下面的。」郝龐說完就半蹲下來，好像真的是在認真刷牆。
杜承淮微微一笑，竟然也沒有上前幫忙，只是站在郝龐後面，背後靈似的。掛燈把他的影子倒映在牆上，郝龐嘴角一勾，窘迫漸漸被其他的情緒取代，刷牆的動作也順暢起來。
……
「唔，好累……」郝龐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拿眼睛瞅替他忙碌的某人，按理來說，應該是抱他的杜承淮消耗更大，怎麼看起來跟沒事人似的。
郝龐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靜靜注視著背對著他的杜承淮。他的脊背很直，哪怕是蹲著的時候，也依然沒有半分彎曲，更神奇的是，他偏偏還能照顧到最底下的牆面。
寧折不彎。
郝龐眼神閃了閃，低頭看了眼自己滿是油漆的衣服和褲子——這還是他嫌熱把外套脫了，結果又染上了。再看看人家哪怕一身黑也毫無痕迹的風衣，頓時有些氣悶。
早知道剛剛在杜承淮上面的時候弄幾滴上去了。
好後悔……
人一躺下來，就不想再起來了，尤其在大量運動之後。睏倦感襲來，郝龐忍不住就把眼皮閉上了。
杜承淮獨自刷完半面牆，回頭就看到郝龐靜靜躺在那裡。他心頭一跳，忙跑到郝龐身邊，確定郝龐只是睡著了這才放心。
月色入戶，掛燈的燈光也漸漸黯淡了。杜承淮輕輕把郝龐抱起來，把風衣脫下墊在郝龐下面，手小心翼翼地挪動郝龐的腦袋，把它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哪怕在刷油漆的時候也纖塵不染的風衣，就這麼被郝龐坐在了屁股下面。
杜承淮專註地看著郝龐，手指輕輕滑過郝龐彎彎的眉毛，他知道郝龐笑起來，這雙眉毛就會神采飛揚，煞是好看。郝龐的眼睛，閉著的時候很安詳，可杜承淮喜歡它睜開的樣子，那是一雙燦若繁星的眸，靈動，溫柔，哪怕是翻白眼，也能翻出可愛的味道。
然後是挺翹的鼻子，淡色的唇，一切都是那麼恰到好處，又那麼引人入勝。
杜承淮輕輕捏了捏郝龐帶著嬰兒肥的臉，郝龐的臉上還有幾點油漆斑點，杜承淮擦了擦，沒擦掉，索性就這麼留著，看上去更可愛了些，手裡又軟又嫩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勾起了唇。他不禁回想起之前那個捏郝龐臉的小姐姐，臉色又黑了一瞬，下次說什麼不能讓別人捏郝龐的臉。
因為他覺得自己上癮了，好像怎麼捏都捏不夠似的。
郝龐微微蹙眉，似乎有醒來的徵兆，杜承淮這才停手，繼續打量郝龐。微弱的暖光將郝龐的臉映照得格外紅潤，他的眼皮也很安靜，應該沒有夢到什麼。杜承淮覺得有些遺憾，他覺得自己應該出現在郝龐的夢裡，這樣不論郝龐是醒著還是睡著，都被他霸佔了。
這樣想著，他終於是滿足了，換了個姿勢，把郝龐的脖頸輕輕放在自己的小臂上枕著。自己也躺下來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