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逼上梁山

第一節,逼上梁山

張成很迷惑。

抬頭看看天上的雲,遠處的山;再低頭瞅瞅泥濘的土路,自己黑乎乎的布鞋;順手又撈撈腦袋後面的辮子。張成終於死心了:他光榮的穿越了!而且是是穿越到最讓人鬱悶吐血的清朝。

可是張成自思沒做什麼特別的事情啊!咋一覺醒就到清朝了呢?想想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想想起點大嬸們的穿越論......還是想不明白,算了,不想了,他從來都是個樂觀主義者。

通過自己與這具軀體的思想融合,很多信息也涌到腦海里來:這個倒霉孩子也叫張成,才十七歲,是湖南長沙人,性格有著湖南人特有的倔強和霸蠻。現在是光緒二十九年,也就是1903年。

而他家裡父親已經去世了,只有老母親尚在,家中還有兩個哥哥,都已經成家。湖南本來是「七山二水一分田」,他家只是個自耕農,地不夠種,再說張成本身也不是個安分的主,從十五歲開始就跟著城裡的幾個年輕人一起投進了鎮遠鏢局,做起了江湖買賣。兩年多的江湖生涯,他也練了那麼幾手拚命的把勢,這次就是和二十幾個弟兄押一趟十分重要的鏢去衡陽縣,據說是真金白銀,具體數目不清楚,然而走到衡山縣境內,卻被一夥土匪劫了鏢,打鬥中死了三個,張成也被敲暈倒了,正好被二十一世紀的張成趕上。

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哥要穿越,由他去吧。反正想回去估計是不可能了,好好過日子才是正經滴~為我二十一世紀的過去祈禱:阿門~

回頭看看其他人,可以說慘不忍睹:三具屍體,四個殘廢還在呻吟,剩下的十九個人還有五個有輕傷,更要命的是失了這趟鏢,他們可以說也要玩完,因為這趟鏢本身就涉及到官府身上,歷來官場上的事情都是千奇百怪,稍有不慎,就是死無葬身之地,更何況他們這些小嘍羅,二十一個臉不是哭著,就是哭喪著,再加上自己這個鬱悶的。都知道:這次不好辦了......

由於隊伍的頭領在打鬥中死了,剩下的就數劉會龍資格老,他今年三十七,兒女都有張成大了,在鎮遠鏢局做了將近二十年,是個老江湖,攤上這樣的事情誰也沒辦法,大家都指望他拿個主意。

「大家都收拾下,帶上死傷的弟兄,回去吧,一切自有總鏢頭做主!」

劉會龍畢竟只是個江湖人物,雖然失鏢罪過不小,可是他還認為按照江湖鏢局的規矩處罰下就算了。

張成知道,事情不是劉會龍想象的那麼簡單,這趟鏢數額巨大,牽涉到官府,被劫一定不是鎮遠鏢局所能承擔的,要知道押一趟鏢很少要出動二十人以上的,本來長沙到衡陽縣這條路是鎮遠鏢局走熟的,即使有些土匪和山賊,也已經是熟人了,剛才劫鏢的一言不發,上來砍死砍傷幾個人后把眾人震住,推著幾個箱子就走了,毫不拖泥帶水,明顯不是一般人,鬼知道牽扯到那路大神,貿然回長沙,追究起來,恐怕會很不好過。

「不行!」張成反駁道,「劉叔,這次事情很蹊蹺!」張成一向喊劉會龍做「劉叔」。

「怎麼?成伢子,有什麼不對么?」劉會龍知道這個小子一向很機靈。

其他人也思索起來,畢竟有好幾個都是老江湖了,一思索,都覺得不對了,可是大家也都是只負責押鏢,至於鏢局高層的交易,他們還是不清楚的。

沒辦法,張成至少還是來自知識爆炸的二十一世紀,沒吃過豬肉,至少見過豬跑啊,小說,電視劇,歷史書還是多少給他比劉會龍等人更多的思路,也許經驗比不上他們,至少見識還是多了許多。大家又都不知道這趟鏢的貓膩,張成也只能一邊猜測思索,一邊解釋。

「這趟鏢我們知道是要交到衡山縣的錢大人的,明顯是涉及到官府,而劫鏢的人又不像是江湖中人,倒像是軍隊,只能說明這趟鏢涉及到他們官場上的爭鬥,我們都是些平民百姓,丟了鏢,又牽扯到衙門裡的齷齪事,還能有好事嗎?」

「那能怎麼辦?最多傾家當產陪給衙門就是了!我們也沒辦法啊。」一個矮矮的胖漢子嘟囔道。張成知道他叫李虎,很直率。

「不是那麼說的,大家想想看,官府要是想運東西,自有官兵押送,何必找我們鏢局?很明顯這趟買賣見不的光,要是我們希里糊塗的送到,也可以落個眼不見為凈,以後你我各顧各,可是現在我們丟了鏢,切不說你我恐怕要陪個傾家當產,萬一牽扯到官府中忌諱,那就是被滅口都有可能!」張成按照自己的思路分析出來,畢竟電視小說上這樣的橋段多了去了。

聽了張成的分析,其他人坐不住了,連幾個受傷的也不呻吟哼哼了,都被他給嚇住了。

「沒那麼嚴重吧!」劉會龍不太相信,「成伢子別嚇唬人!」

「我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只是道理是這麼說的,畢竟這次我們押鏢押的古怪,劫鏢的也很蹊蹺,都不是正常的買賣,有和衙門搭邊,估計水真的很深。」

事情說到這已經很明白了,想回家,估計肯定有大麻煩,再說,大家也都不想家破人亡,畢竟這裡都是走南闖北的漢子,乾的又都是江湖的買賣,都得小心點。

其他人見張成分析的頭頭是道,七嘴八舌的嚷嚷起來。

「成伢子,快想個主意,大夥不能等死啊。」

「就是就是,你小子平時就挺機靈的,快想個法子救救大家。」

張成分析出來這裡面的蹊蹺后,就一直再想能有啥辦法解決麻煩,可是他們這些人畢竟只是些窮哥們,要是去拜會個衙差師爺還有辦法,可是這次牽扯到的官員

太大,事情也太大,根本就不是他們這些小嘍羅可以擺平的,他能有什麼辦法。

想不出辦法,大家只能在這荒山野嶺干呆著,傷員已經救治的差不多了,隊伍里有個胡三來的,是個半調子郎中,而且跌打損傷更是江湖人的常識。只是有一個因為胳臂被砍掉,失血過多救不及死了,其他三個有一個腿斷了,兩個胳臂斷了,都包紮好了。

「要不,我們落草吧。」李虎說到,他是光棍,沒家室拖累,想了個最簡單的方法。

「不行,怎麼能落草呢?死後不想進祖墳了!」

「就是啊,我們落草,家裡老婆孩子怎麼辦?」

「是啊,官兵要是知道了,他們還怎麼過日子?」

張成一聽,對啊,可以落草啊!現在說是落草,去當土匪,但也可以說是起義啊,等十來年以後,搞不好就可以推翻清政府,畢竟偶可是知道歷史的,二十世紀上半葉的中國是苦難的,自己怎麼說也該做點事情吧,不然也太對不起穿越一回了,對,就這麼辦!

「李哥說的有道理,我們現在只能落草了。」張成要說服這些「良民」,畢竟落草是不好的。

「成伢子,你怎麼也犯混啊,你自己不要緊,你也想想你娘,還有你哥哥啊。當土匪是要被殺頭的!」劉會龍平時很喜歡張成,也去過他家,對張成很照顧,這時候聽到張成的混帳話,生氣的訓他。

「劉叔,你先別急,聽我說。我們丟了鏢,估計是陪不起,就算回去,估計家產也不夠陪的,還得拖累家人跟我們受苦,要是真被衙門牽扯進去,那就更糟了,拖累家人不算,還有可能壞了性命,再說,我們現在丟了鏢,要是都不回去,人家就會以為,我們被劫了,都死了。他們也不好意思去連累我們家人了啊,畢竟我們連命都丟了。官府也不會找我們家人麻煩,因為我們都死了,不需要滅口了。要是實在不放心,大家也可以連夜趕回家,把家人接走,相信都是沒什麼問題的。」

「要是人家以為我們監守自盜,自己把鏢分了怎麼辦?」旁邊一個精幹漢子問道。

張成想,這個朱大里說的有些道理,想了想說到:「不會,那幫劫匪搶劫時,明明可以把我們一網打盡的,卻是故意放了我們,很顯然是故意讓事主知道的,即使我們不說,他們也會想辦法告訴事主,鏢被劫了,他們是要要挾事主,恩!就是這樣。我們不必擔心這種情況。」

大家都不再說話,都心動了,顯然落草雖然不好,但總好過家破人亡啊,張成看大家不說話,決定再添點柴火。

「大家都聽過《水滸傳》吧,裡面有個叫楊志的,就是因為丟了生辰綱,所以才落了草,我們和他情況差不多,甚至比他還糟糕,要是貿然回去的話,真的會有大麻煩,而且,再不濟,我們也可以先躲在山裡,悄悄的打聽,要是沒事,大家再回家團聚也不遲啊。」

「劉哥,成伢子說的有道理,畢竟出了這麼大的漏子,我們可以先在附近山裡躲躲,要是沒風聲再出去回家,要是真的有麻煩,那也是沒法子了。」另外個黑瘦的中年漢子勸道,他叫周四海,比劉會龍小一歲,張成平時叫他周叔。

劉會龍看了看張成和周四海,又看看周圍十幾雙無辜的眼睛,畢竟身上都是江湖意氣,總不能都去送死。一咬牙:「好,我們豁出去了,既然老天不給咱們活路,那咱們只好落草了!大不了以後去把家裡人接來一起落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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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新遠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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