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灌水
齊景辰在屋子裡睡覺，外面，兩個少女已經把家裡的瓶瓶罐罐還有臉盆全都裝滿了水，關佳語甚至還非常機靈的用塑料袋裝了水然後掛起來。
「佳語，你怎麼弄了這麼多水？」齊瑤瑤去存水只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找點事情做，根本沒把心思放上面，因此直到一切結束，才發現關佳語的行為。
「水又不嫌多。」關佳語翻了個白眼，不管是洗漱還是沖廁所都需要是水，如果真的會斷水，那麼不管存多少水都不會嫌多。
「也是……」齊瑤瑤說道，又看向電視機：「電視里也讓我們存水……啊！」她話音未落就尖叫起來，因為那個正在教他們怎麼求生的主持人身後的軍人突然拔出槍還開槍了！
她們只能看到主持人無法掩飾的恐懼看不到別的，卻也能猜到到底發生了。
「請大家存好足夠的水，避免外出，絕對不要接近那些喪屍……」主持人的聲音發著顫，卻還是慢慢地說了下去。其實現在的喪屍並沒有那麼強，外面的危險性也並不是特別大，但想讓那些可能連雞都沒殺過的普通人去殺喪屍基本沒可能，要是普通民眾全都因為驚慌跑出去，也許只會增加喪屍的數量。
而且，現在已經有些地方出現搶劫殺人這樣的事情了，雖然現在國家完全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喪屍，卻也不想整個社會失去秩序。
「瑤瑤，現在我們怎麼辦嗎？」關佳語咬著嘴唇問道，原本還以為她們兩個女孩子可以依靠一下齊景辰，沒想到齊景辰竟然在這個時候發燒了！
「什麼怎麼辦？」齊瑤瑤早就已經六神無主，下意識地問道。
「我們難道在這裡等著嗎？」關佳語有些焦躁：「網上都說我們應該朝著有駐軍的地方跑，或者出去多找點物資回來，還有，你就不想回家嗎？」現在網上很多人都說，大城市遲早被喪屍淹沒，想要安全還是要去鄉下……
「我們怎麼回家？我哥還病著。」齊瑤瑤道，剛才電視里已經說了，因為變喪屍的人太多，現在火車飛機什麼完全不能用……要知道，機場火車站半夜也是有人的，在某些人突然變成喪屍的情況下，其他人往往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咬了，現在那裡除了喪屍還是喪屍！
幸好他們這個小區後半夜大家都呆在家裡，因而外面沒幾個喪屍。
關佳語看了一眼齊景辰的房間，轉移了話題：「那瑤瑤你餓不餓？我們弄點吃的吧？」
「我不餓……」齊瑤瑤話音剛落，她們開著的電視機突然就滅了。
停電了！
齊瑤瑤的臉色更加難看，關佳語安慰了她幾句，然後就從房間里拿出零食飛快地吃了起來，還趁齊瑤瑤不注意把牛肉粒巧克力之類的塞進了自己的一個手包里。
齊瑤瑤根本就沒有吃東西的胃口，關佳語吃了一些，又喝了一瓶飲料也飽了，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門突然被敲響了，敲門的人還在喊「救命」。
停電之後，沒了電視機的聲音遮蓋，小區里一些呼救聲就明顯了起來。
他們這屋子裡雖然沒人變喪屍，但小區里很多家庭都有人變成了喪屍。有些夫妻兩個其中之一變了喪屍，另一個在睡夢中就受到了襲擊，還有一些一大早起來聽到撞門的聲音，去打開父母或者孩子的房間門，就被撲到了……
即便沒遇到這樣的事情的倖存者，他們也不乏被困在卧室出不去，或者家裡沒什麼食物，因而充滿恐懼的。
這些呼救聲本就已經讓齊瑤瑤和關佳語很害怕了，現在的敲門聲更是讓她們汗毛倒豎。
齊瑤瑤從小接受要「樂於助人」之類的教育，下意識地到了門口從貓眼往外看，然後就立刻崩潰了，再次尖叫起來。
關佳語跟著到門邊看了兩眼，捂住胸口，將之前吃下去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關佳語和齊瑤瑤以前都住在小地方，鄰里關係是很好的，來到齊景辰這裡玩以後，也就習慣性地對周圍的鄰居很友好，甚至白天家裡有人的時候都不管大門，就是她們的這個習慣，讓她們認識了住對門的四個人。
那家人是一對小夫妻外加妻子的母親以及一個一歲的小姑娘，小夫妻她們接觸不多，但跟那個可愛的孩子和那個和藹的老人卻沒少說話。
現在在門外，那個對女兒孫女兒非常疼愛的老人，正在啃噬她的女兒！
她啃到一半，從對面的屋子裡還搖搖晃晃地走過來了一個臉色已經變得青黑的小喪屍……
被母親撲到的年輕女人在失去了生命之後，沒多久就站了起來，她的一張臉也變成了青黑色，被啃掉了一半的脖子上出現了一層黑色的薄膜，手上長出了黑色的指甲……
這個女人，也變成了喪屍！
老喪屍和女喪屍開始拍打他們的門，那個小喪屍卻搖搖晃晃地回去了……
齊瑤瑤又看了一眼貓眼，對上一雙眼白都變黑了的眼睛之後，尖叫聲更大了，以至於讓門外的兩個喪屍的拍門聲都大了起來……
齊景辰是被齊瑤瑤的尖叫聲吵醒的。
他如今的精神力跟自己死前相比弱小的無以復加，但還是可以讓他感知到外面的一些情況，比如門口的那點動靜。
上輩子他沒有一直躺著，知道外面不對勁之後就起來了，先安慰了妹妹做了飯，然後又在確定樓道里沒有怪物之後去敲了對面的房門。
那時候，對門的小夫妻正在吵架，原來他們晚上是小夫妻一個房間，老人帶著孩子一個房間的，昨晚的異變之後小夫妻兩個人沒事，老人和孩子卻不應聲了……
他們吵架，就是因為丈夫不願意讓妻子去查看老人孩子的情況，妻子卻堅持要開門進去看看。
他說動了那個丈夫和他一起去下面看看情況，結果回來之後那個丈夫不管怎麼敲家裡的門都沒人開門……如無意外，應該是那個妻子趁著丈夫離開打開了自己女兒和母親住著的房間的門，然後被咬了。
那個丈夫也不知道該說無情還是該說果決，猜到妻子應該變了喪屍之後也不用鑰匙開門，很快就離開了，倒是他們因為隔壁關了三個喪屍擔心了一段時間。
那時候再怎麼說，三個喪屍也是被關在隔壁屋裡，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跑來敲他們的門的，所以齊瑤瑤和關佳語怕歸怕，也沒怎麼失態，但現在……
齊景辰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被震聾了。
其實喪屍砸門的聲音挺好聽的，等再過幾年，那些喪屍吸收了越來越多的黑暗能量的之後，就可以輕而易舉地用爪子把門把這種普通的牆捅開，而不需要再用這樣的笨辦法了……
齊景辰完全沒把門外的喪屍當回事，兩個少女卻受不了門被喪屍堵住的打擊，她們幾乎是驚恐萬分地用冰箱柜子之類堵在了門口，然後又瑟瑟發抖起來。
這一天，整個世界都籠罩在恐懼之中，而傍晚的時候，水也停了。
幸好，大家還可以用手機知道一點外面的消息，而且有條件的家庭都存了水。
因為有喪屍砸門，齊瑤瑤和關佳語都不敢在客廳呆著了，她們躲進了房間里，關佳語想了想，又拿出零食吃了起來。
齊景辰給她們買了不少零食，糖果巧克力奶茶還有小包裝的豆腐乾鴨脖子雞翅膀之類應有盡有，雖然這些都是小東西，但吃著還挺管飽的。
齊瑤瑤一看到吃的就想到之前外面的場面，她乾嘔了幾下，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哥哥還沒吃過東西。」
不知不覺一天快過去了，這一天她都沒吃過東西，齊景辰就更不用說了。
「齊大哥昏迷著，這些不適合給齊大哥吃吧？」關佳語遲疑道。
「有牛奶。」齊瑤瑤拿了一盒牛奶，然後飛快地跑進了齊景辰的卧室。
關佳語咬了咬嘴唇，拿了齊瑤瑤的移動電源給自己的手機充電，一邊充電一邊上網，看到一條消息之後，她眼睛當即一亮。
從廚房拿了一隻碗，拆了一包奶茶倒進去，關佳語端著碗就去了齊景辰的房間：「瑤瑤，你不會喂東西吧？我來幫你！」
齊瑤瑤確實不知道要怎麼給齊景辰喂吃的，她一直被父母寵著，家裡油瓶倒了都不扶，哪會幹這個？更別說齊景辰還不配合了。
齊景辰當然不會配合，他還不至於去自殺，但也確實不想吃東西，所以齊瑤瑤在旁邊叫他，他眼睛都沒睜開，讓齊瑤瑤無從下手。
關佳語看到齊瑤瑤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心裡一喜，搶過齊瑤瑤手裡的牛奶就倒了一點到自己拿著的碗里。
她三兩下用牛奶把奶茶粉末調成糊狀，然後用勺子舀了一口就往齊景辰的嘴邊送：「齊大哥，你吃點東西吧，不吃東西會沒力氣！」
一股怪怪的味道直衝鼻口，齊景辰「哇」的一聲就吐了……
雖然沒吐出什麼，但齊景辰擺明了不要吃這個，更別說他還總算又說了一句話：「真噁心。」
不就是牛奶調奶茶粉末嗎？怎麼會噁心？！關佳語臉都青了，但想到自己之前在網上看到的東西，又露出了笑臉。
一抬眼皮就看到這個虛偽的笑容，齊景辰又嘔了起來。
齊瑤瑤和關佳語在齊景辰的嘔吐聲里離開了，齊景辰則是繼續在床上躺著，讓自己的胃的痙攣慢慢恢復。
他是真的覺得這些食物很噁心。其實單純的牛奶還好，那個加了很多添加劑的奶茶，他光聞著就覺得難以忍受。
他上輩子沒覺醒異能前就是這樣的，除了單純的沒加什麼亂七八糟的添加劑的食物，還有乾淨的瓶裝水，不管吃什麼都覺得噁心。
那時候他不敢把這個表露出來，食物不好找，他還這麼矯情不是有病嗎？他每次吃東西都捏著嘴巴強忍著不讓自己吐，最後果然沒吐……
後來這些噁心的東西吃多了就習慣了，在那些圈養他的人總給他喂各種變質食物之後，他就算吃再噁心的食物都不覺得噁心了。
不過現在么……他都不想活了，幹嘛還要委屈自己吃讓自己噁心的東西？還不如就這麼餓著，反正他都餓習慣了。
上輩子他甚至還是餓死的。
齊景辰以為自己能好好睡一覺了，結果沒一會兒，齊瑤瑤又來了，她端了個杯子就要給齊景辰喂水：「哥，你不吃東西也要喝點水……哇……你千萬不要死……」
齊瑤瑤一邊哭，一邊就掰開齊景辰的嘴，然後往裡倒水。
齊景辰被水嗆住了。
齊瑤瑤喂水的本事實在不怎麼樣！簡直就是在給他灌水！
不過，他還真沒想到齊瑤瑤也會做這樣的事情……上輩子他對齊瑤瑤千好萬好，齊瑤瑤連口水都不記得給他留著，現在他什麼都不幹，齊瑤瑤倒是記得要給他喂東西了……
齊瑤瑤給齊景辰喂的是家裡熱水壺裡的水，以前齊景辰一直都喝這個，從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現在卻總覺得有股怪味，好在不像那個奶茶一樣難以入口。
給齊景辰灌了幾口水之後，齊瑤瑤總算走了，齊景辰的脖子也濕了。
不過齊景辰依然沒在意，衣服濕點真沒什麼，身上越來越痛才是比較麻煩的。
他之前不過是覺得渾身發脹昏昏沉沉的，但隨著夜幕降臨，卻覺得渾身上下越來越痛了。
他上輩子痛得不行的時候，恨不得拿刀在自己身上戳幾刀，把身體里的那種鼓脹的感覺除去，現在么……齊景辰躺在床上，任由脹痛的感覺在身體里蔓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天天被割肉的日子都過過了，他還忍不了這個嗎？
而且他現在痛得好像沒上輩子那麼嚴重，也是，那時候他四處奔忙，走路的時候好像踩在刀子上也要忍著，現在卻可以舒舒服服地躺著，情況完全不同又怎麼能相比？
夜□□臨之後，不僅齊景辰身上更痛了，那些喪屍也更活躍了，好在時間還短，他們的殺傷力並不大。
期間，齊瑤瑤又來給齊景辰灌過幾次水，還灌了牛奶。
齊景辰現在不想動，也懶得拒絕，這些東西又不會讓他吐，也就吃了。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網路也沒了。
這對齊瑤瑤和關佳語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門外一直不知疲倦地敲擊著他們的大門的喪屍更是讓她們一刻都不敢放鬆。
這時候，別說齊瑤瑤了，就連一開始很冷靜的關佳語都快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