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同時低頭

086 同時低頭

「我讓你去你就去!」鄭曉蘭生氣地喝斥著,「主人吩咐你們做事,你們還推三阻四的,小心我告訴大小姐把你們都解僱了。」

張淑芬從餐廳里出來,剛好看到鄭曉蘭喝斥傭人罵傭人的話,她走過來溫和地問著傭人:「怎麼回事?二太太讓你做什麼了?」

傭人還沒有答話,鄭曉蘭就惡人先告狀了,「太太,這些傭人真該好好管教一番了,太太向來溫和,可不能讓這些惡奴欺上頭去。我進來這麼久,也不知道給我倒杯水,需要我開口呼喚才去倒水,倒來的水燙得要命,再這樣下去她們必定會觸到老太爺的面前,那可不是好事兒,到時候還會連累太太呢,這邊怎麼說都是太太作主管理的地方。」

當家人是大小姐寧文彤,但張淑芬也有協助管家之權,畢竟她是寧家正牌太太。

管教不好傭人,老太爺發怒的話,對張淑芬來說的確不是好事。

「太太,二太太進來的時候,並不是我在跟前侍候著,二太太喚人的時候,我才當值,二太太要水,我給二太太倒了一杯溫開水,二太太喝的時候不嫌燙,連喝了好幾口才沖我發難。」鄭曉蘭惡人先告狀,傭人也不怕,她是主屋大宅的傭人,並不是二房三房裡的,不需要懼怕二房三房的人。

只要他們沒有錯,太太不會對他們怎麼樣,大小姐也不會讓二房三房的人欺辱他們的。

「你的衣服是怎麼回事?怎麼濕了?」張淑芬沒有理會鄭曉蘭的惡人先告狀,而是先問著傭人的衣服是怎麼回事。

傭人老實地回答:「是二太太潑濕的。」

張淑芬看著鄭曉蘭,鄭曉蘭哼著:「她不把我這個主人放在眼裡,我才會一氣之下潑她的。」

「你說她給你倒的水很燙?」

張淑芬問著,在鄭曉蘭點頭的時候,她忽然伸手去掀傭人的衣領,看到傭人濕衣服下面的皮膚顏色如常,並沒有紅通通的,不禁冷笑地對鄭曉蘭說道:「你嫌水太燙就潑她,你過來看看她的皮膚,並沒有變紅,如果她倒給你的水是燙的,她的皮膚必定會被燙得紅紅的,既然她的皮膚並未變色,就說明水溫不高,燙不了人。曉蘭,你這是故意找碴吧?」

真當她是傻子嗎?

平時並不想與這些女人爭鬥太多,是因為她對丈夫已經失去了愛意,是不想失了身份,並不是真的鬥不過。

鄭曉蘭會挑釁,不過是看到聞人笑半夜出走,猜到他與大小姐鬧了矛盾,借題發揮罷了。

張淑芬心裡也在擔心著大女兒夫妻,剛新婚呀就鬧矛盾了,大女兒又是個性子淡的,什麼都不說,平時當家作主掌控著一切,又不是那種能輕易放下身段的人,她真怕小夫妻倆這樣一鬧,會鬧得……

鄭曉蘭偏在這個時候挑釁,張淑芬再好的修養也不想忍下去。

看一眼傭人,又看看張淑芬,鄭曉蘭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剛才那杯水的確不燙,她是故意為難傭人的。

「曉蘭,你還有話要說嗎?你說你一個當主人的,還不是正院的主人,卻為難正院的人,誣陷人家不把你放在眼裡,你居心何在?你要記住這裡是主院,並不是你的偏院,不是任由你作威作福的,你要是想作威作福,請你回你的偏院去。」

鄭曉蘭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

她最恨的便是張淑芬永遠都能用正室的姿態把她踩在腳下。

「怎麼,我說錯了嗎?要不要我派人把你抬回你那邊去作威作福?哦,你在你那邊也不能亂來呀,要知道你那邊的人也是從文彤那裡領工資的呢,你亂來的話,傷了人,還要文彤賠錢呢。」

張淑芬極少會以這樣的口吻對人說話,今天也是真的被鄭曉蘭氣到了。

鄭曉蘭重重地哼了一聲,「不用太太體貼,我自己走。」

說完,她甩頭而去。

等到她走出了主屋后,扭頭再看一眼華麗的主屋,低哼著:「總有一天我會搬進這裡成為這裡的女主人,到時候我要把你們母女四人掃地出門,連討飯都討不到來吃,哼!」

杜婷婷在自己的小家門前,看到鄭曉蘭氣呼呼地出來,她笑問著:「二太太,你這是咋了?太太沒有招呼你吃早餐嗎?」

鄭曉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惱她剛才把自己撇下,不與自己同一陣線對付張淑芬。

杜婷婷笑眯眯的,老太爺還在,寧文彤當家,她才不會傻到去挑釁大房呢。

鄭曉蘭扭身走向自己的小別墅。

看到自己的住處和主屋大宅相比,差了一個天與地,她心裡的不甘又涌了出來。

等到她的兩個女兒爬起來了,便是她揚眉吐氣之時。

等著吧!

……

對於忙碌的人來說,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彷彿太陽剛升起來,眨間之間又西沉入海了。

寧文彤應酬不曾斷過,最主要是太多人想與寧氏合作了,身份尊貴的客戶,寧文彤總要親自會一會的。走出辦公大廈,望著西邊的夕陽,她的眸子眯了眯,然後停下來就那樣站在大廈的門口,靜靜地看著夕陽。

「大小姐?」兩名保鏢輕聲叫著。

寧文彤抿著唇不語,視線依舊看著夕陽。

夕陽很美,要惜近了黃昏,好景總是不長呀。

寧文彤停在大廈門口看夕陽,讓公司里很多人都感到意外,在他們的印象中,總裁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極少會停留在那個地方,只因總裁特別的珍惜時間,絕不會浪費一分一秒。

看夕陽是要時間的。

兩名保鏢得不到回應,交換一下眼神后便靜立在寧文彤的身後。

大小姐今天一天都不怎麼說話。

以往大小姐話也不多,可是今天尤其的安靜,除了處理公事之外,幾乎是一聲不吭的。

是因為大姑爺嗎?

「大偉。」寧文彤忽然問著大偉:「在我忙的時候,家裡可有來過電話?」她在上班時間不接私人電話,不過家裡人有事找她的話,可以打電話給兩名保鏢,通過保鏢轉達給她。

大偉搖頭,「沒有。」

寧文彤又不說話了。

大偉很想問問她是不是盼著大姑爺的來電,可看到她的神色自若,依舊是雲淡風輕的,看不透她的心思,大偉想問的話便卡在喉嚨里,怎麼都不敢吐出來。

那也是大小姐的私事,他們做保鏢的只負責大小姐的安全,大小姐的私事無權過問。

腳下一邁,寧文彤淡淡地說道:「走吧,去帝豪大酒店。」

說完,她大步離去,不再看那天邊的夕陽。

……

深夜十一點,寧文彤回到了家裡。

主屋裡一片光明,不像往常那樣漆黑一片,還有人在燈下等著她歸來嗎?

不自覺地,寧文彤下車后就加快了腳步進屋。

燈光下的確有人在等著,但不是聞人笑而是張淑芬,張淑芬還頻頻打著呵欠,明顯是強撐著等女兒歸家的。聽到腳步聲后,她才有點精神,扭頭看到寧文彤后,便笑道:「文彤,你回來了。」

「媽,這麼晚了還沒有睡嗎?」

「媽想等你回來和你談談。」

寧文彤隨意地脫下了西裝外套,張淑芬走過來幫她接過了外套,心疼她滿臉的倦容,溫聲問著:「要不要吃點東西?媽讓人去做。」

「不用了,在外面吃過。媽,你想和我談什麼?」

母女倆在沙發前坐下。

「文彤,聞人沒有打電話給你嗎?」張淑芬試探地問著,「也不見他往家裡打電話,晚飯的時候,你爺爺還問起他的事,問你們是不是吵架了?你爸聽說后那神情不知道有多麼的歡喜,直說你們不相配,勸你們趁早去離婚。還有二房三房的人,都在等著看你笑話呢。」

寧文彤面色平和,「隨他吧。」

「文彤,你到底在生什麼氣?聞人又是怎麼回事?你都不讓我們問也不跟我們解說一下,就這樣鬧著,別人是等著看你的笑話,媽卻是在擔心你呀,你說你們才剛領證,婚禮都還沒有舉行,就鬧成這樣子,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早知道你們這麼快就鬧成這樣,媽也不支持你們在一起。」張淑芬是真正的關心女兒與女婿的感情。

寧文彤抿唇。

見她又是這副樣子,張淑芬更是急,「文彤,就算你嫌媽媽哆嗦,媽也要說一說的。有什麼事就跟媽說一說吧,你別什麼事都自己杠著。你是媽生的,你不擅於處理感情,媽知道,你說出來,媽幫你想辦法,幫你找原因,然後打個電話給聞人,讓他回家吧。」

女婿都一天一夜不回來了,連通電話都沒有。

張淑芬也是真急了。

寧文彤站起來,拿過自己的外套,「媽,我累了,先上樓,你也早點休息。明天我要去出差,可能要一個星期才能回來。」說完,她拿著外套便走。

「文彤。」

張淑芬跟著站起來,大女兒一顆心都撲在公事上,連自己的婚姻都可以不在乎,教她如何的不心疼?整個寧氏的重擔都落在大女兒的肩上,本該是柔情萬分的嬌女兒,硬是成了一個不懂情不識愛的淡漠之人。

忽然間,張淑芬覺得自己對不起女兒。

如果當年她離婚的意志堅定,堅定地帶著三個女兒離開,或許女兒也不用過得這麼累。

其實是老太爺不允許她帶走女兒,如果她堅持離婚,必須把寧文彤留下來,而且永遠不能再見寧文彤一面,她捨不得便忍了下來。

如今,她覺得自己的容忍還是錯了。

「你去哪裡出差?」

「新加坡。」

「那聞人……你要不要告訴他一聲?」

「公事,與他無關。」

說著,寧文彤不再停留,上樓去了。

樓上老太爺也在等著。

寧文彤看到他的時候,頓了頓腳步,在心裡默默地嘆了一口氣,知道爺爺也是為了她和聞人笑的事。

聞人笑,他此刻在哪裡?

他不找她,她也不找他。

他氣她,她也氣他。

夫妻倆誰都不想低頭。

「彤兒。」老太爺慈愛地朝寧文彤招手,寧文彤調整好情緒后,神色如常地走過來,挨著老太爺坐下,瞧見茶几上那套茶具,她忍不住又說了一句:「爺爺,說過多少次了,晚上不要再喝茶,會影響你的睡眠,總是不聽勸的。」

「你也一樣,你就是繼承了爺爺的壞脾氣,不聽勸。」老太爺笑著,又指著茶具旁邊的那杯加熱了的牛奶,說道:「聞人說你睡眠不太好,睡得又晚,讓你每天晚上臨睡前喝一杯牛奶。」

寧文彤瞟了那杯牛奶一眼,他們都知道臨睡前喝一杯牛奶有益睡眠,只是她一直做不到。

「他聯繫過爺爺?」寧文彤終是問了一句。

老太爺反問她:「哪個他呀?」

「聞人笑。」

老太爺呵呵地笑,「你不會打電話給他嗎?」

說話間,寧文彤的手機響了起來。

老太爺笑眯眯的,「快看看是不是聞人打來的?」

寧文彤拿出手機看了看,卻不接電話,放任對方一直打著。

那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電話顯示對方在A市。

不是聞人笑的來電。

寧文彤一直不接聽,對方打了好幾次后,便不再打過來。

「彤兒,夫妻相處也是一門大學問,你各方面都很優秀,唯獨在感情上欠缺,需要好好地學習一下。聞人笑看似出身太差,其實此子藏得很深,非池中之物,肯定不是他說的那般簡單,而且他對你也是真的好,更不用說他是你自己親自挑選的,總不能選了人家后又把人家撇一邊吧?昨天晚上你不讓他進門,影響最不好,不管你們有什麼矛盾,都要坐下來慢慢地溝通,而不是把他拒於門外。饒是做錯了,也要給他機會去改是不是?你也要讓他知道你在氣什麼呀,一股腦兒就把他拒於門外,你以為他是你公司里的下屬嗎?」

寧文彤不說話,只是默默地端起了那杯牛奶,淺淺地喝著。

老太爺嘆著氣:「你們是剛相識的吧,是不是像談生意那樣簽定合同?」這個孫女忙得像一頭驢,是沒有時間去戀愛的。

她為了他的兩年之約,隨便地找了個男人就嫁了。

對聞人笑,老太爺還是欣賞的,憑他能在他面前藏得那樣深,他就欣賞了。

可是孫女卻不懂得如何與聞人笑相處,也怪不了孫女吧。寧文彤執掌公司多年,在家裡又是呼風喚雨的,高高在上,主宰一眾人的命運,她習慣了唯我獨尊,對待聞人笑,或許一點小事情也會讓她不喜,進而冷漠地對待聞人笑。

那樣的話,聞人笑包容心再好,也會有不耐的時候,瞧,現在聞人笑就一走了之,一天一夜都不回來了,可見孫女的態度對聞人笑的傷害有多大。

寧文彤依舊不說話。

見她總是平平靜靜的,一點風浪都掀不起來,老太爺頭痛地嘆息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該說的想必兒媳婦已經說了,現在他又說了一次,孫女兒能不能聽進去,卻不是他們能左右的。

老太爺定下兩年之約,真正的目的就是希望寧文彤能找到真愛,能夠結婚生子走人生的正常路線,而不是一門心思全撲在公司上。

唉,還是寧家祖宗不會積德呀,造成寧家數代單傳,到了寧文彤這一代,還一個兒子都沒有。要是寧文彤上有兄長下有弟弟的,她需要杠那麼多責任嗎?

「早點睡吧。」

老太爺說了一句,自己想站起來,寧文彤連忙放下了杯子,扶著老太爺走向房間,嘴裡說道:「爺爺,以後不要再等我了,你年紀大了,身體受不了。你不是想看到我們姐妹幾人都能有個歸宿嗎?那你就要好好地養著身體,長命百歲的。」

「爺爺天天晚上等你回來還不是活得好好的,要是聞人在家,爺爺倒是不用等著。」

可惜的是孫女婿才接了一天晚上的班,他老人家就不得不重新上崗了。

雖說習慣了等孫女歸來,老太爺還是覺得讓孫女婿等著更好。

只要孫女和孫女婿過得好,他就開心。

如今……

聞人笑那廝也真是的,一走便是一天一夜,人影不見連電話都沒有一通。

扶老太爺回房后,寧文彤體貼地幫老太爺關上了房門,在門前靜立了一分鐘后才往自己的房裡而去,推開門進去,她臉上的淡漠有所淡化,關上房門后,她先靠在門身上……

這門怎麼軟軟的?

還有溫度。

寧文彤倏地轉身,瞬間天旋地轉,她被人轉過了身子,對方用力地把她抵壓在門身上,她的下巴被對方捏住往上抬,後腦則被抵壓在門,隨即她的雙唇遭到捕捉。

反應過來的寧文彤用力地掙扎著,可她越是掙扎,對方吻得越是用力,直到她無力再掙扎,對方的吻才漸漸放柔。

是聞人笑。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家裡人竟然都不知道。

她的房間,他是怎麼進來的呀?

霸道的深吻不能讓聞人笑滿足,他一邊繼續吮吻著寧文彤,一邊把她往內室帶去,寧文彤察覺到他的用意,想反抗,可惜此刻的她全身酥軟,沒有力氣反抗他。

在他的面前,她力氣不及他,身高也不如他,處於劣勢。

「聞人……你……唔。」

聞人笑怕她拒絕自己,總是封住她的嘴巴,不讓她有機會說話。

寧文彤覺得自己都要窒息了,這廝的肺氣量倒是好得很,一直吻著她,氣息都還順,反倒是她承受不起。

背後抵到了柔軟的大床,寧文彤才尋了個機會甩掉聞人笑的唇舌,喘著氣說道:「聞人笑,你等一下。」

聞人笑大手在扒著她的衣服了,聽到她這樣說,他稍微地停下動作,灼灼地看著她,氣息不穩地問著:「要洗澡?」

寧文彤點頭。

「好。」

聞人笑嘴裡說著好,可他的大手卻不停,依舊扒著她的衣服。

寧文彤的臉微微地泛起了紅暈,想護住上身,他又扒她下面的褲子,她想護住褲子,他又扒她上衣,反正就是無法護住全身,反倒被逼得手慌腳亂的。

在他登陸的時候,她惱恨地在他後背狠狠地抓了一把。

說一套做一套,明明說要洗澡的……

「一會兒咱們洗鴛鴦浴。」

聞人笑低啞地說道。

寧文彤:……

鬧了矛盾的小夫妻,在聞人笑走了一天一夜之後,回來后就先與寧文彤燃燒了一回,反倒讓寧文彤有氣都撒不出來。

直到洗了鴛鴦浴后,夫妻倆都躺在床上時,聞人笑摟著寧文彤,在她耳邊低柔地道歉:「文彤,對不起,我不該化了妝跑出去,害得你們為我擔心,你生我的氣是對的。」

寧文彤不說話,但在聞人笑的腰肢上擰了一下。

在浴缸里,他又吃了她一回,就像新婚當晚一樣,總是纏著她,不把她的體力榨乾,他就不罷休的。

仰眸,寧文彤淡淡地說道:「我也有不對。」

聞人笑咧嘴便笑,低頭就賞了她一記深吻,吻得她氣喘吁吁的,又臉紅耳赤,勾得他很想再次把她壓在身下與她共赴巫山嘗**。

「我不會生你的氣的。」

某帝心情大好,覺得自己跑去江易那裡鬧了一鬧,看到江易對夏瑛寵愛有加,雖說也會有小打小鬧的,可是江易特別地寵夏瑛,包容心特別的強,讓他明白了一點,他做得還不夠,也是,他和寧文彤才開始呢。

所以他回來了。

寧文彤睨他一眼,又不說話了。

心裡卻在腹誹:一走便是一天一夜,還說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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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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