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這輩子,就是你了
李武是一路殺過來的,他每走一步都有幾個敵軍倒下,在離袁久還有幾步之時,周圍已經呈現出了一片無入趕入的區域。
他的眼睛一直緊鎖著眼前的人,每走一步,他的心都在揪著。
終於,在距離袁久還有一步之時,他停下了。
心,跳得狂野,耳邊只有自己的呼吸聲,當然,還有袁久的。
看著李武腰上扎著的布條,還有上面已經殷出來的血紅,袁久是自責的,如果她堅持不要他把身上的盔甲分自己一部分,那麼,他就不會受這樣的傷。
抬頭看著他的眼睛,感覺有些奇怪,感覺他的眼神變了,變得讓她一時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麼,有那麼一瞬間的空白后,耳邊的各種聲再次響聲,也讓她清醒了過來,袁久掩下心中的波瀾,正要開口,就被眼前的人上前一步擁在了懷裡。
這——
她不傻,這個擁抱絕不可能是兄弟之間。
但是,除此之外,於他們之間,還有謂之什麼的擁抱嗎?
李武深吸了口氣,將懷裡的人擁得更緊了。
這一路尋來,他的心一直處於揪著的狀態,生怕見到袁久沒有生息的躺要那裡,一直存在於心裡的糾結與不敢置信,在剛才看到袁久的那一剎那,一切明朗。
他緊張著,聲音有些局促,但,卻是字字堅定。
「袁久,就算你是男人,我也喜歡,這輩子,就是你了。」
這個決心,他下的雖然有些遲,但是,好在,還不算太晚。
他說完這句后,整個人都為之一輕,壓在心裡這麼久的大石也瞬間不見,就算被世人恥笑,就算被親人打罵又如何,他都不在乎了。
兩人離得這麼近,袁久確定她是真真正正的沒有聽錯。
聽著李武強有力的心跳聲,袁久的呼吸聲也加重了許多。
他剛才說什麼,就算是男人,也喜歡,那麼他——
「額,你是斷袖?」袁久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李武沒想到袁久會這麼問,但,外面的人好像都是這麼說的。
為了讓袁久不誤會,他想了下才道:「以前不是,現在,是吧。」
他們這樣,是吧。
原來,他竟然是斷——袖!
袁久此刻並沒有在意人家之前說的前綴,只聽清了他的親口承認,好,很好。
「可我不是,抱歉。」最恨就是斷袖,在山寨的時候,還有到這裡這麼久,她的耳邊一直充斥的就是斷袖這個詞,她招誰惹誰了,現在還有一個自己承認自己的是斷袖的人跟她說這輩子非你不可的話,她的世界還真是如此多姿,她一把推開了他,握緊了手中的長矛,然後,頭也不回的沖向了正被包圍的司徒末那邊。
袁久幾乎是發狂的揮著長矛,他是斷袖,他是斷袖,這個念頭一直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為什麼那麼介意他是斷袖,而且還是他自己親口承認的,該死的,她不會是喜歡上人家吧?
不,她不是,她不會喜歡上一個斷袖,她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在司徒末瞪大眼睛注目下,一連打倒了五六個敵軍。
司徒末的下巴都快要驚下來,這什麼情況?
袁久這是在生氣啊,跟她這麼久了,她生沒生氣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看向遠處正發愣受了傷的李武,司徒末目光流轉,不會是因為他吧?
等下,「李武,小心。」司徒末大呵一聲,直接舉劍飛了過去。
袁久身子不由自主的想要過去,可是,有人擋住她的去路。
再回頭時,見李武周圍的危機已經被司徒末解除,她看過去的時候,李武也在看她。
兩人對視了幾秒后,袁久別過頭,一長矛揮倒一個敵軍,再不去看他。
「將軍,屬下等來遲。」突然幾個副將模樣的人急急跑了過來,將李武圍了起來。
李武看著自己的手下,回頭再望去,袁久跟司徒末已經不見了蹤跡。
有司徒末在,袁久應該不會有事,心稍稍松下,肩上一重,回頭,頓時說不出話來。
袁久與司徒末並肩奮戰著,就聽到有人高呼李將軍來了,援軍來了之類的話,李將軍?
哪個李將軍,不會是——
心裡突然咯噔了下,戰鼓聲起,本來交戰中的兩國將士迅速分開。
袁久就見一個幾個騎著馬的人從眼前閃過。
等下,怎麼其中一個人有點像李武?
離得有些遠,她看的不是太清楚,肯定是她眼花了,死斷袖,袁久又氣鼓鼓了。
說來這個李將軍可真是神人,本來勢要拼個你死我活的局面,在他到來不到一會功夫便化解。
聽說是經過了一場激烈的談判,但是,袁久沒有機會看到。
而且,她此刻也沒有那個心思去看。
袁久被尋來的唐飛與林婉柔兩人直接是硬架著回去的,司徒末則是去找司徒拓去了。
回到住處后,袁久就感覺到了一件事情,就是唐飛與林婉柔兩個人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對勁。
說是生氣,但是,她分明的看到了擔心的成分居多,可說是擔心吧,為什麼她還看到了糾結呢。
「喂,我知道我不該不聽你們的話跑出去,可是——」
林婉柔直接打斷,「你知不知道如果萬一你少一根毫毛,死的就不是——」
「小林!」唐飛及時打斷,直接拉著林婉柔跑了出去。
門也被唐飛順手帶上了。
什麼意思?
林婉柔那半截的話讓袁久愣了下,但是她並沒有太在意,她現在無比糾結著一件事情就是,以後,她將要以怎樣的心態面對李武。
那個親口承認自己是斷袖的傢伙。
唐飛與林婉柔兩人出去一會後又回來了,林婉柔是紅著眼睛回來的,而唐飛則依舊是微笑著的。
這兩個人,袁久看到了林婉柔紅著的眼睛,這才想到自己現在是男子身份的,而且林婉柔之前也袒露過心聲,該死的。
「那個小林,你看,我不是沒事嘛,好吧,我道歉,以後,聽你們的話不出去就是了。」最後,袁久敗在了林婉柔紅著的眼睛份上。
林婉柔上前直接將袁久擁住,「你知道嗎,嚇死我們了,你要是有事,我們也都不活了。」
應該是他們也別想活了吧,唐飛嘴角抽抽,也上前,伸手在兩人的肩上拍拍。
「沒事了,好了,小林,你別哭了,哭多了眼腫了,人就丑了,這丑了吧,以後沒有男人敢要你了。」
唐飛的說得袁久直接樂了,而林婉柔直接掛著淚,怒吼了。
「滾!」
「久久,她欺負我。」唐飛作半掩袖狀,聲音委屈的像個小孩子似的。
林婉柔指著他,你字半天沒說出口。
袁久將兩人的手拉起,「來來,握個手,大家和好吧。」
小孩子嘛,就按小孩子的方式來處理。
看著兩隻手被心不甘情不願的放到一起,袁久露出滿意的笑容。
唐飛則是很快收回了手,直接往袁久的身後躲了躲。
意思很明顯,咱是久久的。
林婉柔看著他那小氣的樣子,直接冷哼一聲,直接向外走去。
袁久一驚,「你幹嘛去,外面現在亂著呢。」
林婉柔腳步未停,但扔下的話,讓唐飛差點摔那。
「手剛才被一隻豬碰過,嫌臟,去洗一下。」
唐飛氣得直咬牙,「久久,她說我是豬。」
袁久看著面前秒變告狀精的唐飛,直接哭笑不得。
一連幾天都沒有再見到李武,這讓原本提著心的袁久放心不少。
不見到也好,免得尷尬。
聽唐飛說羽國已經答應退軍了,這邊也開始休整中。
休整好啊,不用操練,不用天天半夜起來。
而讓袁久奇怪的是,司徒拓這段時間倒是出現的勤,幾乎一天來幾趟。
袁久再見到李武時,是在五天後的中午,吃飯的時候看到的。
只匆匆一瞥,袁久便收回了視線。
既然吃自己的飯。
但是,不知為何,她總是忍不住去看他。
李武身旁還站著幾個人,這些人都不認識,袁久不免多看了一眼。
如果不是親爹在,李武早就飛奔到這幾日一直思念的人身邊了。
只是,現在,他不能。
不能讓他們知道袁久的存在,還有,他們之間的關係。
「有個小子一直往這邊看,你認識他嗎?」李淵也發現了對面的袁久。
李武扯了抹笑容,「是一直的兄弟,我們去別處看看。」
李淵的耳力相當的好,就聽到有人在笑,而且還竊竊私語。
眉微微皺了下,還是跟著離開了。
終於還是走了,現在連個招呼也不打了,心裡隱隱有些堵,袁久立馬清醒,對自己的臉猛拍了幾下,袁久你醒醒,那是個斷袖,斷袖啊。
你難過個屁啊,袁久在心裡暗罵自己。
一旁的咬著筷子的司徒末,欲言又止,但是,他該說什麼好,算了,還是不說了,說出來的話,那麼袁久恐怕就不會如此的談定了。
又是幾日後,袁久的小日子又恢復到了之前。
羽軍再沒有了動靜,但是,袁久總感覺這其中不太正常。
還有,那些黑衣人,究竟是誰派來的,她都沒有搞明白。
唐飛他們幾個天天輪流守著自己,可是萬一哪天他們不在呢。
還有——
很多很多種情況下,她能自保嗎?
司徒拓來的時候就見袁久在發獃,當下清了下嗓子,把袁久驚得直接扔了手裡的書,書掉在桌子上時,才發現竟然是倒的。
該死的,糗大了。
趕緊站了起來,看向司徒拓,「那個,你有什麼事情嗎?」
司徒拓伸手將書拿在手裡翻了幾下,聲音里掩飾不住緊張。
「過來看看你,有些想你了。」
「咳咳——」袁久被嗆,嗆完了好才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反應過頭。
「司徒拓,你——」
突然想到李武那傢伙說自己是斷袖的,不會再來一個吧。
在山寨的時候,他們可都是被外面的人猜測是那個的。
司徒拓正了下聲,「額,是這樣的,我有些話想跟你說,要不,我們去後山。」
去後山?
怎麼有種像是「有事去小樹林一聚」的感覺,袁久尷尬的笑了下,「飛飛他們說這段時間我不能出這個房間。」
她現在可是十分聽話嘀,飛飛君,你去個茅房至於這麼久嗎?
再久,你的久久大爺,就要被司徒君拐跑了。
想到拐跑這個詞,袁久直接被自己的措詞不當給嚇到了。
最終把所有自己的不正常全部歸結於是因為李武的原因。
都怪他,說什麼胡話,為什麼要在自己面前承認。
如果不是他那樣,自己現在還是很快樂的,天天還可以跟他——
還還想著跟他說話之類的啊,袁久直接將自己狠狠的鄙視了下。
司徒拓見袁久不肯離開,但是,在這裡說的話,貌似有些——
「沒事的,小末也在。」
聽司徒末說過,他在後山有個院子,只出去一會,應該不會有事吧。
袁久有了這個想法后,便動搖了,「那,好吧,對了,我留個字條。」
寫好字條后,袁久便跟著司徒拓一前一後出了房間。
在他們剛出去一會後,便有幾個道黑影自一隱秘處出來,相互的點了下頭,然後,悄悄跟了上去。
現在是下午時分,被唐飛他們幾個用語言及眼淚還有各種能想到的法子困在房間幾天的袁久,此刻多了幾分「困獸出籠」的感覺。
已經是四月,一路的美景讓她目不暇接,還忘形的摘了朵花,但想到自己現在的男子身份時,又將花給扔了。
這些小動作,司徒拓都一一看在眼裡,嘴角彎著,卻也不點破,任由著她在暗自腹誹。
兩人上了山,很快到來司徒末呆的那個院子。
整個院子座落于山間,周圍是各種的花草,還有小鳥的叫聲,袁久越來越喜歡。
「哇,真美啊,夏天的時候這裡肯定涼快。」
司徒拓推開小院的門,向袁久招了招手,「進來吧。」
袁久點點頭,跟著他進去。
院子里是幾間木質的房屋,很有在山寨里住著的感覺。
「司徒末,司徒末。」袁久喊了幾聲,也不見司徒末出來,回頭,見司徒拓正立於院間。
手執摺扇,輕輕搖著,嘴角含著笑,眼裡也是,當真是玉樹臨風,好一個儒雅美男子,袁久在心裡不由的讚歎。
「他不在。」
司徒拓淡淡開口,心裡卻是在緊張著。
他,該如何開口。
可是,不說,他一刻都不得安。
尤其是那天的一幕,當時李武擁著袁久以及他說的話時他就在遠處,這些天里一直在腦海里耳朵里一遍一遍的重現著。
所以,他等不下去了。
袁久哦了一聲,心裡也有些不安起來。
司徒末不在,那司徒拓叫自己來這裡幹嘛?
說什麼話非要到這裡來。
好奇怪的說,她四下看了看,這裡的環境真心不錯。
她像是個好奇的了孩子一樣,一間一間的推開看看,發現裡面的布置都很簡單,不過想到司徒末那傢伙估計也布置不出什麼繁雜的來吧。
等看差不多了,回頭,見司徒拓還立於院中,此刻他的眉間染上了些什麼。
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之前每次只要出了什麼事,司徒拓都會這般。
一定是這樣的,袁久立馬跑到司徒拓的面前拉住他的手晃了晃,「喂,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司徒拓看著自己被拉著的手,嘴角一彎,眼中的笑容更加濃郁起來,點了點頭,「是,是出了點事情。」
果然是這樣,袁久有些急了,「那你快說,別想再像之前那樣瞞著我了,我現在也學了些武功,雖然不能說是高手,但是,還是能出些力的,你趕緊說。」
司徒拓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袁久在那叨叨,但是,這一刻卻又是那麼的幸福。
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在自己面前說這說那,就算是什麼都不做,那也是種深入骨髓的幸福。
深入骨髓?
那麼他喜歡她是不是也到了那種程度了呢,不,更甚之!
他不想看她在為別的男子而傷神,或者傷心,他這些日子天天在她的面前晃,她因為李武的話而生出的傷他都一一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想到這,他直接將袁久的手反握在手裡,眼睛緊緊的盯著她,「袁久,我,我——」
「你怎麼了?」袁久心下了驚,看著自己的手被緊緊的握著,突然想到那天李武也是這樣,不會吧。
「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
靠——
不是吧,袁久掩面咬袖,又來,又來一個,媽呀,她不要活了。
司徒拓見袁久的反應,沒有丁點的在意,他繼續道:「是作為男子對女子的那種,不是男子與男子之間的那種。」
這話幾個意思?
袁久抬頭,盯著一本正經的司徒拓,她頓了下,「你是說你是把我當作女子那樣喜歡的?」
完了,出現幻想症了都。
「司徒大哥,我,其實我理解你的心意,但是,你要清醒清醒,我,袁久,是個貨真價實的老大爺們,額,雖然矮了些,但是,我確實是個男子,你這樣是不對的。」
袁久開始絞盡腦汁的想自己能想到的理由想讓司徒拓把這個不該有的想法給壓下去。
「還有,你當我是女子那樣的喜歡,可在外人眼裡,我們還是男子跟男子,他們依舊會說我們是斷袖,而你也知道的,我最不喜歡的就是斷袖,我——」
司徒拓直接伸手封住她嗲嗲不休的唇,聲音也有些急切還伴著顫抖,「袁久,我是醫者,我不止一次的把過你的脈,還有——」
轟,什麼東西炸開了。
袁久呆住了,她,她怎麼把這茬給忘記了。
男子與女子一脈象是不一樣的,等下,沒有等對方親口說,不到最後一關口,也許只是——,「你到底想說什麼?」
好吧,司徒拓再隱晦不下去了,他知道她喜歡直來直去,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這一次他不再隱晦,「好,那我直接說,其實我早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了,你是女子的身份。」
呼,終於說出來了。
袁久的手無力的垂下,繼而,低下了頭。
司徒拓伸手抬起她的頭,「我不是故意要知道的,可我也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你,袁久,你喜歡我嗎?」
腦子裡一直都在嗡嗡直響,她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卻也是無奈。
原來,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那,那他一直是不是在看她演戲,還看得那麼——
心重重的被撞了下,也痛了下。
她奮力的甩開司徒拓的手,目光清冷,兩人之間已經隔了千山萬水。
「既然你知道,你為什麼不早說,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看著一個女子在你面前拚命把自己扮成男子覺得好玩,你是不是——」
「不是,都不是,袁久,早知道你這樣,我就一直不說了,但是,我等不及了,那天我看到李武擁著你還有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我再也等不下去了,袁久,對不起,對不起。」司徒拓直接將袁久拉入懷中,一連的道歉。
袁久想推開他都不能,最後直接張口咬在他的手背上,直至咬出血來。
最後,是她自己鬆開的口,看著已經鮮血直涌的手,袁久也瞬間清醒了許多。
趕緊從袖口抽出一塊事先準備停作備用的布纏在司徒拓的手上,打好結后,人也頹然的後退了幾步。
「對不起,是我太過分了,但是,你知道的,這件事情我一直以為自己隱瞞的很好,所以在你說出來的時候,我一時間沒辦法接受,對不起。」
司徒拓又恢復了正常的表情,彷彿剛才的人不是他一般。
「沒事,其實,這都怪我,沒有讓你做好準備便跟你托盤了,該說的話,我已經說了,你——」
「對不起,我,我現在——」她現在很亂,一時間哪裡還有心思想這些。
司徒拓輕輕一笑,「罷了,我給你時間慢慢想。」
袁久嘆了口氣,兩人之間恢復了沉寂。
「嗖」的一聲輕聲,袁久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司徒拓直接擁著飛到了安全地帶。
再看剛才兩人站的地方,不,確切的來說,是自己站的地方,一直利箭直插在地。
心猛然的狂跳著,司徒末不在這,唐飛也不在,還有林婉柔也不在,那麼靠自己——
等下,看著剛才的地方與現在所站的地方,足有幾十步之遠,腰上的手還在,司徒拓的目光如劍般射向一齊飛進來的幾名黑衣人身上。
司徒拓,會武功?
青雲模糊的影子在眼前一晃,袁久頓時明白了,原來是他,怪不得一直覺得很熟悉。
「你們是什麼人?」司徒拓冷聲道,將袁久直接護在身後,從腰間直接抽出了一把軟劍,直指向幾人。
一聲冷笑起,為首的黑人衣作了個手勢,冷聲道:「我們是什麼人不重要,乖乖把身後的人交出來,我們不會為難你。」
看得出這人的武功不弱,已經失敗過幾次了,再失敗,他們都別想活。
司徒拓回頭看向袁久,「久兒,我——」
「你什麼你,結巴了?」袁久氣鼓鼓道,「還有,你又騙了我,青雲大哥!」
就知道已經瞞不住了,司徒拓眼中染上愧疚,「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了。」
「你們兩個少在那卿卿我我的,小子,既然你不離開,那麼,休怪我等,上,一個不留!」
這次來的黑人衣武功明顯較之前高了許多,袁久心下一驚,看得出他們這次使出的全是致命的殺招。
如果沒有袁久在,司徒拓可能會發揮得更好些,只是,現在的他,顧忌太多。
袁久想要幫忙,但是對上幾招后,便發現自己跟人家根本就不是一個台階的,而自己亂動,就是給司徒拓找亂子。
後面就是袁久躲在司徒拓的身後,司徒拓一個人應付幾個高手。
看來司徒拓的武功是相當的高啊,可,一個人武功再高,也難敵這麼多的人圍困。
很快,司徒拓的進攻慢了許多,不知道唐飛他有沒有看到自己留的字條,等下,留了字條也不會一定就會趕過來啊,天,她笨死了。
「噝」一聲劍未入血肉的聲音在袁久的耳邊響起,袁久一驚,在看到並不是司徒拓受傷時,心裡頓時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胸口,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從懷裡掏出信號箭放了出去。
這個信號箭操作很簡單,只需要從箭尾一拉上面的線,便會飛上天空,然後在空中炸開。
黑衣人一見空中信號箭的圖案,個個面色一彎。
「老大,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殺了他們,不殺了他們,我們就得死!」
「可是——」
「他們支持不了多久,這是皇家鐵騎的信號箭,遠在皇城,這裡可是邊境,難道他們會插翅飛來不成,兄弟們,打起精神,殺了他們兩個,要不然,我們全部都得死!」
袁久聽著幾個人的話,當下也明白了,這肯定是有人雇他們來殺自己的。
可是,到底是誰雇的,難道是——
不對啊,想到貼身宮女碧雲的話,他們都喜歡自己,對自己都很好,不會,不會的。
可轉而又想到那個皇帝爹爹的話來,他要將大離的江山交給自己,那麼——
算了,現在她一時間也想不出所以然來,先脫困再說。
眼看著黑衣人的進攻越來越兇猛,司徒拓有些擔心了,沖著袁久喊道:「久兒,我攔住他們,你自己先走。」
「不行,我不會一個人走的,要走一起走!」
袁久也急了,唐飛,快點來,快點來。
等下,皇家鐵騎是什麼玩意?
如果沒記錯的話,她剛才可是聽到黑衣人說的皇家鐵騎之類的話。
難道,這個信號箭跟皇家鐵騎有關,那麼,唐飛他——
一陣馬蹄聲驟然響起,而且,一聽這數量就不少。
「不是吧,怎麼可能?」一個黑人驚恐道。
「該死的,撤!」
「想跑,沒門!」唐飛的聲音如地獄的閻羅般,彷彿能主宰人的一切,他就這麼閃亮的登場了。
袁久興奮的從司徒拓的身後跳出,「飛飛,將他們全部抓住。」
唐飛身後的眾人在聽到飛飛這兩字時,驚得都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下巴已經是合不上了,但是,在看到唐飛作出的手勢之時,還是揮劍沖了上去。
幾個黑衣人在知道大勢已去后,全部服毒自盡。
很快有人將幾名黑衣人抬走,小院子里又恢復了原樣,只是,每個人的心卻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林婉柔的聲音將眾人之間的沉寂打破。
「東西已經拿來了,你們——」
「屬下等來遲,請公主責罰。」三十幾名皇家鐵騎在唐飛的帶領下,齊齊跪下,跪在袁久的面前。
司徒拓,「——」
下一秒,他也單膝跪了下來。
司徒末一手捧一個盒子回到院子的時候,眼前的就是這一幕「爆炸」的畫面。
「你,你們——」
司徒拓直接怒呵道:「跪下。」
「跪——」
「公主在此,不得造次!」跪下的林婉柔直接伸手將他一拉,拖到了自己身旁。
司徒末捧著兩隻盒子,盒子里是兩個小傢伙,此刻,直接行了個讓眾人跌了眼界的禮。
「草民,還有兩隻耗子,拜見公主。」
袁久微微張著的嘴巴,此刻算是徹底咧開了。
她笑了,而且笑得好不狂野。
片刻,她恢復了正常,掃了眼一臉震驚的司徒拓,給了個歉意的表情,「對不起,看來,我們平手了。」
司徒拓低頭,「草民不敢。」
扭頭看向面前幾步開外的唐飛,還有林婉柔,袁久清了下嗓子,「飛飛,還有小林,你們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
林婉柔鬆開拉著司徒末的手,上前一步,復又單膝跪下,「屬下寒衣,奉皇上之命前來貼身保護公主。」
唐飛收回往常的笑容,一本正經的也上前一步,跪下,「屬下皇家鐵騎首領唐飛奉——」
「行了,也是父皇派來的,對吧?」
唐飛點點頭,立馬又有些平時的范,「公主,飛飛不是故意要這樣的,可如果飛飛當時就是自己是皇上派來的,估計公主早就不要飛飛了。」
不要?
「你以為我現在還要你嗎?」袁久直接白了他一眼,下一秒,腳上一重,靠,不是吧,「唐飛你——」
「公主,不要,飛飛不是故意要騙公主的,飛飛錯了,公主要飛飛怎麼樣都可以,就是不要讓飛飛離開。」唐飛直接抱著袁久的一隻腿,開始他人生的另一副篇章。
除了幾名經常跟在唐飛身的人早已習以為常外,其他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有的人是揉了再揉,這,這還是他們的老大嗎?
還是那個外人口中總領皇家鐵騎風流倜儻,瀟洒冷酷的唐大人嗎?
還是——
各種眼神交織著,但是,唐飛視而不見。
他什麼也不在乎了,只要能留在她的身邊。
袁久看著幾步開外的眾人,嘴角那個抽,一連甩了幾次腿都沒有把腿上的重物給甩掉,末了,直接怒了,「唐飛,丟不丟人,你這麼多手下看著你呢,你——」
「飛飛什麼都不在乎,飛飛只要留在公主身邊,讓飛飛做牛做馬都行。」
天啊,地啊,殺了他們吧。
等下,他們回去會不會被滅口啊。
有些人已經在暗自擔心了,他們今天看到他們老大的另一面,會不會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林婉柔在一旁笑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哈哈,唐飛,你沒救了,哈哈。」
「寒衣,你閉嘴。」唐飛假怒道。
他撒嬌賣萌耍賴,別人可以笑,但是,這個女人不能。
要知道這一路上沒少被她笑。
袁久嘆了口氣,看著眾人,既然身份已經暴露,這裡肯定是不能留了,看向司徒拓,目光流轉,「你願意跟我回去嗎?」
這是——
司徒拓心下一喜,趕緊行了個大禮,「草民願意。」
「那——」她的目光飄向司徒末,「你呢?」
「我哥到哪我到哪。」司徒末毫不含糊道,他說完便垂下目光,將目光定格在手裡的兩個小傢伙身上。
嘴角,不知不覺間竟然彎了起來。
袁久點點頭,腿上還掛著一個,哎,「飛飛起來吧,回家了。」
一句回家,讓眾人心中為之一震。
唐飛則是立馬沒事人似的站了起來,還不忘記將袁久已經有些皺掉的衣袍給理了理,回頭看向眾人,突然指向其中一個人,「你,笑什麼?」
「屬下——」嚇,對方有些戰慄的出了列,餘下的人都無比同情的看向這個即將倒霉的人。
唐飛身如閃電般閃到了他的面前,一伸手便將他提了起來,剛要扔出去,卻在餘光看到袁久時,趕緊將人放了下來。
「你幹嘛呢?」袁久聲音淡淡。
既然是公主嘛,那麼,架子是要擺滴,人也得嚴肅些。
唐飛嚇,趕緊扯了抹笑容,「跟手下鬧著玩的,久久,你別生氣嘛。」
剛才還是公主,這會又變成久久了。
好吧,袁久自這邊向遠處望去,朱唇輕啟,「再見了,各位。」
在那隻信號箭放出時,李武最先看到,但是,想到唐飛說的要處理的事情估計就是這件事情吧,而且那是他們自己的事,他也不便插手。
而韓野看到時,不禁摸了摸自己為數不多的鬍子,「這皇家鐵騎什麼到邊境了?」
而李淵則是想了下,沖著李武喊道:「要不你帶些人去看看?」
李武不肯,「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這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我們是擔待不起的。」
說著也是,李淵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李武也就專心研究眼下的局勢了,只是,還沒有研究一會,就見到有人來報。
「報,發現大隊人馬自後山離去,人數近四十人。」
「來人,去看看。」韓野立馬吩咐道。
李武直接一擺手,「韓叔,不用了,肯定是他們處理完事情后離開了,剛才那個信號箭也是自後山發出的。」
「哦,那行,算了。」既然李武說不用,那他也不會多事,況且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接下來便是緊張的局勢分析,與探討,等李武忙完后,回到住處,見司徒拓的東西都不見了,也不沒有當回事,說不定那傢伙搬到別處住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見袁久的房間一直開著,他壓著心裡的緊張走進去時,才慌了。
只見諾大的房間,空空如也。
不對,李武又去了唐飛與林婉柔住的那個房間發現也是空了,再一路狂奔去了後山,看到院子的大門緊鎖著,飛身進去,在看到司徒末的房間也是空的時分頓時呆住了。
難道說袁久是跟他們離開的,可想想又不可能。
那,他會去了哪裡?
復又回到袁久的房間,剛才來得太急,這會才看到桌子上有封書信,伸手打開,只見上面只有幾字,「回家勿尋。」
只四個字,只留給他四個字!
轟,李武的整個世界崩塌了。
他無力的坐在桌邊,手裡捏著那封信,他有些後悔了。
如果他不說出那些話的話,那袁久就不會離開。
一直想方設法讓他回去,他一直不肯,這會,好了,直接被自己嚇回家了。
李淵進來時,就見自家兒子這麼頹廢的坐在那,目光移及他手裡的信上,直接一把奪過,「字寫得不錯。」
「爹,我——」
「好了,我們也回家吧,你不知道你奶奶和你娘親天天在爹爹耳邊念你,你四個姐姐也是,沒事就回來問你回來了沒有,跟爹爹回去吧。」
回家二字重重的砸在他的心上,一旦回去,他知道他將面臨的是什麼。
可是——
李淵伸手拍了拍他,「文之,你長大了,兒女私情固然重要,可與國家來比,這其中的輕重,你該明白的。」
李武,不應該改口了,李文之,站了起來,他將桌子上的信捏在手裡,目光緊鎖那四個字,袁久回家了,對了,袁久的家也在皇城,那麼,嘴角一彎,「好,我們回去。」
李淵點點頭,也終是露出了這麼久以來,最為寬心的笑容。
而李文之環見了下四周后,目光定在一書桌上,那裡有一卷畫。
他幾步移過去,將畫展開一看,心下頓時一喜,嘴角也彎了起來。
「畫得真不錯,就像真的一樣,文之,這是誰畫的?」
李文之輕輕一笑,目光不曾從畫上移開,「此生至愛。」
此生至愛?
李淵心裡頓時一驚,想要說什麼,李文之已經率先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