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棵草

第二十九棵草

海登萊生氣的後果是,護主心切的亞恆和裴吉都發毛了,飛船內的氣壓瞬間下降不少。

須臾,一臉戾氣的塔梅里克帶著一眾士兵來到了飛船上。秦冢看他們個個全副武裝,腳步卻顯得謹小慎微,見到海登萊之後更是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就知道他們應該都是紙老虎。

為首的士官在休息室內左右看了看,隨即走到海登萊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將軍冒犯了,因為近日有不法分子攜帶帝國的貴重物品出逃,國王下令要嚴守邊境地區,檢查每一艘來往的飛船……」

海登萊沒有理會他的解釋,而是面若冰霜地看了塔梅里克一眼,冷冷道:「都上來了?」

塔梅里克先是一愣,隨即點點頭。

海登萊沖裴吉做了個手勢,「開船。」

裴吉立刻神色一凜。

只見一股淡金色的獸魂倏忽膨脹,飛船的內壁閃過几絲凌厲的電流,下一秒,船艙關閉,飛船驟然起飛,邊境地區將近一半的防護罩不明所以地打開。

「將……啊!」欲開口說話的士官雙膝一痛,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後方的一眾士兵也在同一時間屈膝跪下,痛得隱忍抽氣。

邊境區域霎時響起連環的警戒聲,能量網被一股突如其來的電流進攻,幾近崩潰。

駐守在外的軍隊方寸大亂。

控制室里,一名蓄著鬍子的中將大發雷霆,「怎麼回事!」

「報告將軍!是,是黑雷……」站在後方的兩名尉官嚇得嘴唇泛白,禁不住地額頭冒汗,「系,系統被入侵了……」

「混賬!!」中將氣的頭爆青筋,惡狠狠地捶了兩下桌子,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又是裴吉那小子……誰讓你們攔海登萊的飛船了!啊?!一群飯桶!!」

「將將將,將軍息怒……我們之前是想上前去阻止的,但那群小兵是,是國王派來的,而且他們,他們不知道怎麼就腦子犯抽……」

「見鬼!!一群沒腦子的東西!!」

中將甩開披在肩膀上的外套,氣勢洶洶地接通了大貓號上的通訊電波,然而,回應他的是一片沉默,以及沉默之後的一聲——豬叫。

「艹!!」中將一巴掌打爛了身邊的椅子,五官扭曲,「還不去給大貓號放行!!什麼狗屁貴重物品丟了!!不就是個跳蛋嗎!!」

尉官們嚇得連連點頭,趕忙跑了出去,將中央航道的指示燈打開,給大貓號引路。

大貓號悠哉悠哉地進入中央軌道,駛離布魯底克帝國。

……

飛船上,眾士兵畏首畏尾地跪在海登萊面前,為他們的行為感到後悔。

海登萊沖裴吉使了個眼色。

裴吉點點頭,眼睛頃刻間恢復到原有的神色,電流消失。

塔梅里克見自家愛人消耗太大臉色發白,趕忙上前攙扶著他,帶他去了控制內休息。

秦冢咽了咽口水,湊到維狄耳邊偷偷問,「剛剛發生什麼了?」

「裴吉大人用獸魂入侵了邊境區域的防禦系統。」維狄壓低聲音,解釋道:「您看到剛剛的電流了嗎?雷性獸魂除了能導電,硬化,還能探進一切有電的地方。像裴吉大人那樣強大的魂力,甚至能進行干擾和破壞。他剛剛大概是攻擊了邊境的防護罩網。」

「邊境的防禦系統……這,這麼弱?」秦冢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

區區一人就能攻擊整個邊境的防禦……

那這個國家豈不是遲早藥丸?

維狄笑著搖搖頭,「裴吉大人也算是全世界數一數二的黑客了,他想攻克的地方,除非是絕緣,否則還沒有他進不去的。再者,邊境的防禦系統建設之初,本來就有他的家族參與研究,他對此也是了如指掌,所以要破壞幾個防護罩並不是什麼難事。」

秦冢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突然意識到能留在海登萊身邊被他重用的人,果然都不容小覷。

海登萊微抬下巴看著跪在面前的人,食指在沙發扶手上輕輕敲了敲,玩味道:「巴奈特丟了什麼,這麼慌慌張張的?」

為首的士官面露怒意,似乎是對海登萊直呼國王大名的態度心存不滿,但無奈於膝蓋上可怕的疼痛,只得咬牙回答,「那顆智腦。」

「智腦?」

「就是那顆粉紅回憶。」士官抬起眼睛,神色緊張地看著海登萊,「您也知道的吧,那是國王陛下的寶貝。」

「哦……」海登萊點了點頭,露出別有深意又滿含譏諷的笑容,「就是那顆很會選老婆的智腦么……哼,真可惜啊,巴奈特還指望著它給自己挑個好王妃吧。」

士官咬了咬嘴唇,突然重重地將頭磕到地上,滿腔後悔,「將軍,今天是我們不對,冒犯了您,請您責罰。」

「恩,當然。」海登萊沖亞恆微微點頭。

亞恆不滿地咂了咂嘴,收回落在眾士兵身上的魂力。

士兵們猛然癱倒在地,方才縈繞於四肢之上的獸魂讓他們疼痛不已,同時也支撐著他們的身體。

「我的蜜月旅行正好差幾個打雜的。」海登萊站起身,雙眼含笑地看著趴在腳邊的士官,「我想國王也不介意我稍微用用他的手下吧。」

士官咽了咽口水,難堪地低下頭,「是……」

……

飛船很快便抵達沃特聯邦的邊界。

秦冢好奇地往外看了看,發現這片區域停靠著很多大大小小的飛船,似乎是在等待放行。

大貓號飛船繞過它們,徑直飛向了前方的一條空閑航道,直逼沃特聯邦區域的邊境線。

秦冢看了眼身邊的海登萊,微微皺眉:「又要讓裴吉入侵人家的系統了?」

海登萊撇撇嘴,對秦冢這種質疑的態度表示非常不滿,「你這是在懷疑我?」

「不不不,我怎麼敢懷疑將軍。」秦冢縮著脖子,訕訕地摳了摳臉頰。

海登萊不開心。

他沒想到秦冢這次竟然這麼快就示弱了,那他就沒有理由對他肆意妄為了!他明明還想借著這傢伙反抗的機會順便摸摸他的屁股的!

好煩……

海登萊輕抿嘴唇,伸出手在秦冢的屁股上狠狠捏了一下。

「卧槽!」秦冢驚得往上頂起腰,躲開海登萊的手,「幹什麼啊你!」

「你今天一點都沒有男子氣概,我要懲罰你。」

「你有病吧!!」

「恩?」

「嗚……老子反抗的時候你要懲罰,老子跟你服軟你還是要懲罰!你乾脆每天懲罰我算了!」

海登萊笑眯眯地歪了歪頭,眼睛里溢滿喜愛,「好啊。」

「好你妹啊!」

「篤篤篤——」

站在門口多時的亞恆臉頰有點發燙,終於狠下心敲響了門,「咳,將軍,打擾一下。」

海登萊鬆開暴跳如雷的秦冢,含笑看向亞恆,「怎麼了?」

「聯邦的奎因小姐和格里夫斯中將都派了人來接待我們,我們……要跟誰走?」

「自然是格里夫斯將軍。」

「可是……奎因小姐目前是沃特聯邦呼聲最高的下屆總統候選人,我們不應該……」

「我是來度蜜月的,不是來幫巴奈特建立友好往來的。」海登萊站起身,一臉淡漠地理了理衣擺,隨即將秦冢從沙發上拉起來,諷刺地看了眼不遠處正在給糕丸剪指甲的士官,「如果他沒攔我的飛船,或許我現在也願意去見見那位奎因小姐呢。」

士官手下一頓,立刻便被糕丸狠狠地踩了一腳,「你剪到我的肉了。」

……

大貓號飛船在眾目睽睽之下駛入沃特聯邦的邊境,停靠在貴賓專用的港灣里。

眾人跟在海登萊身後下了飛船,一名滿臉堆笑的平頭小哥立即小跑著迎了上來,「海登萊將軍您好,我是格里夫斯中將的侍衛官墨菲特,很高興您能賞臉來我們這個小地方。中將現在因為有要事在身無法親自來接您,還望您見諒。」

海登萊想表現地禮貌一點,便僵硬地笑了笑,沖墨菲特微微頷首,「前輩言重了,是我們沒打招呼就來叨擾。一會兒我會親自去拜訪中將向他道歉的。」

「將軍我不是這個意思……您,您可千萬別生氣啊。」墨菲特急的滿臉通紅直摳頭,汗都冒出來了。他不明白為什麼海登萊上來就給他冷笑,他說錯話了嗎?

這海登萊上將果然名副其實的難搞。

中將讓我來接待貴賓,我可不能搞砸了啊!!

海登萊眨了眨眼睛,「那你什麼意思?」

小侍衛嚇得縮了縮脖子。

「……將軍,我來溝通好嗎?」裴吉看不過去了,輕輕捅了捅海登萊的胳膊,「您不想笑就別笑,您快把人家一小侍衛嚇哭了。」

海登萊撇了撇嘴,默默退到後方。

「真厲害,這樣都能把天聊死。」秦冢禁不住譏笑了一聲。

海登萊耳根一熱,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裴吉上陣,交流的事情果然變得輕鬆了許多。

一行人很快便住進了之前塔梅里克千挑萬選才找出來的酒店裡,開始了第一天的水國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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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將每天都在數頭頂長了多少棵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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