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他穿越了
好熱……
任驍翻了個身,感覺身體都被汗水粘住了。誰把空調開這麼足的?他下意識地去摸遙控器,可一伸手卻碰到了幾根光滑的鐵欄杆,嚇得他頓時一個激靈,原本的困意瞬間消散全無。
任驍震驚地睜開眼睛,想要看清這是怎麼個情況,床邊為什麼會有鐵欄杆?他已經從大學畢業一年,不住那種帶防護欄的寢室床很久了。
當他睜大眼睛,環顧了一圈四周后,任驍完全懵逼了。剛才他胡亂摸到的鐵欄杆是監牢的門,他現在正置身於牢房中。他掐了下自己的臉,還能感覺到疼痛,確定不是在夢中。可這個忽然而至的現實,他也沒有辦法接受。
沒有機位,沒有燈光,沒有工作人員,這裡不是劇組的拍攝現場。況且他也不記得自己有被關進監牢里的戲,而且身上穿著的這身衣服也不對勁,他明明扮演的是個小太監,現在卻穿著現代裝束?任驍站起身,仔細觀察了一下這身衣服,任驍不禁被雷得差點站不穩。是誰這麼惡趣味,給他找了這麼一件……裙子,還是有著可愛泡泡袖,裙邊點綴著金邊蕾絲的連衣裙。
任驍隨手摸了一下裙擺,質地柔軟,絲絲入寇,絕壁是上等的真絲,能穿上這等衣料的人,身份絕壁不一般。
想到這裡,任驍忍不住狠狠拍了自己大腿一巴掌,「還不清醒,可長點心吧你!現在是糾結衣服和布料的時候嗎?」
他這吐槽的話一出口,瞬間便把自己給驚著了。這個軟綿清亮的聲音,並不是他的……
撩起裙擺,低頭看那剛剛被拍紅的大腿,白嫩得都快滴出水來了。這條腿的長度倒是他夢寐以求的,可皮膚過於細嫩白凈,一絲象徵男人的黝黑腿毛都沒有,關於這點,他不太滿意。想到這裡,他立即慌亂地掀起裙子,看了眼內褲裡面的部分,確認自己的小弟弟還在,他才終於鬆了口氣。他可以為了藝術獻身去飾演太監,但卻萬萬不能接受自己真的變成太監。
任驍冷靜下來后,整理好當前的既有信息,得出了一個超現實,違背自然規律的結論:那就是——他穿越了。
一想到這個結論,任驍就毛骨悚然起來。只是演了三部穿越戲的龍套而已,怎麼自己還真的實踐上了?
他最後一個記憶是在劇組飾演小太監跟女三對戲的場景,他正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地回稟剛剛失寵的主子,皇上今晚去了她的死對頭宸妃那裡過夜。結果他剛一說完,脾氣火爆的娘娘便二話不說,起身就朝他踹了一腳撒氣。可這位火爆娘娘的扮演者是個第一次演戲的新人,完全不懂得借位,實打實地踢到他的臉上,痛得他直接昏了過去。
再次睜眼醒來,任驍就在這裡了。平靜下來后,他告訴自己:「不要慌,不要慌。」
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現在的狀況,任驍打起精神,沖著監牢門口的方向大聲喊:「有人嗎?放我出去!」
處在被困的狀況中,什麼信息都無法獲得,這樣妥妥地活不過第二集。雖然他沒演過穿越主角本身,但他參演過的穿越劇可是有三部之多。玩轉穿越戲的秘訣就是要因時制宜,了解時代背景后,再找出自我優勢,充分發揮出足以碾壓這個時代的技能,不愁打不到happyending。
喊了兩聲后,一個穿著米色立領軍裝的人走了進來,恭敬地問他道:「夫人,您有什麼吩咐?」
夫人……?好像有哪裡不對?但是此刻,任驍也顧不得稱呼了。看這個獄管對他的態度十分恭敬,任驍推想原主應該有尊貴的身份,這就好辦了。
他清了清嗓子,調整了一個他自認為高傲的姿態,用命令的口吻對獄管說:「放我出去!」
「這可不行。」獄管語調平靜地駁回了他。
什麼?任驍當即傻了眼,竟然這麼簡單地就被打臉了。但是下一秒,他又立刻提醒自己注意姿態,隨後擺出一副寵辱不驚的架勢,挑著眉威脅獄管說:「我說的話,你也敢不聽?」
獄管鎮定地回復道:「恕卑職辦不到,沒有少將的允許,誰也不敢擅自放夫人出來。」
少將?這又是什麼鬼?他這是穿越到了一個軍旅世家嗎?不管背景如何,看來決定他命運的關鍵人物就是他口中的這個少將了。他要想擺脫這個境況,得先見到那個少將。
任驍繼續擺出高傲的姿態,命令獄管說:「那就把你們少將找來,我親自跟他說。」
「這……」獄管猶豫了,他可不敢貿然去找少將,但違背了這位夫人的意思,他也承受不起。
任驍見他愣在原地,磨磨蹭蹭地不吭聲,他焦急地走上前兩步,雙手穿過牢門欄杆之間的空隙,一把抓住了猶豫不決的獄管,「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叫人,我要見你們少將。」
任驍這一抓,可嚇壞了獄管。他慌亂地往後退,連忙答應道:「好好,我這就去叫少將。夫人,您快鬆手……」
任驍看到獄管面色慘白,貌似被他這一抓嚇個不輕。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及時鬆開了手,而後尷尬地咳了兩聲,撇著嘴不滿地催促道:「還不快去!」
「是。」
獄管如釋重負地轉身離開了,剛才他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還好當時監牢里只有他一個人在,若是被少將知道他跟夫人拉拉扯扯的,那他這顆腦袋還不即刻搬家了。說來夫人今天也是反常,平常高冷地一句話都不說,對少將也是一副防備的姿態,不讓他靠近一步。今天這個夫人,高傲是高傲,但卻絲毫感覺不到平時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酷。
過了一會兒,監牢的外門再次打開,任驍看到一個染著褐色頭髮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除了剛才的獄管,還跟著另外兩個人。獄管看到男人走到牢房前,趕忙弓著身子搬來了一把椅子,又狗腿地擦了擦椅子上的灰,才撤到一邊去。
任驍看這架勢,便知道面前坐下的男人就是獄管口中的少將,能夠決定他命運的大boss無疑。
少將大人不光架勢十足,氣場更是強大,舉手投足間透露出讓人畏懼的戾氣。任驍那點在電影學院學到的演技,也就在剛才的獄管面前對付對付,真到了這種人物面前,他頓時氣焰全無。
少將不緊不慢地坐下來,隨後緩緩抬起右腿疊放在左腿上。只是翹個二郎腿而已,要不要姿勢這麼優雅啊!更令任驍氣憤的是,他明明是站著的,視線較對面坐著的少將要高得多。可少將望向他的眼神里,仍然讓他感到一種居高臨下的蔑視。
然而,他這個蔑視一切的樣子,卻並不會讓任驍覺得他盛氣凌人得惹人厭。放在他的身上,任驍只覺得是一種渾然天成的自然姿態。有些人生來就有貴族氣質,一直演龍套的他,混跡了各個劇組后被迫懂得了這個道理。
任驍光顧著觀察面前的男人,完全忘記了自己的目的,還是被少將大人搶先開了口。
他微微抬頭,直視著任驍,問:「終於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麼?任驍簡直一頭霧水,他心中雖然想這麼問,可卻不敢真的開口,這麼一問不就露餡了嗎?萬一被當做什麼可疑人物,再就地將他處決了,他可白費功夫演出剛才那一場戲了。總之好漢不吃眼前虧,現在姑且順著他說,先離開這個悶熱的鬼地方再說。
任驍楚楚可憐地望著少將,沖他虔誠地點了點頭。醞釀了半晌后,他裝出哭腔委屈道:「我知道錯了。」
任驍的話音落畢,監牢里陷入了死一般的靜寂。他心慌地抬頭掃視了一圈大家的表情,包括少將在內,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臉吃到翔的詫異表情。
這是什麼情況?通常道歉過後,不是會馬上得到諒解,迎來皆大歡喜的結局嗎?
然而,對面的少將大人卻一直用難以置信的眼神注視著他,看得他心裡直發慌,但他又不想前功盡棄,只得繼續發揮演技,充分表現出悔恨不已的樣子。
功夫不負有心人!
過了半晌,少將終於站起身,沉聲對著旁邊的獄管說:「開門。」
獄管按了一下左手腕上的手錶,而後在他面前便浮現出一個全息顯示屏,他在上面輕飄飄地按了幾下,監獄的門就緩緩打開了。
我去!這也太先進了吧!全息顯影技術,這是21世紀的科學家們在苦苦研究但卻還沒有掌握到的技術,難道自己穿越到了一個比當今科技更發達的未來世界中?
任驍正陷入這項偉大發現中,卻突然看到少將大人站起身,二話不說地徑直朝他走過來,攬著他的腰,直接將他扛在了肩上。
「你要幹什麼?」任驍慌張地叫出了聲。
「你說呢?」少將眼神凌冽地看了一眼任驍,頓時把他嚇得閉了嘴。在掌握形勢以前,還是別說話了,說多錯多。
任驍就這麼被少將扛在肩上,走出了監牢,進入到一個好像宮殿的大別墅中。這邊的空氣果然比較好,溫度也適宜,不冷不熱的,讓人感覺很舒服。
一路上,任驍看到他們所到之處,不管是穿著軍裝的士兵,還是穿著女僕裝的傭人全部紛紛退避,這讓任驍再次了解到扛著自己的這個男人的地位。
話說這個少將的住處到底有多大啊?任驍足足被他扛了十幾分鐘,才見到少將推門進入一個房間。
進門后,任驍聽到少將對旁邊的兩個侍女說:「關門出去,沒我的允許,誰都不許進來打擾。」
說完這話,任驍就被他扔到了床上。少將也像剛剛獄管一樣,按了下手腕上的表,出現全息顯示屏后,隨手按了幾下,房間內的窗帘就自動拉上,天花板亮起了一塊光線柔和的頂燈。
而面前的少將大人,正帶著看到獵物的眼神,一邊脫著外套,一邊朝他身上壓過來。
任驍有點發矇,這到底是什麼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