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美國地

艾德妮的第一位老闆大方得讓她產生了[自己一定是還沒睡醒]的錯覺。

老闆不僅二話不說將酬勞打到了她的銀行賬戶上，還沒有限定她捕捉小精靈的時間。以老闆的話來說就是——不趕時間，捉到為止。

還有——進化、強化到當前最高等級的小精靈，每一隻單！獨！加！錢！_(:3ゝ∠)_

艾德妮恨不得現在就出發去哥譚，但在那之前她還需要做點兒準備。

她在玩家交流群中的口袋妖怪圖鑑里將老闆給出的小精靈查了個遍，其中百變怪、鬼斯系列、詛咒系列和夢妖系列多為稀有小精靈，相對難抓，而黑暗鴉和蝙蝠系列相對常見一些。

說起來小精靈圖鑑中的稀有程度也不是那麼的絕對，就比如她在莫里亞蒂的腦袋上捉了一個十分罕見的臭臭泥（泥垢了），卻怎麼也弄不到連2km蛋都能孵出來的皮卡丘……

好吧，其實這都是看臉。

而艾德妮.懷特一向在除了皮卡丘以外的事情上運氣極佳。

……大概。

以妙喵的分析，哥譚市的夜晚盛產這種與黑暗、詭異、陰森沾邊的小精靈，特別是市中心的韋恩大廈附近。

因此，圖鑑中給出的小精靈稀有程度在這片區域中恐怕要重新洗牌。

除了罕見到只能碰運氣的詛咒系列和夢妖系列可能需要花上很長一段時間捕捉，根據妙喵的推測，艾德妮不出一周就能把其他系列的小精靈強化到最高cp值。

利用手頭的資料將目標都研究透徹了，艾德妮帶上手機和魔杖就出發了。

至於從英國到美國的飛機票——她可不需要買這東西。

巫師有巫師的出行方法，還好懷特女士沒有將她的巫師國際通行證給停用，她只需要到國際飛路網管理局辦理相關手續就可以了。

她填了一張出境表格，等待審核期間拿出手機用自己的賬號登錄了遊戲。只是這管理局還真沒有什麼小精靈能捉，直到她從工作人員手上接過飛路粉，都沒有任何收穫。

她想這也許不是一個好的開始，但很快便將這個小插曲甩在了腦後，向工作人員要了一份哥譚市的飛路網地圖。

然而找了老半天，她才在一處遠離市中心的街區上找到了這座城市唯一連入了飛路網的壁爐。

難道這座城市偏僻到連巫師都沒有幾個嗎……？

似乎發現了艾德妮的疑惑，剛才遞給她地圖的小哥忍不住出聲：「你要去哥譚嗎？聽說那兒的治安不太好，排的上美國的倒數幾個。很少有巫師往返於那座城市，所以這麼多年來就只修建了一個壁爐點。你看，它所在的這條街區是哥譚相對安全的地方了。」

「就和翻倒巷差不多嗎？」艾德妮對他說的有些好奇。

「那倒不至於，」地圖小哥壓低了聲音，開玩笑說，「翻倒巷多可怕啊——哥譚治安再不好，也只是麻瓜的居住處。」

艾德妮被他逗笑了，感謝了他的好心提醒，抓起飛路粉走進了壁爐。

「哥譚。」有哈利波特咬字不清誤入翻倒巷的經歷在先，她每次使用飛路網都會盡量吐字清晰，免得莫名其妙被坑。

國際飛路網比普通飛路網更加「炫酷」——她是指乘客的感受。

普通飛路網經常讓人蹭一身灰，甚至還會從壁爐中摔出來。這已經夠讓人難受了，而國際飛路網比之更甚。

艾德妮從壁爐中滾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空間的轉換讓她有一種幻影移行的眩暈感，摔出來的時候還撞倒了壁爐旁邊的椅子。她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抬手揉了揉撞紅了的額頭。

……有點兒想吐。

她深吸一口氣，首先看了看四周。

這似乎是間廢棄的雜貨店，鋪滿了灰塵的櫃檯上擺放著過期了的食品和幾年前的雜誌，這使得在大都市中格格不入的壁爐顯得不那麼突兀了。

在她的側邊有一面人高的鏡子，雖然鏡面蒙上了一層灰，她還是能隱隱約約看到灰頭土臉的自己。

……有那麼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看到了瘋瘋癲癲的占卜學教授特里勞妮。

她拿出手機相機將鏡頭轉向自己，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和滿身的飛路粉。走出了雜貨店，總算呼吸到了新鮮空氣。

白天的哥譚看起來就和倫敦一樣繁華，但卻讓艾德妮有一種違和感。

雜貨店門外不遠處坐著一個男人，他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過往的行人，在艾德妮推開門的時候扭過頭來短暫地看了她一眼。

男人戴著墨鏡，艾德妮看不到他的全貌。他看起來很年輕，但並未怎麼打理的胡茬和頭髮卻顯得他飽經風霜。他身上穿著的衣服雖是名牌，但乍一眼看上去卻十分破舊，除此之外，他的一隻手上還杵著一根拐杖，這使得他看上去更糟了。

對麻瓜界知之甚少的艾德妮當然沒有認出這個人就是布魯斯韋恩。

甚至，街頭來來往往的行人，也沒能有一個認出這位哥譚的億萬富翁。

艾德妮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街上的行人身上去了。

這些人中，偶爾會有幾個埋著頭看手機，時而渡步時而駐足。她猜想他們是在玩《go》，這一點兒也不奇怪，畢竟這款遊戲已經佔領了世界。然而她疑惑的是，彷彿只有在滑動著手機屏幕捉到小精靈的時候，他們的眼睛里才會稍微有些光彩。

看了看時間，現在美國還沒到黃昏。

她乾脆站在原地打開遊戲，這個時間點刷新出來的小精靈和普通城市的沒有太大差別，除了蝙蝠多一點兒外。她隨便抓著打發時間，就當加經驗升級。

雜貨店的門口蹲著一隻妙蛙種子，她目測好拋物線將精靈球拋向它，成功扔中。然而捉住了妙蛙種子的精靈球晃了幾下，啪的一聲重新打開，一陣灰色的煙霧爆出，小精靈跑掉了。

拐杖男的身後有一隻伊布，她湊過去扔出精靈球，砸中了伊布，伊布跑了。

簡直生氣……

她有些鬱悶，又在路邊消防栓旁捉了只小火龍，結果又沒抓到。=_=|||

……？？？

即使是極低cp值的常見小精靈，卻全都逃跑了，一隻也沒捉到。

她開始有些慌了……

對於這種突發事件，她首先想到的是韋斯萊雙胞胎而不是妙喵。

而雙胞胎之中，她一般聯繫的是單身狗喬治，而不是有女票安吉麗娜的弗雷德。

【艾德妮】：卧槽，我剛在美國捉小精靈，捉一隻跑一隻，怎麼回事？

【艾德妮】：明明扔中了精靈球，小精靈卻跑了……這也行嗎！而且全都跑了是什麼鬼，cp都沒過50啊！_(:3ゝ∠)_

【喬治】：這個情況多半是被封號了

【艾德妮】：？？？？？我又沒開外掛呀

【喬治】：可你在美國呀……

【艾德妮】：……？？

【喬治】：是不是傻，你用飛路網瞬間從英國到美國，以麻瓜設計者的程序來判斷，不是開掛是啥

【艾德妮】：卧槽……那怎麼辦

【喬治】：目前封號就封一小時左右，期間小精靈逃跑率百分之百，過一會兒就能玩了

【喬治】：悠著點兒……不要在使用飛路網的前後登錄太頻繁應該就沒事

【艾德妮】：好吧，幸好登錄的不是老闆的賬號_(:3ゝ∠)_

【喬治】：噗，你加油

艾德妮悲傷地註銷了自己的賬號，決定按照喬治的說法悠著點來，先緩緩再登錄老闆的賬號。

做出了這個決定，她準備先去市中心的小精靈刷新點，然後在附近先吃頓……呃，按英國時間來算是夜宵，按美國時間來算是晚飯。

她環顧四周，最終還是朝不遠處坐著的拐杖男走過去：「打擾了，先生。」

布魯斯韋恩轉頭看過來。

艾德妮的眼神中毫無異常，他確認了她並沒有認出他來，才刻意壓低聲線緩緩開口：「……你好。」

「你好，先生。我剛來到這座城市，你能告訴我該如何去市中心嗎？」她大大方方地說出自己的來意。雖然幻影移行對於巫師來說十分方便，但她至今未能克服那種噁心的眩暈感，不到萬不得已，她是絕對不會用的。

不是哥譚人？

她剛剛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布魯斯韋恩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她幾眼，似乎現在才開始思考。但因為飛路網管理人員在雜貨店周圍布下的的麻瓜驅逐咒，他沒有得出答案。

雖然懷有疑惑，但布魯斯韋恩還是回答了艾德妮的問題。

他示意她看向城市上方。因為推測出她不是哥譚人所以才不認識自己，他的聲音沒有之前那般僵硬了：「搭乘這條輕軌，就可以直達市中心了。」

「謝謝你啦，先生！」艾德妮用輕快的語氣道謝，簡短地告別後便朝著輕軌的方向跑去。

在布魯斯韋恩「隱居」的日子裡，他時常會以這種誰也認不出來的頹廢形象出門，在各個街頭看人來人往，注視著每一個將蝙蝠俠當做殺害哈維丹特的兇手、他卻依然無力地愛著的哥譚人。

他看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有些發愣。

在這座病入膏肓的哥譚市中，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這般鮮活的身影了。

然後……

他就看到那姑娘被絆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

「……」布魯斯韋恩默默地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