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番外完結

陌生的客廳沙發上，高原親吻著身下的女人。可是閉上眼的時候，腦海里卻都是阮凝的身影，和她親吻纏綿的畫面如同刀刻在心，睜開眼，身下卻是一個別的女人。

一時間，所有的慾望都變得索然無味。當徐如玉的唇親過來的時候，他突然起身，有種如夢初醒的感覺。

徐如玉坐起來，看著他穿衣服的動作，不由紅了眼眶，「你……你就這麼討厭我？」一個女的如此投懷送抱，已經豁出了臉皮，可是卻被拒絕了，那種感覺無比羞辱。

「對不起，如玉，我……我做不到。」高原穿上外套，頭也不迴向門口走去。徐如玉卻跑了過去，從後面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高原，我是真的喜歡你。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

徐如玉的疑問，也是高原的疑問。他這樣問過阮凝，回答的是，她不愛他。此刻，他體會到了阮凝的心情。

大概就是他對徐如玉的感覺吧。不管她怎麼喜歡，對他來說都是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心，泛不起一點漣漪。

「因為，我心裡有人了。」

「是你前妻嗎？你要等她多久，一輩子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誰知道呢。」高原苦澀一笑，掰開了徐如玉的雙臂，「我不適合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他決然離去，徐如玉卻哭了出來。

*

阮凝看著阿福在她身邊酣睡，親了親小傢伙的額頭，關了燈也休息了。最近很少做夢，因為太累，倒下就睡到天亮。

可今天，她做夢了。夢到她掉進了滔滔水中，無法呼吸，滿心慌亂、恐懼和絕望。就在她要失去意識的時候，有人托著了她。

水中，她睜開雙眼，看到了高原，正奮力地把她救出水面。她得救了，而高原卻消失了。那一瞬間，阮凝從噩夢中驚醒。驚悸地喘息著，也伸手打開了床頭燈。還好，是個夢。

她起來倒了一杯水喝下壓壓驚，心有餘悸的感覺消失后才又入睡。卻離奇地夢到自己回到了21世紀。

21世紀的她沒有死，而是跟植物人一樣躺在醫院裡。而渣前夫和小三卻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一點報應都沒有。

阮凝這次是被氣醒了。

渣男背叛婚姻，竟然活得瀟洒自在。而小三因為渣男的袒護，一點責任都沒負。這太氣人了。阮凝雖然知道是個夢，但就是氣得睡不著了。

她起身，去了書櫃前。找了一本書要回到床上看的時候，卻驚得手裡的書也掉在了地上，雙眼也睜的大大的看著床然後又看了看自己。

她不是好好地站在地上嗎，為什麼，床上還有一個她知道？驚恐之下，阮凝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巴。

這是真的還是在做夢？

阮凝滿心驚恐，一步一步地走到床邊，阿福正睡得香甜，躺在床上的她自己……就好像睡著了一樣。

大半夜的，這跟見了鬼差不多讓人驚悚！

她緩緩地，伸出有些顫抖的手去摸床上自己的鼻息。沒有呼吸。「啊！」

阮凝驚呼一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搖著頭後退，也意識到自己的靈魂可能離開了軟小妹的軀體。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她又一次死掉了嗎？那她的靈魂會回到哪裡去？

不！

她死了阿福怎麼辦？

捨不得，捨不得阿福！

阮凝忍不住哭了起來，想要抱住阿福，可是，卻發現，此刻的她什麼都無法碰觸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正傷心的時候，突然有一股強大的力道猶如漩渦一般將她吸走。她驚叫一聲后，感覺自己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她驚叫一聲，坐起來，卻發現自己坐在床上。急忙去看自己，重重地出了一口氣。回來了，回到了軟小妹的身體。

她沒死！

她沒死！

急忙抱住了身邊的阿福，真好，又可能把心愛的女兒緊緊地抱在懷裡。心卻一直不安著。靈魂離開軀體，是不是意味著她在不久的將來會離開這裡？

如果真的是這樣，她該怎麼辦？

高原，這個陪伴她多年的男人，縱然有不舍，但他是成年人，總有一天會忘掉她，開始新生活。所以，阿福是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人。

高原雖然是她的親爸爸，但組了新家庭，再生一個孩子，阿福的日子就難過了。俗話說，有后媽就有后爸。雖然，不是所有的后媽都會苛刻繼女，但是，她還是擔心。

一夜無眠

連著幾天，阮凝都惶惶不安的，生怕自己的靈魂在離開軀體，更怕離開后就回不去了。但是，幾天不也好好的嗎，也許那只是一個偶然現象，總不能因為這個就什麼也不做了。

她要出一趟遠門，因為要再開一家分店，所以，她要親自去選址。臨走之前，把阿福交託給高原照顧。

該來的事擋不住，不該來的，自然不回來。

但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做了一些準備。萬一哪一天，自己真的消失在了這個時空。起碼，她要讓自己放不下的人有所保障。

臨走的這一天早上，她來到了高原的辦公室，「高原，這個你幫我保管。」阮凝把一個文件袋交給了高原。

「這是什麼東西？」高原打開要看，阮凝卻摁住了他的手，「不能打開哦。除非……除非我不回來了。」

「不回來？怎麼，你打算跟誰私奔啊？」

「瞎說什麼呢。我就是去考察市場。這個交給你保管，是因為家裡沒地方放。放你這裡我安心些，所以你可別偷看。我不在的這些天，你可要照顧好阿福。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高原把文件袋放在抽屜里。狐疑地打量著阮凝，「古古怪怪的。放心去忙你的事，阿福我會照顧的妥妥噹噹。」

「嗯。我走了啊。」阮凝也不知道為什麼，不由自主地抱了一下高原，她轉身離開的時候，高原卻愣住，怎麼感覺著女人這麼奇怪。

因為去的地方開車也就六個多小時，阮凝就讓公司車送她去。坐火車也沒個正好的車次，到了還是半夜。

阮凝走了以後，高原越想越不對勁，而且，心裡總是有種隱隱的不安。腦海里不斷回想著阮凝剛才對他說的話，還有臨走的時候，突然抱了他一下。

越想，就越是心浮氣躁。

說不上哪裡不對勁，但就是覺得不安。

交代自己的秘書和阮凝家保姆準時去接阿福，然後就急急忙忙開車去追阮凝了。

高原開車很快，出了市區，還沒見到阮凝的車子。正要加快速度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大喊：「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吱嘎一聲！

一個急剎車，高原的車子停下后，他急忙下車。路邊是一大片深水，一個農婦站在那裡急急地喊：「一輛車掉進水裡了！」

「去找人幫忙！」高原說著脫掉了襯衫，然後從車子後備箱里掏出了一把扳手，縱身跳入了水中。

他潛入水中，震驚地在車內看到了阮凝的司機！司機會游泳，憋著一口氣，沒什麼大礙，就是出不去！

而副駕駛的阮凝卻已經失去了意識。高原的心緊緊地揪在一起。他瘋了一樣地砸車窗玻璃。砸了好幾下才成功。

司機解開了阮凝的安全帶，和高原一起拽住了阮凝往外游。

終於，終於游出了水面。

兩人都大口呼吸著，而阮凝卻已經毫無反應。

「阮凝！」高原帶著哭腔地大喊了一聲，也急忙拖著她游到岸邊。

當兵出身，急救知識他懂。

沒有心跳了，沒有心跳了。高原有些慌亂打，也一個勁地告訴自己要鎮定。

他把阮凝平放在地上，雙手有規律地按壓著她的心臟下端。一下又一下地按壓著也幫她人工呼吸。

「醒醒啊阮凝！醒醒！」高原的臉上都是汗水，眼中卻都是淚水，看著她毫無生命跡象，他開始絕望和急躁。

「阮凝，你給我醒過來！」哭吼著，阮凝突然吐出水來。高原看她醒來，激動的把她抱住，「阮凝，你嚇死我了知道嗎？！」

他沒有太多的拖延，把阮凝抱起來放在車上。跟司機一起送她去了醫院。

阮凝有了生命跡象，可是，並沒清醒過來，還是被送去了急救室。高原在外面焦急地等待著，心亂如麻，坐立難安。

煎熬地等待了半個小時，醫生出來。他急急地上前去問：「醫生，阮凝她怎麼樣？脫離危險了嗎？」

醫生搖了搖頭，「她活著。但是……很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什麼？」高原如遭雷擊，頭一陣暈眩，高大的身體幾乎站立不穩。一把揪住醫生的衣服，「不會的，醫生，你救救她，她正是大好年華，怎麼會成為植物人呢！」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事實如此。唉，辦理住院手續吧。」

高原的雙眼腥紅，心如刀割，他最終緩緩地坐在了地上，雙手捂住臉，痛哭失聲。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臨別的時候她還活生生的，跟他說話，跟他擁抱，才這麼一會兒，卻變成植物人，躺在那裡不會說不會笑？！

他接受不了，接受不了！

高原痛苦地哀鳴著，阮凝的司機則自責的用頭撞牆，都是他不好，都是他不好。為什麼不小心開車！

……

阮凝覺得世界一片黑暗。她想要尋找一點光芒，帶她走出黑暗。努力地奔跑，終於看到一絲亮光，她欣喜若狂，奔跑而去，突然，被那一道亮光吞噬。

身體劇痛無比，她痛苦地扭曲著身體。當疼痛漸漸消失的時候，她也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節能燈，再轉頭，看到身邊躺著一個病人。

這是……醫院？

她急忙坐了起來，看看自己，穿著條紋病號衣。她生病了嗎？哦，不對，是落水了。哈，真好，她活著的。

慶幸之餘，她翻身下床，開心地走到窗邊，放眼望去，高樓大廈，馬路寬闊，車水馬龍，好一個繁華都市啊！

等等……

阮凝不由瞪大了雙眼。繁華都市？她忍不住揉了揉雙眼，待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后，震驚地失去了反應！

這不是21世紀該有的都市嗎？

她明明在八十年代啊！

難道，她回到了21世紀？

就在她震驚又納悶的時候，聽到一陣驚呼：「啊！」

那叫聲，好像有人詐屍了似得！

沒多久，房間里湧來好多醫生和護士。

「奇迹啊，奇迹，真是奇迹！」

「昏睡了幾年的人，竟然突然醒了！」

「而且還行動自如！」

阮凝從醫生的驚呼中總算明白過來，她真的回到了21世紀，而且她並沒有死，而是變成了植物人，一睡就是一年。

一年？

可是她明明就在八十年代待了四年多了啊？

或許是時空不同，時間也不同了吧。

回來的感覺真好，可是……她的心為什麼一陣的失落和難受。而且腦海里全都是高原和阿福。以後，再也見不到他們了吧？

回想在八十年代的那一切，恍如一個綿長的夢。

阮凝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能回來，但回來了，那麼就有仇的報仇有怨的抱怨。渣男，小三，她不能就這樣便宜了他們。

醫生要通知渣男錢波，也就是她現在的丈夫。據醫生說，自從她被送進這醫院，他就沒來過。還真是無情到了極點。

這輩子，她眼瞎嫁給這麼一個男人。

阮凝做了全身檢查，竟然只是有點營養不良。明明之前，器官都衰竭了。醫生們驚奇的就差拿她去做研究了。

辦理了出院手續。

阮凝站在繁華的大街上，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回來了，竟然又回來了。可是，她身無分文，而且，證件什麼的都在家裡。

目前，她還不想回家。

這樣更有利於懲治錢波和小三。

阮凝的養父母早就過世了，所以，她也是無依無靠的。她查了醫院的探視紀錄，同事和朋友都來看過她。不過，香香卻是每個月都會來。

香香，是她最好的朋友，兩人除了牙刷和男人不能互借外，別的都不分你我。如今，她只能去投奔香香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把她嚇一跳？

阮凝來到香香的住處。這個點，她應該下班了。耐心地在單元樓門口對面的長椅上等著，一直等到八點，她看到了香香。

丫的穿著一身騷包的小紅裙，扭著小細腰走過來。阮凝思量著怎麼打招呼才不會嚇到她，畢竟，一個沉睡了一年的人大半夜突然站在面前，估計會嚇瘋了！

沒有出聲，看著香香上樓。估摸著她進家門后，她摁了門口的可視對講器。卻把自己隱藏起來。很快接通。

「誰啊？」香香的聲音傳來，阮凝聽到熟悉的聲音，眼眶發熱，「香香是我。阮凝。」

阮凝聽到有什麼東西掉地上的聲音。接著是香香驚呼：「什麼，你是阮凝？你開玩笑的吧？」

「香香，我真的是阮凝。我醒過來了。我就在你門口。」阮凝慢慢地走到了對講器前面，香香清楚地看到了阮凝，她瞬間哭了，「阮凝，真的是你！」

阮凝的眼淚也像斷了線的珠子似得落下，「是我。香香。」

「你快上來！」香香打開了樓門。

阮凝坐電梯上樓后，香香已經在門口等著她。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香香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阮凝，我是不是在做夢？上個月我去看你的時候，你還躺在那裡……這真的一個奇迹！」

「是啊，醫生也說是個奇迹。」

香香確定阮凝的身體無恙后，感慨激動了好久，才想起兩人還沒吃飯呢，「呀，都忘記吃飯了，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阮凝一笑，跟香香異口同聲地說：「火鍋！」

久違的默契，讓兩人擊掌歡笑。然後一起出去吃火鍋。

「你沒跟錢波聯繫吧？」

「沒有，我不打算跟他聯繫，也不想讓他知道我醒過來了。」

「也是，這樣的男人不見也罷。錢波錢波，不就是淺薄嘛。他現在跟那小三恬不知恥地招搖過市，看了就讓人來氣。」

「香香，我現在不方便見錢波。我的錢和證件都在他手裡。所以……」

香香也不多問，直接掏出一張卡來給她，「拿去。這裡有五萬塊。不夠你再跟我說。」

「謝謝。我會還給你的。」

「別跟我見外。對了，當初你滾下樓梯，那小三說你十足，真的嗎？我一萬個不相信。」

阮凝想想那一幕就覺得憤恨，「是她推我下去的。」

「就知道這女人惡毒！怎麼也不遭報應呢！」

「我會向他們討個公道的。不過，關於我的一切，你暫時要幫我保密。」

不用多說什麼，香香已經猜到阮凝要採取什麼行動，「我支持你！」

兩人吃飽喝足就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正好是禮拜天。香香開車載阮凝來到了錢波家樓下。兩人等了很久，終於看到了錢波，擁著小三上了車子。

阮凝看到錢波，除了恨和噁心，什麼感覺都沒了。

看著他們開車離開后，阮凝下車，香香則在下面等著。

樓門的密碼她是知道的，順利進去。家門的鎖……她試著輸入了以前的密碼，是錢波的生日，竟然沒換。

很好。

阮凝進屋，看著自己曾經的家，心緒複雜。她的婚紗照已經換成了小三的照片。有些傢具也換掉了。

但錢波的一些習慣她還是清楚的。因此，很快就在柜子里找到了她的證件。而後來到了書房，看到錢波的電腦後，她想著，裡面會不會有些什麼她需要的東西。

畢竟，錢波辦公也會用到電腦。

阮凝打開電腦，找了一遍也沒找到他工作上的紕漏。最後看到了一個文件名是『照片』的文件夾。點開一看，她驚得瞪大雙眼，竟然是錢波跟小三的床照！

還真是香艷呢！

錢波的微博是自動登陸，所以，她順利地登上了微博。然後快速地把其中一張火辣的床照發了上去。

哦，對了還有□□。

有密碼記錄，輕易登陸。直接在他公司群里發了一張照片過去。看到群里炸開了鍋后，阮凝關了電腦，快速離去。

錢波正跟彭佳慧在商場購物。突然手機響了，「錢波，快看你微博！」

微博還沒來得及看，電話又響了。

「錢波，快看你□□！」錢波納悶了，今天這是怎麼了？朋友們幾天發瘋么？疑惑地打開了微博，當他看到微博上那張他跟彭佳慧的床照后，兩隻眼睛都變成鬥雞眼了！

什麼情況！

什麼情況！

嚇得腿都軟了。

彭佳慧一看，臉徹底綠了。急忙抓過手機來把照片刪除了，「誰，誰，這是誰做的！錢波，你說，你是不是還在外面有別的女人！」

「沒有啊！」錢波也是一臉懵逼，想想自己那麼私密的照片被公佈於眾，他的自尊受到了嚴重的打擊，以後怎麼見人啊！

正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了□□。

急忙又奪回了手機，登陸□□一看，公司群里幾千條聊天記錄。全都在聊關於他床照的，他用力翻了好久才翻到今天的聊天第一頁記錄，果然看到了床照，急忙刪除！

是誰，誰做的？

完了，全完了！

一時間，感覺全商場的人都在看著他。議論他。急忙往外面走，彭佳慧也急忙跟了上去。

回到家，錢波就炸了！

把手裡的東西扔在地上，百思不得其解地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照片只有我電腦里有，怎麼會發布到網上！」

錢波心煩氣躁不僅僅因為照片太過大尺度，而是因為，自己是跟彭佳慧在一起。雖然阮凝植物人了，但兩人婚姻還在。而彭佳慧還是老闆的情人！

彭佳慧也哇哇地哭了起來，「怎麼辦，怎麼辦！」

錢波已經沒心情安慰她了。因為，他也想哭！

……

阮凝去銀行補辦了自己的卡，她的錢活期餘額已經沒了。剩下幾萬塊定期的，估計錢波為了漲利息，沒動。

她自己留了幾萬塊零花錢，剩下了十幾萬，捐給了她之前待過的醫院。那裡很多需要治療的病人，他們比她更需要這筆錢。

做完這一切，阮凝來到了公安局。

「我要報案。」

阮凝說著拿出了一部手機，這部手機本來由醫院保管的。她蘇醒了，手機就還給她了。據醫生說，本來她被送去醫院急救的時候，醫生要把手機交給錢波的，可是，上面都是血跡，他沒敢要。

後來，她成了植物人，被送去了特別療養院，手機輾轉就交給了療養院醫生保管。當初，彭佳慧約她見面的時候，她就做好了搜集證據的準備。

那天，的情景，她都拍到了。

「警察同志，我要控告彭佳慧蓄意謀殺！」

彭佳慧和錢波都事業了。那張照片不僅讓他們丟了工作，還讓他們沒臉出去見人。每天跟老鼠似得躲在家裡。抑鬱都快要瘋掉！

咚咚，有人敲門。

彭佳慧心驚膽戰地去開門，從貓眼兒看了一眼，是警察，猶豫了一下就開了門。

一個帥氣的警察哥哥拿出了逮捕令，「彭佳慧嗎？」

「對，我是。」

「現以蓄意謀殺未遂逮捕你，跟我們走吧。」彭佳慧頓時慌了，「什麼蓄意謀殺，你們弄錯了吧！」

「有什麼話，一會兒好好交代！」警察直接抓了她就走，彭佳慧嚇得大喊，「老公，你快來，警察要抓我！」

錢波跑來過來，但也不能妨礙公務。最後彭佳慧還是被帶走了，錢波急忙跟了出去。

一行人下樓，錢波和彭佳慧震驚地看到了阮凝。

「你，你……你不是……」彭佳慧震驚的話都說不出來。

阮凝微笑著擺手，「我沒死，你很失望吧。你該慶幸我沒死，不然，你會接受法律最嚴厲的懲罰！」

錢波看到阮凝跟見了鬼似得，阮凝則笑眯眯地說：「錢波，去把離婚手續辦一下吧。一想到跟你還是夫妻關係，我怕到死那一天就覺得噁心！」

錢波的臉一下子黑的跟鍋底似得。

看到害自己的人被繩之以法，看到錢波那骯髒的靈魂受到懲罰，她覺得心裡一直壓著的大石頭被搬走了。

現在就等著法院宣判，看彭佳慧會被判刑多久。

一個禮拜后，阮凝跟錢波離婚。就算錢波不情願，他也不敢再跟阮凝有什麼牽扯。房子賣掉，每人分了一半的家產。

阮凝把欠了香香的錢還掉，租了房子。安頓下來后打算找工作。生活也算回到了正規，可是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她想阿福！

甚至，很想高原。

思念，一旦泛濫，便會成災。

阿福找不到她會不會很難過？高原有沒有照顧好她？吃得好嗎？睡得好嗎？阮凝想這些都快想瘋了

！

阮凝無精打采地在外面吃了點東西，往租的房子走。就在她過馬路的時候，一道刺目的光襲來。一臉車子瘋了一樣地沖她行駛過來！

……

*

高原不相信阮凝再也不會醒來，更不願相信，她會這樣沉睡下去，直到身體各個器官衰竭死去。

他盼著奇迹出現。

盼著那個精力旺盛，活蹦亂跳的阮凝回來。

倒了溫熱的水，幫她擦拭了手、臉和背。然後抱著她來到了陽台上。

那裡放著一個沙發，他坐在上面，讓她窩在他的懷裡。醫生說，多跟她說說話，有助於喚醒她。所以，每天他都在她耳邊說話。

可是，一個月過去了，她還是沉睡著。

「阮凝，你看，今天的夕陽多麼漂亮。紅彤彤的，就好像你害羞的樣子。你醒來吧，好不好？阿福每天都在找媽媽。我跟阿福怎麼可以沒有你……阮凝……」

高原喃喃著，眼淚也順著剛毅的臉龐落了下來。

阮凝覺得有什麼溫熱的液體落在他臉上。忍不住睜開了雙眼，落入眼中的是一張憔悴的滿是淚痕的臉龐。

高原？

真的是他！

幾乎是立刻的，她就明白過來，她回來了。回到了八十年代，回到了高原的懷裡。看著滿臉的淚，她忍不住心痛，緩緩地伸手，幫他拭去臉上的淚。

高原低頭，看到睜開雙眼的阮凝，他先是一愣，繼而驚喜地抓住了她的手，「阮凝……阮凝，你醒了？！你真的醒了？我是不是在做夢，我是不是在做夢？！」

阮凝坐起身子，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了他，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她忍不住說：「高原，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高原緊緊地抱住了阮凝，如同抱著全世界。用力點頭，「不分開，再也不分開了！阮凝，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也不要離開我視線半步！」

阮凝的眼中也溢滿了淚水。

是的，不分開了。

就這樣吧。

人生苦短，生生死死有時候就是一瞬間的事。何必執著過去。

高原喜極而泣，也忍不住親吻她的臉龐。

阮凝笑了，笑得如花兒一般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