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五十八
「過來啊。」溫江雪又不耐煩的叫了一聲,「等我過去請你嗎?」
從善忙過去,十分狗腿的道:「我給相爺揉揉頭吧?」畢竟今天他對自己還是不錯的,她將手搓熱,伸手去給溫江雪揉太陽穴。
溫江雪滿意的「恩」了一聲,道:「將我走後發生的事情說一說。」
從善便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又問:「相爺怎知我被關在莊子里?」
溫江雪閉著眼睛道:「我並不知道,只是張三看見你被林瑞陽帶走,他來知會的我,我不想驚動林瑞陽就先行回京,趁著他送長公主她們回京,我才又回來找,看到那莊子失火,我想可能是你給我的信號。」
從善看著溫江雪,感動的道:「相爺果然是專門回來救我的。」
溫江雪皺了皺眉,小王八蛋又套他的話。
他轉移話題道:「你與那阿鸞究竟是什麼關係?你們……」
「我們什麼也沒有!」從善忙道:「相爺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喜歡女人。」
溫江雪睜眼看她,眼神古怪的問了一句,「你……是當真喜歡男人?還是只是喜歡封崖?」
「當然是喜歡男人了。」她性|取|向一向正常的,從善肯定的道。
溫江雪又看了她一眼,閉上眼睛道:「你年紀還小,也許以後就正常了。」
「不會,我確定自己只喜歡男人。」從善非常肯定。
溫江雪冷哼一聲,「不論如何,我知道你喜歡男人,可聖上不一定信,他對那阿鸞的感情超出你的想象,所以你和那阿鸞保持距離,最好不要接觸。」
這怎麼可能……
從善有些為難的道:「不接觸真的不太可能,相爺也知道阿鸞失憶后熟悉的人只有皇后和那雲隱,現在他們都死了,她無依無靠,把我當成了唯一信任的人。」
「那你就等著回京被聖上處死吧。」溫江雪冷聲道。
「這麼嚴重?」從善問道:「我和那阿鸞只是朋友,聖上不會這麼小氣吧?」
溫江雪冷笑一聲道:「找到阿鸞那夜,阿鸞說要替蕭無雙報仇,刺傷了聖上。」
什麼???她已經什麼都暴露了?
「你知道聖上是什麼反應嗎?」溫江雪問她。
「聖上……生氣了?」從善問。
溫江雪嘆氣道:「聖上生生受了她一刀,將上前來拿她的守衛全殺了,並且下令從今以後任何人不許動阿鸞分毫,不論她做了什麼。聖上對她……感情太複雜了,不止是舊日愛人,更是失而復得的唯一親人。」
他又道:「聖上已經下令讓林律結了案,定罪是雲隱行兇,阿鸞是無辜的。還將此案的縣官和師爺都撤掉了,連對阿鸞動過手的官差都沒有放過。」溫江雪睜眼嚴肅的看她,「回京之後聖上勢必會因此事怪罪到林律他們一行人身上,封崖也不會例外,只長公主和林瑞陽沒有直觀的參與,所以不會有所牽連,為了一個阿鸞,他怪罪這麼多人,你想想看,他會不會放過一個阿鸞如此依賴的男人?」
長公主她們也參與了……只是不好說而已。
從善認真想了想,「相爺說的對,男人吃起醋來也是很可怕的。」
「你知道就好。」溫江雪道。
從善又想了想,道:「那我讓聖上相信我只喜歡男人,阿鸞對我只是感激之情,聖上是不是就會放過我了?」
溫江雪挑眉看她,「是不錯,可你要如何讓聖上相信你是斷袖?去和他說?你以為他會信?」
從善笑了笑道:「我說了聖上肯定不信,但大家都這麼說了,聖上肯定就信了。」
「哦?」溫江雪不知道她又想搞什麼鬼。
從善忽然沖他曖|昧的笑道:「相爺能不能幫我一個小小的忙啊?」
溫江雪被她笑的渾身不自在,「滾,你打什麼鬼主意?」
從善撩袍爬上了他的|床,一張臉貼近了道:「相爺能不能假裝和我斷個袖啊?」
「滾!」溫江雪一腳就要將她踹下去。
她伸手抱住溫江雪的大腿,可憐兮兮道:「好相爺,好義父,你就幫我這個忙吧,又不是真的,我們只用假裝親|熱|親|熱騙過聖上就好了。」
「陳楚玉!拿開你的手!」溫江雪被她那賤皮樣看的渾身起雞皮疙瘩,「你要斷袖找別人去,別來噁心我!」
「我這一時不是找不到別人嘛。」從善不撒手,「和我假裝一下又不會少塊肉,要是封大人在的話,我肯定不會來麻煩相爺了。」
那話聽的溫江雪心裡火突突冒起,一腳就將從善踹了下去。
從善沒料到他當真這麼狠心的踹她,一個沒防備『咕咚』一聲就後仰栽下了床,她「哎呦」一聲一頭磕在地板上,疼的發懵。
門就「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個端飯菜進來的守衛被這一幕嚇的一呆。
從善捂著腦袋就沖溫江雪埋怨道:「相爺不疼人,您要玩也輕|點嘛,次次都玩的這麼狠,我怕疼。」
溫江雪臉一紅怒道:「閉嘴!」抬頭就瞪那守衛。
那守衛這才反應過來,臉一紅一白,低著頭忙道:「屬下該死!屬下不知道……不知道相爺在辦事,屬下告退!」端著飯菜扭頭就走,走到門口又拐回來,死低著腦袋將那飯菜放在桌子上,「相爺要的飯菜,屬下該死!」慌不擇路的扭頭跑了出去。
「啪」的將房門關了上。
溫江雪是又怒又氣,他怎麼攤上了這麼個不要臉的義子!
「陳楚玉!你活得不耐煩了!」他怒喝。
從善捂著後腦勺,也是十分的委屈,只覺得掌心裡熱乎乎的,她攤開手一看,手心裡都是血,她頓時更委屈了,「流血了……」
溫江雪一驚,赤腳下|床上前托住她的腦袋一看,果然後腦勺磕流血了,他也懵了,沒料到這麼一腳她都能受傷。
他忙拿了帕子捂住她的傷口。
從善疼的去推他的手,「疼!疼!」
「別亂動!」溫江雪拖著她的頭,按住傷口氣道:「你就不能看著點嗎!」
「是你踹我的!」從善更氣。
「你不亂來我能……」踹你嗎!
從善氣惱道:「我能怎麼亂來?我連相爺的手都沒有摸,是相爺你反應太過激了,你還……」
「閉嘴吧你!」溫江雪不想聽她亂說話,他過激?笑話。
他揚聲沖門外喊道:「外面的人進來!」
門外的守衛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進來不敢抬頭,「相爺有何吩咐?」
「叫大夫來,今日不是請了大夫給阿鸞姑娘看病嗎?可還在?」溫江雪壓著從善的腦袋不讓她亂動。
那守衛道:「是在,只是剛剛被請去聖上房中,給聖上換藥了,可要去給相爺請來?」
從善一聽就嚷嚷道:「請來請來,就說我在相爺房中玩著玩著不小心磕了頭,請給聖上換完葯,就過來。」她又伸手抱住相爺的腿,「相爺我現在特別頭暈,耽誤不得……」
溫江雪心中悲痛,咬牙道:「請來。」
這下,不鬧的滿客棧非議才怪!
沒多大會兒,那大夫就慌慌張張而來,連聞人尋和阿鸞都跟了進來。
從善和溫江雪兩人皆是洗過澡后換的單衣軟袍,頭髮也未束。
從善一脖子的血,溫江雪一袖口的血。
大夫來了幫從善迅速的包紮了後腦勺的傷口,倒是不大也不深,只是磕破一點皮,然後大夫又問:「小少爺可還有別的地方受傷了?」
從善坐在凳子上,看了一眼溫江雪,低聲道:「旁的地方不好上藥,我自己來就好了。」
大夫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囑咐了幾句這幾日不可沾水,不可劇|烈|運動,要小心,就告退了。
房間里氣氛很尷尬。
阿鸞小心翼翼看著從善的頭問道:「你怎麼弄的啊?疼嗎?」
「多謝阿鸞姑娘,已經不疼了。」從善又看溫江雪道:「相爺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沒有把握住力道,所以我就……」
溫江雪沉默的擦著手。
聞人尋在燈火晃晃下,看著他,忽然笑了,「溫江雪,沒想到你好這口兒啊,怪不得你從少年時就對女人不感興趣,拒絕了那麼多次朕的指婚。」他又看從善,「你收這義子也是別有深意啊。」
溫江雪低頭擦著手,面無表情的道:「聖上就不要取笑我了。」
聞人尋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玩歸玩,別玩的太過火,你將來可是要做駙馬的。」轉身伸手去攬阿鸞的腰道:「時候不早了,你身子不好,快回去休息吧。」
阿鸞忙躲開他的手。
從善便起身道:「阿鸞姑娘今日可是沒有喝血?需要我放些血給你嗎?」她挽起袖子露出那腕子上的傷口。
阿鸞忙拉住她道:「不用不用,我已經喝過了。」看了一眼聞人尋,「他給我了。」
「那便好,日後阿鸞姑娘若是想喝血了,就找微臣。」從善說頭暈。
阿鸞便讓她好好休息,被聞人尋送回了房。
屋子裡燈火曳曳,又剩下了從善和溫江雪兩個人。
從善心裡有點開心,解決了這件事,頭磕破點皮也是值得的,她坐在凳子上心滿意足的扭頭,就對上了溫江雪直勾勾盯著她的綠眼睛。
她心裡「咯噔」一聲。
就聽溫江雪冷笑著問她,「開心了?」
從善摸著桌子不敢點頭。
溫江雪又問她,「滿足了?」
從善心裡發虛,「義父您別生氣……」
「你還怕我生氣?」溫江雪起身走到她身邊,俯身雙手架在她身後的桌子上,將她扣在眼下,「陳楚玉,你膽子可越來越肥了,欺瞞我?利用我?你就不怕我真的辦了你?」
他眼裡窩著一團火,盯的從善害怕。
從善扶著桌子往下滑,虛笑道:「義父我錯了……您……您怎麼會辦了我呢?您不是,不是喜歡九公主嗎?」
溫江雪捏著她的肩膀將她又拎起來放在凳子上,低頭沖她一笑道:「誰跟你說我喜歡九公主了?或許,我忽然想試試別的口味玩一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