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①⑧章

葉笙在廚房等著水開，她時不時的眼神向前方二樓掃了一眼，蘇旻問剛才一定看出來她把他的生日忘了。葉笙咬咬下唇，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臟，怎麼那麼內疚和自責呢，不就是個生日嗎。可是她又想起剛才他可憐巴巴仰頭看她的模樣，淡淡說今天他生日，葉笙心裡就一揪。

葉笙撓了撓頭：啊——也是一個磨人的小妖精！比芮謙還磨人！

她心底咆哮著。

蘇旻問雖然手上在打字，但是眼神還是有意無意的掃著樓下那人兒的動靜，看著她矛盾，略微焦躁的樣子，唇角微微上揚，偷笑。他知道她根本不清楚今天他生日，他告訴她，只是希望她留下來，多陪陪她。

葉笙想了想，生日就吃碗白面，會不會太素了。於是她變著法子往面里加些配料，幸虧她中午買了挺多菜。

「蘇天——」煮好面，葉笙朝二樓喊蘇旻問。

蘇旻問忙不迭下樓，當他坐到桌前，可被嚇到了。

一個大碗，應該是他家盛湯用的大碗，擺在他面前。最上層上的料多的他都看不見下面的面，蘇旻問伸手掩嘴，笑出了聲：「哈。」

「怎麼，不合胃口嗎？」葉笙坐在他對面，抿著嘴，覷著他的樣子。

蘇旻問笑得燦爛，搖頭，他拿起筷子，吃了起來，邊吃邊問：「芮謙生日，你也煮這樣……的面？」

他笑看那多的不能再多的面。

葉笙想了想，芮謙生日她都幹嘛了，芮謙喜歡吃巧克力蛋糕，她每次都要跑到老遠的蛋糕店給他去買他心愛的蛋糕。面的話，雖然會煮，但是就普通的青菜面，他吃一口就不吃了。

葉笙搖了搖頭：「芮謙他不愛吃面。」

「那是第一次煮的這麼……豐盛？」蘇旻問似無意問。

「嗯。」

葉笙應，她自己吃泡麵就好了，平日里才不會煮這麼好。

什麼雞湯啊……雞肉啊……香菇啊……青菜啊……等等等……她都不會放的……

蘇旻問笑得更開開心了，葉笙見他那模樣，也微微一笑，有這麼開心？

蘇旻問吃了一半，突然伸出左手。

葉笙眨巴眨巴眼睛，示意不懂他的意思。

「禮物。」蘇旻問清凌說。

葉笙歪頭，啥？！禮物？！

她側過頭看了眼窗外，一臉想死的表情，她哪來的禮物呀……難道要她大變魔術給他變一個？

「額……這個……」

葉笙靈機一動：「過會兒禮物就來了。」

蘇旻問挑眉：「真的？」

葉笙誠懇點頭，希望老天給面子吧。

洗碗的時候，蘇旻問依舊堅持他洗，葉笙拗不過他，就四處逛了起來。

她突然想起剛才蘇唯一對她說的話。

蘇唯一說，她是從左側牆面書架從上往下數第五層，第三本書里知道葉笙的。

葉笙瞥了一眼正在洗碗的蘇旻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上二樓。

她按照蘇唯一給的信息數著，她手指落在那本書上，微微怔愣。

高二數學上冊？蘇旻問居然還看這樣的書？

葉笙將書抽了出來，翻看著，上面的筆記清晰，字跡端正，葉笙想來，應該是蘇旻問自己高中時候的用書。

翻到某一頁，裡面夾了一張皺巴巴的小紙條。

葉笙訝然，她拿出那張紙條，是她高中時那次的宣戰書，就是她說沒考過蘇旻問就給她當女朋友的那張。

居然還留著……

葉笙垂了垂眸，心裡痒痒的，有些小觸動。

繼續往後翻，一張大頭貼夾在書的最後幾頁，葉笙盯著照片上的兩個人，那是她和蘇旻問，蘇旻問直直地望著她，她看愣了，她那時沒發現，蘇旻問的眼神，是那麼的溫柔和……深情。

葉笙翻過照片，背後是她寫的一行字，聖誕節快樂。

葉笙想起來了，那天是聖誕節，她纏著他去拍照的，他拗不過勉強才答應。

都過了這麼久了怎麼還留著……

葉笙沒敢想，她把書合上，趕緊塞回了原處，她慢慢走下樓，只敢偷偷打量蘇旻問幾眼，總感覺有什麼變了，又好像什麼也沒變。她坐在沙發上，手上拿著手機，看似在玩，可是屏幕黑了，她都依舊不為所動。

蘇旻問拿了個水果盤過來，他坐在葉笙的側前方，拿起蘋果和小刀削了起來，他偶爾看兩眼正在發獃的葉笙。

一個蘋果削好了，切成了一片片，放在了葉笙面前，「葉笙。」他柔聲叫著。

「啊。」葉笙這才回過神，她看他，「怎麼了？」

蘇旻問指指她面前的蘋果：「吃蘋果。」

「哦……」葉笙沒精打采地拿起一塊放進嘴裡，嚼了幾下，她又怔住，她微微低頭望著放在自己面前削好的蘋果，她覺得嘴裡的蘋果味道也變了。

「怎麼了？」蘇旻問繼續著手上小蘋果的動作。

「沒什麼……」葉笙搖搖頭，低聲說。

蘇旻問淡淡道：「你從剛才開始一直在發獃，我走到你身邊，你都沒發現。」

「嗯……是嗎……」葉笙聲音越發低了。

蘇旻問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將手裡剩下的削好的蘋果放在葉笙面前。

葉笙目光落向窗外，她細細看著，笑了起來，「蘇天。」

「嗯？」

「跟我來。」葉笙將手裡的蘋果塞進嘴裡，隨後走向陽台。

蘇旻問不知她要幹什麼，只好擦了擦手跟著去了。

葉笙走到陽台，蘇旻問慢慢跟了過來，葉笙往回走繞道他身後，用雙手捂著他的眼睛，「別偷看，你慢慢往前走，小心腳下。」

蘇旻問一愣，而後也就隨她去了，葉笙的手覆在他眼睛上，擋住了他全部的光亮，他現在除了聽葉笙的指使，沒有別的辦法。

葉笙比蘇旻問矮了一個頭，其實做這個動作很累，不過為了保持神秘感，只能忍忍手酸了。

兩人挪到陽台，葉笙才慢慢收回手，站在蘇旻問身側。

蘇旻問緩緩睜開眼睛，除了繁華的都市落在眼底，什麼也沒有。

「生日快樂，蘇天。這是禮物。」葉笙清涼的聲音在夜色里響起。

「什麼？」蘇旻問沒理解。

葉笙轉過身，笑著看他，隨後伸手指了指天空。

「禮物啊，好多星星有沒有，好漂亮的！」

因為今天下午下雨了，葉笙還很擔心晚上會沒有星星。

「你不是說，你的名字有天空的意思嗎，那我就送你一片夜空。」葉笙搖頭晃腦的說。

「雖然矯情了些，但也是我的心意。」

葉笙為自己辯解，畢竟這個禮物不是很好……

蘇旻問仰頭望著那灑滿繁星的夜空，他又側過連望向笑著的葉笙，「嗯，謝謝。」

葉笙笑著鬆了口氣，還好蘇旻問不嫌棄啊……她自己都嫌棄自己啊……

「不過，我還想要一件禮物。」蘇旻問目視前方說。

葉笙看著他的側臉，問：「什麼禮物？」

蘇旻問側過身，兩指捏住葉笙的下巴，「這個。」

趁葉笙不備，蘇旻問輕柔的吻落了下來，淺嘗輒止。

他又自然地鬆開，手插回口袋，繼續望著夜景，嘴角微微上揚。

葉笙愣在原地，沒敢動。

腦海里除了剛才蘇旻問放大的臉，別的什麼也沒有，連唇上的觸感都忘了。

「葉笙，還有28天。」

「嗯？」葉笙恍惚問。

「離你給出答案的時間。」蘇旻問強調。

「嗯……」

葉笙差點就忘了。

葉笙回到家倒在床上，她拿出手機告訴趙蕁今天她幹了她覺得是她有史以來最糗的事情，「小蕁，今天蘇旻問生日……然後我送了人家一片夜空……」

「啊？你，你，你送了啥？夜空？我沒聽錯吧？」趙蕁結巴。

「就是外面的天空啊——」葉笙在床上打滾，「我真的是想買塊豆腐撞死！」

「哈哈哈哈——」趙蕁在電話那頭笑了半天。

葉笙生無可戀說：「當時他問我要禮物，我腦子一熱，就想到這個……」

「我家笙寶啊，你平時不是挺愛京東，亞馬遜的嗎？今天怎麼就沒想起來送貨上門？」趙蕁在那邊笑說。

葉笙張大嘴巴，她的天啊……她怎麼就沒想起來……

「小蕁，好傻啊，好尷尬啊，好矯情啊，我快被自己的那膩歪的腦洞給淹沒了。」葉笙揉著自己的胸口。

胸悶啊……忒胸悶了……

她長這麼大就沒幹過這種事情，以前看電視上的偶像劇愛演這種橋段，她還很不屑的，現在呢……

「啊——」葉笙打滾。

「笙寶，人家沒準很喜歡。」趙蕁在那頭肯定道。

「真的？」

「嗯，真的。」

葉笙想起來蘇旻問那時淺笑溫柔的側臉，應該是真的喜歡的吧。

「小蕁，你說我喜歡他嗎？」葉笙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你喜不喜歡，自己不知道？」趙蕁調侃。

葉笙抿嘴，嘟囔：「我真的不知道……」

趙蕁思考了會兒，說：「笙寶，順其自然就好了嗎，對不對。」

葉笙想了想點點頭，對，順其自然就行了。

一個月後的事情，一個月後再說。

葉笙走後，蘇旻問又站在陽台望著那夜空許久，過了會兒，他拿出手機，拍下了那掛滿星星的夜空。

他靜靜盯著那張照片看，手指在屏幕上滑動了幾下，夜空屏保新鮮出爐。

嗯……是真的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