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芮謙盯著這滿桌的蔬菜，筷子舉起來又放下，隨後小聲嘟囔了句：「姐……我又不是羊……」

葉笙掃了一圈，炒青菜，炒大白菜，炒豇豆，涼拌黃瓜，榨菜絲瓜湯……

嗯……好像是素了點……

剛才她買菜的時候根本就心不在焉，隨手拿了一些就付賬了，結果一大袋子里，唯獨沒有肉類。

「有的吃就不錯了，你知道你今天那個電話，真的是……真的是……」葉笙擠了半天也沒擠出一個字。

芮謙也隨著葉笙此起彼伏的話，配合著點了點頭，又點了點頭，「姐——我到底幹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了，居然要淪落到吃草的地步。」

葉笙轉過頭微笑：「那你想和上次一樣吃白飯？」

芮謙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立刻安靜地吃了起來。

葉笙吃口飯嘆口氣，吃口飯嘆口氣，一頓飯下來，老了十歲。

其實也不能怪芮謙，要是她早個十秒走，也不會那麼……那麼尷尬了。

吃完飯，芮謙主動把洗碗的活攬了下來，讓葉笙去沙發那兒看電視舒緩舒緩心情。

將碗擦乾淨，芮謙還給葉笙拿了個冰淇淋，畢竟在吃的面前，葉笙還是心情不錯的，尤其是甜品。

芮謙小跑上二樓，拿出手機給蘇旻問通風報信。

芮謙：偶像！我姐今天心情不好！

蘇旻問：葉笙現在在你家？

芮謙：嗯。

蘇旻問：我知道了。

芮謙放下手機，還沒隔個十秒，門鈴就響了。

葉笙邊吃著冰淇淋邊走到門邊，本來就心不在焉，也懶得看一眼是誰，就把門打開了。

打開門抬頭的那一瞬，葉笙手上可愛多的甜筒被她「咔嚓」捏斷了。

「啊……」葉笙手忙腳亂，趕緊用另一隻手抓住上面那半截。

「你怎麼來了。」葉笙問的沒底氣。

蘇旻問微微低頭看她，向裡面望了一眼，見芮謙跟他比了個「OK」的手勢，蘇旻問就把葉笙拉出屋子，直接帶回自己家了。

葉笙光顧著手上的可愛多甜筒，吃驚之餘就被蘇旻問拉進了他家。

「你干，幹嘛？」葉笙結結巴巴。

蘇旻問把門關上，隨後雙手插在褲袋，咳嗽兩聲，他伸出手將葉笙嘴角殘留的冰淇淋擦了，隨後問：「對話你聽到了多少？」

葉笙抬頭對上他的視線，心虛輕聲說：「沒多少……」

葉笙以為他是來興師問罪的，隨後又耷拉下了腦袋，一副認錯的模樣。

蘇旻問低頭望著她，見她這副模樣，想她是誤會了。

他內斂含蓄的聲音再度響起：「你要是沒把對話聽完，我就給你再複述一遍，我怕你沒聽全自己瞎想，誤會了。」

誒？

葉笙迅速抬頭，怎麼跟她想得不一樣。

「我，我，我沒有誤會啊，基本……比較重要的……都聽到了……」葉笙吞吞吐吐道，她真的沒誤會，反而更加清楚蘇旻問的心意。

「從哪裡到哪裡？」蘇旻問繼續問。

哪裡到哪裡……

葉笙思索著，最重要的反正她都聽到了。

「哎呀，都不重要嘛，反正我沒有誤會。」葉笙堅定說，炯炯有神望著蘇旻問。

「那你為什麼心情不好？」蘇旻問疑惑，芮謙明明說她心情不好。

葉笙尷尬一笑，「啊……那個啊……」

葉笙嘟嘴輕聲說：「我怕你誤會我故意偷聽的嘛……」

蘇旻問輕笑一聲，「沒有的事。」

「你要是都聽到了那也好。」蘇旻問清斂補充。

葉笙聽到他這麼說，呆愣了好一會兒。

「葉笙。」蘇旻問叫她。

「嗯？」

「可愛多化了……」

嗯？

葉笙連忙低頭。

靠！

這簡直是用可愛多洗手了。

最後殘局還是留給蘇旻問收拾了，她屁顛屁顛的回到了芮謙家裡。

***

因為是周末，葉笙得給芮謙做飯，所以接連兩天不得不來芮謙家，每次出電梯她都先探出個頭，看看蘇旻問在不在門口。

飯做好後葉笙喊芮謙吃飯，門鈴聲響了。

葉笙這回開門學乖了，先看顯示器。

可是看到顯示器上顯示的訪客，她愣了，她微微擔心地望了眼不遠處飯桌上吃著糖醋排骨的芮謙。

葉笙打開了門，一個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和一個溫柔優雅的中年女子站在門口。

葉笙微笑禮貌道：「芮叔叔，阿姨，你們好。」

葉笙聽見放桌上湯勺和碗碰撞的聲音明顯變大了，她回頭看了一眼，芮謙的表情不是很好。

芮媽媽優雅淡笑：「小笙啊，好久不見。」

「阿姨，你們快進來坐。」葉笙招呼著芮爸爸和芮媽媽進屋。

兩人進屋后也沒有立即去跟芮謙說話，而是坐在了沙發上。

葉笙給他們倒了水，她見他們腳邊還放了不少東西，都是帶來給芮謙，想著還是給他們和芮謙一個私人空間比較好，於是說：「芮叔叔，阿姨，你們聊吧，我先走了。」

芮爸爸和芮媽媽點點頭。

葉笙脫了圍裙，走到餐桌旁，將圍裙放在凳子上后，低頭對芮謙說：「小兔崽子，態度好點，聽見沒？」

芮謙沒回答，埋頭吃著飯。

「芮謙？」葉笙又輕聲叫他。

「聽到了……」芮謙低聲回答。

葉笙出了芮謙家門，心裡還是擔心的，她本打算離開，隨後想了想，按下了蘇旻問家的門鈴。

蘇旻問來開門的時候睡眼惺忪。

葉笙見他這模樣皺了皺眉，「剛……醒？」

蘇旻問咳嗽了兩聲說：「快進來。」

蘇旻問給葉笙倒了杯水：「怎麼了？」

他知道，依照葉笙的性子正常情況下不會主動來找他。

「芮謙他爸媽來了，讓我在你家待會兒吧，我挺不放心芮謙的。」葉笙面露擔心。

「你等我會兒。」蘇旻問低沉道。

葉笙點了點頭，見蘇旻問朝著卧室走去，等他再出來時，衣服換了，人也精神了不少，樣子應該是洗漱過了。

蘇旻問在葉笙身旁坐下，他躺靠在沙發上，眼睛眯眯睜開一條縫瞧著葉笙。

葉笙側過臉來看他。

「芮謙和他父母的關係不好？」蘇旻問沉沉的聲音響起。

「嗯……不是很好。」葉笙淡淡道，其實芮謙父母對芮謙還是不錯的，但是他們終歸是忙於工作，疏於感情了。就像葉笙說的，芮謙是典型的缺愛，但是也傲嬌。

「我理解……」蘇旻問又悶悶說。

「嗯？」葉笙表示疑惑。

蘇旻問稍稍向上靠了一些，側過臉注視著葉笙說：「他父母應該是由於工作原因把他疏忽了。」

葉笙點點頭。

「所以我說，我理解。」蘇旻問移開視線，盯著茶几上的那杯白開水，「從小到大，我無數次的轉學，都是因為父母工作的緣故。雖然跟著他們去了他們工作的城市，但是他們還是鮮少管我。」

葉笙默聲傾聽著。

「如果我那時沒有轉學，或許現在我們……」

蘇旻問想著想著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葉笙眯眼瞅向他，怪怪問：「你是不是在想什麼奇怪的事情？」

蘇旻問捂嘴輕咳兩聲，「沒什麼。」

葉笙細心觀察到了蘇旻問的黑眼圈，於是問：「你昨晚又熬夜了？」

蘇旻問清了清嗓子，「也沒有很晚。」

「你感冒都沒好呢。」葉笙微微皺了皺眉。

蘇旻問扭頭，手搭在葉笙的肩上，盯著她的眼睛說：「那你跟我說，以後別熬夜了，我就聽你話。」

葉笙一愣，抿了抿嘴，想了想，隨後說：「以後別熬夜了。」

蘇旻問淺笑應：「好。」

葉笙趕緊移開視線，她現在心跳得厲害。

「叮咚——」蘇旻問家的門鈴響了。

蘇旻問站起來去開門，葉笙扭過頭看向門口，門開了，蘇旻問在門口擋住了葉笙全部的視線，葉笙也看不見是誰來了。

不過，片刻后，她聽見蘇旻問叫了一聲「媽」。

媽……？

媽！

葉笙渾身一顫！

家長今天是約好了一起來竄門的嗎！

「旻問啊，媽給你帶好吃的來了。」一個溫柔的女聲響起。

葉笙趕緊往沙發裡邊挪了挪，使得牆壁擋住她，正好讓蘇旻問的媽媽看不見她，她長舒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嗯，媽，你進來吧。」蘇旻問淡淡道。

「旻問啊，家裡有客人啊，門口有雙女孩子的鞋。」蘇媽媽聲音里透著些喜悅。

葉笙雙手捂臉，天啊……

天要亡她啊……

「嗯。」蘇旻問應了一聲。

蘇媽媽走了進來，葉笙厚著臉皮站了起來，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隨後迎上去打招呼，她微笑道：「阿姨好。」

蘇媽媽見到突然冒出來的葉笙，愣了一下，隨後笑容和藹，「你好你好。」

「媽，你先去沙發上坐，我把東西放一下。」蘇旻問提著兩手的東西說。

「好好好。」蘇媽媽忙點頭。

蘇媽媽熱情地坐在了葉笙旁邊，和善問：「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啊？」

「葉笙，葉子的葉，樂器那個笙簫的笙。」葉笙老實回答。

「好名字，好名字。」蘇媽媽臉上笑意濃濃。

蘇媽媽上下看了葉笙好幾眼，又笑得合不攏嘴。

葉笙知道，蘇媽媽應該是想歪了。

蘇旻問回來時手上多了兩個杯子，分別放在葉笙和蘇媽媽面前，葉笙面前的白瓷杯里又是熱可可，蘇媽媽的玻璃杯里是果汁。而葉笙本來喝的白開水則被蘇旻問挪到了他自己面前。

蘇媽媽扭過頭問蘇旻問：「旻問啊，這位是……你的女朋友？」

蘇媽媽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葉笙瞧了眼蘇旻問，看他怎麼回答。

蘇旻問注意到了葉笙的目光，而後淡笑看向蘇媽媽，沉吟片刻——

「嗯……現在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