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南海風光

「等等……」夙沙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那孩子。小孩兒見夙沙轉過身看他，興奮不已，眼看著就要跑過來了，卻被一旁的婦人提起后衣領教訓了一頓。

那婦人罵完小孩兒，這才朝夙沙和司臨走過來：「小寶還小，不懂事。兩位是外地人吧，不要介意啊……」說完還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司臨被她撓頭的動作逗笑了。婦人卻漲紅了臉。

夙沙盯著小寶看了一會兒，眯著眼睛問：「你們家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客人？」

「姑姑你不是連這個都要管吧……」從來沒見過夙沙管人界的事，還是這麼小的事，司臨有些不淡定。夙沙沒理他，她能這麼問，自然是有她的道理，那個婦人臉上的表情實在古怪，夙沙就這麼盯著她。

「有啊有啊，小寶告訴漂亮姐姐，有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哥哥，他受傷了，在小寶家呢！」小寶滴溜溜的轉了轉眼珠子，剛蹭到夙沙跟前，就被她娘親一把抓到了身後。

「沒有的事！二位別聽小孩子瞎說！」婦人顯然有些焦躁，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夙沙眨了眨眼：「這倒奇了，我們只是問問而已，你又何必這麼緊張呢。」

「我……」婦人說不過夙沙，轉頭罵起小寶了，怪他口無遮攔。

「姑姑……」司臨也沒搞清楚狀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

夙沙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心裡有些煩躁：「小龍，我們走。」

司臨跟上去，問夙沙究竟怎麼回事。夙沙簡短的回了一句，晚上就知道了。

當天夜裡，月明星稀，暗風朔朔的。小漁村裡的人家幾乎都已入眠，只剩下幾家如豆的燈火還在閃著微弱的光，海風鹹鹹的，司臨舒服的伸了伸懶腰，跟在夙沙身後。

轉了幾個巷子，夙沙停在一家農院前，依稀聽得見裡面低聲細語，司臨趴在牆頭問：「姑姑，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呢……」

「閉嘴。」夙沙翻身落地，懶得跟他解釋，司臨的廢話永遠說不完。司臨見夙沙有點凶，也識時務的先閉了嘴巴。

至於夙沙為什麼來這裡，則是因為那個叫小寶的小孩子身上帶著血腥氣，還夾雜著鮫人的味道，他們此行來南海本就是為了晴天而來，在這小孩兒身上嗅出味道，可不得跟蹤一番？

說到這裡，夙沙心想司臨那嗅覺也真是得訓練訓練了。

進了院子，夙沙袖子一揮，這裡的一切就像靜止了一般，她嘆了口氣，直接挑簾進去。

司臨跟在夙沙身後，一進門就哇哇大叫：「素生哥哥！你怎麼在這裡！」

狹窄潮濕的房間里，一條人身魚尾的鮫人正痛苦的扭曲在一個水盆里，他可能是太缺水了。臉色蒼白的很，一旁的小寶揪心的看著他，白日里那個婦人，正小心翼翼的用髒兮兮的抹布在他身上擦。鮫人身下的水已經變成了暗紅色，看的司臨膽戰心驚的。是誰把他傷成這個樣子的！

婦人和小寶靜止不動，被司臨稱呼為素生哥哥的鮫人有氣無力的低喊：「救我妹妹，救我妹妹。」

「姑姑，素生哥哥的妹妹就是晴天公主。」司臨上前扶住素生，急的快哭了，雖說南海和東海相去甚遠，但四海龍王一家親，海里的生靈對司臨來說那都是兄弟姐妹，見素生傷成這樣，可不得把司臨那小心臟折磨的死去活來。

夙沙沉思了一會兒，伸手一揚：「跟我走。」

一陣海浪打過來，月亮的光輝灑滿了沙灘，司臨站在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周圍，夙沙過渡了些許靈力給素生，那素生才恢復人形，魚尾消失不見。

他緩緩舒了口氣，忙跪下謝夙沙。

「娘娘，我妹妹幾日後就要出嫁了，她心裡不喜歡墨城將軍，我雖然知道，卻也無能為力，就帶她到岸上來玩，不過……」素生說道這裡忽然一陣驚恐，「我們玩了一天之後，正打算回去，卻碰到了一群專門捕捉鮫人的水手，按理說我和妹妹靈力不低，可碰到他們之後，我們卻忽然沒有了一點力氣。我眼見著他們抓走妹妹，想拚死保住妹妹，卻被他們打的半死，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當時天沒亮，小寶就和他阿娘來打魚，他們都是在南海邊長大的，自然認得我們鮫人一族，幸好沒有心生歹念，而是將我帶到家裡悉心照料。」

「那種水手我知道，傳聞他們會把鮫人吊起來鞭打七天七夜，到第七夜，鮫人會落下一生中最後一滴眼淚，混合著血水，這就是人界為之痴迷的鮫人血珠。」夙沙背對著月亮，看不清楚她臉上什麼表情，不過司臨能感覺出來她有些生氣。

鮫人一族，平時根本不會流淚，除非大限將至，才會以眼淚來祭奠自己。

「你父王那麼古板，晴天成親前必會派重兵把守，你們怎麼逃出來的？」夙沙側過臉，她溫柔的側臉並不像顯示出來那樣溫柔，而是帶著絲絲邪氣，卻並不惹人厭。

素生皺著眉頭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卻還是緩緩開口：「是三殿下。」

南海龍王的第三個兒子，司凈。

「開什麼玩笑啊……司凈哥哥平時那麼循規蹈矩，讓他破規矩，那是不可能的啦……」司臨搖了搖夙沙的胳膊，怎麼感覺晴天公主逃婚的事情越扯越玄乎，往懸疑方向上奔去了。

夙沙拍掉司臨的手，還沒說什麼，司臨突然一聲尖叫：「啊啊啊我想起來了！二十年前，司凈哥哥為了晴天公主，把他一個手下狠狠的教訓了一頓！這事兒當時鬧得沸沸揚揚的，姑姑你是不知道，當時我們都在說，平時不苟言笑的司凈哥哥衝冠一怒為紅顏，可真厲害，誰讓那個小兵對公主出言不遜。這麼說來，司凈哥哥是不是喜歡晴天公主呢？」

「你想多了。」夙沙皺了皺眉。

司凈衝冠一怒為紅顏什麼的她不知道，那天夜裡星光璀璨，司祈和晴天坐在南海岸邊的礁石上的情景她倒是看的清清楚楚。說起來，她和晴天真的算是是頗有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