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八章 災難降臨
「我必須要告訴您的是，您在這間辦公室裡面的每一個決定都將會影響到無數人的生死。」這位負責人看著沉默的C，一字一句的道：「這些人，包括了我們的情報人員、合作者、線人……」
卻見C的嘴唇蠕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可惜的是，負責人並不打算聽，他從自己的西服內襯裡面拿出了一個信封遞給了C：「這是我的辭職報告，從這一刻起我只是以私人的身份告訴您一些事情。」
這負責人的做法，直接讓C愣住了。他完全沒有想到，僅僅還有幾個月就可以退休的這位負責人竟然會如此決絕的選擇了辭職！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您，您為英吉利招惹了一大群窮兇惡極的敵人。我對此已經感到了無能為力，我無法拿著薪水卻應付差事。所以我選擇了辭職……」
C咽下了一口口水，他知道這位負責人是整個MI6中威望最高的領導者之一。甚至一度傳出，他將會接任C的位置成為新的領導人。
為此後來上任的C其實對於這位新有防範，略帶芥蒂。所以很多事情，他都是瞞著這位負責人在操作的。具體的操作經手人，也是他從外事部門找來的前下屬。
不得不說，外事人員去從事諜報工作本來就是比較坑爹的事情。這個時代已經很難去培養一個多面手的全才了，他們更需要的是專才。
而且這些人也不是全才，自然是很多事情做的磕磕絆絆。好在這位負責人似乎沒有什麼怨言，沉默的給新上任的C擦了無數次的屁股。
收拾了一大堆他和他那些下屬搞砸的爛攤子。可越是如此，這位C就越是防範他。
直至現在這位負責人真的要辭職了，C卻茫然了。他……真的要走了嗎？！看著擺在桌面上的辭職信，這位C終於毫不意外的打了一個冷顫！
他其實比誰都清楚，如果這位負責人離開的話那麼整個MI6會是什麼情況！那些曾經能辦事的，幾乎都被C用各種方式和借口給調走了。
原因很簡單，他們基本都是這位負責人的支持者或者同情者。C不希望在自己掌管的部門裡，還有人的權威比自己更高。
何況，這個職位是他一直以來都渴求的。所以他更不允許自己在這個職位上，無法展現權威還要被其他人所替代。
「卡爾特，你……真的要辭職嗎？！」C終於忍不住了，站起來前傾著身子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位叫卡爾特的負責人。他甚至下意識的喊出來他的名字，而非是代號。
「您應該叫我M，這裡是辦公室。」卡特爾平淡的看了一眼C，輕聲道：「這不是您一直都期盼的事情嗎？！好的，您現在可以放手去做了。我不再是您的阻礙。」
C聞言不由得一滯，M則是微笑的看著C輕聲道：「我既然都要走了，也不介意跟您說一些在我是您下屬的時候不好說的話……」
「首先情報工作不是外交工作，您用外交的方式來處理情報顯然是錯誤的。」C似乎想反駁，但M卻一擺手道：「您可以聽我說完，因為我只會說這一次了。之後，您再也看不到我、再也聽不到我說話了。」
C終究是選擇了坐下來，聽著M的陳述。
「外交工作我不熟悉，但外交總歸是政治工作的延伸。」M看著C，沉聲道：「而我們情報工作，則是政治和外交的前驅。你們的決定，很多時候是需要我們的情報作為支持的。」
「一份情報尤其是重要的情報，你們看到的只是一行字、聽到的也許只是一句話的信息。但這個信息很多時候是幾十人甚至數百人，經過不懈的努力、冒著生命危險才獲取的。」
深深的呼出一口氣，M雙手按在桌子上沉聲道：「說起來，您也許喜歡看007。詹姆斯·邦德。而我們跟電影唯一類似的地方，是我們也需要演戲。」
「所不同的是，演員們NG了可以重來頂多費點兒膠片。我們如果NG了，那沒法重來了。最好的情況，是在刑訊后被贖回。最壞的情況，是被刑訊數個月甚至數年，才會被處死。」
M聲音低沉的對著C道：「您見過被刑訊的人嗎？！當然，您從事的是外交工作自然是沒有見過的。我親手刑訊過人，親自參與過刑訊。」
「那些人都是不會被交出去的，他們也都不會被承認的。他們唯一扛住刑訊的信念就是忠誠。而忠誠消耗殆盡后，他們唯一的信念就是讓自己快速的死亡。」
C皺著眉頭，雙手攏在小腹上沒有說話。M自顧自的繼續道：「一個情報網要建立起來，非常的困難。這也許得好幾任C、好幾任的M，犧牲了數十人甚至上百人才建立起來……」
「但要被毀滅卻是如此的容易，一道可能讓他們暴露的命令、一次失誤的操作，一個不小心留下的痕迹。我們在暗處，敵人也在暗處。我們的交鋒不會留下痕迹，我們甚至很多時候為這個國家身死了都不會有人知道……」
M走到了窗口，看著窗外眼神平靜：「我們的工作內容之一，就是妥善的處理好那些刑訊致死的對手的屍體。同樣的，他們也會處理好我們那些同事、合作者和線人的屍體……」
「這個世界每天都在死人，有些人死於意外，有些人死於謀殺。但更多的人是失蹤，就是無法找到痕迹。而在諸多職業中，我們的傷亡率其實從來都是最高的。甚至這高於很多危險的極限運動或其他工作，比如跳傘、自由潛水、爆破、拆彈……」
說著M轉過身來，看著C輕聲道：「我沒有掩飾我對您掌管MI6的厭惡，因為我很清楚一個外行來領導我們將會造成怎樣的後果。尤其是這種高危的工作，即便是我自己都如履薄冰、如臨深淵……」
「但我之所以到現在才辭職，是因為我不想看著我的同事們因為你的某些觀念和決定導致他們被白白的犧牲掉、無辜的慘死。他們沒有做錯什麼，他們甚至一如既往的在為國盡忠。」
C張了張嘴，似乎想要為自己辯解。但M卻嘴角勾勒出一絲微笑：「您需要辯解嗎？！還是算了吧，我們在香島經營了百年。從殖民地時期，一直到現在……」
「星羅密布的數十個站點，數百的精銳情報人員、分析員。大量的合作者、線人，但一夜之間您就讓他們都失蹤了。」
M臉上露出了一絲的沉痛：「我們在法蘭西的布置、在摩納哥的布置，還有在非洲、南美……我不知道那些同事現在還有多少是活著的、還有多少正在逃亡不敢與我們聯繫。」
「我只是知道，整個MI6五任以上的C和M精心布置的大部分情報站點都毀於一旦！那些遍布在各大洲、各大國的，為了我們這個國家隱姓埋名冒著風險生活的同事……很難生還。」
C臉上露出了些許的尷尬，他張開嘴想說什麼。但M依舊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現在我辭職了，因為我受不了我的同事們在犧牲而我卻無能為力。」
「我曾經努力過，我之所以留下的唯一原因是希望他們能夠少被犧牲、希望他們能夠安全的撤回來。但現在顯然已經不可能了，所以我選擇了辭職。」
卻見M對著C點了點頭：「好了，言盡於此祝您好運。再見！」
說完，M頭也不回的直接走向辦公室的門拉開后大踏步離開了辦公室。C則是癱坐在椅子上，愣愣的看著天花板一言不發。
直至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的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然而，更嚴重的事情正在醞釀爆發。
當C辦公室的電話響起的時候，他才知道M辭職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MI6甚至都傳到了MI5。這件事情造成的連鎖反應，就是一封封的辭職信如同雪花片一樣的飛到了C的面前。
「您真的不用挽留我，如果連M都已經覺得這件事情沒有希望的話那麼我們又能做什麼呢？！」這是辭職的其中一位，給C留下的話：「我還只是個毛頭小子在跑外勤的時候，M已經負責了MI6大量的工作……」
「我可以毫不客氣的告訴您，這個機構裡面從外勤到內勤90%的人唯一信任的就是他。」這位辭職者毫不客氣的對著C道：「如果不是他的堅持，其實我們的辭職信早就遞交上來了。」
「然而，他現在辭職了。同樣的，他也扛下了您害死那些同事們的這口黑鍋……不！應該說不是他扛下來的，的確他是幫凶！如果不是他堅持應該協助您的話，我想那些同事不會死。」
這一句句的話，像是刀子一樣的扎在了C的心頭上。
而同樣的事情，不僅是在MI6發生也在歐洲幾個國家的情報機構裡面上演。外勤的辭職信、一部分管理人員的辭職信都被遞交到了上司的手裡。
很多人甚至連會面都懶的去，辭職信讓人遞交上去本人就直接離開了機構。他們甚至什麼私人物品都沒有帶，就這麼下到停車場開車離開。
「先生們，我需要你們給我一個交代！為什麼會造成現在這樣的後果！為什麼！！」C在自己的那部加密衛星電話裡面，聲竭力嘶的咆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