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門都沒有

沈湛伏在雲溪的身上，將頭深埋在她的發間，嗅著她身上迷人的香氣，逐漸沉淪。

這時，他感覺到雲溪的身子有些微微的顫抖，他抬眸看向她，發現她的眼眸里浸滿淚水，正無聲幽咽的哭著。

這一刻他心裡所有的*都化為心疼與無奈，他轉而鬆開她，十分歉意的開口，「對不起，雲溪.....」

雲溪迅速蜷縮起身子，將自己埋在被子間，哭的更加難過。

沈湛有一瞬的錯覺，他彷彿覺得雲溪又變回她大病之前的樣子，安靜膽怯，對他總是刻意疏離，眼眸毫無溫度。

而那個樂觀大方而又開朗獨特的雲溪，彷彿只是他做的一個夢，現在夢醒了，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她終歸還是不屬於他嗎？

***

夏夜的星空，繁星點點，聒噪了一天的知了逐漸安靜下來，夜變得愈發安靜。

沈湛獨自靠在一棵粗壯的樹下，目光有些黯然的望著夜空。

「湛哥哥...」柳憐兒站在他的身後，凝視了他許久，最終抬步走過去，開口嬌俏的叫了一聲。

沈湛回眸看了她一眼，神色平靜，眼神無波，沉默不語。

「湛哥哥，你有心事？可以和我說說嗎？」柳憐兒走到他的身邊，對著露出一個十分得宜的笑容，語氣關切的詢問道。

沈湛收回目光，再次將視線投向星空，淡淡道，「沒有，屋裡太熱，所以出來透透氣。」

「湛哥哥，我知道你在擔心雲溪，但是你為什麼不這樣想...」柳憐兒頓了頓，鼓足勇氣繼續說道，「也許雲溪失憶是天意，她只記得過去，說明她的內心深處很渴望回到過去，你為何不滿足她，就讓她活在過去好了......」

沈湛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柳憐兒垂眸，露出一副憂鬱失落的模樣，低低道，「只有過去很美好，才會讓人念念不忘，我多麼希望自己也能回到過去，回到那些和湛哥哥在一起的日子...湛哥哥，不如就讓我們一起回到過去，你把雲溪還給趙將軍，然後我們也可以重新開始，這樣不是很好嗎？」

沈湛沉靜不語，眼中浮現一層薄薄的霧氣，讓人看不清底色。

柳憐兒一直悄悄的打量著他，見他臉上沒有出現反對之色，她鼓足勇氣，一步一步小心的靠近他，主動投靠在他的懷裡，語氣十分低柔的要求道，「湛哥哥，好不好？」

沈湛用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幽暗深邃的打量著她這張精緻的臉頰，當初當得知她不在人世時，他也曾心痛過，甚至他當初接納雲溪，也是因為她。

但是不知為何，他現在看著她，腦海中想的卻只有雲溪。

柳憐兒被他看的太久，臉上不由得紅了一圈。

二樓的一扇窗口處，有一雙幽怨的眼睛一直盯著樹下的一切，見樹下的二人始終保持曖昧的動作，那人忽而憤然將窗戶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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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過後，京都城。

趙凌天騎著馬，慢悠悠的走在前面，走到一條街口的時候，他回頭看向沈湛，漫不經心道，「前面我們就不順路了，我要帶雲溪走！」

「門都沒有！」沈湛瞪著他，咬牙切齒。

趙凌天毫不在意，他得瑟一笑道，「這事恐怕由不得你，至少要先問問雲溪的想法。」他兀自說笑著，而後走到馬車邊，掀開馬車上的帘子，對著雲溪笑道，「雲溪，我們到京都了，快下來，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去哪？」雲溪閃著無辜晶亮的眸子，好奇的問道。

趙凌天故作神秘道，「你去了就知道了，快點下來。」

「哦。」雲溪猶豫了一會兒，她默默地應了一聲，正準備走出馬車，整個人卻被沈湛直接拉了過去，下一秒，她就坐在了沈湛的馬背上。

「沈湛，快把雲溪還給我！」趙凌天臉色一沉，不悅的命令道。

沈湛只甩給他一個冷漠蔑視的眼神，而後策馬揚鞭帶著雲溪快速離開。

趙凌天的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看著沈湛吃癟的樣子，他真是心情大好。

他調轉馬頭正欲離開，忽而注意到馬車內還有一個人。

他俯身悄悄看了一眼，柳憐兒無聲的坐在馬車內，視線一直望著沈湛消失的方向，目光裡帶著一絲幽怨和憂傷，那雙水眸彷彿能隨時溢出眼淚。

細細一看，她的容貌的確與雲溪有幾分相似之處，可是他卻覺得她沒有雲溪那麼招人喜歡。

他的雲溪自然是無人能敵，自然是世上最好的。

趙凌天與她無話可說，他筆直的坐在馬背上，對著馬車夫吩咐道，「把這位姑娘帶到鎮國府。」說完，他就直接騎馬朝著另外一條街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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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湛帶著雲溪直接飛奔去了鎮國府，管家沈東見他回來了，正準備俯身施禮，只是他的話還未說出來，二爺就如同一陣風一樣，從他的面前閃了過去。

沒過多久，又有一輛馬車停在了鎮國府的大門外，而後從馬車上下來一位樣貌嬌俏的姑娘。

沈東細細打量了一番，總感覺這姑娘很眼熟，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了。

柳憐兒站在鎮國府的大門外，抬頭望著大門上那熟悉的三個大字，心裡一陣感慨，那麼多年了，這裡的一切彷彿都沒有變。

她再將目光轉向沈東，這才發現沈東已經老了那麼多。

「這位姑娘，你要找誰啊？」沈東走出去，用著蒼老而又略顯混濁的眼眸望著柳憐兒，不解的詢問道。

柳憐兒心下疑惑，以前的鎮國府大門外，總會有很多小廝守著，如今卻見不到一個人，倒顯得冷清了很多。

「東叔...」柳憐兒開口，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你還記得我嗎？」

沈東心下一怔，能這樣叫他的，只有從前的表小姐，「柳姑娘？」他有些詫異的開口。

「嗯。」想起往事，柳憐兒的眼眸有些濕潤，她含淚點頭道，「東叔，是我...」

沈東四下看了看，卻只看見她一個人，當下關心的詢問道，「柳姑娘，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前來？令父令母如今可安好？」

提到父親母親，柳憐兒的眼淚瞬間就奪眶而出，她傷心的哽咽道，「父親與母親已經...不在了，我...這次是隨表哥來投靠姑姑與姑父...」

她本以為和沈湛回來后，就會慢慢融入沈湛的生活，誰知，剛到京都，他竟把她一個人丟在了大街上。

沈東聞言，亦不免有些悵惘，想當年的安國府與鎮國府都是京都有名的鐘鳴鼎食之家，誰曾想，十多年後的今天，安國公的膝下只剩下這麼一個女兒。

「柳姑娘，快請進，我這就去通知二夫人。」沈東一面說著一面帶著柳憐兒向內走去。

柳憐兒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園子內的情景，總感覺有很多地方都和兒時的不太一樣了。

「東叔，如今園子里是姑母當家了嗎？」柳憐兒自知這個問題問的不妥，只是低聲詢問道。

「是啊，最近幾年鎮國府內發生了不少的事情，大老爺病逝，大夫人落髮出家，大少爺被發配邊關...事情太多，我也沒辦法一一向你講，慢慢地你就會知道了...」

柳憐兒聞言，心下難免有些震驚，難怪她從踏進府里，就隱隱覺得府里的光景大不如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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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照得人軟綿綿的，二夫人半躺在涼塌上閉目養神，身旁的芙蓉與扶柳正拿著扇子輕輕的搖著。

自從雲溪走了之後，愛笑樓一下子停了下來，她的這些丫鬟又回到了她的身邊伺候。

她雖然心中有氣，不想再要這四個沒良心的丫頭，但轉念一想，這些年被這四個丫鬟伺候慣了，換了旁人，對她簡直就是一種折磨與虐待。

「二夫人。」依秋掀起竹簾走進來，輕輕叫了一聲。

二夫人本就沒有睡著，她用鼻音應了一聲，淡淡開口道，「什麼事？」

「回夫人，二爺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還有從前的表小姐。」

聞言，二夫人唐氏的眼眸驀地便睜開了，眼底閃過一絲心虛與不自然。

當初她為了讓沈湛娶郡主，曾經騙沈湛，說柳憐兒已經死了，如今沈湛帶著柳憐兒一起回來，不就知道了她曾經騙了他？

二夫人的心裡雖然波瀾起伏，但表面依舊故作鎮定的問道，「是嗎？憐兒現在在哪？快帶我去見見她。」

「回夫人，柳姑娘就在外面。」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