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一個悲傷的故事1】

第三章【一個悲傷的故事1】

暮色已深，天空之上。轟隆隆的雷聲大作，淅淅瀝瀝的雨傾下。窗外又是一道電光閃過，把幽暗的屋子照亮，隨後才傳來隆隆雷聲。

雷雨交加的天氣，總讓人感覺恐懼。但此時林強卻躺在柔軟的床鋪里，神情安穩地睡著了，這一覺的質量相當好，整個人彷彿飄在雲端般的舒適感。

屋外的狂風暴雨漸漸消散，但林強的意識里卻是突變，似乎是一陣陣狂風大作一般，吹散了雲朵，林強的熟睡的神情變得有些苦澀，可能是做個夢，而這夢還可能是噩夢……

「你能看見我嗎？」

在夢裡的聲音又是慢慢從遠處傳來，有種讓林強措手無策的窮追不捨感。似乎這東西纏上了自己，甩也甩不了，只能默默承受。

現實中躺在床上的林強也咬牙切齒地悶哼一聲，似乎在痛恨這個噩夢般的聲音。

「你是誰？」

「我嗎…」那聲音沉默了很久，似乎在思考，在回憶，在追尋……

良久才鄭重地回答了林強問題，道：「我是德拉岑-彼得洛維奇，一個可憐人。」

「可憐人？」林強此刻的心情亂糟糟的，有股無處宣洩的火氣。而這個自稱是德拉岑-彼得洛維奇的第一句話就讓林強不禁想起那句話--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是你讓我昏迷的？」林強憤怒斥問道。

「抱歉，確實是我的錯。」德拉岑-彼得洛維奇的語氣充滿歉意與愧疚，但這終究無濟於事。

「我在你的意識中…」

「意…意識？」林強聞言，瞬間便是愣住了，怎麼就感覺這麼玄？

大概是網文的熏陶，林強雖然不甚了解但也覺得這種事聽起來狠可怕。林強的語氣有些發緊地問道：「你是說，你在我的身體里？」

「你可以這麼理解。」德拉岑-彼得洛維奇的解釋讓林強戒心大起。「可能是我的進入，你才會昏迷的。」

「你…」林強詫異地說不出話，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德拉岑-彼得洛維奇知道林強的顧慮，先是開口解釋：「對此我很抱歉，但我真的沒有惡意。」

「你能聽見我的聲音，我只是想找個人傾訴。所以……」

「……」林強顯然不信，雖然他不想以最壞的結果去想象，但事情也一定不是就這樣簡單的。

又是許久許久的沉默，似乎兩個人都在沉默。一個沉默的可怕，一個可怕的沉默。

「我想我應該自我介紹一番，德拉岑-彼得洛維奇，是一名出色的籃球運動員。」德拉岑-彼得洛維奇在沉默之後首先開了口。或許是他在無盡的黑暗中沉寂太久了，迫切想與人交流。

「德拉岑-彼得洛維奇？」林強默默念叨。

「對，你聽說過我嗎？或者聽過這個名字？」德拉岑-彼得洛維奇帶著期待語氣，情緒有點興奮。

「什麼？你的名字嗎？」林強聞言搖頭表示自己並沒有聽過。「難道你是什麼明星之類的人物？」

「也算是吧。」德拉岑-彼得洛維奇冷幽默道。「其實可能我在家鄉還是有點小名氣的。」

「這已經不是我的時代了。」德拉岑-彼得洛維奇的語氣更加失落，似乎在感嘆自己早已被世人所遺忘。等待林強的又是一陣很久很久的沉默。

「啊…抱歉，雖然這不太禮貌，但我確實沒聽說過你。」林強在再度解釋道。

「能請你聽聽我的故事嗎？」

林強能感受到德拉岑-彼得洛維奇的善意與落寞，但他沒有開口，只是默默當著聽客。

德拉岑-彼得洛維奇慢慢說起了自己的故事，那是一個勵志的故事，至少林強是這樣認為的。

「我是南斯拉夫…不，我是克羅埃西亞人。」德拉岑-彼得洛維奇說起了自己的故鄉，脫口而出的話戛然而止，但最後的那句卻是堅持的肯定。

「克羅埃西亞？在哪裡？」

「歐洲巴爾幹半島。」

「哦…這個我知道，歐洲火藥桶。」林強露出了笑容。

「對，但那裡是我的故鄉。我出生在希貝尼克，那是個美麗的海港。」德拉岑-彼得洛維奇似乎是在回憶，語速很慢思路卻清晰。「我在那兒度過最美好的童年，在那裡我開始了我的籃球啟蒙。」

「我的哥哥是我籃球領路人，我喜歡籃球，這毋庸質疑。雖然一開始我什麼都不會，只是憑著本能扔出來籃球，但籃筐都碰不到……後來我每天跟著哥哥鬥牛，慢慢學習了很多籃球技巧，甚至於每天一睜眼都是抱著籃球。」

不知為何，林強聽著德拉岑-彼得洛維奇的講述，腦海里浮現出一幅這樣的畫面：滿臉倔強的小屁孩整天抱著一個在他手中顯得碩大無比的籃球，在籃球里滿場飛跑……走路都在笨拙地拍打著籃球……甚至連睡覺都不安分，都必須要抱著籃球才能安然入睡。

「我十三歲那年，我哥哥被薩格勒布的希伯納隊招攬，開始了他的籃球生涯。我知道他遠離了我，我只有更加努力才能追上他的腳步，於是我決定跟著家鄉的希本卡隊訓練，我進入了少年選拔營。」德拉岑-彼得洛維奇緩緩道。「我給自己制定了計劃，每天上學前投五百球，除了放學參加球隊正常練習，過後我都會加練。每天我都是第一個到，最後一個離開的。那是段充實的日子，我進步的很快。」

「我喜歡籃球，喜歡籃球帶給我的快樂，但我憎恨失敗。我極度厭惡失敗，因為我不甘心比別人差。於是我不斷努力去訓練…訓練…再訓練。」德拉岑-彼得洛維奇的語氣變得激昂。「我知道我不是什麼天才，也唯有這樣我才能不斷獲得進步。我知道這世上什麼都可能欺騙我，但汗水不會蒙蔽我的雙眼。」

「一年之後的我漸漸在青年聯盟的比賽中嶄露頭角，不過我知道這僅僅是我的起點，很多人都說我是最有潛力的球員。但我知道潛力是未來的，實力才是自己的所追求的。我沒有放縱自己，依舊每天苦練。終於在我十五歲的那年，我成為了希本卡隊一線隊的一員。」

德拉岑-彼得洛維奇滿懷自信：「憑著我對籃球的熱愛與堅持不懈的苦練，我自信我能成為一個了不起的籃球運動員。我會帶著汗水和驕傲不斷前進。」

「十六歲時我慢慢在球隊站穩腳跟，並且拿到了最佳青年球員。但我沒有鬆懈，我知道我才剛上路。我得繼續努力，必須得保持原來的節奏努力向前，不然只會成為後來者的墊腳石。」德拉岑-彼得洛維奇的語氣漸漸變得輕快活潑，暢所欲言道：「一年之後，我帶著我們國家的青年隊參加歐洲青年籃球錦標賽，那一次我的第一次登頂歐洲之巔獲得冠軍。雖然它只是青年賽。」

之後，德拉岑-彼得洛維奇的語氣變得黯然，有些失落道：「或許我還認識了幾個籃球兄弟，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