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入住
「各位,早安。」當心情大好的顧予恆出現在恆美整形醫院裡,破天荒地向眾人打招呼,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向風神俊朗的他,顧院長是不是中什麼邪了?怎麼有空理會他們這些閑雜人等了?
淡然一笑,走上了自己的專屬電梯,順勢隔絕了外界的好奇目光,不過是今天的心情比較好嘛!這些人也不用見到鬼似的驚訝。
「你們看見沒有,院長居然笑了耶!」在沉寂的愕然之後,最先反應過來的人一聲驚呼,在一起工作這麼長時間,頭一次在顧予恆臉上看到了人類的正常表情,不驚訝才怪!
「他笑得好美,足以讓春花失色,萬物蒙塵。」一個嬌小的護士捧著心口,愛意十足的輕嘆。
能和這麼俊美的男人在一起工作,只要能天天看到,別說讓她加班,一周不輪休都不是問題。
醫院頂層私屬的辦公室里,換下西裝一身白袍打扮的顧予恆隨意地翻閱病人的檔案,今天只有兩位病人需要他親自開刀,都是假體隆胸,算得上是小case,等一會兒他就回去,在這種枯燥滿是消毒水氣味的環境里時間長了,會變成木乃伊。
「院長,你的咖啡。」助理喬南體貼地為他泡上了一杯咖啡,每天早上固定一杯,是院長的習慣。
意外的,顧予恆沒有像往常一樣冷淡默然,而是向她微然一笑,就算是再怎麼冷靜的她也只能傻傻的看著心目中的偶像,啞然失語。
「喬助理,我臉上有髒東西嗎?」玩笑式的打趣,他今天心情真的很好,說的話比過去一個月還要多。
凝望著俊美無儔的對方,只感覺呼吸沉重的她頓時反射性地搖頭。
「今天這兩個手術我就不做了,等下蘇醫生會過來替我的,這兩個也是老主顧了,你就解釋說我有事兒吧。」
說曹操曹操就到,這話剛說完,蘇景鑠便門也不敲就走了進來,「今天要去和哪位美女相約啊?這兩位大主顧都要我來動刀子?」
只見那人俊美絕倫,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裡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明媚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
顧予恆給喬南一個眼神,喬南很快就識相地出去了。
「陪老婆。」三個字從他口中不知道有多平常,在蘇景鑠腦中就覺得是晴天霹靂。
第一反應當然是驚訝,顧予恆這種不近女色的人居然會有老婆,開玩笑!沒一會兒就反應過來了,那應該是開玩笑逗自己玩的吧……
「開什麼玩笑,哪有什麼人供你結婚啊?」
顧予恆端起咖啡小小地抿了一口,「這話說的,我很沒市場嗎?」
「不是你沒市場,是你不知道推銷你自己!」蘇景鑠脫下西裝挽起袖子,「說實話吧。」
「真的是陪老婆。」顧予恆很堅持,「是她。」
「她?」蘇景鑠倒是先疑惑了一會兒,「不是孟澤美吧?」
顧予恆閉著眼緩緩搖頭,「是她。昨天我在咖啡廳喝下午茶的時候,她就突然坐到我面前,她相親。」
「你相親遇到她的?」
顧予恆繼續搖頭,「不是,應該是認錯人了。」
蘇景鑠是顧予恆從小到大的摯友,兩人永遠形影不離,顧予恆寡淡少言幾乎從來不參加集體活動,蘇景鑠開朗奔放簡直就是一朵交際花,性格完全截然相反居然也能好好玩耍,最終兩人也考上了一所知名醫科大學。
當然,當兩個同樣英俊優秀的男人每每都是形影不離地出現在校園的角角落落,總是能吸引不少的目光,大家無一例外地認為,他們是GAY,對於這個傳言,蘇景鑠都只是一笑置之,不承認也不否定,他在校內校外招惹了太多女生,每當惹上大麻煩的時候,顧予恆都是擋箭牌;而顧予恆向來不在意別人說什麼,當有人問到的時候也只是淡然一笑,似乎這也成為了他一直都沒有女友的正當理由。
可是蘇景鑠知道,他知道顧予恆自始至終都是有喜歡的人的,那個她在顧予恆一生中最失意的時候,猶如一道陽光照耀了他,一見鍾情說的就是顧予恆這樣的。只可惜那個人是別人家院子里的花。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搓衣板嗎?」當初只是遠遠地看了蕭安安一眼,因為職業病,最先打量的當然是她的長相身材,最後得出的評價是,人長得不錯,就是長得太搓衣板了。「誒?她不是有男朋友的嗎?」
「分手了。」顧予恆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你每天都看著這些XX難道不會覺得厭惡嗎?」把兩份檔案塞蘇景鑠的懷中,「這就交給你了。」
「誒!你們真的結婚了啊?」蘇景鑠捧著文件還是不敢相信。
顧予恆已經開始換西裝了,整好衣襟才笑眯眯地回頭,「當然,我現在要接她去我家。」
蘇景鑠這下子真的是相信了,想到他上來的時候便聽到一群醫生護士討論今天院長心情怎麼怎麼好居然都和他們打招呼了,看來真的是因為那個女人的緣故啊!
「喂……」也沒有看來電顯示就接了電話,眯著眼趴在床上,手機開了揚聲器,靜靜地躺著枕頭上。
「還沒有起床嗎?」顧予恆平淡的嗓音從手機中緩緩流淌出,蕭安安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地從床上彈了起來,一看時間,WOC!已經十一點半了啊!
「額……昨天首收拾東西弄得很晚,是的有點晚。」她的瞌睡蟲全被嚇跑了!
「這麼急著想過來和我住?」即使是開玩笑,在蕭安安面前,顧予恆的語氣依然是平淡。
才沒有呢!蕭安安當然是不敢這麼說的,「沒有沒有啦,你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嗎?」
「我來接你,把你地址報給我。」
「啊?」
「快點,我車子已經發動了。」
後來蕭安安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像中了邪一樣報上了學校的地址……
顧予恆好像是估計了一會兒,說了一句「我二十分鐘之後到」,就收了線。
她拖著沉重的步伐挪向洗漱台的時候,心裡還是有種說不出的感受,可以說內心還是有點抗拒的吧,要和一個認識一天都不到的男人同居,她內心還是有點抵觸。
磨磨蹭蹭整理好自己,手機又響了起來,說是校門口的保安不讓外來車輛進入。
蕭安安在前面領著顧予恆上樓,走得飛快;顧予恆倒好,慢悠悠的就像個領導在視察,東看看西看看。
教工宿舍還是上個世紀完工的,已經有些老舊了,牆面和天花板因為潮濕的緣故都脫了一層皮,灰色的水泥□□在空氣中,總有種寒磣的味道。
「你要蓋這麼多被子嗎?」顧予恆看著蕭安安不大的硬板床上居然疊著三條被子,有點震驚。
「這不是空調壞了么,我又怕冷……」她內心的潛台詞其實是:你個大變態,一進房間就看床!還好我事先把那本雜誌給收了起來!
顧予恆皺眉,手還是動起來幫蕭安安搬東西了。
「嗯……那個,其實也不用住你那裡的啦。」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有這個膽量,「我朋友在新學校附近有一套房子,她結婚了要和老公住,說可以便宜一點租給我,我也不用……」
「這是夫妻義務!」顧予恆強有力地打斷,搬著一個箱子已經要往外面走了。
夫妻義務?蕭安安愣在原地,他們這樣子的關係,也能算作夫妻嗎?
「愣著幹什麼啊?幫我開下門啊!」他的語氣永遠是這麼平平淡淡,沒有一意思感情,蕭安安卻又不得不照做。
她的所有東西都被顧予恆搬上了後座,相當於是強行被安排在了前座。她在他面前連說話的膽子都沒有了,怎麼會這樣啊!她明明就是很嚴厲的蕭老師啊,怎麼連個開口的膽子都沒有真是丟死人了。
「新校區在哪裡?」顧予恆先開口問道。
「郊區,很遠,而且交通很不方便。」她還是想試著勸服顧予恆。
「你要幾點到學校的?我送你。」
蕭安安腦袋本就靠在車窗上,剛好開過一個減速帶,「噔」的一下,狠狠撞在了車窗上,忍不住驚呼出了聲。
我完全不是那個意思啊!蕭安安在心中瘋狂吶喊。
「小心點,痛不痛?」顧予恆伸手過來想摸她的頭,卻被蕭安安躲閃開來。
「其實也不是很不方便,我可以……」
「如果你打算倒三班車去上班我也不介意,學校一般要求老師七點半到把,我看你五點半就要起床了,如果你怕麻煩,我可以給你一輛車,你有駕照的吧?」
蕭安安大學的時候有一個室友的父親是駕校的老師,整個宿舍的人早早地就考出了駕照。可是對她而言有什麼用呢?
車子緩緩駛上通往郊區的高架,算算來好像和新校區是一個方向,只是學校在城市的最北端,他住的地方應該不會這麼遠吧。
果然,車子駛下了匝道,打了幾個彎便到了一高檔小區門口,門口碩大的幾個燙金大字——御華府。蕭安安知道這裡,住在這兒的人非富即貴。
兩百平米的精裝房,上上下下一塵不染;走入玄關通往客廳,便是用玻璃打造成的陽光房,窗邊還擺放著幾盆綠色的植物,無一例外,都垂著腦袋懨懨的,主人應該挺長時間沒有打理了;客廳里放著的真皮沙發,上面鋪著厚厚的羊毛墊,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走過玄關往左是廚房和餐廳,頂上是華麗的水晶燈,優雅而靜謐;左手邊有三個房間,兩個房間的門開著,一個是書房,一個是次卧。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不要睡一個房間!不要睡一個房間!
蕭安安在心中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