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時嵐手裡的紙巾此刻就像是一塊滾燙的鐵板，時嵐也是死鴨子嘴硬，雖然說的輕鬆，但是真的在紙巾要觸碰上那片柔軟的時候時嵐的心裡不比葉嬛要來的放鬆。

「那個，不，不用了吧!」葉嬛還在做垂死掙扎，那麼難堪的事情要是時嵐真的做了，以後自己還有什麼臉見時嵐。

「算了？」時嵐提高了音量，「濕噠噠的捂著你覺得舒服？」

葉嬛腹誹，這哪裡是舒不舒服的事情，寧可不舒服也不要你來碰我的妹妹啊！

「我，我自己來……」

「自己來？」原本要蹲下的時嵐站了起來，把手裡的紙巾遞給葉嬛，「那你擦給我看看。」

「啊？」葉嬛不知道什麼時候擦妹妹也成為了一個參觀項目。

「啊什麼啊，你說你自己可以的，你來擦給我看看。」

「不是吧！」葉嬛苦著一張臉，「這，這有什麼好看的，你這麼重口味？」

時嵐抽走塞在葉嬛手裡的紙巾，「我的重口味不是你能想象的……」

果然，時醫生的重口味讓葉醫生很難接受，濕噠噠的妹妹被覆上白白凈凈的紙巾姐姐，葉嬛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時嵐的指節蓋在妹妹上。

當然，時醫生的手指也能感受到妹妹那柔軟的嘴唇。

「小葉……」子還沒有出口，朱牡丹就被眼睛的場面給閃瞎了眼睛，時醫生在幹什麼？蹲在地上給葉嬛……

老司機如朱醫生也hold不住了，「嘭」關上了，大口喘了兩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才又打開病房的門。時嵐已經處理好了，正端著尿壺去衛生間。朱牡丹偷偷瞧了一眼時嵐的背影，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喂」朱牡丹拍了下葉嬛的肩頭，壓低了聲音，「你們在幹什麼？」

葉嬛看不過朱牡丹那張八卦十足的臉，沒好氣的說道：「能幹什麼？你不是看到了。」

「哦」朱牡丹倒吸了一口涼氣，「時醫生連病人都不放過，居然你一醒就對你……」

「停停停」葉嬛恨不得上去一掌拍死朱牡丹，「你這是來看我還是來氣我的？」

「不是」朱牡丹解釋著，她確實是來看葉嬛的，誰知道她吉星高照，買彩票不靈看八卦靈的運氣讓她看到那麼和諧的畫面。

朱牡丹和葉嬛在外面低聲細語，在衛生間的時嵐不是聾子，雖然聽不清楚在說什麼，但是大概也能猜到七八分。看著鏡子里自己漲紅的臉，再想想剛才的場面，別說是朱牡丹會誤會，任何人進來看到那樣的場面都會有聯想的。

時嵐一連深呼吸了好幾次，慢慢讓自己的心情從剛剛的激動中平復下來，看著鏡中自己已經恢復的差不多的臉色，才走了出去。

「既然朱醫生來了，我就先走了，葉醫生才醒需要好好休息，有些事情等明天我再過來和葉醫生解釋吧！」

時嵐說完，剛想要走，就聽到朱牡丹道：「你要走啊？可是我今天值班，陪不了小葉子。你看她連尿個尿都成問題，我覺得時醫生不如好人做到底，今天再陪小葉子一晚吧！」

說到尿尿的事情，兩個剛剛平靜下來的人臉都又不自覺的紅了起來。葉嬛瞪了朱牡丹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朱牡丹一走，病房一下子又冷了下來。葉嬛覺得應該要說些什麼，卻又因為之前的事情太尷尬而不好意思開口。

「葉醫生抱歉」原本打算明天和葉嬛攤牌的時嵐因為朱牡丹要值夜班乾脆提前說了。

葉嬛以為時嵐為剛剛擦妹妹的事情而道歉，連忙道：「是我要謝謝時醫生……」

時嵐一頭霧水，茫然的看著葉嬛，這是腦子被撞壞了吧！明明就是因為自己，才導致她被撞的現在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她居然還要謝謝自己！

「你，你沒事吧？要不要我讓醫生來看看你？」

所謂隔行如隔山，即便時嵐也是個醫生，可是一個心外一個腦外，時嵐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看著葉嬛好好的躺在那裡，可是似乎有些什麼內在原因讓她有點不大對勁。

「？」葉嬛不明白時嵐的意思，「我很好啊，再說之前醫生有來看過我，說我沒什麼大礙，只是讓過幾天去做個腦ct。」

「醫生真的這樣說？」時嵐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人都傻成這樣了還說沒事，不會是有事醫生故意安慰葉嬛吧！

「是啊！」葉嬛天真無邪的眼神看著時嵐，這種事情還能有假。

雖然葉嬛這樣說了，可是時嵐還是不放心，不過聽葉嬛的意思她好像不打算追究michelle的責任，這讓時嵐吊著的一顆心放下不少。

「其實也不能都怪michelle，這事情多少我也有一部分責任，如果我早點和她挑明了，大概這樣的事情也不會發生了。她那天也是一時衝動，不是真的想撞你的。沒想到你這麼大度，不計較這件事。」

這下葉嬛又懵了，難道被撞了之後承受能力也差了？什麼叫「不是真的想撞你」？難道自己被撞還是有人故意為之？那是不是可以說是故意殺人？

「michelle是誰？為什麼要撞我？」葉嬛想變上三代都沒能想出來michelle是誰，何況一個中國人怎麼會起一個外國名字。

michelle是誰？葉嬛把最棘手的問題推給了時嵐，怎麼解釋michelle的身份似乎成了這場車禍中最重要的問題。

可是這個問題有點難回答，時嵐不知道葉嬛對同*的接受程度如何，能接受倒也罷了，若是不能接受不知道會不會因為這個問題而害了michelle。

「很難回答？」葉嬛看著時嵐糾結的樣子，心裡似乎有了答案。

女性之間摟摟抱抱，牽個小手，摸個小臉什麼的，通常都被稱為閨蜜，可是也michelle和時嵐顯然是超出了閨蜜的範疇。哪有閨蜜為了閨蜜開車去撞人的？答案早就呼之欲出，可是葉嬛不敢貿貿然的問出口，畢竟她和時嵐之間還沒有熟悉到和朱牡丹那般可以隨便開玩笑的地步。

「也不是……」時嵐並不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只是不知道這個話題應該怎麼開頭。

葉嬛眨了眨眼睛，這並不是不好回答的問題你為什麼還不回答呢？

「葉醫生是年輕人，又是醫學院出身，想來很多事情不會和那些市井的婦人一般吧！」

葉嬛不明白時嵐把自己捧這麼高是要幹什麼，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

「我很小的時候就出國了，在我出國之前其實我父母在國外已經生活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可以說小時候我在國內陪伴我的也只有保姆。後來大一點父母接我去那邊一起生活，我以為一家人呆在同一個地方會能夠團聚。可是我想錯了，他們接我過去只是為了我能夠接受更好的教育而已，除此之外，我的生活幾乎的複製了在國內的生活。飲食起居全部都是有保姆來完成的，剛出國的那段時間因為語言的問題我甚至有些自閉。這樣的情況直到我讀大學認識了michelle開始才有所好轉。」

「michelle是個開朗的人，而且她對中國的歷史也有研究，會一些簡單的中文單詞，這些大概成為了我們交往的因素。」

時嵐說的多少有些含蓄，可是作為一個過來人葉嬛自然是明白了時嵐話中的意思—她和michelle是一對戀人。

「可是為什麼她要撞我？我和她之間好像不存在任何的交集。」

「這一切都是我不好」時嵐的聲音低了下去，聽上去有無限的哀傷。看時嵐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葉嬛此刻有些責怪自己為什麼要多嘴了。

「如果不方便說就算了，這事到時候交警會處理的。」

葉嬛似乎想為自己的失言轉移一下話題，可是時嵐卻有自己的打算。

「我不知道葉醫生有沒有談朋友的經驗，有些人可能剛開始的時候覺得很合拍，可是生活到了一起的時候很多問題都暴露了出來，我和michelle也不能免俗。但是很多問題上我都願意遷就她一些，畢竟她要比我小兩歲。只是什麼事情一旦牽扯到道德的層面，即便想原諒，可是如鯁在喉……」

葉嬛又不傻，當聽到時嵐說道「道德層面」的時候，葉嬛已經能夠想象到michelle一定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否則的話時嵐也不會回國來當醫生。

「既然不能原諒，為何不挑明了？」

時嵐怎麼會不想挑明，只是好多次開口，對上michelle的笑臉時嵐總是沒有辦法開口，畢竟這麼多年的感情，而michelle多多少少也是那個開解自己，讓自己能夠融入當地生活的心靈上的導師。

「感情這個事情真的好奇怪，明明當時你很氣憤，恨不得殺了他們，把他們碎屍萬段。可是冷靜下來之後，你會發現你所依戀的可能還是當初的那份美好，而不是她的不好。」

時嵐的最後那句話讓葉嬛感同身受，病房裡一下子沉默了起來。

「那你要我怎麼辦？」葉嬛知道時嵐在這個時候說這番話定不會是單單的道歉，應該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自己來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