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成親

玉氏氣得咬牙切齒道：「我本來還想留著你們有點用處，現在看來也不用了。」

她舉起手來，就要殺了劉嬋等人。

「皇上！手下留情！」沐凡恩的聲音響了起來。

緊接著，玉氏就看到他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

「不要殺他們，皇上！」沐凡恩跪在地上，大聲道。

玉氏冷眼看著他，問道：「為什麼不殺他們？」

「他們現在不能死。」沐凡恩一邊大喘氣，一邊著急的道，「雖然沐凡塵跟米粒兒沒成什麼氣候，可咱們手裡握著他們的爹娘，就多了個籌碼。到時候咱們不費一兵一卒就殺了他們，多好啊！」

玉氏冷哼道：「難道你們沒聽到他們說的話么？」

沐凡恩跪在地上又磕了一個頭，道：「他們說了什麼不重要，反正他們已經是皇上的階下囚了。到時候咱們將沐凡恩跟米粒兒捉住了，咱們再一塊處置這些人也不遲。」

聽了沐凡恩的話，玉氏的氣消了一些。

沒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變成了這樣，沐顧氏很是心碎。

她剛要開口說話，卻被一旁的沐常阻止了。

雖然不知道沐常是什麼意思，沐顧氏還是止住沒說話。

沐顧氏等人被壓了下去，關在了一個小黑屋中。

沐顧氏氣呼呼的對沐常道：「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跟凡恩說話！你看看他現在都變成了什麼樣子？哪裡有點朝廷官員的樣子？」

沐常嘆氣道：「凡恩一定有他的苦衷。若是他剛才不那麼做，咱們就都被玉氏殺了。我想他沒準是為了能夠殺了玉氏，在忍辱負重。」

「你是說他在做姦細？」沐顧氏的聲音壓低了很多。

沐常低聲道：「我猜測是這樣。所以咱們一定要好好配合他，萬不可露出馬腳來。」

沐顧氏連連點頭道：「正是這個道理，不管是在外面要對抗玉氏這個壞女人的凡塵還是現在忍辱負重凡恩，咱們都要好好配合他們才行。決不能讓他們的計劃毀於一旦。」

劉嬋跟胡大在一旁聽著，卻不贊同沐氏夫婦的話。

他們剛才冷眼旁觀，覺得沐凡恩根本就不是忍辱負重。

他看玉氏的眼神，是慢慢的崇敬跟愛意。這個是裝不出來的。

只是沐氏夫婦當局者迷，根本看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了。

胡大想要告訴沐氏夫婦他們的發現，卻被劉嬋給拽住了：「你就不要多話了。他們已經夠難受了。」

剩下的話她並沒有說，不過胡大也懂了。

沐氏夫婦都不笨，對自己的大兒子又很了解，他們應該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只是他們不願意相信，沐凡恩會糊塗至此，完全成了玉氏的走狗。

「沐夫人、沐老爺，」劉嬋道，「沐大公子一直站在咱們身邊，說明他根本就沒有變壞。既然有人能夠護咱們周全，不如咱們等等看。若是真有跟米粒兒很凡塵他們正面對上的那天，咱們絕不託他們的後腿。」

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想要去死。劉嬋這樣說，無非是對以後還存了一點僥倖。

米粒兒他們在黑狐國的密室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黑狐王和黑狐王后蓮姬。

蓮姬以前是個絕世美女，現在看起來卻像是個四五十歲的婦人，面色蠟黃，整個人透著一股死氣。

她雖然受傷沒有黑狐王重，可是擔驚受怕這麼久，她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看到米粒兒，她激動的撲了過來：「王子在哪裡？他有沒有跟你們一起來？」

「我們沒在一起，」米粒兒解釋道，「最近有一位大妖收他為義子，正在帶著他修鍊，所以他沒有跟我們一起。」

聽道劉守諾沒跟米粒兒一起來，蓮姬鬆了一口氣，道：「這樣就好，就讓他好好修鍊吧。以後不要再回黑狐國了，也不要再說自己是黑狐國的王子，就讓他叫劉守諾吧。找個地方藏起來，過個千八百年再出來，那時候世道應該就太平類。」

蓮姬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

看她的樣子，米粒兒很是心酸。

可憐天下父母心。

黑狐王對他們卻又是一番囑託：「你們告訴守諾，以後黑狐國的復興就全靠他了。你讓他帶著倖存的黑狐族人，跟你們反抗玉氏。直到戰死到最後一個人為止！」

蓮姬在一旁沖著米粒兒猛使眼色。

米粒兒明白蓮姬的道理。

她無非是想讓她應付一下馬上就要死去的黑狐王，到時候還是按照她的意圖來做事。

米粒兒沖著蓮姬搖搖頭，道：「這件事情我也不能代替守諾答應你。畢竟他有很多選擇。」

一聽米粒兒這樣說，黑狐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嘆了口氣，無奈的道：「慈母多敗兒，說的就是蓮姬。守諾作為黑狐國的王子，怎麼能夠貪生怕死呢！」

蓮姬委屈的道：「他還那麼小，怎麼就不能貪生怕死！」

「二位，我會將你們的話如實告訴他的。」米粒兒對黑狐王和王后道。

倆人只能無奈應了。

將他們隨身帶著的藥丸交給了蓮姬一些，米粒兒跟沐凡塵離開了。

整個黑狐國都沒有多少人了，曾經神秘強大的黑狐國，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玉氏給滅了。

米粒兒跟沐凡塵離開的時候，無奈的道：「公子，世事變幻實在是太快了。」

「對啊。」沐凡塵嘆息道，「以前誰能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程度？」

「誰又能想到溫婉大氣的玉氏，居然是個這麼喪心病狂的妖怪。」米粒兒道。

回到鬼城，他們去見了龍九。

龍九一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出師不利。

「是不是沒有多少人支持你們？」龍九問道。

米粒兒點頭道：「對啊，九叔。玉氏出手實在是太快了，我們被困在鬼城的那段時間，她做了太多的事情了。」

「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是老天的意思。」龍九嘆氣道，「你們萬不可氣餒。」

「九叔，若是我們人手實在是不夠，你能幫我們么？」米粒兒一臉懇求的問龍九。

龍九搖頭道：「我不能出手。」

跟自己想的一樣，米粒兒沒什麼鬱悶的。

將鬼城中的能夠參戰的士兵統計了一下，所有人加起來有一千多人。

想想玉氏手下成千上萬的人類跟妖怪手下，米粒兒就生出了一股豪邁之情。

「公子，你說咱們這樣飛蛾撲火，是不是很偉大？」米粒兒站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看著站在明明滅滅燈光中的士兵，問身邊的沐凡塵。

沐凡塵的眼睛里沒有悲喜，他輕聲道：「是啊。咱們要把所有話都跟他們說清楚。」

米粒兒點頭。

她看了一眼沐凡塵，道：「公子，這些話還是你來說吧。」

這段時間到處徵兵，米粒兒的口才水平增長的實在是太快，所以還是由沐凡塵來說吧。

「各位，」沐凡塵氣沉丹田，大聲說道，「我有些話，想在出發前跟各位說一下。」

他的聲音極大，在底下站著的每個人彷彿都感覺到，這聲音是在自己的耳邊響起的。

看著鴉雀無聲的眾人，沐凡塵慢慢說道：「大家應該都清楚，咱們跟玉氏之間，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她的手下，不僅有數以萬計的大大小小的妖怪，現在她攻下了皇城，人類的軍隊也為他所用。咱們卻只有區區的一千人。而且，咱們還沒有厲害的大妖怪。」

他這話一說，周圍比剛才更安靜了。

「還有一個件事情，我想大家都不太清楚。玉氏之所以在短短一段時間內發展的如此迅速，是有人做她背後的靠山，這個靠山，就是咱們一直都知道，卻從來沒見過的老牌天神。至於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我們也不太清楚。」

沐凡塵這話一說，眾人連呼吸都停止了。

「所以我清楚，咱們此去，就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咱們去一千人，沒準一個人都回不來。」沐凡塵無奈的笑著道，「所以大家若是想離開，現在就可以走了。絕不會有人為難你們。因為咱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很讓人為難了。」

「離開之後，你們都好好修鍊，千百年後再出來，玉氏早就將這個世界顛倒過來了，到時候你們只要機靈些，驚醒些，也是能活下去的。」沐凡塵實話實說，一句都不隱瞞。

米粒兒聽著沐凡塵冷靜的話，不知道為什麼，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這段時間，她也落了幾次淚，可從來沒像這次這樣，感情複雜。

她既心疼沐凡塵，如此坦誠的將所有的事實都擺在了眾人面前，即便是如此緊要關頭，他也胸懷坦蕩。

也心疼底下站著的那些鴉雀無聲的人群。

他們應該跟她一樣，一想到以後，就舉步維艱左右為難吧？

米粒兒有很多話想跟眾人說，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台上台下，都是一片寂靜。

不管是台上站著的米粒兒跟沐凡塵，還是台下站著的月族人、鬼城中人和少量的黑狐國人，他們都很安靜。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都被點了穴么？」朱婆婆的聲音響了起來，「也不知道誰說要吃麵條，我們幾十個人忙活到現在才做完，你們商量完了事情就快點跟我回去吃麵條，晚了就不好吃了！」

眾人都看向了朱婆婆，很多人臉上還帶著淚。

朱婆婆莫名其妙，一邊轉身往回走，一邊嘟囔道：「怎麼了這一個個的，難道是因為要吃麵條激動的？麵條有那麼好吃么？」

朱婆婆一走，剛才長久的沉默終於被打破了。

虎哥鳳弟最先站了出來：「米粒兒、沐公子，即便失去送死，我們也要跟著去！你們於我們，是救命的恩情，最主要的是，唇亡齒寒這個道理，我們都懂！」

月夕也代表月族人開口了：「我們月族人大多貪生怕死。可是我們這些跟著你們來的月族人卻不是這樣！為了他們能夠繼續貪生怕死，我們一定要跟著你們戰鬥！」

黑狐族人沒人說話，可那眼神卻是所有人中最堅定的。

他們中的家人朋友，都死在了玉氏手中，自然是要跟玉氏決一死戰了。

「休整三日後，大家聽我們的安排。」米粒兒大聲道。

眾人散去，沐凡塵牽著米粒兒的手，慢慢走了下來。

「公子，咱們要利用這三天的時間，好好想想對策。」米粒兒低聲道，「正所謂驕兵必敗，玉氏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警惕一定會放鬆。再說她身邊的那些人，一個個都心懷鬼胎，咱們要各個擊破。」

沐凡塵點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得。不過咱們只有三天的準備時間。」

「三天？」米粒兒愣住了，「剩下的那天做什麼？」

沐凡塵轉過身，低頭看著米粒兒，他一雙俊眼亮晶晶的，像是盛滿了星光：「剩下的一天用來成親。」

「成親？」米粒兒一臉傻樣，「為什麼要這個時候成親啊？」

沐凡塵卻不解釋，他低頭親了親米粒兒的臉，道：「咱們就應該這個時候成親。」

若是這個時候不成親，他們也許永遠做不成夫妻了。

米粒兒跟沐凡塵的婚禮很是簡單。

父母都不在身邊，只有朱婆婆跟朱公張羅。

鬼城中人更是沒有成親的儀式，月族人成親儀式跟人類的也不同。

所以能幫忙的人很少。

朱婆婆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身紅衣，給米粒兒穿上了。

至於吃的東西，就更簡單了。

酒席是不可能的了，不過是蒸了很多鍋大肉包子。

取個蒸蒸日上的好彩頭。

米粒兒跟沐凡塵的三拜天地，直接簡化成了一拜。

天地他們是不拜的，現在的天地之間，神仙不是神仙，妖怪不是妖怪，怎麼拜？

高堂不在身邊，這要等著他們見到了才能拜。

雖然米粒兒跟沐凡塵執意要拜朱公和朱婆婆，卻被他們制止了。

最後只剩下一個夫妻對拜。

蓋在米粒兒頭上的紅布實在是太厚，米粒兒只能看到自己的腳尖。

沒能找到紅鞋，米粒兒仍然穿著自己的那身舊鞋。

她盯著腳上的鞋，在心裡對自己說，這次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然後補辦一場婚禮，不為別的，只為穿一雙好看的婚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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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大家跟著瑟瑟一起倒計時，十！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