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陳媚之死
因為米粒兒的態度，大家都很是感動。
他們都是為了保家衛國而戰，米粒兒卻一心為他們著想。
米粒兒越是這樣說，他們越覺得自己應該好好表現，決不能讓米粒兒失望。
九常最近很是焦躁。
不是因為受了什麼挫折，而是因為沒有了奮鬥的目標。
以前的敵人，要不然已經成了階下囚，要不然就成了掌下鬼，現在整個東瑞國，都沒人敢站出來跟他們唱反調。
九常每天無所事事。
不管走到哪裡，都是恭維聲一片。
他就是個善於阿諛奉承的人，自然能分得清，這些拍馬屁的人有幾分真情。
當然，他們一份真情都沒有。
所以就常覺得很寂寞，簡直是寂寞如雪。
他總是想起米粒兒。第一次見他，她就敢下黑手黑他，最後還殺了他的助手，將他一把火燒了。
九常忍不住嘴角帶笑，這個世上，也就這個女人敢這麼對他了吧？
就連玉氏，都不敢這樣對他。畢竟他是玉氏的左膀右臂，這個老女人再怎麼樣，也不敢自斷其臂。
可是那個不怕他的女人，已經永遠留在不見天日的鬼城中了。
或許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鬼城眾人的恐怖模樣，或者已經死了。
畢竟那個地方不是人呆的。
這日九常跟往常一樣，虐殺了幾個人，巡查了一遍自己的妖怪軍隊和分管的人類軍隊，他自己找一個地方喝酒。
酒精這種東西，對妖怪跟人類有用，在他身上卻什麼作用都沒有。最毒的毒藥都不能奈他何，更別提區區幾乎酒了。
上酒的是個高大的男人。
吸引他的不是這個，而是這個男人的臉。
比正常人的要白上許多，無關確是完美無缺，跟他見過的人都不相同。
最主要的是，這個男人的氣質，很是高貴。
九常看著他，突然手癢。
他覺得，要是抓住這個男人折磨一番，應該很有意思。
他最喜歡看到的就是那些自以為高貴的人，脫掉自己的面具，變得跟狗一樣可憐。
讓九常意外的是，那個男人端著酒，坐到了他的面前。
「怎麼，你不知道我是誰？」九常挑眉問道。
男人點點頭，道：「我自然認得大名鼎鼎的九常大人。」
「那你還敢坐在我的對面？」九常覺得挺有意思，跟男人聊了起來。
「因為我要跟九常大人做一個生意。他們人類常說和氣生財，既然我能給九常大人帶來些好處，想來大人不會殺了我。」男人雖然氣質高貴，看起來很是高冷，可是說起話來，卻很是圓滑。
「他們人類？」九常玩味的道，「那你是什麼？我看你不像是妖怪啊！」
「我是月夕，勉強能稱得上是天神後裔。」月夕笑著道。
「月夕？月之石？」九常的臉一下就嚴肅了起來。
「正是，我今天要跟大人說的就是月之石。」月夕道，「大人應該知道，我們月之國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可是那些老傢伙卻只想著往地底躲。可他們不想想，那地底畢竟是有底的，他們最後能躲到哪裡去？」
「所以呢？」九常眼睛都亮了起來。
「所以我們就想，不如痛痛快快的交出月之石來，到時候有大人的庇護，我們也能過幾天安穩日子。」月夕一臉真誠的道，「我們實在是太弱了，唯有找一個依靠，才能讓月族長長久久的生存下去。」
九常點點頭，道：「你倒是個明事理的。」他上下打量著月夕，似乎是在心中盤算，月夕說的話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既然你有意歸順，為什麼不去找女皇陛下？反而要先來找我？難道你想要我引薦一下？」
月夕連連搖頭：「九常大人，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
他靠近一些九常，低聲說道：「玉氏她實在是太過貪得無厭，月之石雖然多，可是我們月族人也需要留下一些來生存。若是投靠她，我們一點活路都沒有。」
「難道我就能讓你們有活路嗎？」九常一臉玩味的問月夕。
月夕頓了頓，道：「說實話，我對您的了解並不多。所以我們也不知道，到了您的手下能不能活下去。可是我們清楚地是，若是投奔玉氏，我們絕對沒有活路而言。再者說，玉氏殺了我們這麼多人，我們怎麼能夠向她投降？今天來找您，我們就是想要賭一賭。若您是個有惻隱之心的大妖怪，我們全族人就賭對了。若是錯了，我們也認了。」
九常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他手中的扇子搖的速度快了一些。
「那你覺得，我是好的還是壞的？」九常玩味的問月夕。
月夕仍然搖頭，道：「說實話，我也看不出來。不過我總覺得，玉氏畢竟是個女流之輩，雖然她活了成千上萬年，可也是個女人，而且極有可能成為一個心腸歹毒的老女人。您畢竟是上古大妖修鍊而來，心性自然不是一般妖怪可以比的。再說了，您是靠著真本事，她就不同了，她若是知道我們天神後裔的身份，不能容忍我們也是在所難免的。」、
饒是九常心思深沉，現在也忍不住嘴角微翹。
月夕一番話，將他心中所想都說了出來。九常一直都瞧不起玉氏，即便玉氏修為比他高，他也覺得玉氏是借了天庭的力，才能有今天這樣的威勢。
九常問月夕：「你有什麼東西可以證明，你是一心要歸順我？」
雖然月夕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來的，可是剛剛跟九常周旋，他也是緊張出了一身冷汗。
直到現在九常鬆了口，月夕的一顆心才落了地。
「我帶了很多月之石，現在就可以交給您。」月夕低聲道。
「你就不怕我出爾反爾？」九常笑著問。
月夕搖頭道：「我都說了，您是上古大妖，跟那些普通妖怪不同。」
九常出身低微，他最恨的就是別人提起他的出身。
現在月夕居然一口認定他出身高貴。
甚至整個天神後裔的月族人都這麼認為，這讓九常很是得意滿足。
看來這段時間，他的名號也慢慢的響亮起來了。
「你這樣大逆不道，我怎麼能相信你？」九常雖然心中一百個願意，可是卻不想輕易答應月夕。
「九常大人，面對名不正言不順之人，我們哪裡要講道義？」月夕一臉真誠的說道。
當月夕將一大袋月之石放到桌子上之後，九常的疑慮全部打消了。
「大人，我回去等您的消息。」月夕給九常倒了一碗酒，道，「將來整個月族，都是您的下人，希望您現在能救我們一命。」
九常端起酒來喝了一口，低聲道：「你們一定要好好保密，不要走漏風聲。」
與此同時，陳媚也遇到了這麼一撥人。
九常跟陳媚都很是動心。
他們雖然沒有一口答應，可是都收下了月族表忠心的月之石。
玉氏在皇宮中召見手下。
陳媚跟九常並肩往皇宮裡走。
陳媚低聲問九常：「九常，你身邊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九常挑了挑眉，道：「我身邊每天都有很多事情發生，你是指哪件？」
陳媚冷哼一聲，道：「你不是說要跟我坦誠相見么？怎麼，現在一句實話都不肯說？」
九常也不惱，仍然笑著道：「你什麼時候跟我坦誠相見了？我每次都跟你說，想好好看看你不穿衣服的樣子，你都不肯。」
既然談不攏，陳媚大步往前走，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九常卻一轉身，就出現在了陳媚面前，壓低聲音道：「今天有月族人找到我，說要投奔我。」
他將收了月之石的事情隱下不說。
陳媚也道：「他們也找了我。」
九常的臉色嚴肅了起來：「他們居然同時找了咱們兩個？」
陳媚的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千種可能。
「不行，陳媚，咱們得趕緊走！」九常道，「我以為這些月族人已經是窮途末路了，沒想到還能整出幺蛾子來！咱們趕緊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陳媚吃驚的道：「她會因為這件事情就殺了咱們？」
想象她為玉氏做了這麼多事情，玉氏怎麼可能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就殺了她？
九常冷笑道：「若是放到以前，她一定不會殺了你，可是現在卻不同了。人間她已經完全統治了，天界也馬上就要收入囊中了。還留著咱們做什麼？玉氏沒準就在等著這個時機。」
他在心裡嘲笑自己。
明明早就想到了這點，卻一直沒有推算出，就是現在。
「快走，趁著還沒人來抓咱們，趕緊！」九常觀察著周圍的人，催促陳媚道。
陳媚咬咬牙，跟著九常就往外走。
剛走了幾步，他們就被一群妖怪給攔住了。
稍微一打量，九常跟陳媚就發現，這些妖怪居然不是平時巡邏的小妖怪，而是一群大有來頭的大妖怪。
他們都是玉氏手下，僅次於九常跟陳媚的人物。
「你們要做什麼？」陳媚臉沉似水的說道。
「我們要做什麼？」領頭的大妖怪毫不客氣的說道，「我們要做什麼，想來媚大人應該清楚。你們還是乖乖跟我們走，不要做無謂的掙扎。畢竟大家都在給女皇效力。」
「哼，」陳媚冷笑道，「兔死狗烹，你們覺得你們還能逍遙多久？」
她嘴上說著話，手上卻已經有了動作。
一把大斧頭掄起，離她最近的妖怪頭已經飛了出去。
轉瞬間，剛才還人模人樣的一個妖怪，轉眼就變成了一具紅眼狼妖的屍體。
九常也出手如電，跟著陳媚一起想要突圍出去。
玉氏現在最不缺的就是給她效力的妖怪。
尤其現在在皇宮中，眾妖怪更是牟足了勁，想要好好表現一番。
當然，他們對玉氏的處事風格也很是了解。
若是現在不拚命往前沖，他們也都活不下去，永遠吃不飽的玉氏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將他們給吃了。
陳媚又砍殺了幾個妖怪，她回頭對九常道：「你走吧！若是你能活著出去，就幫我護一下米粒兒跟沐凡塵的周全。」
九常怔了一怔，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說？」
「你若是個講信用的人，就按我說的做！」陳媚不再多說，轉身就去砍殺妖怪了。
九常不再猶豫，在陳媚的掩護下，朝著皇宮外跑去。
雖然妖怪眾多，可九常不是一般的妖怪。
他全身是毒，不管碰到誰誰都會變成一灘黑水，所以拼起命來，眾人一時半會兒根本就攔不住他。
陳媚渾身是血，臉上也全是血滴，她的眼前通紅一片。
她的意識有些混亂。
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甚至都搞不清楚，她對沐凡塵到底是幾分愛？
對米粒兒，又有幾分朋友間的真心？
她只記得，她很早很早以前，就是玉氏的手下了。
她為了控制她，給她吃毒藥，甚至知道她極度愛美，扒下了她身上的一塊皮。
陳媚這段時間無事可做，就一遍遍回憶她跟米粒兒和沐凡塵相處的點點滴滴。
然後漸漸明白，她活了這麼久，真正開心的，就只有那麼幾天。
再後來，她就剩下一次次的欺騙米粒兒跟沐凡塵了。
甚至最後，用人間無解的毒藥，害了米粒兒跟沐凡塵。
理智上，陳媚清楚，他們兩個應該是活不下去了，即便是活著，也是廢人一對兒，躲在鬼城中，永遠都出不來了。
可是陳媚的直覺卻告訴她，沐凡塵跟米粒兒無所不能，他們不會那麼輕易死去的。
她一直想要做點什麼，直到現在，才突然明白，她最想做的，就是讓米粒兒跟沐凡塵好好活下去。
至於玉氏，陳媚不想報復，也不想知道她最後會怎樣。
陳媚實在是太累了，手中的斧子根本就拿不住了。
在斧子掉在地上的那一刻，她閉上了眼睛。
「住手!」青芝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夫人有命，要留活口！」
陳媚疲憊的倒在了地上，在倒在地上的最後一刻，她無奈的看了青芝一眼。
青芝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煩人了，她明明是想尋死的。
ps：倒計時8！(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