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
剩下的人站在那兒面面相覷,不過都乖乖的排成了一排,艾青心虛的低著頭,只管往最後面躲。
以前就是留也是留上頭的人,艾青這些小嘍啰,怎麼也排不上名兒,大家都奇怪。孟建輝看了一眾人一眼也沒說什麼,他回到辦工桌旁邊坐下。
倒是張遠洋,拿著一沓文件過來,指揮了幾個男同事搬了搬東西,剩下幾個女的,一人分發了一沓宣傳單,好像是讓他們四處發一發,又說這是私活兒,跟公司無關,還向征性的說了幾句辛苦。
所有任務分派完畢,該走的走了,就剩下了艾青一個,也不對,還有個孟建輝。
他坐在那兒低頭畫圖,黑色的美工筆在白紙上發出唰唰的聲響,墨色的線條帶著種流利與自在。
艾青在那兒站了好一會兒,討了會兒沒趣才問了句:「孟工,找我有什麼事兒?」
「嗯?」他發聲隨意,手上動作沒停,等了幾秒又說:「你最近這麼樣?」
這話問的艾青有些懵,她現在只挑著客套的說:「工作還是那樣,繼續跟著原來的案子走,每天上班下班,別的沒了。」
鋼筆忽然停滯,沒了墨汁,劃在紙上只成了不深不淺的印記,筆下不順,劃在紙上生硬,人心裡也不舒服。
他微微蹙眉,拿著鋼筆在墨水兒里蘸了蘸,抬起筆想要跟原先的線條街上,卻覺得不順暢,沒有一氣呵成之感,看著也彆扭,索性把紙團成一團,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抬頭看了她一眼,想說什麼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他頗為煩躁了吐了口氣,眉頭蹙起,又擺了擺手道:「你出去!」
艾青聽了只覺得如釋重負,她乖覺的轉身,走到門口有人又喊她,艾青回頭,看見孟建輝定定的看看自己。
她問了句:「孟工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他反問:「我說的你記得清嗎?」
「記得清。」
他拍著桌子起身,三兩步走到她面前,手掌往門把手上放,肌膚觸摸的瞬間,溫度滾燙,艾青一個激靈,趕緊抽了手。
吧嗒一聲,門合上。
他的手沒動,胸膛近乎貼在她的脊背上,鼻息噴薄下來,艾青渾身燥熱,她不自在是縮了下肩膀提醒道:「孟工,你讓開。」
孟建輝沒動,居高臨下道:「我想了想,我們還是結婚比較好。」
艾青的心咚的跳了一下,她被控得不自在,慌忙回道:「我們這樣說話不合適。」
「為什麼不合適?」他輕笑了一聲道:「你緊張?」
「緊張是因為心裡有鬼。」
「外面有人。」
「我沒跟你說這個。」
艾青的心跳的亂七八糟,她的眼珠子亂轉,趴在門板上道:「孟工,你這個想法太莫名其妙了,而且我們在一起不合適,你是很好,但是我們兩個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已經離過一次婚,不能不合適了再離一次。這也不是鬧著玩兒的事兒,孟工你太衝動了。」
「也,也許你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不等孟建輝回應,已經有人敲門,艾青驚起,猛的一下推開了人。孟建輝瞧了眼門,抬手整了整衣服對她道:「你下班等等我,我們一起走。」
艾青低頭沒應,她開了門出去,有人錯過身進去。
外面的同事瞧著艾青臉色不太好,忙上去關心道:「你怎麼了?孟工罵你了?」
艾青搖頭說:「沒事兒,這次出差的一些文件讓我拿,太多,所以找了一會兒。。」
那人哦了一聲道:「沒事兒就好,不過孟工這人挺苛責的,工作是該謹慎些。上次有個小姑娘挺喜歡他的,專門犯了錯,想給翻牌子,你猜怎麼著?」
艾青對這些小事兒沒興趣,也不想多說,興緻缺缺的搖了搖頭。
對方同她邊走邊,雙手一拍說:「孟工直接把人給辭了!」末了她又嘆:「現在的小姑娘就知道想入非非,盡想著些琴女誤周郎顧的美事兒,人家上頭都以利益為重,誰有時間陪她耗閑工夫。」
艾青哼哼的答應,面頰卻不自覺的發熱,剛剛他的話只當是煙霧,一吹就散,結婚?大有神經抽風的嫌疑。
後半下午艾青只管畫圖,半截秦升又湊過來問:「他找你了?」
艾青沒搭理他,對方步步緊逼:「他跟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你是好女人。」
艾青聽到這句話就頭疼,她拉了臉道:「我們倆男未婚女未嫁,有什麼不正常嗎?好女人怎麼了,好女人就是個枷鎖。咱們沒幹沒系的,犯不著你操心。」
秦升被她這話砸的一時沒反應過來,艾青已經收拾東西走人,他忙追上去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艾青甩了他的胳膊,攔了輛計程車鑽身進去。
以前,艾青心情不好的喜歡到處轉悠,看看別人逛逛街就好了,可她現在做什麼都不是,走不是站不是,總覺得哪兒都不對勁兒,連她自己都有問題,在外面一直溜到天黑透才回去。
開門了沒想到孟建輝也在,他懷裡抱著鬧鬧,小姑娘已經趴在他背上睡著了,艾鳴在一旁哈欠連天的作陪。
見人進來,艾鳴問了句:「怎麼現在才回來?」
艾青邊換鞋邊說:「加班晚了。」
他又問:「吃過了沒,廚房裡還剩了東西。」
艾青道:「吃過了。」
艾鳴道:「那我就不知應你了,早點兒去睡覺。」他沖孟建輝抬了下手道:「放好孩子你也早點兒走,路上小心。」他顫顫巍巍的起身,走了兩步,開門進去。
客廳只剩下了兩人,艾青沒瞧他,伸手要去抱孩子,孟建輝起身沒給她,問了句:「住哪兒?」
現在父母都睡了,艾青不好與他爭辯,便道:「在樓上。」
本來一家四口住一層的,只是小朋友愛鬧每天蹦蹦跳跳的吵到鄰居了,艾青索性帶著她住樓上了。
兩個人繞著樓梯上去。
上面跟下面格局一樣,只是沒擺放什麼傢具,瞧著空蕩蕩的。
艾青帶著他往卧室走,把孩子放下,孟建輝問了句:「我不是每個月都給你們打錢嗎?怎麼不好好裝修一下。」
艾青給孩子蓋好了被子,回說:「有錢不一定得花,存著又不會丟了。」
「我不缺。」
「時間不早了,你走吧。」
孟建輝道:「我讓你下班等我,你去哪兒了?」
艾青沒應,開了門站在一旁等著他出去。
孟建輝瞧著她笑聲,故意把頭貼在她耳邊道:「沉默就是曖昧,曖昧就是在意。」
艾青臉頰瞬間燒紅,瞪了他一眼道:「你鋪墊這麼多,無非就是想睡我,孟工,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可是我跟你不一樣,玩兒不起,所以我們還是劃清界限比較好。」
孟建輝沒應,拉了把手關上門才道:「那你說怎麼劃清界限。」
艾青依舊死死貼在門面上,她后牙槽有些發麻,過了會兒淡淡道:「你看孩子歸看孩子,以後不要找我,也別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還有呢?」
艾青往旁邊挪了挪道:「我也想好了準備辭職,不管是你們誰都離得遠遠的,我過我的清靜日子,也不會主動找你。」
孟建輝問她:「我們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