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想要的
「弘賜呢?」視線掃了一眼屋內,沒有看見小兒子,胤禛不禁開口問道。
「被他姐姐抱走玩去了。」
年若蘭笑了著把人讓到了座位上,弘福嘻嘻笑了一下,胤禛雖然對他也十分疼愛,但很明顯弘福在父親面親也是有著几絲拘謹,是以此時請完安后就一溜煙地泡掉了。
「這孩子!」年若蘭看著他火急火燎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
「哼,他這是怕朕說他呢!」胤禛沒好氣似的哼了一聲,對著年若蘭頗為抱怨地說道:「先皇在時也十分心慕西學,可咱們的弘福卻更為痴迷些,你知道,他曾經跟朕說過什麼嗎?」
年若蘭好奇道:「他說了什麼?」
胤禛臉上湧現出一抹恨鐵不成鋼,冷聲道:「他居然說,待他長大后,要造一艘能夠跨越海洋地大船,親自去西方去看一看,要去一做個,什麼、什麼航海家。他是大清的皇子,居然生出如此荒唐想法,真是讓朕失望。」
年若蘭聽見胤禛這麼一說,生生地就把【臣妾覺得這個想法很好啊,咱家弘福的理想很偉大呢!」的話給咽了下去。胤禛念叨了幾句不著調的小兒子,不過究竟也只是片刻的情緒,並不是真生氣。
「鳥兒大了,總是要張開翅膀去外面闖蕩一番的,兒孫自有兒孫福,皇上也就別太操心了。」年若蘭覺得自己真的是十分賢妻良母,瞧瞧這話說的,多麼的語重心長啊。不過可惜的是,對面的男人似乎並沒怎麼理會其中的含義。
「還不都是你慣的,一個個地,都不讓朕省心。」
年若蘭一聽,覺得這話裡有話啊,忙問道:「弘煦也惹皇上不高興了?」
胤禛看了她一眼,開口道:「弘煦年紀漸長,也該是知人事的年紀了,朕本打算為他擇一位側福晉,沒想到,弘煦卻給朕拒絕了,還說什麼,兒臣年紀小,且嫡福晉尚未進門,此時不宜納妾。」
弘煦的嫡福晉人選,註定是需要千挑萬選的,胤禛對此也是十分的慎重,而且他心裡已經有了成算,只是礙於種種原因,此事需要再有兩三年,方才能成。
「朕十二歲便納了宋氏進府,弘煦如今都十四了,身邊卻連一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他自己不懂事,你這個做額娘的難道就不能幫著挑選出一些嗎?」胤禛看著年若蘭的目光滿滿地都是,你怎麼這樣不中用,連如此事情都要朕來操心的含義。
「弘煦大了,自有自己的想法。」年若蘭臉上卻露出十分不以為然地表情,在她心裡巴不得弘煦二十以後再成親呢,十幾歲什麼的,完全就是小孩子啊。
「再說,弘煦的想法也十分不錯啊,興許他以後的嫡福晉是個極溫柔,極可愛,既好的女孩子,兩個人就那樣平平順順,快快樂樂地在一起,沒有人在他們中間插足,這樣不是很好的嗎?」
胤禛聽完年若蘭的話,臉上露出荒唐地表情,皺眉道:「弘煦這輩子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納側福晉是早晚之事。你日後與你那嫂嫂還是遠離著些,省的被日日灌輸著那些奇怪念頭。」
剛才還是笑盈盈地年若蘭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十分膽大包天地對著胤禛駁斥道:「我嫂子怎麼了?她為人溫柔賢惠,持家有道,是再好不過的女人,皇上怎能如此詆毀於她?」
「朕詆毀她?」胤禛的表情也寒冰了起來,兩人間的氣氛漸漸地開始出現了緊繃。
「你哥哥至今無子,有絕嗣之危。你嫂嫂身為夫人,卻只顧自己的愉悅,而完全不考慮家族的延綿,若日後你哥哥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只怕連個扶靈之人都沒有。」
沒錯,在皇帝陛下的心中。樣樣都讓他十分滿意的年羹堯,唯獨在懼內上,讓他十分的不爽,曾經胤禛還賜給他兩個美人做妾室,卻把那年羹堯給嚇得連宮門都不敢出,苦苦跪在地上請求皇帝【收回成命】。所以,本來性格溫柔的納蘭雅慧便成了胤禛心目中的兇悍婦人。
不過本來嘛,這只是年羹堯家的私事,胤禛心裡嘀咕兩句也就算了,可如今卻出現了弘煦的事件,這不禁就讓胤禛多慮起來,莫不是弘煦也要像他舅舅那樣?
這可就是胤禛不能容忍的事情了。
「人活一世,就是要自己心裡痛快,不會徒留遺憾,誰還管死後如何?」年若蘭直視著胤禛的雙眼一字一字地說道:「哥哥之所以不納妾是因為他打從心眼裡愛著嫂嫂,因為他知道若是自己有了別的女人,嫂嫂雖然嘴上不會說,但心裡卻會痛苦,卻會難受,皇上!如果你真的愛一個人,會捨得讓她難過讓她流淚嗎?」
胤禛看著情緒忽然激動起來的某人,不知道為什麼,嗓子眼裡的那些斥責之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其實他是有一些想問的,你是不是也有這種想法之類的,可是這種話從根源上來說就是毫無意義的,所以胤禛道最後也還是沒有問出來。
「總之,弘煦納側福晉之事,最多明年……」胤禛板著臉對著年若蘭如此說道。
「也好啊,明年正是選秀之年,到時候天下好女,齊聚京城。陛下先挑選自己的喜歡的,然後在給弘煦挑選一個,父子齊上陣,兩不耽擱!」
「放肆!」胤禛進來的那點好心情幾乎都被年若蘭的幾句話給澆滅了,他抬起手指著年若蘭,恨聲道:「朕最近是不是對你太過寵愛了,竟讓你連規矩都不顧了,對朕也敢大小聲!」
「對皇上臣妾自然是不敢大小聲。」年若蘭用著毫不示弱的語氣,梗著脖子說道:「但是對胤禛就敢!」胤禛被她似嗔似嬌的話噎的出不得聲。既生氣她的【恃寵而驕】也有點為她話里隱隱地親近高興,總之,情緒在一時之間那是相當複雜的。
年若蘭看著胤禛終於不出聲了。面上的表情頓時就像是打了勝仗的母雞般,顯的得意洋洋起來。沒錯!經過了,雍正二年的風風雨雨,年若蘭敏感的發現,這個男人在自己身上傾注的感情,明顯是比她自以為的要多得多。
如年若蘭這樣順桿爬的人,自然不會【錯失良機】
原先,她只想得到這個男人的寵愛,只想鞏固自己的地位,換句話說,她想要的只是他的人,而現在,她想要的卻不僅僅是如此了。
胤禛僵硬著的臉色,終於在年若蘭如同蟲子般蹭過來時徹底和緩了起來,他看著這個女人,一會兒勾勾他的手指,一會兒拉拉他的袖子,怎麼煩人怎麼來。心裡那點子氣氛就在這一勾一拉,煩煩人人之間蕩然無存了。氣氛和緩下來,胤禛才想起自己今兒來的目的,被年若蘭東扯西扯的,差點都給忘了。
「今日上午,西垂又傳捷報,年羹堯率兵於古爾巴山下一舉殲滅敵軍主力,西垂之戰,勝局已定。」
「怎麼這樣快?」打了勝仗自然令人高興,不過在欣喜之餘,年若蘭也不忘問道:「臣妾總覺得此次平定西垂,似是格外順利,從出徵到現在,也不過一月多而已,竟已大獲全勝。」年若蘭眨著眼睛,有些冒蒙地問道:「難不成這次的叛軍很菜嗎?」
胤禛聞言臉上便露出的了笑容,年若蘭的話算是戳中了他心中的癢處,於是,皇帝陛下難得的開始滔滔不絕起來,從戰事的一應籌備,到戰略部署,胤禛完全就是一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得意。
「此次戰爭,軍中新組建的□□隊還有炮兵隊、工兵隊等,威力不小,立下了汗馬功勞。」說道此處,胤禛的臉上也露出感嘆地表情:「亮工曾經極力向朕推薦洋人的這些器械,如今看來確實是有其獨到之處。」
年若蘭便說說道:「取人之長補己之短。皇上也應該重視別國的發展情況,雖說肯定不如咱們大清的巍峨繁華,但也定然有其獨到之處。」
胤禛聽了後有些好笑地說道:「什麼時候,你也會說這種大道理的話了?」
年若蘭覺得很不服氣,習慣性的開始跑題道:「臣妾從來都是最講道理的人好不好啊!」典型的自我感覺良好。
「朕算是知道弘福的厚臉皮是隨誰了」
年若蘭:「…………」
好吧,就當這是誇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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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四月十八日,朝廷正式平定西垂。隨後一月,胤禛開始全力實施戰後策略。他制定了盟旗制度,將整個西垂地區共分二十九旗,各設札薩克治理,並規定每年會盟一次,一切政事皆聽朝廷指派,第二,派清兵駐防當地,修築廟宇,規定每年必須向朝廷納供以及開放市集等一些列措施。
如此,胤禛登基后的第一場戰事就這樣以閃電般的速度落下了帷幕。他用自己的手腕和才能,向世人證明了,他不但是一個精通治國的皇帝,還是一個能夠保衛國家,帶來勝利的皇帝。一時之間,無論是朝廷還是民間,全部充滿了對皇帝陛下的歌功頌德,而作為此戰的大功臣,年羹堯自然也變得再次炙手可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