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165.不要走,不要離開……

165.165.不要走,不要離開……

要走的東西早就準備好,只是因為昨天突然發生的御紫千的事讓御皇柒變成那樣,她一直在茗幽閣照顧著,什麼也沒有多管多想,竟是忘了這件事了。

「微生……你能不能先進來……」她對窗外的他道。

那道風姿翩翩的身影便利落一翻身,從窗外入了房中攖。

看她欲言又止地,他先開口道:「怎麼,被我說對了?」

「今天皇城中到處都是張貼的皇榜,說是皇上要為七王爺尋名醫異士醫治復犯的舊疾。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問,如音也不隱瞞,將昨天發生的事情跟他說了個大概。

夙微生轉頭看窗外的月色:「時間不早了,我安排的車馬就在附近,你只需告訴我,今夜你走是不走?」

他在桌案前坐下,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喝,捏著杯子看如音。

如音咬咬唇,猶豫了之後道:「我、我們能不能……把日子推一推?償」

夙微生望著她,突然唇邊揚起一抹笑:「捨不得離開了?」

「不是——」

如音在他對面坐下來,道:「……王爺他現在狀況不好,七王府里人心都不安,我這時間走了的話……」

「能不能把時間往後推一推,然後我再——」她忍不住伸手去握他的手臂,請求。

「後天我有事要離開皇都,今夜是唯一的機會。」

他卻打斷她。

「而且你以為只是我將你接走那麼簡單?需要提前做好準備,疏通打典的地方都已經解決了,今夜你只需跟我出城就好,我定保你遠離此處。」

「如果今夜不能走,那麼何時再有機會,就很難說。」

夙微生的神色很淡然,望著她,情況都與她說了,要如何全看她自己決定。

如音沉默下來。

夙微生也不說話,慢慢品著茶,一杯喝完,放下茶杯時他道:「看來今夜我是白走這一趟。」

然後起了身,往外走。

「等等——」

如音看著他的背影,著急道。

夙微生轉回身,挑眉看她。

猶豫再猶豫,她終究是道:「我、我跟你走。」

「可是能不能稍等一會,我東西都收拾好了的,沒有什麼需要耽擱的。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讓我在走前再去看看他?」

她知道要順利離開王府很不容易,她自己一個更是不行,今夜過後夙微生就不一定能幫她離開了,這個要求也是她自己提的,如果她還想走,或許真的只有今夜這麼一次機會。

夙微生抱著手臂:「可以,但是別太久。」

「嗯,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回來——」

「別,要是有丫鬟進來你房裡怎麼辦,我還是到外頭去等。時間,就一炷香吧,到時候我再來。」

夙微生也不啰嗦,說完就走掉了。

如音卻怔在原地。

為什麼事情,變成的樣子不是她所預期的……

回神,她也快步出了房門,往傾雲軒去了。

傾雲軒門口依然有侍女值夜候著,進了裡面,也依然是她離開前的那種安靜。

在寢室外看到了雁還立在那兒,雁還一看到她,便上前來拉著她小聲道:「小姐,您醒啦?怎麼不多休息會兒,這裡有奴婢為您看著呢。」

平時都是她照顧如音,但是她也知道如音擔心御皇柒,之前如音昏倒的時候被送回了茗幽閣,雁還想了想,決定回來傾雲軒看著王爺,這樣如音才會休息得比較安心。

「王爺如何了?有沒有醒來?」

如音沒有回答她問的,第一句卻是問的御皇柒的情況。

「奴婢不時地進去看過,王爺一直沉睡著沒有醒,也沒有什麼異樣,小姐您不必擔心。」

如音點頭,讓她繼續在這裡候著,自己進去了。

繞過屏風之後看到那雕花床榻上,容顏清俊的男子依然靜靜躺在那兒,雙目緊合,神色,似乎還算平靜。

她在床沿邊坐下,伸手去給他拉了拉錦被,蓋好,又去探他的額,還是有些燙。

手要收回來的時候,她忍不住又伸過去,撫上他的臉頰,只是短短兩天,他原本瘦削的臉顯得更瘦了些,因為從昨天他就沒有吃過東西,唯一入腹的是她餵過的湯藥。

臉色還是蒼白,蒼白得讓人看了不忍心,她的胸口有些難受。

輕輕嘆息,只是望著他俊美如畫的眉眼——

等會她就要走了,夙微生還在等著她。

曾經那麼想要走,真的到了這一刻,原來……會捨不得。

她以為自己已經慢慢交代好了一切,準備好了一切,誰知道突然發生了那些事,御皇柒再一次出了狀況。

她確實不放心他,在他仍昏迷病重的時候。

可錯過了今夜的機會,她還能要夙微生再幫她一次嗎,夙微生說的沒錯,不是每一次都能那麼順利安排,他留在詔月沒有回梁寧,總是行蹤神秘,一定有他自己要做的事情,怎麼可能只顧她這邊的事。

她也是真的嚮往外面的天地的,她渴望了很久的自由,想了很久遠離那個皇宮跟皇宮裡的一些人,一走了之,以後就都不會再見到,多好啊。

是啊,既然她是這麼想的,怎麼臨到要走又那麼猶豫呢?

御皇柒畢竟是皇帝的兒子,即使這次張榜尋名醫的事情做法太招搖太大張旗鼓,是有隱患在,可從另一方面想,或許真的因此尋到可以給他醫治的人呢?

像是西山的那兩位妄老前輩,不就是隱世的高人么,除了他們,這天下應該還有別的高人在,說不定真的看了皇榜願意出現來幫忙,畢竟以現在詔月的實力,以皇宮的這個背景和支持,只要能將御皇柒醫治好,什麼報酬他們都是可以付得起的。

那她還擔心什麼呢,她現在在這裡也同樣什麼都幫不了他。

將自己手腕上的手鏈脫下,她將它放入他懷中的衣襟里。

她身上唯一對他有用的,只有它了,以後,就讓它陪著他吧,只希望,他不要怨她什麼才好……

御皇柒,我真的很高興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認識了你。

以後的路還很長,我們卻要分開走了……你好好地,一定要好好地。

或許以後,在某一個角落裡過著安靜小日子的我,還會聽到關於你的消息,關於那個七王爺的消息,那麼,我希望我聽到的都是好的,你要一直好好地。

覺得眼眶發脹,酸得不行,如音深呼吸,起了身。

不能再多待了,時間也已經差不多了。

最後深深凝了他一眼,此刻沉睡的他卻對一切一無所知。

對不起,我要走了——

深呼吸再深呼吸,她才轉了身,邁步朝外走去。

……

「音兒……」

那聲音低啞輕微,幾乎微不可聞,可如音要走出去的背影一僵。

「咳、咳咳……音兒……」

又是一聲,比剛剛的稍微清晰,可依然像是囈語。

如音終究是沒能再邁步往外去,而是緩緩轉了身。

床榻上躺著的男子眉目如畫面容卻顯蒼白,虛弱地半眯著眸,看著她,像是要撐坐起來。

「你別亂動!」

她趕緊走回去,來到床榻邊,扶著他。

他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氣息帶著幾分虛弱:「……不要走。」

嗯?

如音心裡一驚,難道他已經知道了她要走的事?

「我……為什麼突然這麼說?你先躺下,你現在身體不舒服,先好好躺著。」

她要扶他躺下,他卻不肯,只是依然緊握著她的手腕,望著她,那雙墨色的眸里此刻帶著些許的迷茫。

「我剛才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到,夢到你要離開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漸漸失落下來,眸光也變得黯淡,他本就蒼白虛弱,這模樣更是讓如音看得心裡難受。

他是在做夢,而她是真的要走,可她怎麼對他說得出?

為什麼他不過一會再醒來,等她走了看不到了,再醒來?

這樣要讓她怎麼辦……

如音不回話,只是沉默地看著御皇柒,御皇柒也凝著她的臉,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那眸中的希望瞬間熄滅。

「我的夢,總會變成真的……對不對?」

他說著忍不住輕咳起來,如音心裡一緊。

「咳、咳……你一直想離開這裡,所以我的夢會成真,對不對……呵……」

他依然低咳著,如音忍不住道:「別說了,你先休息吧。」

她伸手去給他順背,想要扶他重新躺好,他卻撥開了她的手,那一瞬間,她的手滑下,心上的某一個地方,突然也跟著空了。

御皇柒也實在是撐不住,於往後靠在了床頭,有一些支撐的力量。

此刻他面前的她依然沉默,不說話。

若是平時,只要他身體不適,便是讓她做什麼她也會答應,那時候他感受到了她的在乎,有時候,即使身體上很不舒服,逗逗她,他就好多了,並不是真的要她去做什麼,無外乎,就是給他喂葯,給他做好吃的。

可此刻面前的她,不發一語。

「……那,那只是一個夢不是嗎,你為何如此介意?」

她終究是忍不住解釋。

她也不懂她自己了,明明想要走,卻又見不得他難過。

御皇柒只是輕笑,那笑意在蒼白的臉上卻是那麼牽強:「夢……終究會成為現實的話,我為什麼不可以……咳、咳……不可以介意……」

他低咳的聲音越來越密,胸口很不舒服,感覺就像要喘不上氣來,眉間也漸漸蹙深。

如音看出來他的不適,擔心道:「你先躺下休息,別這樣,身體要緊——」

他卻再一次拂開了她伸向他的手。

什麼都不說,只是閉上眼。

如音覺得,他似乎知道什麼,又似乎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因為一個夢而覺得不安,所以向她述說,向她求證。

偏偏,她是真的要走了,就在等會,所以她說不出來安慰他的假話。

而因為她無法回答,無法讓他的不安消除,他生她的氣了——

這是第一次,御皇柒這樣對她。以往他再傲嬌,最終也會妥協,像剛才那樣兩次揮開她的手,拒絕她的關心,是第一次。

此刻面前的男子面容愈加蒼白,似乎在她轉身走掉以後,便會支撐不住。

——如果你答應了與我一起承擔,這便是一個承諾

腦海里突然想起昨夜睡前,他與她說過的話。

當時她點頭是那麼果斷,因為她心裡真的願意。可是她做的又是什麼,答應了之後,轉身又要走了嗎?

她想要去看外面的天地,她想遠離那些勾心鬥角虛情假面的皇宮裡的人……可她也很想,很想留在他身邊。

畫如音啊畫如音,到底在你心裡,最想要的是什麼?

她沉默的往後倒退一步,一炷香的時間,是真的到了。

外面有夙微生等著,眼前是緊閉雙目不看她的他。

其實這幾天她從來不敢多看他的臉,也不敢多想,因為她怕自己一多想,就不想走了,她總跟自己說,才與他認識四個多月,而對他的感情,不過也是前段時間才發現的。

她想走,便要趁著兩人還沒發生什麼,還沒有愛到離不開的地步,趁著這時候走最好。

可是此刻,他的寢室中四下寂靜無聲,她彷彿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與心跳。

那些猶豫,掙扎,那些從心底里一直往上涌的感覺,是什麼?

那麼濃烈的不舍被她生生壓制著,她還假裝看不到,要繼續自己的計劃。

卻在最終臨走前他醒來的那一聲輕喚里,全數崩塌。

她明白了,他對她的拒絕讓她的心有多難過,她明白了,原來她對他的感情,比她自己料想的要深許多。

愛……或許現在這個字,比喜歡,更適合她對他。

深呼吸,她一步步重新靠近床榻,靠近他。

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依然靠躺著床頭,閉著眸。

她坐在床榻邊,緩緩伸手,去握著他垂放在身側的手。

他的大掌偏涼,她擔心他會再次揮開,這一次,沒有。

「我、我哪兒都不會去,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陪著你。別再介意那夢境,那不是真的……而此刻你面前的我,是真的。」

面前的人依然不看她,她有些心慌,抿了抿唇,傾身過去,唇越來越近,最後,吻上了他好看的薄唇。

薄唇微涼,她輕輕印下一吻,貼著他的唇輕聲道:「我真的不會離開。別不理我……」

她的聲音輕微而帶著祈求,說完,再次吻上他的唇,閉上了眼。

不走了,她決定了。

她所顧慮的那些,為了他也不是沒有辦法去改變。

她想要看這大好河山,想要去任何地方遊歷,那麼以後她讓他陪著一起去就好,不是嗎?

至於皇宮裡的那些人——在她原來所在的那個時代,出了社會不是也有職場的勾心鬥角,雖然情況不一樣但是本質是差不多的吧,或許是老天看她一直缺少磨練,才把她丟到這裡來體會來的。

她一個從二十一世紀來的人,懂的東西比他們多,她真的怕了他們嗎,只是想過安穩清閑的小日子,像她以前在那個世界一樣安靜地生活罷了。如果真的要斗,她真的鬥不過嗎?

老話總說有得必有失,她怎麼能強求所有的都如她所願,今夜,如果她與夙微生離開,她或許是得到了自由跟安穩,可是,她的感情呢,如果走了之後才發現自己對御皇柒念念不忘……

她能感覺到她吻上的那薄唇給予了回應,甚至更主動地吻著她,越來越深地吻著她,唇舌交纏著,像是帶著某種心酸的渴望的,只想一直一直這樣攝取對方的氣息,這樣才能讓那顆不安的心,漸漸安穩下來。

她感覺到一隻手臂摟上了她的腰間,另一手撫著她的發后,他的親吻深情纏綿,卻又那麼小心翼翼。

「真的,不會走么?」

唇齒斯磨間,他的聲音似嘆息,灑在她的鼻,她的唇。

她認真地點點頭,「不會走。」

她似乎看到他的唇上揚起了一道淺淺的弧光,還未待她看清,他便低頭,再次噙住她的唇,更深地去與她的舌糾纏。

原來,說出那三個字之後,心裡那麼輕鬆,原來她以為自己最想要的,在與他相比時,便不重要了。

就這樣吧,決定了,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她會好好走下去。

明明是初冬的寒夜,那一幅描繪山水的素雅屏風后,卻是溫情旖旎……

一炷香的時辰,早就已經過了許久。

夙微生一個人坐在茗幽閣的屋頂上,挨著瓦,看深夜藍色天幕中那稀疏的星辰。

她的手裡是一枚玉佩,捏著它的手指,輕輕地撫摩著它,仿似最喜愛珍惜之物。

突然身後的樹葉有微微動蕩之響,那聲響若是一般人或許感覺不到,但他畢竟是有武功的高手。

瓦上也有輕微的響動,有人靠近了。

他卻仍是坐著,望著天幕的姿勢絲毫沒有變,臉上那清淡的神色也沒有變。

「不用等了,王妃不會來了。」

一個男子出現在他身後,一襲墨衣,身形頎長。

夙微生望著天幕,唇角有絲淡淡的笑:「我只是在這裡看看星星,這個角度看,還挺美。」

墨衣的男子走上來,與他平排,月色照映上男子的臉,正是陶衍。

夙微生動作自然地將玉佩收起時,陶衍也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王爺不會讓王妃離開的,你該知道。」陶衍也抬頭望天幕,語氣似帶著輕嘆。

夙微生想起了兩天前那個夜晚,他與如音見過面之後離開王府時遇到等著他的御皇柒,當時御皇柒說的話。

是,他是不會讓她離開的,只要他想要。

可這世上,什麼最難求,是人心。

如音的心,終究是捨不得御皇柒,從她剛才央求他能不能將日子推一推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他接下來確實有別的事要辦,或許會顧不上她的事情,但另一方面,他說的那麼決絕,也是想要逼她,給她做一個決定。

一炷香的時間,再多給她更多的時間,她也不會來赴約了。

他只是輕笑。

起身輕拂了拂坐皺的衣擺,他道:「這夜色不錯,你自己欣賞吧,我回去休息了。」

待陶衍轉回頭的時候,夙微生的身影已經隱在夜色中。

望著月色,陶衍倒是也輕笑了起來,過了今夜,七王府里的很多東西,都會變得更不一樣了吧?

也會……更好了吧。

翌日

雕花床榻里的如音依然閉著眼睛沉睡著,精緻的小臉有熟睡的微紅,閉著的眼睫纖長濃密,在眼瞼下投下一片暗影。

她的粉唇微張,呼吸平穩,確實是這兩天太累了,才會睡得那麼熟吧。

而她身邊,已經醒來的男人就這樣側身望著她的睡顏,唇上也有抹淺淺的弧度。

一手半撐在枕上支著腦袋,一手將她摟在懷裡,此刻的他,面容仍顯些許蒼白,卻是比昨日好了已經太多的模樣。

如墨的眸凝著她的睡臉看了良久,他才低頭,薄唇吻上她粉嫩的唇瓣。

她起初沒反應,他便繼續吻著,輕輕地啃噬,她像是被打擾了,微微皺眉要移開,他固著她的臉不讓動,繼續吻著,品嘗那昨夜品嘗過的滋味,覺得不夠。

唇上好癢,唔……為什麼呼吸也變得不大順暢,如音緩緩醒來,模糊的意識里是這樣的感受。

可是她真的很困,眼睛完全不想掙開,便抬手起手,結果手被人握住了,那痒痒的感覺從唇到臉頰,然後又到了頸脖鎖骨間。

她困得完全不想管,只要不要再讓她呼吸不上就行了。

可是……

沒過多久,她猛然地睜開眼睛。

低頭一看,正親吻著她胸口的,是那眉目清俊的男子。

「御皇柒——」

她無奈地一字一頓道。

那男子抬眸看她,唇邊揚起一抹好看的笑:「我的王妃,你醒了?」

那笑容,那語氣,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似乎帶著些許的邪肆。

這……這是平日里那個御皇柒嗎?

那個眉目永遠清冷,臉色淡然,像是要歸隱山林的謫仙一樣的御皇柒?

她怔著,說不出話。

她圓睜著杏眸的模樣幾分傻氣幾分可愛,御皇柒又湊上來,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這兩天為了照顧我,你辛苦了,今天便多睡睡。」

他替她拂開額邊的發,眉目中都是溫柔。

而如音只是看著他,審視著他,他的臉色依然是顯得蒼白,可他的神色卻似乎帶著幾分愉悅,好像是心情很好?

她想起他這兩天病懨懨的樣子,抬手去撫他的額,還是有些燙,而他卻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

他到底在高興什麼,似乎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曾經發生過?

事情……

她突然想到那一直被她晾著沒有去赴約的夙微生,猛然坐起了身。

御皇柒完全沒料想她突然這樣,她的額再次撞到了他的下頜,他吃痛輕蹙:「唔……」

如音看他這樣也緊張,忙道:「很疼嗎?」

她伸手給他揉下頜,他卻握著她的手,道:「親一下,就不疼了。」

如音一下子怔愣,這過了一晚上,怎麼感覺御皇柒似乎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竟然主動對她說,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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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惑天下1殘皇,妃要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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