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照片

趁熱打鐵，合約簽署的這個周末，宋旭堯便將宣傳片的拍攝提上了日程，說實話他更想馬上就開拍，省的夜長夢多被人告狀，只不過……得先等蕭衍考完月考。

喬致遠表示手下藝人是個高中生也是畫風清奇，湊一起聊八卦的時候，別家經紀人都是聽說你家藝人最近看上哪個網紅了，又和哪個小花炒了緋聞……一說到自家，聽說你家小衍高二辣，喲，明年就高考啦，過年藝考準備報哪兒啊……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呀！

心好累。

而蕭衍頭一天晚上還在挑燈惡補，然後起晚了，匆匆忙忙套了件短袖白t，叼塊小麵包片，亂著一頭凌亂的小呆毛，噼啪噼啪踩過路邊的積水，頂著暴雨，飛奔著考試去了。

雖然現在蕭衍稍稍有了些人氣，但班上同學對他的態度除了是不是偷瞄幾眼都還算正常，學校又明令禁止學生有事沒事往他在的教室門口跑，蕭衍的校園生活還算自在，除了……滅絕師太。

正不巧，蕭衍的考場正好是滅絕師太監考。

考前五分鐘，蕭衍才到，抹一把臉上的雨水，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然後被門口的滅絕師太一頓檢查，幾乎踩著考試鈴進了考場。

自打考試開始，滅絕師太緊迫盯人的目光就再沒從蕭衍身上挪開過，

滅絕師太這倒不是記仇，而是出於一種對差生的偏見，蕭衍這兩次的小考總分直線上升，二十多年的教學經驗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更何況是八十一百地漲，除非有什麼貓膩，她一定要揪出來。

不過令人失望的是，除了第一天考試差點遲到，蕭衍幾場考試下來都非常乖巧，就連最後一場考試也快結束，滅絕師太有些按捺不住了。

然而這時候蕭衍正抬頭眼巴巴地看了前面的女生一眼，又看了一眼，撓了撓亂糟糟的頭髮，偷偷地往滅絕師太的方向瞄。

滅絕師太一下子就來了精神，背過身去假裝巡視場地，然後用餘光繼續關注蕭衍的一舉一動。

只見他終於鼓起勇氣拿筆聳了女生一下，女生扭頭斜睨他，蕭衍便指了指女生的桌兜，女生心領神會，飛快地丟給他一包紙巾。

蕭衍朝那女生感激地一笑，又看了看滅絕師太。

滅絕師太趕緊拿後腦勺對著他，給他充分的作案空間，再轉身就看見蕭衍把紙巾團了團，丟進自己的桌兜里。

機會到了！

滅絕師太大義凌然地朝蕭衍走去，還沒等蕭衍反應過來，一個猴子偷桃迅速地掏出了紙巾，如獲至寶般打開……

蕭衍：？？？

對上周圍一圈同學們疑惑的目光，滅絕師太尷尬地清咳了幾聲，權當什麼都沒發生：「還剩下10分鐘，大家抓緊時間，要借什麼東西舉手示意啊，否則當作弊處理。」

蕭衍乖巧地舉了個手：「老師，麻煩把我擦完鼻涕的紙還我。」

滅絕：「……」

卧了個大槽啊，眾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整個考場的氣氛頓時有點驚悚。

沒多久這最後一場考試便在十分尷尬的氣氛中結束了，回教室等老師布置完周末作業，同樣吸著鼻涕的四眼仔興奮地一巴掌把蕭衍拍了個趔趄，「行啊，沒想到滅絕還是你的私生飯啊，居然想私藏你的鼻涕紙，太他媽勁爆了啊哈哈哈哈。」

蕭衍無語地瞥他一眼：「考的怎麼樣？」

沒想到一會兒功夫，這消息已經傳的人魔鬼樣了。

四眼仔瞪他，「別，就當今天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蕭衍高貴冷艷地一笑：「聽說這次成績直接發給家長。」

「哥們兒，你見過凌晨四點的洛杉磯么，」四眼仔一臉生無可戀，「我眼前就跟那兒一樣黑。」

「瞎了你？」蕭衍費勁地把滿是卷子的炸藥包往背上甩。

「你這種態度真的很容易失去我的。」四眼仔給他搭了把手，「等會兒聚餐去不去？班花讓我叫你一聲，我看她對你有意思很久了，說不定晚上會放大招。」

「不去，我馬上得去拍廣告。」蕭衍想了想，扭頭問道，「班花是誰？」

「我的媽呀，你真是沒救了。」四眼仔被他看得一愣，再加上蕭衍鼻頭因為擦鼻涕弄得紅彤彤的，鬼使神差地覺得要是班花往蕭衍旁邊一站也只得相形見絀，恨鐵不成鋼地擺擺手，「去去去，周一見啊。」

蕭衍趕緊腳底抹油溜出了教室，一回到家便往床上一倒埋頭大睡。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喬致遠從床上把人挖起來，蕭衍已經從流鼻涕變成了重感冒，啞著嗓子連說話都費力，看人還帶重影，就這樣蕭衍依舊氣鼓鼓的抓起枕頭一通亂砸，然後被喬致遠揪著后衣領一把提去了洗漱間的馬桶前面。

「放水，刷牙，洗臉。」喬致遠目光向下看了一眼，「要不要我幫你脫褲子，嗯？」

「滾滾滾滾滾滾！」

喬致遠慢悠悠的往外走，「給你十分鐘，製作方的車已經到樓下了。」

蕭衍回了個響亮的關門聲以示憤怒。

等兩個人磨磨蹭蹭地下了樓……確切的來說是喬致遠催著蕭衍磨磨蹭蹭，一下樓就看見一眾豪車橫七豎八地停在小區原本就不寬敞的小路上，顯得非常委屈，最打頭那輛更是被暴遣天物地糊了一車頭的鮮花。

「製作方的車……是哪輛？」蕭衍帶著重鼻音，伸手戳戳喬致遠。

喬致遠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個不停。

果然，花車車門一開，宋旭堯一聲西裝革履，笑意盈盈地從車裡鑽出來：「surprise~寶貝兒~」

「射你個大頭鬼啊，有錢了不起啊，快從我家車庫門口挪開！」一邊老大爺騎著個小電驢被堵在自家車庫裡怒罵。

一邊趕來的楊妍妍也被這陣仗嚇地不輕，舉著喬致遠囑咐帶的醫藥箱顫顫巍巍地喊：「喬，喬哥，吃藥！」

喬致遠：……媽的智障.jpg。

……於是就這麼有驚無險地開啟了拍攝廣告之旅。

儘管捂得嚴實，宋二少花了一千萬簽了個十八線小明星的消息不脛而走，學習機分部的人已經瘋了。

傻子都能看出來的不平等合約一簽，大家猜測八成是宋二少又看上了誰，但這手筆未免太大了喂。

當然，事實也……相差無幾。

於是今天，大半個分公司的人平均五分鐘上一趟廁所，一上廁所就齊刷刷往樓下奔，偏偏左等右等還沒見人來，搞的拖地阿姨差點崩潰。

終於萬眾矚目之下，一輛普通的黑色保姆車（喬致遠態度非常堅決地要求換了車）終於在分公司門口停下。

緊接著，宋旭堯便開門下車，把車鑰匙往邊上跟班手裡一丟，搶先一步打開後座的車門。

誒喲，宋二少親自接的人啊！

眾人瞪大眼睛，倒要好好看看能把宋二少當司機的是何方妖孽。

然後就看見喬大經紀人黑著一張臉從車裡鑽了出來。

眾人：喲……這妖孽看上去有點攻啊。

蕭衍看著外面人頭攢動，心想大公司的人果然不一樣，都是吃飽了沒事幹，壓低了頭上的帽子，不情不願地往外挪。

眾人眼睛一亮，這才是正主啊！嘖，看著臉色蒼白的小樣，估計被折騰地不輕！

再想看看宋二少什麼反應，只見宋二少正以「公司太大我怕你走丟來我給你介紹介紹」為由生拉硬拽著喬致遠已漸行漸遠。

蕭衍只得硬著頭皮腳步略虛浮地跟上，……敢不敢走慢點嘿。

眾人趕緊烏啦啦跟著走，雖然好像哪裡不對。

於是剛收拾完大包小包下車的楊妍妍傻了，「人……人呢？」

著急著看八卦的跟班閃上車，一腳油門就躥沒了。

楊妍妍：qaq

這邊大部隊剛進了分公司，分管學習機的沈老便風風火火地闖進了宋璟的辦公室。

他就等著這會兒當眾給宋旭堯一個下馬威，省的像之前一些破事提前報備給宋璟，都讓這兩兄弟大事化了了。

宋璟埋在一堆文件裡頭也不抬，這些個遺留下來的老前輩總有些倚老賣老的做派，還夠不著他的眼。

宋璟這愛答不理的樣子相當於給沈老火冒三丈的腦門上又加了一把柴，沈老火氣衝天地把手裡的合約和資料往宋璟面前一拍。

一張模模糊糊的照片從資料里飛了出來，吧唧一下糊了宋璟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