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74章：醉卧沙場君莫笑
白予澈覺得自己簡直受夠了折磨，他想帶著成寒離開戰爭，離開南疆，回到京城平平安安的世界去，但是那怎麼可能呢，成寒是個有責任心和抱負心的王爺，他想要人民安寧，國家安穩，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他想要殺了月如陰為他報仇。
忍耐了半年的距離和分離，在明日這種決戰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下去了，狠狠抱著封成寒的腰，他將他心疼的壓在自己身下。
近乎疼惜一般的親吻著他的臉龐，嘴唇。
「成寒、成寒……」
白予澈心中滾燙，兩人的親密在這戰場的廝殺蕭條環境下竟也帶了種即將生離死別的感覺。
「混賬！你別鬧！這是軍營！」
封成寒氣惱，在他吻上他的第一刻就要推開他，但是他不忍心太用力，而白予澈也不會聽他的話。他有些惱了，卻讓白予澈抓住他的心軟，吻的更放肆。
「明日就要決戰了，我真的為你很害怕……」
封成寒沒有動情也是假的，這本就是他一直單愛著的人，他不可能排斥他的親密，但是他們兩人現在這種關係，還適合這樣嗎？
「明日去上陣決戰的是本王，你為本王害怕什麼！你憑什麼碰本王！」
前面一直苦苦壓抑的委屈竟然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封成寒一拳砸在白予澈的臉上，「本王與你早已情誼分裂！」
「嘶……」白予澈吃痛，但抱他更緊了，成寒能把自己的脾氣爆發在他面前他現在反而更高興，「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成寒，你都說出來，成寒你都把自己心裡想的說出來，咱們之間就是要這樣才好，我說過今後一定要和你坦誠相待的……」
封成寒捏拳，重重又打在另一邊，「本王憑什麼要和你坦誠相待！」
問來問去，排斥來排斥去，白予澈怎麼還能不懂，一直苦苦愛著他護著他的人，也只是在向他求最後一個保證罷了。
他心碎苦笑，再也不茫然糾結，狠狠拉著封成寒的手放在自己胸間，「就憑我愛你，成寒，我真的愛上你了，從那麼多事情發生后，我真的愛上了你，你最後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到底什麼才是真正的男子漢，難道是我爹那樣的所謂忠臣，還是皇上那樣所謂的明君，我不管了，因為現在在我心裡，朝廷也好，忠臣也好，皇上也好，甚至太子我哥都也好，有什麼了不起的？你才是最珍貴的人，你也是最值得我愛的人，成寒……」
他反覆呢喃著這半年來擠壓在他心裡的情話，碎碎念的對他苦苦訴說，「我真的很愛你了，我不求你還能繼續愛我，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我還想和你在一起，我要當你的襄王妃，我知道我配不上你的，可是我真的放不下你，我要你，我要你和我在一起……」
說的太疼的時候，他哽咽喘著粗氣，似乎都要潸然淚下了。封成寒恨恨望著他，看著他笑，「你又要哭了？真沒用！」
白予澈坦然承認，「是，在你面前，我確實沒用，以前的白予澈很驕傲，但現在我明白了，我有什麼好驕傲的呢，一個空有一副臭皮囊的人，這些年只不過是白學了一些聖人之道會當個人臣罷了，但是在大是大非和感情面前，我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你肯定不願意再接受我了，肯定不願……」
他自暴自棄的黯然收回手掌，後悔莫及的眼淚在這一刻才滾滾落下，封成寒卻抬起他的下巴，冷冷注視著他這張美絕封朝的臉龐，驕傲而笑，「……白予澈，你錯了，本王其實還能再試著相信你一次……」
「……」
他竟然就這樣出乎白予澈意料的回答了他這麼一句話，白予澈震驚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連忙欣喜萬分的捧住封成寒的臉，大聲喊道：「謝謝你相信我，謝謝你還願意給我一次機會，成寒，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從今以後再也不讓你失望了……」
封成寒不爽的甩開自己的臉龐，諷刺笑他半真半假，「別說以後了，你個傻子，跟著本王來到這兒，，到了明天還能不能活，本王也保證不了！」
明天？他現在還沉浸在對成寒的重新擁有的喜悅中不可自拔，明天會怎麼樣，他哪裡在乎。
「不要緊，」發自內心的重新將自己靠在封成寒身上，白予澈吃吃一笑，「能和成寒同生共死，這也是我的幸運……」
「死？」封成寒眼神一顫，轉過頭突然望著身旁這道白凈翩翩的身影，他想了想突然低沉的說：「白予澈，你真的不怕和我一起死么？」
「不怕啊，是你的話，有什麼可怕的？」幾乎是想也未想他立刻回答。
封成寒揚眉，盯緊了他的眼，「那好，我不會讓你死的，一定不會！」
第一次，他主動拉過白予澈躺到床上，而後運功，一掌撲滅這個營帳里的燈光，營外，邪風凜冽，邊疆的氣息和環境總歸是惡劣而艱難的，他拉過被子，將自己和白予澈緊緊裹在被子里。
白予澈身體一僵，溫柔問他，「累了么？我今晚就在這裡睡？」
他還以為嚴厲彆扭如成寒，今晚雖然剛剛重新接納了他，但也會將他趕回自己的軍營呢。
但沒想到對方和他平排躺到被子里，安靜很久，就到白予澈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他突然翻身坐在床上，當著黑漆漆的夜，聲音沙啞的望著白予澈說：「白予澈，你起來，我們先做點事情再睡覺！」
「做什麼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白予澈還這樣傻傻的問。
如果現在營帳里有燈光，他一定能看到對方憤怒瞪著他的眼神，「你要不願意本王就再也不說了！」
這樣的時候已經是他最低的底線，這個傻子在這時候還問他這樣的話題？
這樣果敢的成寒，又這樣臉皮薄容易感到羞恥的成寒……
轟！白予澈的腦子炸了，「我明白了！」
「成寒、成寒成寒……」
他瘋狂的叫著他的名字，哪裡還有半點猶豫的時間，二話不說坐起來再度吻上封成寒的臉，激動喜悅的用自己炙熱的唇勾勒他英俊剛毅的臉龐，數不盡的愛語從他嘴下流出，時隔半年，幾度分離，他們終於再一次真的在一起了，深深的，彼此心意相通的在一起。
「別說話！」別開口，這種時候，做就是了！
這一夜封成寒沒有矯情，也不做作，在這樣心意相通的時刻那便放下自己素日驕傲凌厲的脾氣，他既然確實還一直喜歡著這個人，那讓他在自己身上重新歡好好了，有什麼不可以的？愛了就是愛了，想要和他重新在一起，這也沒什麼好自賤的！是好是壞他都能承受！
帶著又痛又幸福的心境，他忍著好久沒有經歷過的劇烈的疼痛，心裡卻異常快樂，因為白予澈一夜都在對他說：「我會好好對你的，我會好好愛你，我會好好陪著你，成寒，成寒，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真好，這個從幾歲那年在御書房見面后就讓他偏執狂戀的人，終於再一次的走進了他的心裡。只是他怎麼捨得讓他去死？怎麼捨得，怎麼捨得……
咬牙忍著嘴裡的呻-吟，封成寒回抱著白予澈滾燙的身體與他一起沉沉睡去，這一夜都沒有再放開。這一夜，他想，他這輩子都忘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