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監獄強強（二十五）

?「求求你，別這樣對我。」男人轉過來的臉上被人揍得滿是烏青，他驚恐不安，試圖通過求饒讓對方放過自己。

但他的恐懼與臣服，反而令施暴者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紅色的血液順著大腿流下，粗大的手掌揪起他的頭髮，身體猛力撞擊，男人的頭被迫仰起，神情灰暗絕望。

像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所有的憎恨，暴/力，權欲、色念都被一一放大，這座監獄到處埋著不定時的炸/彈，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點燃一場戰爭，這裡比地獄更真實。

食堂，迪克腳踩在一個頭上，環顧一圈沒有發現自己想找的人，笑意頓時不達眼底。

「老大，他不在。」

「他躲不了多久。」

「有布萊特在，我們……」

「哼！希爾頓要變天了，布萊特他自身難保。」

艾倫嘴對著水龍頭用力吞咽，而後直起身體，用手臂擦了擦下巴，再躲下去不是辦法。

他往上衣外面套了件短袖，時間不多，他要去看看主角。在了解李慕文是因為他被伍德捅傷后，艾倫無論如何都坐不住了。

來到醫務室，李慕文依然昏迷著。

「對不起，讓你遭遇了這樣的劫難。」艾倫語氣很沉。

他蹲下來，挨近青年說：「我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成熟，我怕你一直睡下去。」

「如果我能做到承受一條生命的代價，那我一定變成了非常勇敢的男人。」

「可我想要你醒過來，至少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這樣的我很無恥，很懦弱吧。」

「李，請你快點醒過來！希爾頓現在很危險，布萊特告訴我他要越獄，我很驚訝，但我覺得也許我們可以成功！他答應我……」

他答應什麼？你要拋棄我嗎？

後面的話聽不見了，李慕文的意識再次沉睡。

海浪向後翻起，腥鹹的海風倒退回岸上，擋簾拂動，彷彿沒有人來過。

艾倫拍了拍膝蓋站起來，他打定主意，不管李慕文是生是死，他會把他帶出去。

走出醫務室，一個人迎面走來，他很削瘦，灰色的囚服像是套在了一根長長的杆子上，連地上的影子瘦巴巴的。

艾倫在他目光看過來的時候低下了頭，顫動的睫毛泄露了並不平靜的心情。

戴維和D博士是朋友，這件事沒有幾個人知道。

他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還沒有醒來的跡象，看來好友想在離開見到對方蘇醒的願望註定要落空了。

今晚D博士出島，戴維就是來道別的。

門口傳來一道聲音，「你來了。」

對方關上門走進來，正是希爾頓的獄醫，被人稱為D博士的男人。

「還有別人。」

「什麼？」

「似乎是來看他的。」戴維指向床上的李慕文。

D博士愣了一下，笑道：「我還以為他沒有朋友呢。」他走到床邊，對昏迷的人說：「你的朋友來看你了。」

戴維抱住肩膀，向後靠在椅子上，「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

戴維離開醫務室，有人要越獄他並不意外，因為他也有這個念頭，只是沒想到布萊特挑在這個時機，應該是有充足的把握，越混亂對他就越有利嘛？

戴維想著兩日後抵達的運輸船，他也該去作些準備了，到了那天發生什麼事都不稀奇。

下午，艾倫做完當天的勞活后回到牢房，蒙頭睡到飯點才起來。他不想去食堂，把剩下的餅乾吃完后，他撓了撓手臂，趁著犯人們都在吃飯去了澡堂。

水流聲在空蕩的澡堂里顯得有些安靜，艾倫仰起下巴，閉上眼睛，水流沖刷而下，密密的睫毛搭在眼瞼上，像被打濕的羽毛。

「踏踏」

「踏踏踏」

有人進來了，不止一個人。

艾倫停下了搓頭髮的動作，微微轉過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