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500塊錢
段萌老老實實的在學校呆了兩天,遲遲不見佳音來上課,每次老師點名,段萌都替佳音含糊了過去,第三天實在忍不住,偷偷給佳音打了個電話。
「佳音,在哪兒呢?怎麼不見你來上課呀?」
佳音看是段萌的電話,才驚醒自己已經缺了兩天的課了。
「我最近身體不舒服,再家休息呢!那個,我忘記給輔導員請假了,你能幫我請個假嗎?」
段萌嘿嘿一樂,「我就知道,放心吧,輔導員那裡早就打過招呼了。你要歇到什麼時候,沒人陪伴的日子不好熬呀!」
佳音才不信這個自來熟、人來瘋會寂寞難耐,「我明天就去上課。」
段萌噗嗤一笑,「我說姐們兒,你睡傻了吧?明兒是周末,你上個毛線呢!」
佳音無語半天,段萌在電話那頭笑了半天,「要不,明天約上深深姐,咱們出去玩去?」
「好。」
「不行,你身體不好,別出去胡鬧。」佳音本著人道主義精神,通知了一下景臣自己明天的日程安排,景臣聽完立刻反對佳音這一折騰自己身體的行為。
佳音原本還想爭取一下,半晌動了動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景臣見佳音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裡不忍,耐著性子問她,「是想出去買什麼嗎?我讓Linda幫你去買。」佳音搖了搖頭,「就是一姐們,周末沒事約著出去走走。」
「你現在站一會都頭暈,哪裡還有力氣陪別人逛街。乖乖把身體養好。」
景臣多想佳音能像以前那樣,一個不滿意就耍小性子,撅著嘴不理他,他就覺得佳音還是個小孩子,令人憐惜,可現在的佳音,學會了向他低頭,順從他,這比以前的她更令人感到心疼。
「嗯。」景臣把佳音環在懷裡,她輕輕淺淺的鼻息悉數撲在景臣的胸膛上,這是當年景臣幻想了無數次的場景,原本以為等佳音長大,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卻想不到終究隔了這麼多年,兩人的關係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對不住啊,萌萌,我今天沒法過去了,你和深深姐一起去玩吧,咱們下次再約。」一大早佳音就給段萌發了個信息。
「我這兩天有事顧不上你,你好好在這裡歇著別亂跑,回頭我叫Linda過來陪著你。」景臣給了佳音一個早安吻,「起來幫我打領帶。」
佳音雖然以前有幫爸爸打過領帶,但給另一個男人打領帶卻是頭一次。糾結了半天,總算是打出了理想中的樣子,景臣目不轉睛的看著佳音蹙眉,一遍遍拆開重來,到最後露出欣慰的笑容。情不自禁地,景臣低頭吻上了佳音。
段萌沒去找曲深深,而是開著自己的騷氣小跑一路飆到了具聖殷家。
「喂,誰啊?」具老五昨晚在酒吧和一群**嗨了一夜,剛回『老窩』歇著,倒床上沒十分鐘,段萌就打了電話。
「嘛呢?還沒起啊?」具老五一聽是段萌的聲音,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你給我打電話幹嘛?」
「我在你『老窩』門口呢,起來開門。」
具聖殷扒著窗戶縫兒往外瞅,果然是段萌,「我說姑奶奶,大清早的你又犯的哪門子神經啊?」
「我被我一姐們放鴿子了,心情不好,找你撒撒氣。」具老五又往外瞅了一眼,他才不信什麼狗屁心情不好,想起上次在包廂里,段萌那個不明不白的態度,他覺得,有必要和段萌來一次「深入交談」。
段萌不是第一次踏入具聖殷的「老窩」,之所以叫「老窩」,說白了,這裡就是具聖殷在外面做「不法勾當」的大本營,甭管是汽車零部件、攝影設備、電子電器,哪怕是海洛因都能搜出兩包來。
「你咋知道我在這兒,你該不會去我家了吧?」具聖殷誰都不怕,就怕具家大家長具爺爺。要是讓他爺爺知道他夜不歸宿,非打斷他腿不可。
「沒,我給四哥打了個電話,他說他在香港。四哥一走,沒人管你你肯定就在『老窩』扎著,一找一個準兒。」段萌不知道從哪裡扒拉出一瓶酒,滿不在意的對著瓶吹。
「喲,瞧你這樣兒,真是心情不好,跟哥說說,哪個王八蛋給我解了氣呀?」具聖殷一副賤樣撩著段萌,段萌最初沒理他,大半瓶酒下了肚,段萌有點高了,具聖殷見勢不妙,就要去奪段萌手裡的酒瓶。
「滾你丫的,就你這個王八蛋。」段萌把酒潑了具聖殷一頭一臉,「你丫天天出去找女人,讓你丫找女人!」段萌這個醉酒母老虎一發威,具老五哪裡有還手的份兒。
「我說,你喝醉了就乖乖睡覺,別在這撒潑!」段萌一口氣把瓶里餘下的酒都喝了,「具聖殷我告訴你,我段萌不是賤,非上趕著嫁你,甭管你是為了躲我才跟那群臟女人混一塊兒,還是你他媽本身就是個玩女人的混蛋,從今兒起咱倆仇深似海,不共戴天,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好好好,我巴不得躲著你走,你也別上趕著來找我。」具聖殷好容易拿掉她手裡的酒,一聞,不禁一哆嗦,這不是榮耀拿來的那瓶高度數的酒,平常他喝一小杯就夠他頭疼好幾天的,段萌這一瓶下去,還不得醉死過去。二話不說,扛著段萌到了衛生間,摳著她的嗓子眼催吐。
段萌吐了半晌,一歪頭,趴在具聖殷背上睡了過去,具聖殷伺候著她漱了口,擦乾淨嘴,抱到床上。
「嘿,這都什麼事兒啊?」具聖殷點了根煙,坐在床邊納著悶。
景臣在鄰市的一個舊貨市場上找到了「蔡叔」。道上的人都知道,擱幾年前,甭管是槍支藥品,只要一提起「蔡叔」的名頭,誰人不是肅然起敬。起初景臣和靳傲天剛在本市發展的時候兩人有幸結識了「蔡叔」,得了他老人家的眼緣,勉強收做了外門徒弟,後來靳傲天和景臣思量著高風險的買賣不宜久做,儘早抽了身,洗白了名下的所有企業,干起了合法的生意。但由於之前得了太多黑道上人的幫助,人情必須還,才又找到「蔡叔」,幫助之前聯繫的「海東青」做最後償還人情的買賣。
「這不是景臣嘛,多年不見呀!」「蔡叔」在舊貨市場盤了個攤,專做收廢鐵的買賣,看似一個傻不啦嘰的小老頭,但那雙招子極亮,透著股子精明勁兒。
「您老還好?」景臣掏出一盒煙,放在「蔡叔」手邊的茶几上。
「好,就是腿腳不大利索,老嘍!」「蔡叔」一邊搖頭感嘆時光,一邊顫顫巍巍用油膩膩的手指夾起煙捲,遞到嘴裡。
「蔡叔,我需要一批錢。」景臣不避諱的說了出來,但看蔡叔的神情,似乎並不驚訝。
錢,是毒品的暗語。
「從你一出現,我就知道你會因為錢或者別的東西來找我。」景臣也點了支煙,默默地抽。
「大哥還有人情沒還完,這是最後一次。」景臣撣了撣煙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界,咱們換個地方。」
「這批錢要送到香港,500塊。」「蔡叔」選了個鄰近的飯館,兩個人邊吃邊聊。
景臣為」蔡叔「酒杯里倒滿了酒,」量還挺大,道兒熟不熟,沒問題吧?」
「是那人聯繫的大哥,大哥肯定已經把道趟熟了,香港那裡有自己人接應。」
「三天之後,去廠子拿錢吧。」
段楊比景臣晚一天到的鄰市,段楊剛一下飛機就看見景臣站在跑道上抽煙,「三哥。」
景臣扔了煙頭,「路上還好吧?」段楊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放心吧三哥,我對外說今天是跟飛揚建設過來談『老城區』建設投資的事,沒人懷疑的。」
「這兩天精神點兒,隨時注意自己身後。」段楊敬了個標準的軍禮,「是,景首長!」
景臣沒讓段楊四處亂走,簡單的把段楊介紹給「蔡叔」就禁止了段楊一切的外部活動,這是靳傲天提前交代景臣的,雖然他同意了段楊跟著他們做這個玩命的勾當,但不代表段楊可以經手這些事,壞事只要他們這些沒有家族拖累的人來就好。
段楊被禁足在酒店的房間里,景老三的人就在走廊和隔壁房間隨時注意著段楊的動向。段楊打開房門,就見一個保鏢站在門口跟一座雕塑似的。「三哥呢?」
雕塑轉頭,「六爺,三爺正在房間休息。」在外面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時,景臣不讓底下的人叫他們的名字,統一稱呼「三爺」。
「知道了。」
段楊敲開了景臣的房門,「三哥,咱們什麼時候去拿東西?我都在酒店呆了兩天了。」
「你來的正好,我有事給你說。」景臣剛從浴室出來,腰上圍了一條浴巾,正用毛巾擦著滴水的頭髮。
「哎呀我操,三哥,這麼香艷的一幕我怕我把持不住。」段楊嘴上說著把持不住,卻腿腳利索的跳到沙發上作勢要扯景臣的浴巾。
「手老實點兒,找抽呢!」段楊撇撇嘴。
「明天你先回去,回市裡幫我接東西,這裡沒法直接轉香港,得從咱們那裡轉手。」段楊閑了兩天,一聽說終於有自己的活兒了,但轉念一想,自己來這裡幹嘛了?
「哥,那我來這幹嘛來了?」
「給你製造不在場證據。」
「......」
段楊用底下人的身份證買了火車票,悄無聲息的潛回了市裡,而景臣去了「蔡叔」口中的「廠子」,就是一處普通民居,真正的秘密全在民居的地下。
「蔡叔」沒直接出面,而是讓自己的義子領著景臣進去。
「我來拿500塊錢。」景臣打量了一下昏暗的地下室,四處散落著成品,半成品,還有一些滴管酒精燈之類的器具。
「都在這兒了。」說話的是「蔡叔」的義子,從角落裡提出一個小塑料袋,裡面放著5摞人民幣,這就是「錢」。
「多謝了。」景臣接過塑料袋,取出自己隨身帶的密碼箱,把「500塊錢」整整齊齊碼了進去,除了那「500塊錢」剩下的都是真錢。
「景哥好走。」
景臣去了銀行,把密碼箱交給了一個銀行職員,那人熟練的把裝有「500塊錢」的密碼箱按照客戶保管類放進了金庫。景臣在銀行大廳轉悠了兩圈就走,坐在銀行對面的茶廳觀察。
下午,運鈔車準時停在了銀行門口,景臣親眼看著押運保安把密碼箱送上了運鈔車,那個銀行職員過來跟他說一切順利后,鬆了口氣。
景臣讓手下分三撥跟蹤運鈔車,自己開著車慢慢悠悠回家。運鈔車是去市裡的,只要那「500塊錢」順利上了運鈔車,他就不再擔心會被人查出來,畢竟誰會去運鈔車裡緝毒。
段楊守在銀行附近一動不動,直到景臣手下的人打電話來,「六爺,到了。」
一輛運鈔車停在銀行門口,下來不少荷槍實彈的押運保安,段楊等運鈔車開走,進了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