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見面
接到梁寶貝的電話,靳伊有一瞬間的恍惚。距離上一次接到她的電話,已經有近一年的時間。
原本就可以成為男女朋友的兩人,再見就是姐弟。靳伊頗有些感嘆。梁寶貝回想著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以及最後一次見面時拒絕的話語。
「時間過得真快啊!」靳伊說。
梁寶貝何嘗不覺得命運的無常,「是啊,最近有空嗎?出來見一面吧。」
靳伊沒有拒絕。
「這是我們作為姐弟的第一次見面。」梁寶貝看著又長高了一截的靳伊,那時,靳伊就已經比她高出一頭了,現在更是需要仰頭與他說話。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靳伊的嗓子有些沙啞。
「就前兩天剛知道。你呢?看樣子,你早就知道。」
靳伊點點頭,「嗯,以前在我哥的書桌上發現的。」
梁寶貝想起靳傲天,想起他們兩人的關係。
「靳先生,對你還好嗎?」梁寶貝不知該怎麼稱呼靳傲天,所以用「靳先生」代替。
「他一直對我很好,倒是你……」靳伊不知道梁寶貝進了部隊,一直很擔心她的生活。
梁寶貝微微一笑,「我很好。」
靳伊知道梁寶貝是屬於有苦從來不說的性子,就算問,也不會從她口中說出「不好」的話來。識趣的閉了嘴。
「聽說,你看過了梁笙的遺書。」
靳伊從包里掏出一份文件袋,「我知道你會問他,所以我帶來了。」
遞給梁寶貝,梁寶貝接過文件袋時,手有些發抖。
「姐。」靳伊想了半晌,才下定決心把這聲「姐姐」叫出了口。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沒有親人的孤兒,現在突然知道我有個姐姐,我很開心。」
梁寶貝拍了拍靳伊的頭,他的頭髮軟軟的,很舒服。
「我也是,我也很開心。」
想起在高中時期,靳伊每次一副老成的樣子教訓她的時候,梁寶貝突然笑了。
看完梁笙的信,梁寶貝也覺得這個老頭的廢話挺多。
「你來見我,靳先生知道嗎?」把遺書塞迴文件袋,梁寶貝狀似不經意的問。
「知道,他送我來的。」
靳伊看向門外停著的車,「姐姐現在,做些什麼?」
梁寶貝聽到靳伊叫姐姐,心裡欣慰幾分,高興幾分,更多的,還是心酸。
「我進了部隊,當了兵。」靳伊一喜,「當兵!」
看著靳伊閃閃發光的眼神,「你現在也上大學了吧?」
「嗯,馬上大二了。就在A大。」梁寶貝不知道A大在哪裡,但有一個大學生的弟弟,應該也是一件覺得光榮的事吧。
「你能經常出來和我見面嗎?」靳伊的眼神有期盼,有祈求。
「有時會去外地執行任務……」
「那就是也可以經常見面咯!」靳伊立刻接過了話,「我可以每周去找你,帶著好吃的。」
梁寶貝不忍心讓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弟弟失望,「你可以去我的住處找我。」
當他們二人依依不捨的分手,才發現天都快黑了。
不知不覺,慢慢進入了盛春,人們脫去了厚厚的棉衣,換上了單薄的衣服,綠色漸漸增多,柳絮也隨風飄揚。
難得梁寶貝有了假期,褚良垣想要帶梁寶貝出去走走,梁寶貝卻提出,想帶著靳伊一起。
褚良垣認為自己應當與小舅子處好關係,當即答應了。
事實是,有靳伊的地方,就一定有靳傲天。
三人行變成四人行,褚良垣挑挑眉,就算有怨言也沒說什麼。
梁寶貝對柳絮過敏,出門時她戴著厚厚的口罩,一副嚴嚴實實的裝備。
到了地方,靳伊他們也到了。看著靳伊也帶著厚厚的口罩,「還真是姐弟倆。」
因為就是一次簡單的春遊踏青,他們在郊外早定好了一處農家樂。
因為需要自己動手做飯,四個人里,靳傲天和褚良垣兩個大男人的手藝都不錯,於是他們倆當仁不讓的承擔了做飯的重任。
樂的清閑的靳伊和梁寶貝,找了個清靜的地方聊天喝茶去了。
靳伊一直在偷偷觀察褚良垣,「姐,他是你……」
梁寶貝淡定的喝茶,「男朋友加上級。」
「噗!」靳伊的一口茶噴出來,「不是吧?我以為我眼神就挺奇特了,想不到也有人會喜歡飛機場啊!」
「……!!」
不小心說出心裡話的靳伊,默默端著茶坐遠了一點。
「你跟靳先生……」梁寶貝也一直有觀察靳傲天,雖然一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氣場,但從靳伊身上的每個細節,以及吃喝用上就能看出,他對靳伊用的心思不少。
「我已經和他在瑞士註冊結婚了,還沒辦婚禮。」靳伊害羞的晃了晃手上的戒指,「姐,你到時候會來吧?」
梁寶貝看到靳伊過的幸福,自己也覺得欣慰不少,「有時間就一定會去。」
褚良垣和靳傲天看著遠處的梁寶貝和靳伊。
「打算什麼時候結婚?」褚良垣一邊削土豆,沾了滿手的泥。
靳傲天眯著眼睛,陽光有些刺眼,但照在靳伊的身上,彷彿讓他鍍了一層金邊。
「快了。你們呢?」
褚良垣搖搖頭,「還沒看到頭呢。」
靳傲天笑,「該加把勁兒了。」
「使了勁兒,抵不住裝傻充楞的。」靳傲天切著牛肉,挑眉,「一直以為褚大隊長挺萬能的。」
「靳大總裁在我心裡也挺厲害的。」
兩個男人互相吹捧,說完不由都笑了。
「雖然與梁小姐知之甚少,但依照之前的了解,恐怕褚大隊長得下猛葯才能把美人追到手。」
褚良垣默默念了一遍,「下猛葯?」
「梁小姐現在能和你在一起,就說明她心裡對你是有好感的。想一步到位,就要直白一點,不要拐彎抹角。」
靳傲天像個情感專家一般,細細的給褚良垣分析。褚良垣也聽的認真。
晚上閑來無事,他們四個人盤腿在床上打牌,玩鬥地主。
靳伊牌技不好,坐在一邊給靳傲天看牌,褚良垣和梁寶貝是農民,靳傲天是地主。
褚良垣給梁寶貝使了個眼色,自己手裡放下了一對兒王炸。
「要不起。」靳伊看著靳傲天的牌,學著手機遊戲里的配音突然來了一句,又看了看梁寶貝的牌。
梁寶貝表示,自己也要不起。
靳伊湊到褚良垣身邊看牌,他手裡還有一對兒2,一對兒10,一張Q。這一局,怎麼看都是農民的贏面兒大。
靳傲天看看靳伊的臉色,就知道褚良垣手裡的牌不錯。「A」一打下去,褚良垣收起了手裡的牌。
「K」靳傲天又打了張單牌,褚良垣挑眉,依舊沒有說話。
梁寶貝手裡沒有單牌,只連成一個飛機了。
兩張單牌的試探,靳傲天心裡有了底。一張張的單牌下去,最後,竟贏了。
「唉,早知道就不留著飛機,直接拆開打了。」
梁寶貝哀嘆了一聲,「又輸了。」
他們不賭錢,不貼紙條,他們玩彈腦門兒。看著靳伊一臉興奮的在手上哈了口氣,清脆響亮的在梁寶貝和褚良垣的腦門上彈下了兩個紅紅的印記。
彈腦門兒的樂趣不在於彈下去的疼痛,而是在彈之前的不安和緊張。
可能大家都有過那種經歷,明知道很疼,但面對疼痛即將來臨的時候是最折磨人的。
梁寶貝緊緊閉著眼睛,等待著靳伊的手指落下,等了半天,自己越發的緊張,靳伊覺得好玩兒,久久沒有動手。
笑聲直到後半夜才停止。
一次春遊踏青,讓姐弟倆的關係更近了一步。這是靳傲天想看到的結果,也是梁寶貝所期望的。
梁寶貝一直沒有把那把短刀交給靳伊。她不希望梁家的事情再牽扯到靳伊身上,所以她刻意隱瞞了梁笙的很多事情,對靳伊講的很多關於梁笙的事都是簡略帶過的。
靳伊知道梁寶貝不想講,他也就乖巧的沒有問。既然都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何必再讓大家不高興呢。
他們是家人,是親人,這就夠了。
梁寶貝的假期有限,匆匆趕回了部隊。靳伊卻是纏著靳傲天在郊外多呆一陣,他還沒有玩夠。
「實習報告寫完了嗎?」靳傲天揉著靳伊的小手指。靳伊一直抱怨自己的小手指好短,所以靳傲天有事沒事就會幫他揉一揉。
「快了,第一稿已經交給導師了修改了。」兩人就這麼互相依靠著,說著可有可無的,陽光正好,時光沒老。
「你覺得褚隊長怎麼樣?」靳伊問。
「挺好。」
「怎麼好?」靳伊窮追不捨。
「你想聽什麼方面的?」
「全方面的。」
靳傲天嘆了口氣,「好不好是你姐姐說了算的,你說不好也沒用,誰讓你姐喜歡他。」
靳伊瞪大了雙眼,「你怎麼知道寶貝喜歡他?」
「你都看得出來,我怎麼不知道!」靳傲天挑眉。
「……」你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褚隊長人不錯,對梁小姐用了不少心思,你大可以放心。」
靳伊躺在靳傲天的胸前嘆氣,「最後一次見面她還是街頭小混混呢,這次搖身一變就是軍人,變化好大啊!」
「你這是羨慕還是嫉妒?」
「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