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鬼馬小寶兒
佳音和景臣的婚禮不了了之。儘管佳音有些遺憾，但蘇如故的清醒和景臣對她格外的照顧。讓佳音煩躁的心情稍稍得到了緩解。
眼看著，夏天就要到了。
小寶兒已經會說簡單的話，並且，對於走路已經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爸爸，爸爸，肘，肘！」口齒不清地小寶兒，聳著屁股，小手指著樓下。
景臣抱著小寶兒，時不時幫他擦口水，整理衣服。
「去哪兒？」故意逗著小寶兒說話，「樓下嗎？」
小寶兒把頭放在爸爸的肩上，「肘。」
故意拖了長腔，他記得媽媽求爸爸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
「不準撒嬌。好好說話。走，Zou，走」
奈何性別沒優勢，小寶兒企圖掙扎出爸爸的懷抱，自力更生。
「雞雞肘（自己走）」小寶兒「平安降落」在厚實的地毯上。景臣拍拍他的小屁股，「走吧。」
地毯旁邊是一張小矮桌，正好適合小寶兒扶著練習走路。
佳音端著一盤水果上樓，看見小寶兒又在地上爬，頓時嗔怪著景臣，「地上多臟啊，怎麼又讓他在地上亂爬？」
「怕什麼，我們小寶兒男子漢大丈夫，一點兒細菌怕什麼。你也別太慣小孩兒了。」佳音用牙籤挑了一塊水果放在小寶兒面前，小寶兒一張嘴吃了下去。
「我兒子真棒！」小寶兒望著景臣晃晃腦袋，好像在說「看，老媽誇我了哦！」景臣挑眉，大手在小寶兒的小臉上捏了捏。
地毯周圍散落著小寶兒小朋友的玩具，每一個玩具都有小寶兒給它們取的名字。
「咕咕，咕咕」小寶兒手裡握著一架玩具飛機，小腦袋一搖一擺地。念完飛機的名字，他又拿起一輛小汽車，「呼呼，呼呼」
佳音覺得好玩兒，蹲在小寶兒身邊一邊喂他吃水果，一邊指著他的那些玩具問他名字。
「這個小鴨子叫什麼呀？」小寶兒塞了一嘴的水果，也不急著咽下，含混不清的沖著佳音，「呼呼。」
「那，這個呢？」佳音拿著一隻小熊，「呼呼。」
怎麼都是呼呼？
佳音一連問了好幾個玩具，小寶兒回答的都是「呼呼」。
景臣好笑的看著自己老婆，「你還跟一個孩子較真？都多大了。」
小寶兒抱著自己的一群「呼呼」玩的不亦樂乎，一會兒「指揮」著小熊呼呼去撞小車呼呼，一會兒又用小魚呼呼去「搭乘」飛機咕咕。
總之，把想要走路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嚴姐給蘇如故送午飯去了。佳音覺得醫院食堂的飯菜終歸沒有家裡做得好，嚴姐只好由月嫂變成保姆。
景臣考慮著，他想長期雇傭嚴姐。
把這個想法給佳音一說，佳音自然是鼎力支持的。想當初她懷小寶兒的時候，嚴姐前前後後出了不少力氣，她捨不得嚴姐。
等到嚴姐回來，佳音把景臣的想法給嚴姐一說，嚴姐自然是喜不自勝的。
「虧先生和夫人看得起，我旁的本事沒有，只要先生和夫人還需要我，我一定會好好做的。」
當醫生確定了蘇如故的身體沒有別的問題，能夠出院的時候。最先去接他的不是佳音和景臣，而是警察。
「蘇如故，你涉嫌一起故意殺人案，請跟我們走一趟。」
這事，佳音並不知情。
景臣害怕佳音知道了心中難受，便全權交給了具聖殷的律師團來打理此事。
具聖殷也不含糊，派了洛鴻煊做景臣的原告律師，同時也給蘇如故請了一位辯護律師。
但是，蘇如故進了警察局，對自己當年的罪行供認不諱。
辯護律師就沒有派上用場。
直到開庭那天，佳音才知道蘇如故已經被收押了。是景臣告訴她的。
「有減刑或者緩刑的可能嗎？」佳音聽景臣說完，眼裡滿是矛盾。她一邊知道是蘇如故罪有應得，但一邊又希冀著景臣能看在她的份兒上，不要為難蘇如故。
但景臣搖搖頭。
佳音沉默了。
因為蘇如故不提出上訴，並服從法院判決，他入獄了。十五年監禁。
原本，按照法院原判，蘇如故是要被判處無期徒刑，但被告律師提交了被告人的健康報告，在加上原告方也私下找過庭長要求減刑。權衡之下，最終法院判決十五年有期徒刑。也算景臣看在了佳音的面子上，饒過了蘇如故。
這事兒，佳音也不知道。
而且，景臣也並不打算告訴佳音。
法院判決之後，景臣帶著佳音去看守所看望了蘇如故。
他坐在輪椅上，看起來精神很好。
「佳音，你來了。」隔著一道玻璃，父女倆都是笑意盈盈的。佳音不想露出悲傷的表情讓蘇如故難過，蘇如故是覺得自己終於遭了報應，心裡著實輕鬆。
後來景臣單獨去看望蘇如故的時候，蘇如故笑著說，「說實話，我從沒有過過像現在這麼輕鬆的日子，我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景臣握著話筒，靜靜地看著他。
「佳音就拜託你好好照顧了，她一輩子沒受過什麼苦，你好好待她。」
景臣拍了拍佳音的肩膀就出去了，他把時間和空間留給佳音。讓他們父女好好聊聊。
「小寶兒怎麼沒帶來？」
佳音帶著不少蘇如故的衣服，「他有點感冒，嚴姐在家看著，沒讓他出來吹風。下次再帶他來看你。」
蘇如故想起那個軟軟的，奶聲奶氣的小寶兒，臉上滿是慈祥的笑意。
「好。」
「先給你帶了夏天的衣服，以後天涼了再給你帶厚衣服。給你拿的那些錢不要捨不得花，想吃什麼就買，別委屈自己。不夠就給我打電話。」佳音像個操心的管家婆一樣，蘇如故也沒有丁點不耐煩，笑著聽佳音一樣樣嘮叨。
「真好，我家佳音終於變成大姑娘了。」
佳音頓了頓，「嫌我煩？」
「不是，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嫌煩。」
佳音想了想，「在裡面好好表現，爭取能提前出獄。等你老了，我給你養老。」
蘇如故的聲音滿是笑意，「傻丫頭，明明爸爸現在就老了。」
「你躺了那麼多年，不算。」
蘇如故的笑意更深了。
「行，姑娘沒白養。」
「你別恨景臣，他對我對你都已經仁至義盡了。」佳音每次想到這些，心裡都惴惴地難受。
蘇如故知道自己的作為，讓佳音一直在景臣面前有愧疚感，「佳音，做錯事的是爸爸，不是你。所以你在景臣面前不要覺得比他低一等，我家姑娘又漂亮又聰明能幹，景臣那小子配不上你才對！」
佳音被蘇如故逗笑了。
以前，她爸爸也是這樣逗她開心的。
「嗯，知道了。」
「這就對了。」
小寶兒到了該去打疫苗的時候，頭一天晚上，佳音還擔心小寶兒打針的時候哭鬧，又是準備糖果又是準備飲料，希望到時候能哄住小寶兒。
景臣也不阻止她，在小寶兒臨睡前，景臣抱著小寶兒，父子倆進行了一場「深刻的」討論。
就明天打針事宜，哭還是不哭的問題展開了討論。
「兒子，怕打針嗎？」景臣問。小寶兒不知道什麼是打針，扭著頭看爸爸。
「你媽怕你哭。但小寶兒是男子漢，不能在女孩子面前哭知道嗎？所以你打針的時候忍著，要是疼的話，回家來，在爸爸這裡哭，不能讓你媽看見，行不行？」
小寶兒雖然聽不懂，但還是點了點頭。每次老爸說「行不行」，他知道他只要點頭就行。
「真乖。」
佳音做夢夢見小寶兒打針哭的可憐兮兮的，她自己都忍不住哭了起來。景臣搖醒了佳音，聽她說自己夢見小寶兒打針直哭，頓時哭笑不得。
小寶兒打針，佳音比小寶兒還緊張。
小寶兒早前已經跟景臣達成協議，只要他打針不哭，他就能去遊樂場玩兒。所以小寶兒一看見穿著護士服的漂亮姐姐，頓時就把自己的小胖胳膊伸了過去。
「打針，打針。」佳音目瞪口呆，這句話他說的倒順溜。
護士姐姐看著小寶兒可愛，忍不住逗弄，「你家孩子真可愛！」
佳音正在排隊領葯，「謝謝。」
醫院對每個孩子來說，都是有著會打針的恐懼感，小寶兒也不例外。
看著一位護士阿姨脫了小寶兒的外套，露出胳膊，在他胳膊上塗消毒酒精，小寶兒咧了咧嘴，想哭。但轉頭看見媽媽緊緊閉著眼睛，又想起老爸說不能再女孩子面前哭，生生把眼淚堵在眼框框里，沒讓它掉下來。
直到護士拔了針頭，「好了」，佳音才敢睜開眼睛。
小寶兒沒哭，臉倒是憋得紅紅的。
「我兒子真棒！打針都不怕疼！」佳音給小寶兒的臉上一邊親了一口。
小寶兒默默揉了揉打針的胳膊，咧嘴，真疼！
景臣還沒下班，老爸說要等他回家才能哭，小寶兒抽抽鼻子，乖乖等著爸爸下班。
一回家，小寶兒就拉著爸爸的手。
「怎麼了？兒子。」
景臣第一次看見小寶兒這麼黏他，以往小寶兒都是黏他媽媽的。
小寶兒開始哭，景臣嚇了一跳，「怎麼了？哭什麼啊兒子？」
小寶兒伸出胳膊，湊到景臣面前，「疼。」
景臣想起昨晚和小寶兒的約定，看來這孩子是憋了一天了。
「爸爸，給呼呼就不疼了。」景臣笑，也就孩子都相信吹口氣就不疼。
「媽媽也怕打針。」景臣給小寶兒「呼呼」完，小寶兒附在景臣的耳朵邊悄悄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