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幾人在「觀音鄉」唯一的主街道上隨便找了家看著乾淨點的早餐店裡吃了點東西就匆匆趕回學校去了。

那家店裡的早餐種類比較單調，基本上只有麵條和餛飩兩大類。三個外地的男老師不挑，吃得還挺香的，馬麗麗和林萌萌吃得卻少。馬麗麗據她自己說是為了減肥，林萌萌則純粹是因為覺得味道太差了。

林萌萌以前修為不高的時候也是吃過五穀雜糧的，別說青雲門專給入門低階弟子做飯的大廚了，就是林萌萌自己的做飯手藝，也不知道比這早餐店的老闆娘高了多少。

這不是林萌萌自誇，一來鄉鎮小店的廚師基本都是老闆自己兼任的，根本沒誰去專門學習廚藝，覺得自己做菜不難吃又有些本錢就能開店了；二來修真者五官本就比常人靈敏，只要自己願意進庖廚，幾次之後做出來的飯菜都不可能難吃。

「下次不來這家吃了，不好吃。」

林萌萌覺得自己要天天吃飯已經夠麻煩了，如果還要委屈自己頓頓吃這種水準的飯食，她寧願自己在家開火。

「嗯，確實不好吃，嘻嘻，其實我之前說要減肥都是騙人的，是那碗面太難吃了，我實在吃不下去。」馬麗麗雖然人比林萌萌要高，這時卻挽著林萌萌的手臂親密地貼在一起邊走邊贊同她說的話。

另一邊三個大男孩走做一排，跟馬麗麗挨得近的那個戴眼鏡身材微胖的教政治的張東來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說：「是嗎？我怎麼覺得還行啊。」

「我覺得一般，不如昨天早晨吃那家味道好，不過兩家都一般，還沒我大學食堂的早餐好吃，種類還這麼少。」這也是政治專業畢業的楊家平，但學校政治老師太多，他就被暫時調劑去教歷史了，林萌萌覺得他性子有些偏女氣。

只最後開口說話的是和馬麗麗教同一門課的數學老師羅俊傑，他一語終結了此話題：「明早學校教師食堂就開餐了，聽說味道還可以。」

林萌萌對此深表懷疑，她現在對這個世界「美味」的定義還有些迷糊，所以沒開口說話；其他人心中怎麼想的不知道，但都沒人出聲了。

馬麗麗見此又呵呵笑著另找了個大家感興趣的話題道：「欸，我可聽說了，學校這一屆的生源很一般，雖然仍舊按傳統不分快慢班，可畢竟無法保證完全的公平，所以我聽說啊，有那麼一兩個班可能會成為默認的慢班。」

「慢班什麼的我到不怕，」張東來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說，「我以前高中分科前也在慢班，慢班也分不同的情況的，有的是成績普通，有的則是紀律差、難管理。如果是前一種情況的慢班倒也不怕的。」

除了林萌萌外，其他幾人都是從高中階段走過來的，紛紛點頭同意張東來的說法。

只有林萌萌一人糊塗狀，心想：不該是成績差的那一批更難管理嗎？

成績差估計就相當於資質差、修為提升慢，這樣的弟子早早的就知道長生無望，又比凡人長壽且能力強，各種心思都滋生出來，是門派里最難管教卻又不可或缺的一個群體，他們倒是不敢招惹福玉，但新入門的弟子被他們欺負的可不少。

紀律差應該就像青雲門裡那些個性桀驁的修真者，看著一個個拽得不得了，可修真者以強為尊，再有個性再拽，打不過還是得老老實實地低頭聽話。而恰好，林萌萌一直都是打得過的那批人。

所以聽了張東來的經驗之談，林萌萌有點糊塗了，但她知道這是個全新的世界，規矩可能也有所不同，因此她謹慎地沒有開口。

「可問題是，」羅俊傑又開口了，瘦瘦高高的他說話卻很有殺傷力，連林萌萌都被他的話吸引了注意力，「高一新生一共就分成了七個班，我們幾個人就佔了五個班的名額，你們說，那所謂的一兩個慢班會是誰抽到呢？」

這話一出，眾人都沉默了，幾人既然約好了大早出來吃早餐，前提就是都被教務處提前通知了當班主任的事，否則做為普通的科任教師，明天才會開始正式上班，今天沒必要起來這麼早的。

高一七個班有五個新手班主任而只有兩個有經驗的老班主任，怎麼想都是他們五個新手會抽到慢班的幾率要大得多。

「管他的，」馬麗麗咬咬嘴唇，下定決心似的說，「反正也就半年，學校說了，如果實在管不好班級，尤其是我們女教師，下半年會酌情換人接手班主任工作的。是吧，林萌萌？」

馬麗麗說完自己都覺得有點信心不足，趕緊拉了林萌萌給自己增添信心，林萌萌果然很上道的點點頭說：「嗯是的，昨天教務處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也這樣說過。」

三個男教師他們似乎並沒有這個待遇，彼此望了一眼，誰都沒開口說話。也許，做為男人，他們誰都不願主動承認自己的能力不足以管理好一個新生班級吧，畢竟，高一新生，也就十五六的年齡，還是群孩子呢。

此刻的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很快，這群十五六歲的熊孩子們就會用慘痛的事實來證明他們幾個剛出社會的新人還是太嫩了。

只除了林萌萌，因為她真的不能充嫩了，她化形成人到現在都快有三千年了。

一個鐘頭以後，一個揉作了一團，打開來看上面隨意寫了個「7」字的小紙條就靜靜地躺在了林萌萌那白嫩嫩的手掌心裡。

「林萌萌，你抽到的是幾號？」馬麗麗探過頭來悄聲打探，她自己手中的小紙條卻死死地捏在手掌心中，就像是抽到后還沒來得及打開看一眼似的。

可林萌萌不是普通人啊，其實她早在抽籤開始之前就用神識看到了每個簽紙上寫的班級序號了，可惜，她如今一來沒經驗，二來沒消息來源，所以即便能作弊，對她來說也沒什麼意義。所以公平起見，她特意磨蹭了一下，最後一個上前撿起了剩下的那個紙團。

「我的是7。」林萌萌心知馬麗麗手裡捏著的是張「5」，所以根本沒回問她一句：「你呢？」

馬麗麗卻生怕林萌萌問她，一得到林萌萌的答覆便轉頭去跟另一旁的張東來說話，似乎也是在問他抽到了幾號。

林萌萌覺得她此舉真是多此一舉，卻不知外形亮麗的馬麗麗昨天就從一些老教師的口裡套出了早就分配好了的七個班中相對較好和較差的班級序號，她運氣其實不錯，抽到的五班屬於不好不壞的中等班級；可她仍不太滿意，想趁著另外四個新教師信息不靈通的時機，把自己手裡的「5」班'紙條，看能不能換成據說最好的且偏理科性質的「2」班紙條。

看著有些單純過頭的林萌萌原本是她的首選目標，可怎奈林萌萌的運氣最差，七個班主任中最沒殺傷力的她居然抽到了連老教師們都有些嫌棄的「7」班紙條，馬麗麗知道后自然是立刻轉移目標，與替補目標，看著似乎對她有點意思的張東來套起話來。

林萌萌雖不是急性子，但在她看來抽了簽就已成定局，再杵在這裡也是浪費時間，於是擠上前去遞上手中的紙條讓昨晚給她打電話的周東宇周老師給她登好了記，然後她就在教務處幾位熟知分班內情的老教師們那略帶同情的目光中，抱著一堆新生資料和新班主任注意事項先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