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邢彬談武遇知音,雷歐比武招貴婿

第六章 邢彬談武遇知音,雷歐比武招貴婿

雷歐離開店房,在街上閑走,說實在的還真有些懼怕剛才那青年。到了中午時分,肚腹飢餓,見面前有座高升飯店,看著挺氣派乾淨,生意也不錯,便走了進去。店夥計忙讓進,笑臉問道:「客爺,就您一位,您是趕路的吧,來我們小店您是來對了,包您滿意。樓下已滿了,您高升一步,樓上請吧。」雷歐跟他上了樓,撿了張靠窗戶的空座坐下。夥計忙給擦桌子,問道:「大爺,你要點什麼,我們這各色菜肴都有。」雷歐點了幾樣店裡拿手菜,又要了點酒。夥計下去準備。雷歐往四周一看,現在正是吃飯的時候,樓上客人也不少,這座樓還帶雅間,裡面也有人。一會兒,東西都上來,雷歐邊看街景,便品著菜,一個人自斟自飲。

雷歐剛吃不大會兒,樓板一響,夥計恭恭敬敬又讓進一人。雷歐一看,又驚又喜,正是上次掌打三棱,救他那位老者。雷歐忙站起來招呼,那老者笑呵呵的,讓夥計把他安排雷歐那桌。雷歐忙給老者施禮,謝過上次救命之恩。老者不以為然,向夥計要了桌上等酒席,吩咐道:「這是我上次認識的一個朋友,今日又見要攀談一番,你有事就忙去,不必在這伺候,有事我再叫你。」夥計答應一聲:「好了,員外爺,您吃好。」轉身下去了。雷歐說:「老人家,想吃什麼儘管要,今日我請了,上次還沒等謝過您呢,你就走了。」老者一笑,道:「這次咱不又見到了嗎,所謂有緣自當再見。」一會兒,酒席擺下,雷歐給老者滿上一杯,十分虔誠地敬酒道:「前輩,晚輩武當雷歐敬你一杯。」老者忙笑道:「別前輩晚輩的,聽著怪彆扭的。老朽也不是什麼前輩武林高手,我就是這邢家集的一個普通員外而已,有個姓名叫邢彬。」雷歐卻道:「哦,原來是邢老前輩,不不,邢,邢員外。」邢彬一笑,道:「這樣稱呼就對了,你說你是武當的,前者見你的功夫的確是,武當的老小子張楓是你什麼人?」雷歐忙道:「您認識家師?」邢彬一樂:「我沒門沒戶的一個鄉野老兒,怎認得你師父堂堂武當掌門,只是聽說而已。」雷歐笑道:「老爺子,您太謙虛了,你不會武,怎打敗了少林的三棱大師。」邢彬厲道:「我可沒說我不會武功,練過武不一定要有門派。」雷歐忙賠禮道:「是,是,那時自然,恕我冒犯,看老人家的招式十分古怪,不知是什麼招?」邢彬自詡道:「那是我自行研製的八卦掌,取自五行八卦,相生相剋之變化。」雷歐驚訝地羨慕道:「老人家不用拜師,就能自創如此奇招,真乃亘古奇才啊。」邢彬高興道:「你也不用捧我,比我強的還有很多。」兩個人就這樣邊吃邊談,倒也十分愜意。

萬萬沒有想到,正當兩個人吃喝說話盡興之時,突然,從旁邊雅座里飛出三支袖箭,光燦燦惡風不善。雷歐已察覺,臉一變色:但邢彬還在吃喝,就當沒這事似的。雷歐頓感為難,心想,如果躲了,唯恐箭飛過去傷了老者,不躲就射著自己了。正當他徘徊不知怎樣好的時候,不知邢彬怎弄的,坐那兒沒動,卻飛出一隻酒杯來,將那三支袖箭均已擊落在地,而酒杯也完好落地。雷歐趁機忙奔向發袖箭的雅座。但那人見沒有得手,頭也不回,從窗戶跳下,順著大街便逃。雷歐瞅其背影卻像是魏虎,嚇出一身冷汗,獃獃發愣,等醒悟過來那人已經不見了。雷歐忙回來,對邢彬道:「不知哪的仇人,讓他跑了,老人家您沒事吧?」邢彬樂道:「你瞅我像出事嗎,仇人多了,時刻都要提防啊。」雷歐忙說是。老者又道:「好好的一頓飯,叫他攪了。不過我看你這孩子挺俠義,自己明明能躲,怕傷了我就沒躲。」雷歐見老者說破自己心事,臉一紅。邢彬道:「這樣吧,你也沒事,跟我到我家裡吃喝吧,我看你這孩子挺好的,借著這個緣分咱爺倆再好好攀談攀談。」雷歐說道:「這樣方便嗎,給您老添麻煩了。」老者說:「不礙事,走吧。」說完,摸出一錠銀子丟在桌上,還不等雷歐反應拉著他便走。雷歐一看盛情難卻,也只好跟著他走了。

走了一陣,雷歐便和邢彬來到他家。雷歐一看邢家十分氣派,房屋一大溜整整齊齊,黑油漆大門樓上掛著燈籠,兩旁有樹木,拴馬樁。管家邢福在門口早已接出,欠身道:「員外爺,回來了。」邢彬道:「家裡沒事吧,我這次出門帶回個朋友,好生招待。」說完一指雷歐。邢福連忙答應,把他們讓到屋中,命人沏了上好的茶。邢彬又問:「少爺還沒回來嗎?」邢福說沒有,邢彬便讓他下去了。邢彬便對雷歐嘆道:「我那不爭氣的兒子有你一半好就行,真正家門不幸啊,他整天在外和一些狐朋狗友瞎混,到處惹事,叫人不省心啊。」雷歐便勸慰幾句。邢彬又說:「我這次出去是跑趟買賣,沒想到碰見你兩次,的確有緣啊。」雷歐便又和老者交談,從見聞到武藝,談得十分高興。邢彬今日特有的興奮,大有相見恨晚之意,尤其談論到武藝,更是投緣,像高山流水遇見知音一樣,兩人竟成了忘年交。談完了邢彬並不滿意,還要讓雷歐到外面把武藝練練。雷歐不好執拗,就練起了自己跟老師所學的拳腳,兵器,暗器。邢彬看著,時而滿意點頭,時而搖頭嘆息。等練完了,邢彬嘆道:「練得勉強還算湊合,也不知是你老師把你耽誤了,還是你自己不勤奮,不是太好。」雷歐聽完,心裡發堵,又不好駁斥。邢彬樂道:「你別不高興,容我練一趟你瞧瞧,從剛才你練我已記住大概招數了。」邢彬收拾一下,就練起雷歐的武當功夫。雷歐一看,是大吃一驚,見其練得十分精妙,比自己強的很多。心想:人家果然沒有屈說我,現在是心服口服了。練完了,邢彬問雷歐怎樣。雷歐忙給施禮,表示讚許。邢彬挺高興,便從頭到尾指點雷歐一番。雷歐焉能錯過這次學習的機會,用心去學,直學到傍晚時分,武功大進。

這時,邢福來請二位吃晚飯。兩人便住了,收拾一番回前屋按賓主坐下。忽然,門帘一挑,雷歐抬頭觀看,從外一前一後進來兩個大姑娘。頭前的中等身材,體態微豐,身穿緊身花衣,頭髮盤著,上戴著一大朵蘭花,鴨蛋臉,額頭一個紅點,像菩薩一樣,水汪汪的一雙大眼睛,嘴角微帶著笑。後面的小巧玲瓏,披著斗篷,梳著短髮,上戴著一小朵蘭花,瓜子臉,兩個杏眼忽閃忽閃眨著,胸前還戴著一塊無暇美玉。兩位姑娘進來,口稱「爹爹」,給邢彬分別見禮。邢彬斥道:「越大越沒規矩了,沒看這有客人嗎,還不先給客人見禮。」說完指了指雷歐道:「這是我新交的朋友,武當的雷歐,你們該叫哥哥。」前邊那女子過來給雷歐飄飄萬福,道:「小妹拜見雷大哥。」雷歐忙還禮,道:「不敢當。」後面那女子也過來,打量雷歐一眼,抱腕道:「雷歐哥哥,小妹也給你見禮了。」雷歐又一還禮。邢彬對雷歐笑道:「這是我的兩個女兒,前面的是長女邢美蘭,二十歲,後面的是小女邢玉蘭,才十八。她們自幼沒有娘,有個哥哥叫邢俊,整日在外鬼混,也不管事,我把希望都寄託這兩個姑娘了,所以都寵壞了。」玉蘭聽完,吐了吐舌頭,沖雷歐一笑。邢彬讓大家坐好吃飯,晚餐倒挺豐盛,但沒酒。邢彬說:「賢侄,多擔待,吃酒好誤事,就沒備,多吃些菜吧。」玉蘭又道:「雷歐哥哥,不要見外,想吃什麼只管吃,夠不到的吩咐小妹給你夾。」雷歐忙說,「哪敢」。邢彬又道:「我這兩丫頭性格大不同。美蘭喜歡女工針線,十分靦腆,不愛惹事,平時只練些入門武藝,只作強身之用:玉蘭開朗好動,心直口快,也叫我操心,如果她哪點得罪你還要請多擔待,不過她可和我學了不少功夫,可就是沒一樣能練得好。」雷歐忙說:「我看二位妹妹都挺好的,妹妹們女孩子家也無需太多的武藝,大可防身就行了。」邢彬聽后嘆道:「咳,可惜我這一身本事沒有可傳之人,就連她哥哥邢俊也是十成尚學不到一成。」玉蘭忙搶話道:「如今雷歐哥哥不是合適的傳人嗎。我看雷歐哥哥武藝定然不錯,吃完飯我要和他比試比試,好讓我開開眼界。」雷歐還沒表態,邢彬卻點頭道:「這樣也好,不過可不要傷到對方。」

吃罷飯,外面點著燈籠,照得也很明亮。幾個人到了外面收拾了一下,雷歐和玉蘭便都拉好了架勢,但並沒拿兵器。玉蘭道:「請吧,不要雷歐哥哥留情。」雷歐讓玉蘭先動手。玉蘭也不客氣,往前一躥,劈面一掌。雷歐閃身躲開,施展武當功夫應對。玉蘭的功夫也很奇特,但不很精妙,打了三十回合也戰勝不了雷歐。雷歐卻還並未使出全力。玉蘭一看心裡起急,料不能勝,打著打著,便發出三支鏢來,嘴裡喊道:「雷歐哥哥小心,看鏢。」雷歐並沒慌張,往旁一閃,躲過兩支,第三支一伸手接住了,又朝玉蘭擲了過來,喊道:「玉蘭妹子,還給你。」玉蘭也閃身接住,臉一紅放回鏢囊。說道:「不比了,雷歐哥哥,我是見識過了。」嘴上雖說但突然身子騰空,連發數掌朝雷歐猛擊。雷歐也吃了一驚,連忙躲閃,身子也騰空而起,在空中就和玉蘭接上了招。玉蘭一看此計不成,也大失所望,忙收招準備落地。雷歐卻難以迅速收招,一使勁把玉蘭頭上的那朵小蘭花抓下,拿在手中落地。玉蘭一見,臉臊得更紅了,說道:「雷歐哥哥,這下我徹底服你了。」又扭臉道:「爹爹,我輸了,你看著辦吧。」說完,便轉身躲進裡屋。

雷歐拿著花尚在尷尬,邢彬哈哈大笑,便單獨把雷歐叫到一間屋中。兩人坐下后,邢彬笑道:「不錯,這半日你有進步了,贏了我女兒。」雷歐道:「哪裡,還多虧你曾經的指導,還有妹妹的承讓。」邢彬笑道:「你看我這兩個女兒怎樣,至今還都沒有人家呢。」雷歐道:「二位妹妹都很好啊,特別是二妹,人長得漂亮,功夫又高。」邢彬聽完大喜,道:「這麼說,你是同意了。」雷歐愣道:「什麼同意了?」

邢彬道:「我這兩個丫頭平日里提親的不少,可她們就是挑三揀四不同意,直拖到今天。尤其我那二女兒非說要找個相貌英俊,武藝勝過她一二的少年英雄才肯嫁。如今你比武勝了她,又摘了他頭上戴的十分心愛的小花,你不就是合適的人選嗎。她的意思你還看不出嗎,已經樂意了,你剛才也表揚了她,沒有反對,這就是天意。」畢竟不知雷歐說出怎樣話來,請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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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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