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開始的結束

轟炸產生的塵埃緩緩散去，露出了被轟炸的如同月球表面一般的陣地。密密麻麻的彈坑堆疊在一起，足以讓密集恐懼症患者渾身不適。

轟炸機在上空盤旋著，利用先進的光電瞄準吊艙觀察目標的毀傷效果。因為轟炸機的飛行高度足夠低，這一輪投彈十分的精準，大部分的航彈都被扔在了目標的上面，摧枯拉朽的摧毀了興都斯坦人花費大量精力與物資修建的掩體，將裡面的士兵一同殺死。

只有少數兩個目標僥倖沒有被摧毀，在被轟炸炸的精神恍惚的興都斯坦人從掩體之中爬了出來，他們想要修復陣地，清理傷員，並準備抵擋下一波的諸夏人攻勢。

他們並不知道位於空中的戰略轟炸機即將進行下一輪的轟炸。而且這一輪轟炸將更加的致命和精準。

進攻系統官等了一會兒，讓更多的倖存者從防空洞里出來。

下一刻，戰略轟炸機便用激游標識了目標，然後開始投彈。脫離掛機的航彈的摺疊尾翼彈開，內置的掃描探測器自動搜索捕獲激光訊號，調整航彈不斷的修正飛行路徑，飛向目標。

激光制導炸彈對靜止目標的平均命中精度為一米，以其巨大的裝藥量來說，這個精度相當於百發百中。

那些可憐的興都斯坦人還沒有從上一波的轟炸中緩過神來，便又被巨大的衝擊波與火雲所吞沒。

李牧先前投放的手拋式無人機在炸彈爆炸產生的風暴中劇烈搖晃著，但依舊能夠看到那些毫無防備的興都斯坦人像布娃娃一般被衝擊波與彈片吹飛扯散。

伴隨這這一輪的轟炸，陣地上的興都斯坦人幾乎已經被徹底的打垮。

「野獾，這裡是信天翁5，轟炸任務已經完成，即將返航，祝你們接下來獵殺愉快。」

李牧將手從車窗里伸了出去，拍了拍車門，在通訊系統里喊道。

「空軍的老爺們已經完成了他們的任務，接下來的臟活就要我們自己來幹了，上！攻下陣地，把那些興都斯坦人從土裡挖出來！」

他所在的這輛裝甲越野車經歷了到達拉達克山脈之後的所有戰鬥，銅光閃閃的彈殼散落在車裡的所有角落，上面還扔著一堆半空，全空的彈匣，彈藥箱和水瓶。防彈的擋風玻璃上布滿了蛛網狀的裂紋，三發子彈卡在了裂紋的中間。

大燈已經被子彈擊碎，打開后只能勉強放射著微弱的光芒。最慘的是上方的炮塔，榴彈機槍周圍環繞著的裝甲板傷痕纍纍，遍布彈孔。如果不是楊星辰身上又套了一件重型防彈衣，恐怕要被射成篩子了。

引擎發出了沉悶的轟鳴聲，連隊向著山上的陣地進發。

這些狂熱的閻摩信徒，經過兩輪毀滅性的轟炸，戰鬥意志已經瀕臨崩潰，戰士們只是開了幾槍，便引發了一場潰敗。零零散散的興都斯坦人舉起雙手，從戰壕之中走了出來。他們遍身泥土，耳孔出血，就連意識都有些模糊。

剩下的負隅頑抗者並沒有堅持太久，步兵戰車的主炮，火焰噴射器將他們直接殺死在了掩體里。

他們終於佔據了圇台山。只是遠還沒到休息的時候，士官們開始挨車檢查，搜集武器彈藥與裝備的數據，做好統計，以便申請補給。醫護兵也在清點醫療用品，傷員。剩下的戰士在士官的指揮下，清理廢墟，重新構築他們剛剛才摧毀的掩體與戰壕。

今天，他們是勝利者，他們又活下來了。

運輸傷員與陣亡者屍體的運輸直升機很快就到，屍體與傷員們都被集中到了一處。

李牧站在一堆勉強拼湊在一起的屍體前，沉默不語。這是那名在危機時刻，駕駛著裝甲越野車撞向動力裝甲的戰士屍體。醫護兵用氣焊鋸開嚴重變形的裝甲越野車，廢了很大的功夫，才將大部分的遺體清理出來。

醫護兵將犧牲者的軍用識別牌遞給了李牧，上面沾著的血跡還未被擦去。

「這孩子才十七歲。」

醫護兵的語氣有些沉凝。

「我會給他申請勳章的，師里應該還剩幾個名額。「

李牧的臉上滿是嘲弄的神情，勳章的名額早就是是那些冠族子弟的禁臠和囊中之物，被盯的死死的。

坐在後方尋歡作樂的人在戰爭結束時胸前能湊夠一排勳章，在前線打生打死的人，留給他的只有一身傷疤。

只有這次，興都斯坦人的那次襲擊殺死了不少的冠族子弟，讓勳章多出來幾枚。只是整個師的人都在盯著，說要申請談何容易。

沒過多久，空中便傳來了令人心安的螺旋槳轟鳴聲，一架重型運輸直升機出現在了天際。

李牧扔了一枚煙霧彈，標識出直升機的降落位置。這架體型龐大的直升機在駕駛員精湛的技術下緩緩降落。他們帶來了一批連隊急需的彈藥。經曆數場激烈的戰鬥，連隊的彈藥和燃料已經到了一個危險的數值。

機艙內的貨物解開了掛鉤，沿著艙板上的滾軸滑下來。

醫護兵打開貨物，從裡面取出了裹屍袋，將所有犧牲者的遺體裝了進去。接著將失去活動能力的重傷員擔在擔架上，扛進直升機中，最後是擁有活動能力的輕傷員。

「連長，我不想走，不久擦破點皮，我還能留下來繼續戰鬥。」

有幾個傷員不願意離開，李牧踢在了他們屁股上，將他們踢上了直升機。

「蠢貨，你們已經與接下來的戰鬥無關了，想要儘快加入戰鬥，那就快點把傷養好把。」

引擎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旋轉的螺旋槳帶起大量的砂石，人站在其中，彷彿有無數小刀在刮著。但李牧依舊站著，直到運輸直升機緩緩的爬升，消失在了拉達克山脈的群山之間。他才將步槍背在了肩膀上，轉身離開。

戰鬥才剛剛開始，接下來這片土地上還要倒下無數個人。他只能竭盡所能，讓犧牲者里的自己人少一點。

「必須變的更強，才能改變這一切。」

李牧在心中對著自己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