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都有失落和孤獨的童年
翁晶晶嫌家裡太寂寞,為了與他們作伴好玩,一個人跑到尖沙咀居住,曾經有一次有古惑仔欺負陳白強,翁晶晶竟然一改文靜,當眾抄起輪滑鞋將對方數人追著暴打,將她的真面目暴露出來,令路人為之側目,從那次陳白強才知道翁晶晶彪悍的一面,他非但沒有介意,反而對翁晶晶親近了許多。
林建齊可以感覺到翁晶晶對他的鄙視,若是在以前他早就變了臉色,所謂關心則亂,對翁晶晶失去興趣的他,已經超然物外的可以對此處之泰然,不過翁晶晶眼裡的他只是個性格懦弱的弔書呆,陳白強的跟屁蟲,也難怪會瞧不起他。
以前的自己在人際關係方面確實有些不堪,他與翁晶晶其實很久之前便認識,翁晶晶的繼父劉衍泉是澳門的商界名流,林建齊幼時曾經和爺爺林柏業登門拜訪過,他與翁晶晶也是在那個時候相識,不過那時候被她欺負的林孝齊還不是林建齊。
「你們認識啊,萊斯利,這是齊仔,晶晶你不許欺負他。」陳白強笑著道。
「丹尼說要來見靚妹靚仔,讓我來當綠葉,這不是帶著照相機么,打算一會為你們拍照留念,順便請你們吃九記牛腩。」林建笑容可掬的說道。
「走啦~!」萊斯利不耐煩的瞥了林建齊脖子上挎著的相機一眼,轉身往海邊走去。
林建齊深深看了萊斯利一眼,對方新改了名字叫張國嶸,原名張發宗,萊斯利是他的英文名,看來他偏愛九記牛腩面的傳言果然是真的。
日後,這位炙手可熱的青春偶像被人叫作「嶸少」,因為他成長在富豪家庭,又從英國讀書回來,穿衣服也很西化,時尚前衛,整個人看上去很驕傲,給人一種性格不羈的公子哥印象。
萊斯利1956年9月12日,出生在香港,有十個兄弟姐妹。香港經歷過那個年代的人,都對30年代就在中環黃金地段豎立的「張活海」招牌印象深刻,那正是張國嶸爸爸的洋服店鋪,售賣的款式都是當時好萊塢最新的時尚,當年給馬龍·白蘭度等好萊塢大明星製作過西裝,張活海家境優越,而萊斯利又是他的小兒子,當然是標準的少爺了!這也是後來張國嶸初入行的那幾年飽受攻擊的一點,「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唱歌只是玩玩的!」
萊斯利並不是外人想象的那樣,擁有一個令人艷羨的童年,反而與陳白強、林建齊、翁晶晶三人一樣,各自的童年都充滿了失落與孤獨,他從小就沒有跟父母在一起住過,唯一親近的是傭人「六姐」,父母的冷落也並非是外人以為的那樣全是因為忙於事業,而是別有隱情,在十個兄弟姐妹中萊斯利排行最小,其中3位兄姐卻於兒時逝世。由於萊斯利的生日與其九哥的忌日是同一日,故而萊斯利一直被父母認為是他九哥的「轉世」,前來討債,很不受父母的愛護。
1969年,在萊斯利13歲那年,被獨自送往英國留學念紡織,一人在國外寄宿生活,直到聞訊父親張活海中風,才讀了一半,失去經濟來源的張國嶸就不得不回來了。
但因其九哥的陰影,加上很長一段時間與父母分居生活,回家沒多久萊斯利便受不了家人的臉色,再次離家租房獨居,而且倔強的不向家裡討要一分錢。
萊斯利也需要生活,想自己賺錢,就去跑馬地賣鞋,去牛仔褲店鋪賣褲子,到一家律師樓打工做小弟。日後萊斯利進入娛樂圈,並不單單是興趣使然,更多的也是出於生存的需要。
張國嶸非常英俊,林奕華曾是張國嶸在皇鳳翎佛教中學時的學弟,他記得那時候,「他是大約只有15歲的,上學時會把手臂搭在女同學肩膀上的,一打籃球便會吸引大家走到走廊上,憑著圍欄,目不轉睛地看著和幻想著的『張國嶸』。」林奕華說,當年甚至還曾走上去對這個「張國嶸」說「如果世界上真有羅密歐,我認為他便是你這樣的。」
張國嶸的獨特魅力林建齊難以形容,對方瀟洒不羈的笑意目光看的他都感覺身體發酥,但由此可見張國嶸的魅力一斑,不說樣貌,光說氣質就甩日後包裝出來的男神們一條街。
好在與另一位男神丹尼一起久了,林建齊的免疫力強大,陳白強也有不遜色張國嶸的獨特氣質,尤其在服飾穿著方面,即便擁有後世眼光的林建齊也要向他虛心求教,幾件地攤貨都可以被他穿出貴族氣質,也難怪他日後會成為香港唯一與山口百惠發生緋聞的明星,令心儀山口百惠的張國嶸都為之羨慕。
據林建齊所知,這個時代亞洲只有兩位藝人可以做到對男女Fans通吃,一位是林清霞,而另一位就是眼前的張國嶸,他的粉絲在他去世后數十年後依然對他痴心不改。
但每個人的成功都不會一蹴而就,即便萊斯利的魅力超群,在演藝圈中也一樣會碰壁一樣要挨,日後黃錫傑就曾信誓旦旦的對張國嶸說:「我要捧你做明星。」而滿懷信心的兩人都沒有想到,這一等就是10年。以至於後來香港都有句俗話,「連張國嶸都要挨10年」。
現在林建齊來了,未來改變許多人命運的他現在像個吊車尾,走在被張國嶸勾肩搭背的陳白強身後,打量著三個人若有所思。
翁晶晶跑來跳去的一副活潑樣子,不時雙手作喇叭狀的向著海面大喊大叫,偶爾泄憤似得撿起一塊石塊丟出去,然後心滿意足似得拍拍小手上的塵土,嬌憨可愛的模樣令林建齊想起金鏞筆下的黃蓉,而且是扮乞丐時候的黃蓉,如果翁晶晶去飾演,一定不遜翁媚玲,因為她絕對是本色出演。
丹尼三人各自說著自己的身邊發生的事情,林建齊在旁邊傾聽,很少說話,偶爾才插上一句證明自己的存在,卻總是說的很有道理,也令人心情大暢,逐漸被張國嶸與翁晶晶接受,成了他們傾吐的對象,四人一直暢談到傍晚,才往上環行去。
九記牛腩的這家店不僅偏僻,而且狹窄,只容得下幾桌客人,但這家獨沽一味賣牛腩的小店總是生意爆滿,張國嶸尤其喜歡吃這家麵館的牛腩,陳白強和翁晶晶也吃的極為開心。
可以說九記牛腩是代表了香港的市井生活,擁擠的空間,嘈雜的環境,呼朋喚友的忙碌,林建齊置身事外地看著這一切,心裡卻有一種意外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