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剁椒胖魚頭
徐小柏一手拎著兩瓶酒小心翼翼的走出來,沒有電,太黑了,害怕一不小心手裡的酒會掉在地上。
徐小柏在燭光下向周清晏介紹桌子上的酒:「這瓶是紅酒,嗯,長城干紅,其實很便宜,超市特價,五十八塊買一贈一的,這兩瓶是嶗山啤酒,更便宜,兩塊五一瓶,咱們一人一瓶,這瓶白的是我師父的。」徐小柏拿起酒瓶看看上面的商標:「二鍋頭,白瓶的。」
周清晏看見徐小柏小眼睛笑的細細的眯起來,發現徐小柏長得特別討喜,笑起來像一隻發獃的小狐狸。他也跟著笑起來:「那我們都嘗嘗。」
徐小柏用力嗯了一聲,先打開兩瓶啤酒,一人一瓶。兩個人就迫不及待的吃起魚來。
山海經妖怪魚的味道真是棒極了,徐小柏把魚眼睛挖出來一口吞不下,跟吸果凍似得用力一吸,新鮮甜美的整個舌頭上的味蕾都綻放開,細胞活躍的在舌尖上跳舞。
徐小柏把一個魚眼睛吃完,忍不住發出一聲讚歎:「好吃,好吃,哎,嘗此魚一口,此生足矣。」
然後就羨慕的看著周清晏吃魚頭。一個魚眼睛下肚,居然已經飽了。徐小柏摸摸自己的肚子,一點都不鼓,但是飽腹感已經異常的強烈。
男神他還在繼續吃,徐小柏舉起啤酒:「我們來喝一杯吧。」
周清晏吐出一根魚刺:「乾杯。」
對於啤酒的味道周清晏並不是很喜歡,這種澄黃的液體沒有令他感到享受的香氣。單薄不夠醇厚。偶爾喝喝也不為過,並且很久沒錢喝酒了,度數再低也是酒。
周清晏舉著酒瓶子暢飲一番,徐小柏含著酒瓶口,一邊喝一邊盯著男神的喉結,男神的鎖骨真漂亮,男神的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上下起伏,太性感了。想要伸手摸一摸啊,徐小柏的內心充滿饑渴,真的是單身太久了嗎?
周清晏喝完一瓶,空酒瓶放到地上。徐小柏的目光從男神的喉結悄然落到自己的酒瓶上,他打了個飽嗝。
一個大魚頭已經被周清晏解決掉一大半,他問:「還要再吃點嗎,來嘗嘗這一塊兒。」他從魚頭上夾了一塊白色的肉放到徐小柏面前。
徐小柏趕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已經吃飽了。」說完,又打了一個飽嗝。
周清晏一個人解決掉剩下的魚頭。徐小柏把啤酒瓶放下看著他吃。
等周清晏吃完魚,徐小柏又提議:「我們喝一點紅酒就去睡覺吧,據說晚上喝一點紅酒睡眠好。」
那五十八塊兩瓶的長城干紅打開一瓶,從茶几底下摸出兩個玻璃杯,一人倒了小半杯。
周清晏端起來盯著裡面紅色的液體看,他動了動鼻子,是一股帶著腐爛的葡萄的味道,他把手裡的酒杯放下:「能喝一點白瓶裡面的酒嗎?」
白酒從沒沒喝過,但是看男神渴望的目光,徐小柏嗯了一聲,嚴肅的教育男神:「可以喝一點,但不能喝太多,我們要過健康的生活,喝一點是為了情趣,那我們就喝一點把。」
他拿出兩隻杯子,各自倒了半杯的白酒,與周清晏碰杯一下:「乾杯。」周清晏一飲而盡,徐小柏深呼吸一口,心中一橫,瀟洒的喝光。
酒的醇香,糧食在陽光下曝晒的味道,時光在舌尖流動的味道,沿著身體滑動,是一種活著的味道延伸在生命中,酒雖好酒,勝在度數大,足夠嗆口。
周清晏回味一番,更是想念張瓦子私藏的那瓶五百年的梨花釀。
徐小柏喝完半杯白酒打了個嗝,就開始笑。他彎著細細的眼睛,就跟一隻發獃的小狐狸一樣,盤坐在茶几旁的墊子上。
周清晏回味完,又給自己倒上一杯白酒,問:「還要喝嗎?」
徐小柏笑著搖搖頭。
周清晏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半杯下去,徐小柏還在笑著盯著他發獃,突然聽見徐小柏問:「你是張震嗎,張震你好,我是你的粉絲,我給你丟臉啦。」
張震是誰?周清晏靜聽一下,周圍還有別的人嗎?
徐小柏雙手捂住臉:「我知道我是個沒用的人。」
周清晏問他:「張震是誰?」
徐小柏放下雙手,盯著他:「不就是你嗎,你就是張震呀,你今天怎麼變的更帥了。」
周清晏見他的眼睛雖然笑的彎彎的,但是迷迷濛蒙沒有焦距,這是喝醉啦?半瓶啤酒加半杯白酒!
徐小柏盯著周清晏問:「你今天長得更帥了,都要趕上我心中的第一號男神了,我真的是一個沒用的人。」
他像一隻剛剛出生的小羊羔一樣,眼神濕漉漉的,渴望周清晏給他一個答案。
周清晏忍不住安慰他:「不會,你是個很棒的人,真的很好。」
徐小柏抽抽鼻子:「不,大家都說我沒用,爸媽說我掙不到大錢,弟弟說我沒有好工作,朋友說我性格太軟,我是一個沒用的人。」
周清晏打斷他的話:「你真的很好,是個很棒的人,別人眼中沒有看到你很棒的樣子。」
徐小柏抽著鼻子站起來,他覺得有點熱,就跑到窗戶旁吹吹風,窗戶開的很大,越吹風酒精似乎上頭,他跳上窗檯,張開雙臂,大聲呼喊啊,喊完回頭看:「咦,張震你怎麼變成男神了,男神我們一起來飛吧。」
周清晏怕他從窗台上跌下去,走到他旁邊扶住徐小柏的腰,徐小柏張開雙臂要從窗檯跳下去飛起來:「我要上天啦。」
周清晏抬起他的腰往上舉高一把:「飛起來了。」徐小柏覺得自己真的飛起來了,他低頭看地面:「飛的有點低。」
周清晏騙他:「嗯,這個起飛點不好,飛不高,我們找一個好的起飛點。」
徐小柏跟著周清晏去找起飛點,周清晏把徐小柏領到房間內,指著床說:「我們這次換一個起飛的姿勢,一定能飛的更高。」
徐小柏看著他,周清晏指指床:「我們躺著起飛。」
徐小柏沒有動,他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周清晏,似乎要哭出來。周清晏問:「怎麼了?」
徐小柏緊緊拉住周清晏的手臂:「你不和我一起飛嗎,一個人飛那麼高,我還是有點害怕,你不和我一起飛嗎?」
周清晏覺得自己拒絕的話,徐小柏大概也不願意躺在床上起飛,於是他拉著徐小柏的手一起躺在床上。
兩個人平躺在床上,雙手交疊放在腹部,安靜的等待起飛。不一會兒,徐小柏偷偷的睜開眼睛,看看身邊的周清晏還在不在,男神還是在的,他又安心的閉上眼睛。
不一會兒,徐小柏又睜開眼睛,小心的問;:「我們真的會飛的很高嗎?」
周清晏閉著眼睛回答他:「很高,很高!」
徐小柏放心了,他高興的說:「真是太棒了,飛的很高很高只有我和男神兩個人,哎,那些討厭的話就聽不到了。」
徐小柏放心下來,拉著男神的手,安心的閉著眼睛等待起飛。
周清晏閉著眼睛聽著耳邊徐小柏的呼吸聲,慢慢變得平順均勻,估計是大雨過後,外面的街道很是安靜,只是偶爾有一兩輛車開過的聲音。
徐小柏睡著了。
周清晏悄無聲息的從床上下來,他赤著腳走出徐小柏的房間,茶几上的蠟燭已經快要燒到盡頭,周清晏走過去彎下腰把茶几上的蠟燭吹滅,拿起白瓶里剩下的半瓶二鍋頭。
他森深吸了一口氣,五百年的梨花釀,梨花的香氣彷彿能帶人回到五百年前的那一片純凈的只有白色的梨花林,沒有農藥,沒有防腐劑,經過時間的釀製醇厚無比。
周清晏沿著酒香傳來的位置走過去,打開張瓦子的私人小酒櫥,從櫥櫃裡面拿出一個黑泥壇,把泥壇上面封著的紙打開,從裡面掏出一個白瓷瓶,開封,喝光,梨花在周清晏的舌尖上開放凋謝。
然後周清晏把白瓶里剩下的半瓶二鍋頭倒進那個白瓷瓶里,封上,放進黑泥壇中,在嚴嚴實實的把黑泥壇封好,送回小酒櫥原來的位置。
做完這些,周清晏對自己的這頓晚飯十分滿意。他走到張瓦子的房間前,熟練的開鎖進門。
在黑暗中巡視一圈,周清晏打開一層硃砂味道濃郁的柜子,裡面密密實實的壓著許多層黃色的紙張,仔細看,都是符紙。這些符紙看上去有些年頭,均是舊到黃中發白,似乎一碰就爛。
但仍舊被人當寶貝一樣牢牢實實的鎖在抽屜里。
周清晏彎腰仔細的在裡面挑選,選出一張上面用硃砂畫出的殷紅小人的符紙,在地上低頭仔細找了找,然後在椅子底下撿起一根半長不短的頭髮,將頭髮和紙符放在一起,周清晏打了個響指,紙符和頭髮一起燃燒起來。
片刻,就有一片灰燼出來。灰燼裡面只剩下那個用殷紅硃砂畫下的小人。
周清晏拍拍上面的灰把小紙人拿到窗口,托在掌心對小紙人說:「去。」
小紙人從他的掌心飛出去。
做完這些,周清晏把桌子上的紙灰輕輕一吹,紙灰消失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