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四月一日（九）

「叮，狗血劇，一定很精彩。」

「什麼？」諮詢期間系統君突然冒出這句話，讓單言稍微分心的問道。

坐在她對面的女生一臉不解的看著她「什麼？」

單言回神，裝作沒事的說道「我是說，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

「不記得了，似乎已經很久很久。這段時間，一看到高處，我都想往下跳。我不敢想，太難受了……

我對現實中的事情什麼都不懂，過去父母過度包辦了，而我心中又十分要強，不肯表現得很笨的樣子。我該怎麼辦，應該怎麼辦，天天腦袋裡都是這些事情。」

……

終於諮詢完了，單言伸了個懶腰后，拿起桌上的水杯喝口水潤潤喉，問道「系統君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講個故事，初戀。」

單言一頭霧水「沒聽懂。」

「很快你就會懂的。」

系統君才剛說完，電腦突然提示道『你有一封新郵件。』

「本系統先撤了。」

搞什麼鬼，神秘兮兮的。單言抱著好奇心滑著滑鼠點開屏幕右下角那個閃爍的圖標，很快彈出來的各種圖片，擁抱，接吻，還有尺度更大的，照片上的少年，如果沒認錯的話……

單言顫抖著手拿起手機撥通聞疏然的電話「你怎麼小小年紀就這樣？」突然覺得這個問題真的很白.痴，她又不是沒見過他少年時，怎樣的事是他做不出來的

「……」他輾轉反側一整晚，就是害怕她看到那些照片會離開他。就算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這一瞬間他真的很害怕，不知該說什麼好，聞疏然選擇沉默。

他不說話，單言也不說，兩人都對著手機沉默。單言深呼吸，盡量讓自己能冷靜思考。

對方突然發這種郵件的目的不明而愈，如果她和聞疏然怎麼了不就著了她的道？怪不得系統君會說狗血，想讓他們因此鬧翻，沒門。

單言一改開始的態度，平靜地問道「她是你的初戀？」

「嗯。」雖然不想承認，但這是事實。

單言自嘲道「我一直以為我才是你的初戀。」每一個世界都是這麼認為的。

聞疏然緊張的雙唇乾燥，聲音發啞「對不起。」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一定不會做那些傻事安靜的等她出現。

「傻瓜，你昨天是不是被她威脅了？」

他錯愕「你怎麼知道的？」女人的第六感已經這麼神奇了？

小說看多了這種小小的推斷還是有的。他昨天回來得這麼晚，一定是那位拿這些照片威脅他不讓他離開神馬的。

「你現在在哪？」

「我還在你辦公室樓下。」

「可以上來嗎？我們面對面談談。」

她越是平靜他越是不安，聞疏然遲疑了很久，才佯裝淡定的應道「嗯。」

上樓只需五分鐘聞疏然用了三倍的時間，從他的眼裡可以看出他的憂慮，連走路的步伐都放慢了不少。

單言走過去牽著他坐在沙發上，倒了杯水放在他手裡「你覺得我會和你談什麼？」

腦海里閃過無數種想法，但聞疏然只是看著手裡的水杯沉默。

「疏然，我…」

就在她要說出自己的想法時，聞疏然突然抬眼直視她的眼睛，深黯的眼底猶如冰潭，他聲音陰森的打斷她「你提分手試試。」

「……」他的眼神很嚇人，單言緊張的咽了咽口水，隨後壯起膽子吼道「我都沒說什麼，你這麼緊張幹嘛？」

「那你想談什麼？」

「難道我就沒有資格了解情況？」

聞疏然凝視了她許久，確認她沒有自己想的那樣，才放鬆的拉過她緊緊地抱進懷裡「對不起，我失態了。」

這何止是簡單的失態？她很了解他，如果她真的提分手了，他估計會殺了她，他說的都是認真的。

「以後不要再這樣了，很嚇人。」單言把耳朵貼在他的心口，聽到他的心跳心才定下來。

『嘚嘚嘚』一陣敲門聲后，米莉開門探頭進來一臉抱歉的說道「單言姐，我不想打擾你們的，可是預約的人來了。」

她差點忘了自己還在上班，單言趕緊脫離他的懷抱，站起來整理衣服準備接待來訪者。

「你先回家，我們晚上再聊。」

他的神經再次繃緊「不是說不分手的嗎？」

「不分手啊，但我沒權生氣嗎？」看到自己男人和別的女人拍那種照片，還能這麼冷靜的也沒sei了，她都服自己。

聞疏然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行，我在家等你。」今晚他自然會好好的道歉。

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單言不由想道。

陸菡珊坐在沙發上，盯著筆電屏幕上郵件發送成功的字樣，想象對方看到照片的樣子，心裡暗笑。

當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快樂，如果不是她執意出國，現在和他在一起的依然是她，哪輪到別人插腳。現在她回來了，相信他很快也會回到自己身邊。

陸菡珊抱著等待的心態坐了很久，終於半個小時左右，門鈴聲如她所想的響起。

陸菡珊興奮地跑過去，站在門邊深呼吸後方才打開，聞疏然泠然著臉站在門外。

「你果然來了？」她盤手挑著眉說道「我就說你會後悔吧？」

聞疏然勾起嘴角，淡淡的說道「我真的挺後悔的。」

「算他識相，快進來吧」她側身給他進來，臉上是掩不住的得意笑容。

聞疏然面無表情的走進去，待她關門時臉色瞬間一變，轉身掐住她的脖子摁在門板上。

事情發生的突然，陸菡珊呆愣的瞪大雙眼，隨後意識到不對勁，掙扎著想掰開他的手「你想幹嘛？」

聞疏然揚起好看的嘴角，冰冷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眼底平靜「這還不明顯嗎？掐死你咯。」他真的很後悔昨天沒把她從山上推下去。

她的臉色從蒼白漸漸變得發青「殺人…法…你逃不…」這與她的計劃不一樣，到底哪裡出錯了？

「是嗎？」手指慢慢收緊，他皺眉困惑的問道「那…這可怎麼辦呢？」

「放…開我。」她可以當做他在開玩笑。

聞疏然垂眸沉吟，似乎真的在考慮要不要放開她，一會兒，應該是想通了什麼，他笑著說道「放心，我會很好的處理，你知道市裡最多的是什麼嗎？」

「……」他的手指越收越緊，喉嚨被緊緊地扼住，都快喘不過氣了她哪還能說得出話。

聞疏然好心好意的告訴她「流浪狗，餓了很久的那種。」

他說這些話時看似在開玩笑，但隱藏在眼底的殺戮卻是真實的，想到自己死後會被拿去喂狗，陸菡珊的眼淚刷刷的掉了下來，身子止不住的顫抖，他就是一個變.態，誰來救救她……

單言回家時看到聞疏然正坐在客廳看電視，頓時鬆了一口氣，可能她真的是想多了。

「這是我的檢討書。」聞疏然把一捧玫瑰花和那所謂的檢討書一起放進她懷裡。

單言拿起檢討書看了看，有三張紙那麼多，還是手寫版的，她疑惑地看著他「怎麼會想著寫這個？」

聞疏然睜著黑亮的眼睛說道「我很誠心誠意的在懺悔，能交代的都寫上去了。」

單言把它們放在茶几上，盤著手說道「想讓我消氣這可不夠。」玫瑰花加檢討書就想打發她，沒門。

聞疏然乖乖的站在一旁「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這個嘛…」她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后才說道「我懶得做飯了。」

「我做。」聞疏然抱住她狠狠地親上一口，笑著說道「我現在就去列印菜譜。」說完他很歡快的走進書房，心情好的就差哼歌了。

德行，單言無奈的搖搖頭，拿起那份檢討書認真的看起來。標題、稱謂、正文和落款都齊了，內容無非是把前程往事一一道出，然後做了一番錯誤總結，最後該怎麼改正，標準的檢討書形式。

聞疏然拿著剛列印出來的菜譜走過，對著她笑了笑后，朝廚房走去。

單言盯著他的背影眯眼，看來這貨很懂怎麼寫檢討書啊，邪念生起，她的響指一打，這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訓夫』方法！

單言拿起花聞了聞后，翻箱倒櫃的找來花瓶，在房間客廳餐桌都放上幾朵，折騰了一番把花都安置好后，她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的點點頭。

『叮鈴鈴……』

放在客廳的手機突然響起，單言小跑著過去接起「喂」

「走…快走…」

電話那頭是一個陌生的女聲，她嘴裡一直念叨著這幾個字，似乎有點神經質。

「你是不是打錯了？」她朝著廚房看了一眼，聞疏然正在認真的研究菜譜。

「他是變.態…他是變.態…」

「什麼變.態？你到底在說什麼？」

『哐啷』

廚房傳來碗摔到地上的聲音。

『嘟』的一聲通話被切斷，單言莫名其妙的看著屏幕上那個陌生號碼，剛才從電話里隱約聽到廣播的聲音，應該是從機場大廳打來的。

該不會是…

『哐啷』

再一次的，又一個碗摔到地上。

單言把手機放下，擔心的朝廚房走去，聞疏然正蹲下要撿地上的碎片，她趕緊出聲阻止「別動。」

聞疏然聽話的停在那不動。

單言趕緊拿出放在家角落的掃帚把碎片掃進垃圾鏟。

聞疏然站在一旁邊看她處理邊問道「剛才是誰給你打電話？」

她掃完后找出廢報紙把它們包起來投進垃圾桶，才轉身對他說道「不認識的，可能打錯了。」

「這樣啊。」聞疏然垂眸，長長的睫毛掩住眼裡閃過的那一絲暗光。

他回家之前可能對那位做了什麼。剛才那通電話再加上他故意摔的兩個碗，她大概猜到了。只是說他是變.態，單言不悅的皺眉，她知道他並不是什麼三觀正的好男人，但是從來沒覺得他是一個變.態。

聞疏然抬眼見到她正在看自己，便笑著問道「怎麼了，這樣看著我？」

「我在想還是不要讓你做飯了，米還沒下鍋碗就摔了兩個。」

「抱歉，這是我第一次做飯，所以有點緊張。」

說謊，以前她當貓的時候他是會做飯的。單言把他那張所謂的菜譜放到一邊。從冰箱里拿出肉解凍，接著拿出青菜叫他到一旁摘，自己則洗米下鍋然後處理胡蘿蔔土豆等。

廚房裡安靜地只剩下切菜的聲音……

「單言。」

「嗯？」

「我們結婚吧。」

手中菜刀猛地停在胡蘿蔔上方，她轉頭看向他。

聞疏然正面無表情的與她對視，手指正緊緊地捏著一棵青菜。

他的求婚方式真是一次比一次奇葩。單言笑了笑「可以啊！」說完低頭繼續切。

緊繃的神經頓時放鬆，聞疏然趕緊從褲子口袋掏出一個盒子，獻寶似的遞到她面前「戒指。」

「剛才為什麼不和花一起拿出來？」

「花是認錯用的，戒指是求婚用的，怎麼能一起拿出來？」

難道不是拿著花求婚才正常嗎？可能說了他也不懂，單言無奈的說「你先收著吧，吃好飯你得跪下來再求一次。」

「好。」他像孩子一樣笑著，把盒子小心地收起來。

單言靜靜地看著他的小動作，心裡想道，她的男人，並不是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