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壓抑
林大山從王氏那裡出來,又去西院看了看兒子。
他年近三十才得了這麼一個,雖是個庶出,心裡也是極為疼愛的。
林大山如今雖然有了官身,到底是個農戶出身,並不像那些世家大族官宦人家,府里嫡庶分明。他並沒有什麼嫡庶觀念。在他心裡,都是他的種,根本上沒什麼差別。
再說,王秀秀是他曾思慕了多年的人,雖然後來桑玉佔據了他心裡所有的位置,可喜歡了那麼多年的人,哪裡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桑玉只是剛好在那時出現,剛好變成了他的媳婦。當然,若是桑玉長得難看,就是一普通的婦人,想必他心裡雖是願意可還是有遺憾的。
林大山現在也有遺憾。
很遺憾。
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桑玉說走就走了,還走得那麼決然。不過是納個妾,她還是夫人,還是家裡的主母,她的地位根本就沒受到一丁點兒的威脅。相反,因為對桑玉心懷愧疚,他定會加倍的對她好的。
嬌妻美妾,所有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她怎麼就不能接受了。
林大山嘆了口氣,他心裡還是有桑玉的。當初,他從山裡把桑玉背回來,又照顧她那麼久,甚至,林大山想起那一次他闖進桑玉的房裡,若是當時他堅決一點,是不是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只是,如今兩個人關係鬧得那麼僵,再讓他去找桑玉要銀子,林大山苦笑,他娘這是給他出了一個難題呀。
走到西院的時候,王秀秀正在屋子裡讓伺候她的老嬤嬤揉胸。
她如今正是浦乳期,胸口漲得很,又聽人說若是親自浦乳,以後****會下垂的,還會老得快,再者,那些夫人太太們,有誰生了孩子會自己餵養的,都是請了專門的奶娘。
她一向愛美,外面還有個惠兒時常勾著林大山。
以及,她依然是個小妾。
林大山掀開帘子進來的,就看見王秀秀斜躺在榻上,閉著眼睛,嘴裡發出痛苦難耐又夾雜著几絲舒服的聲音,她皺著眉頭,因為懷孕,臉上倒是比之前圓潤白皙了。一個穿著褐色絲綢褂子的老嬤嬤正在她的胸口慢慢的揉著,還不時的跟王秀秀說兩句笑話兒。
他瞬間氣血上涌,只覺得這一幕,讓他興奮異常,全身的熱血都集中到某一點,看著王秀秀的眼睛頓時火熱起來。
到底是正值壯年的男人,又是武官,二十幾年都沒嘗到過葷腥。經不得一點撩撥。
想到自從王秀秀懷孕,兩人就很少在一起。特別是生了孩子,家裡又許多事鬧得他心煩,平日里也不愛回來,只在惠兒那裡才稍得點清凈,若不然,就是跟同僚去逛花樓。
老嬤嬤給林大山問了好,林大山擺擺手,就讓她下去了。
王秀秀睜開眼睛,也不稍作整理,便從榻上下來,拉著林大山的袖子歡喜的問,「你怎麼來了?」
她養得皮膚白嫩,原本相貌就是好的,如今生了孩子,身上又多了一絲婦人的成熟嫵媚,看著林大山的眼裡滿是欣喜驚訝。
林大山喉結滾動,腦子裡是剛才那老嬤嬤手下,王秀秀痛苦又舒服著的難耐表情。
他眼睛都有些發紅了,猛地抱起王秀秀,往內室走去。王秀秀雪白的手臂順勢搭在林大山的肩上,她咯咯笑著,聲音清脆又嫵媚,勾得林大山更加急不可耐。
早已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了,王秀秀早在看到林大山的時候,就知道他想幹什麼了。
天雷勾動地火,寶塔鎮了河妖。
紅綃帳暖,木床輕搖。
好半晌,終於靜止下來,只聽到男子微微喘氣的聲音。
院子里的丫鬟早就臉紅著躲開了,掃灑的婆子往那屋裡撇了一眼,對著牆啐了一口,果然是個上不得抬面的小妾,竟然勾得男主人白日宣淫。
林大山到底沒能看成他兒子,王秀秀抓住機會,又在他耳朵邊說扶正的事情。
林大山只覺得心煩,扶不扶正有什麼關係,反正在家裡,他也只有她這麼一個女人,當然,他外頭是還養得有,但也沒在你跟前礙眼,你只是明頭上不是正室,可府里誰又苛待了你。
更何況,他還讓王秀秀生了孩子。
他唯一的孩子。
又想起王氏跟他說的話。
林大山只覺得這府里沉悶得他一點都不想待下去。
也不顧王秀秀還在說話,拿了衣裳翻身下床。背對著她邊穿著衣裳說道,「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你好生照料哥兒,我得了空就來看你。」
王秀秀小嘴微張,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林大山滿臉的不可思議。
「相公,你。」
她還沒說完,林大山就大步走出內室。
王秀秀咬著唇,眼睛憤恨的看著林大山的背影,不多時,終於平靜下來,雙手緊握,她一定會當上正牌的夫人的。
林大山從王秀秀的院子里出來,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惠兒的院子。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剛好遇到從外面溜鳥兒回來的林老頭兒。
林老頭兒如今可不是以前小林村那副地道農夫的樣子了,他身上穿著滑溜的墨色福字暗紋的錦袍,是上好的流雲絲的緞子,上面的暗紋若隱若現。
一手拿著一支煙袋。
林老頭兒喜歡抽煙,旱煙。早在小林村的時候,手裡就有一支煙袋,許多時候王氏跟桑玉吵架的時候,他就拿著那支煙袋,或在屋裡,或在院子里,或是蹲在台階上,就那麼安靜的看著,時不時的抽上一口,吐出一圈兒白色的煙霧,跟看戲似的。
只是,那時候他手裡的煙袋,村裡隨處可見,小林村的老爺們兒,都愛在傍晚的時候聚在村口那棵大榕樹下,說收成,說天氣,說兒子娶媳婦女兒嫁人,也說朝廷賦稅等等。竹制的煙桿,陳舊的打著補丁的灰撲撲的煙袋,裡面裝著一點零碎的碎煙葉子。
多半時候,林老頭兒都是沉默的抽著煙,可如今,他很想回去村子里,給那些老夥計們,炫耀炫耀他的煙桿。
煙桿是上好的紫竹,由大師傅精心雕刻而成,暗紫的顏色顯得富貴有餘,上面還有細巧的花紋跟題字,林老頭兒不認得字,可他覺得很有面子。
煙袋子也是極好的絲綢做成的,到底是什麼,林老頭兒自己也說不出來,他一輩子在土裡刨食兒,最好的衣服也只是沒有布丁而已,只覺得跟他身上穿的也差不多了,摸起來又滑溜又細膩。
他雖然不懂衣裳布料,可袋子里的煙葉子他是知道的,五兩銀子才那麼一撮撮呢。
林老頭兒滿足的嘆口氣,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都是孩子們有出息了,孝順他的呀。
他哼著小曲兒,另一隻手提著一隻鳥籠,心情愉悅的從茶樓里回來。
「爹。」
林大山站在門邊,恭敬的朝林老頭兒彎著腰。
林老頭兒撩起眼皮懶懶的看了他一眼,才慢吞吞的說道,「是老大呀,怎麼這時候出去呀?」
他隨口一問,林大山抬起頭,一雙眼睛有些陰鬱,臉上還是那副恭敬的樣子。
「衙里有位同僚最近得了個兒子,正逢滿月了,就請兄弟們去熱鬧熱鬧。」
林老頭兒也不管這些,說了兩句讓他好好當差跟同僚長官搞好關係,就哼著小曲兒走了。
林大山一臉陰鬱的走出門,王秀秀生了兒子后,他原也是想著要大辦的,那時候正逢他有了官職,手頭上得了好些銀子,可府里所有人都不同意。
說那孩子不過是個小妾生的,沒得折了他的壽元。
林大山握緊拳頭,如今府里這一切都是他掙來的,他卻連自己兒子的滿月都沒有發言權。
走到青花巷那間小院子前,砰砰敲了兩聲,然後聽到了沉重的腳步聲,只聽得吱呀一聲,一個圓胖的婆子開了門。
看見是林大山,那婆子頓時眉開眼笑,歡歡喜喜的把林大山迎進去。
已經改名兒叫惠兒的劉彩雲斜躺在矮榻上,她穿著粉色綉著纏枝桃花的雲錦絲抹胸裙子,外面一件薄薄的輕紗罩衣松垮垮的掛在身上,露出雪白圓潤的肩膀,****半裸,腰肢纖細流暢,她斜躺著,裙子服帖的勾勒著身體的曲線,妖嬈動人。
一個丫鬟把剝好的紫色葡萄送入她口中,她小口微張,唇上塗著紅艷艷的口脂,那粉嫩柔軟的小舌若隱若現。
「都下去。」
他壓著聲音吩咐道。
兩個丫鬟朝他福福身,低頭恭敬的邁著小步卻快速的離開了。
惠兒看著他,眼角上挑,眼波流轉,嫵媚勾人。
「今天怎麼來了?」
她微微直起身子,伸開雙臂,更是顯得小腰纖細柔軟,林大山大步走過去,一把把惠兒抱進懷裡,狠命的揉搓好一會兒,直弄得惠兒喘氣嬌吟。
「你這小妖精。」
他狠狠的咬了惠兒一口,惠兒喊了聲疼,含著淚委屈的看著他,「好疼的。」
她聲音嬌滴滴的,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只看得林大山猛地抽了口氣。
抱著她就往床上去。
惠兒也不惱,只任由他想怎樣就怎樣,一副溫柔體貼的樣子。她知道林大山在那邊受了氣,只要她把林大山的心籠絡住了,以後自有她的好日子過。
她原本就不是貞潔烈女,不然也不能在還是林大石的妾時,就勾著林大山做了那事。
早就沒了家人了,只有緊緊的扒著林大山,她的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