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反擊
十二月的時候,北方已經進入隆冬季節,兩個多月的時間,慕容淵墜崖的消息給蘇雲初帶來的悲傷和心痛已經慢慢淡化,如今,她的身孕已經過了最初三個月的不穩定時期,劉沉和周宗會定時給她把脈,確保腹中的胎兒無恙。
雖說蘇雲初是大夫,但醫者不自醫卻也是真的,這幾個月其實她都很細心養胎,所以到了這等時候,快四個月的身孕蘇雲初已經有了明顯顯懷的跡象,平日里人也有了一點嗜睡的感覺,軍中的事情倒是都交給了顏易山,甚至宋皓流等人也在幫她做一些事情。
如今已經進入了冬月,蘇雲初起得也比較晚了一些,因著各樣的進補,此時的蘇雲初孕味十足,原本因為慕容淵墜崖帶來的消瘦,如今已經在慢慢填平,整個人又散發了那樣慵懶的氣息,但無形之中依舊帶著一股冰冷。
今日,一大早的時候北邊下了一場小雨,細細密密的,到了蘇雲初起來的時候,反倒是下起了小雪,細細的薄薄的。
玉竹進來的時候,順便把屋中的爐火升高了一層,整個屋子中的溫度都上升了不少。
蘇雲初如今有孕在身,她們照料起來也更加細心了一些。
玉竹一邊給蘇雲初梳頭,看重銅鏡之中的蘇雲初,一邊道,「如今王妃起色看起來比前些日子好多了,也不會許多東西都吃不下去。」
的確,前段時間,蘇雲初妊娠反應比較厲害,許是因為懷著第一胎,所以,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為反應不會太強,但是後邊,卻是越發嚴重,導致了蘇雲初有一小段的時間,見到什麼東西都有吃不下的感覺,可是擔心極了一幫照料她的人,甚至卞立城中這些人還想著為蘇雲初找個好點的廚子。
不過,還沒等他們折騰好,蘇雲初便已經慢慢恢復了,如今看起來,的確比那段時間的起色好了許多。
蘇雲初聽著,也只是淡淡一笑,「每個壞了身孕的人都會這樣的,過了那一段時期,便好了,是你們過於擔心。」
玉竹咋舌,「王妃也是首次懷孕,怎麼說得好似什麼都懂了一般。」
「我是大夫,自然明白。」
「說得也是!」玉竹瞭然。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用過了早膳,蘇雲初才去往前院,那邊,已經坐了一眾人,顏易山,夏薄以及北伐軍之中的一眾將領,見到蘇雲初過來,紛紛站起身,「王妃。」
蘇雲初擺擺手,示意所有人都坐下來。
這些部將,其實已經許久未見到蘇雲初了,況且知道蘇雲初懷孕之後,也沒有人來打擾她,但是隨著日子越來越久,軍中越發沉寂,而北梁那邊,似乎也有隱隱復出的跡象,當日的山洪如今已經清理得差不多。
所以,若是再沒有下一步的計劃,這些人人其實都是有點心急的,如今,蘇雲初終於將他們召集在一起,所有人心中都認定了,必定是有行軍的計劃了。
所以,蘇雲初一來此處,才剛剛坐下,已經有人忍不住開口,「王妃,今日叫我們過來,是不是有行軍的計劃了。」
性子比較沉穩一些的人忍不住開口打趣道,「老王果然是性子比較急切的人,王妃這還沒有開口呢,你就如此迫不及待了。」
「我急性子,別說你們不急,如今,時機不正是好的時候。」
一張人彼此說笑著,蘇雲初看著,也忍不住嘴角揚起,只開口道,「今日叫各位過來,的確是有了下一步的行軍計劃。」
這這麼說著,頓了頓,而後看向所有人,面上帶笑,「眼看著還有二十日就要過年了,諸位不會怪我連一個安穩的過年都沒有留給諸位吧。」
雖是這麼說著,然而,玩笑一般的語氣,卻是吊足了想要聽著蘇雲初下一步計劃的人。
因此,蘇雲初這話一出口,便立刻有人應道,「王妃,先不要吊我們諸位的胃口了,一個過年算得了什麼,把北梁打回去,把失地收復回來,以後,我們就是天天都是過年。」
這話一出口,在座位的人都朗聲笑了出來。
蘇雲初聽著,心情也輕鬆了不少,「既然如此,諸位就準備做好日後天天過年的準備吧。」
「王妃,下一步的計劃如何?」
「收回支化城,然後,順勢攻打北梁,此時,北梁的主要兵力便是尤古所帶領的大軍,邕寧山的山道恢復之後,尤古必定會藉機趁勢回來,那麼,我們便先打過去,讓他連邕寧山都翻不過來,而後,一路北上,如今,西原那邊,與北梁的糾纏已經漸漸打破平衡,我們不用管西邊,總之,就是運用一切力量,便北梁趕回百年前的部落之地。」
「如何安排兵力?」
「兵力的安排,稍後由顏將軍和夏老進軍進行部署,這一次,本妃只有一個要求,三個月的時間,本妃要北梁一國從此以後在天下的版圖上消失,划入我大新的土地。」
「三個月!」
原本信誓旦旦的人,在聽到蘇雲初給出的這個期限的時候,原本激情澎拜的心情,此刻變成了一抹不可思議和不可置信。
眾位部將互相對看了一樣,按照蘇雲初以往的部署,從來不會有這樣不可能的計劃,即便北伐軍是虎狼之師,但是,尤古以及北梁也不是小貓小狗啊。
所以,已經有人開口,「王妃,三個月的時間,是否太短了。」
蘇雲初面對這些人的懷疑,只唇角一勾,「三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
眾人沉默了一瞬,「難道王妃有一舉拿下北梁的計謀?」
「本妃沒有,但是,卻是有可以讓北梁舉國毀滅的東西。」
眾人再次沉寂,舉國毀滅的東西,看著蘇雲初平淡的面色,他們似乎不相信,這句話只從眼前這個面色平淡的女人口中說出來的。
此時的顏易山卻是開口了,唇角翹起,那些讓他興趣十足好奇十足,一直以來,蘇雲初都不願意拿出來的東西,如今,終於要面世了。
他看著在座的人,唇角勾起,道,「你們可知道,為何王妃不在一開始的時候,就下令繼續攻打下去,那時候若是趁機追擊,必定能夠讓北梁有所損失。」
眾人看了看,「難道不是因為當初那場連日的大雨讓我們失去了先機,而且,因為王爺……」
有人開口到這一處,已經頓住,說起慕容淵的時候,話語頓住,看了一眼蘇雲初,見著蘇雲初沒有什麼一樣,才放心了一些。
顏易山聽罷,豎起一直指頭,搖了搖,「你們想到的這些只是原因之一,但是,並非是主要的原因。」
「何為主要的原因。」
顏易山神秘一笑,「主要原因,便是,王妃利用了兩個月的時間,製造了她口中所言,足以讓北梁舉國毀滅的東西。」
眾人頓了頓,有人眼中閃過一抹光亮,突然開口,「我曾聽聞,王妃能夠製造出殺傷力十足的火藥,難道……」
已經有人想到了,蘇雲初也沒有打算隱瞞下去,「沒錯,所以,接下來的一切,便依靠諸位了,三個月,拿下北梁,諸位可是有信心了。」
即便不知道蘇雲初製造出來的火氣的威力有多大,但是,得到了顏易山認可的,便已經有人在期待之中,聽著蘇雲初如此說,眾人心中又恢復了激昂的鬥志,「王妃放心,我們有絕對的信心。」
「好,那本妃便在城中,等待諸位的凱旋而歸的消息。」
接下來的行軍計劃,是交由顏易山和夏薄夏薄來部署的,昨日的時候,蘇雲初就已經與這兩人商量好了接下里的行軍計劃,顏易山一直跟在慕容淵身邊,其實能力也算是不俗,否則也不會多年連任北伐軍的副將之職,而夏薄更甚至,一直以來都是北伐的老將,所以蘇雲初對於這兩人的能力尤為信任,這一次,因為她懷有身孕的原因,自然是不能隨軍出征,然而,該做下的部署卻是一店也不少,該有的準備和考慮,她已經分析得清清楚楚。
顏易山和夏薄自然是全力配合。
這一日,眾位部將的會議,從早晨的時候,一直持續到了午間的時候,更甚在散會之後,蘇雲初單獨召見了幾位將領,進行了一番部署。
直到午後,一切才消散。
而接下里的日子,北伐軍亦是在進行各項準備,整軍待發。
京城。
朝堂之中,自然已經有人得到了關於蘇雲初此次整軍打算再次出兵北梁的消息。
沒有了慕容淵,許多人對於蘇雲初的質疑就會越來越大,已經有人在向慕容治進諫,「王爺,靖王妃一屆女流之輩,如今,違背聖旨不遵從命令不班師回朝也就算了,卻在這等時候揮師北上,這是拿幾十萬北伐軍的命為玩笑啊!」
「靖王妃一屆女流之輩,靖王逝世,不回朝,沒有做到靖王妃該做的本分,如今,卻是拿走北伐軍的兵權,扣押朝中官員,實在是膽大包天……」
「王爺,靖王妃怕是有不二之心啊,軍中許多將領如今已經臣服從在靖王妃麾下……」
大殿之上的人,許許多多,口口聲聲,一開始出口的人,無不是對蘇雲初此次北伐的反對,皆是不認同,在他們看來,沒有了慕容淵支撐的蘇雲初,便不會再有當初那樣的成就。
更有甚者,自稱清流之人,已經對蘇雲初的行為進行了攻擊,「據微臣所知,如今江南三位公子已經前往卞立城,靖王妃自小與幾位公子一起長大,況且軍中部將皆是男子,靖王妃堅持留在軍中,只怕,堵不住悠悠眾口啊……」
這人一直自詡熟讀聖賢之術,對於禮教要求更是嚴格,此時,蘇雲初的這番行為,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是否合乎禮教的問題。
然而,他卻是不知,這話一出口,他是得以發泄了,但是,卻是引起了當朝丞相陳自明的不滿,以及座上原本一直「安靜」聽著所有人討伐蘇雲初的話的慕容治的不滿。
這話一出口,大殿之中揚起一抹沉寂的氛圍,畢竟所有人都知道,丞相陳自明本就是江南四公子之意,這人的這一番話,侮辱了蘇雲初不說,其實就是在間接侮辱陳自明。
可他自詡清高,沒有這一層認知。
待他說完,陳自明冷笑一聲,原本站在百官之首的他,回過頭來,一項溫潤的面色,此時已經布上一層陰寒,「徐大人這番話,本相聽著,可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徐大人自己不潔身自好也就罷了,如此以己度人未免太過小人,靖王妃是如何的人,何時輪得到你來這般爭議,其他三位公子聞名天下,君子風範,且不說如今已經有家室婚約,與靖王妃之間,自小便是勝於血脈至親的兄妹之情,何以到了徐大人的口中,就變得如此不堪,如此看來,出身江南的本相,豈非也是徐大人口中的人?」
冰寒的語氣,陳自明給人的印象,一直以來都是不太強勢的,但是即便不強勢,這位文采翩然,能力出眾的青年公子,卻是從來不能讓人小覷的,尤其是陳自明當上了丞相之後,想要巴結他的人更是多,從來沒有人愚蠢道竟然在朝堂之上妄議江南四公子,而他極強的行事能力,也讓不少人對這位偏偏公子,產生一股敬畏之情。
所以,這位自以為清高,竟然在這等時候妄議蘇雲初並且將天下人都敬佩的江南四公子說成那樣,簡直就是愚蠢的行為。
陳自明語氣冰寒,看著他,質問出這一番,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失言,「丞相,下官不是這個意思……」
「可本相看著徐大人的意思很明顯吶,如今的形勢,繼續北伐有何不對,六座城池不過只剩下了一個,北伐軍連年征戰,到了這一步,繼續前行有何不可?不說如今軍中還有不少能力出眾的將領可以帶領北伐軍繼續北上,便是靖王妃過去的戰績,也已經足以證明靖王妃的能力,若是靖王妃能夠帶領北伐軍繼續征討北梁,何以要終止?」
議論到了這一步,陳自明自然是要為蘇雲初開口說話的。
「丞相此言,的確有理,然而,即便如此,靖王妃何故將前去的蘇大人與何將軍扣押在北方?難道不是靖王妃有不二之心?」
「若是蘇大人與何將軍到了北方之後,亦如諸位此時這般討伐靖王妃,諸位說,是否關扣押下來,即便靖王如今不在了,難道靖王妃便不是靖王妃,隨意各位這般征討了?」
「這……」有人不知該如何以對。
但還是不死心,「哼,如陳大人所言,陳大人與靖王妃感情勝似兄妹,自然是維護靖王妃的,蘇大人與何將軍又豈會做這等事情。」
站在陳自明身後的人,幽幽開口。
陳自明沒有回頭,只道,「既然知道,本相就是在維護靖王妃,諸位對本相可是還有爭議?」
陳自明坦然的承認,似乎脫離了所有人的預想,一眾想要開口說話的人,皆是在瞬間沉默了下來。
慕容治坐在上首,看著下邊的一切,冷眼掃了一眼底下的人,對著底下的陳自明道,「丞相也覺得,北伐該當繼續?」
「是!」
慕容治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既然丞相也如此認同,本王同樣也覺得北伐該當繼續。」
陳自明聽著慕容治一句簡單的話,不動聲色。
可是底下的臣子卻是私自議論紛紛。
而朝中,不論何時,都還有為慕容淵說話的人,不關乎如今慕容淵是否還在,而是,他們對於慕容淵的敬佩之意,不會隨著慕容淵的消失而消失。
所以,到了這一步,同樣有人站出來,「王爺,臣認為,北伐也應當繼續,臣請願,前去北方支援靖王妃!」
有了第一個人出口,必定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朝中的不少武將,都紛紛出口,願意前往北邊去支援蘇雲初。
慕容治見著這番,面上雖然還是溫和的表情,可是眼底卻是陰沉一片,這些人,都是一心支持慕容淵的人,哪怕如今,還是一樣。
可是,這些人,卻也同樣是他需要的人呢。
頓了頓,看著不少請願的人,慕容治只道,「本王知道諸位北伐心切,也想要前往北方,但如今北方將士已經足夠,諸位安心在朝中等待便好。」
陳自明見著這番,眸光一閃,唇角微微勾起。
然而,慕容治同意了蘇雲初揮師北上,但是,卻還是有人擔憂,「王爺,即便同意靖王妃繼續北伐,然而,統領幾十萬北伐軍的兵符,豈能交給一個婦人,這……恐怕不妥。」
「既然是靖王妃帶兵北上,軍權自然是交到靖王妃手中,不然,難道要交到諸位手中,沒有兵符,靖王妃如何帶兵?」
陳自明在那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便已經開口相問。
開口說話的人,是慕容治的心腹之一,敢於說出這句話,想必也是想要給慕容治提一個醒。
這會兒被陳自明搶白了,他也不知如何反駁,而那也正是他擔憂讓蘇雲初繼續北伐被慕容治帶來的不利。
「這……」
他抬頭看著上首的慕容治,希望慕容治能多想一些。
慕容治似乎是毫不擔心,「既然是靖王妃帶兵,自然兵符交到靖王妃手中,諸位的擔憂,本王都能明白,不過,京城才是靖王府的所在,如今,父皇尚在病中,順妃娘娘同樣因為靖王的事情而一度擔憂,北伐結束之後,本王相信,靖王妃會回京的。」
慕容治話語平和,似乎已經將所有人考慮的問題全部考慮遍了,然而,卻也有心思明澈的人明白,靖王妃若是不想冠上一個不忠不孝的罪名,不想給靖王抹黑,便不會做出任何威脅到京城的事情。
然而,這些人,顯然都不了解蘇雲初。
朝堂之中不同的聲音,不會這麼快沉寂下來,然而,北方,卞立城之內,在十二月二十這一日,離過年還有十日的時間,北伐軍卻是在點兵誓師,準備揮師北上。
幾十萬的部隊,浩浩蕩蕩,在顏易山和夏薄的帶領之下,離開卞立。
直到目送所有軍隊離開之後,蘇雲初才往回走,跟隨一起的是宋皓流等人,梁光熙不免感嘆道,「京城之中的那位,直到如今也是不動聲色,恐怕,其實也是想讓雲初有這麼一番行動吧。」
「他這個聰明人,這麼些日子一直放任北伐軍留在北方,即便雲初斬殺了楊闊,扣留了傳令而來的兩人,也是放任若此,所貪圖的無非就是讓北伐軍先平定了北梁罷了。」
宋皓流開口道。
梁光熙搖了搖頭,「他倒是放心,可北伐結束之後呢,該當如何?」
宋皓流眼神一眯,「你覺得他會等待北伐結束才有所行動么?」
梁光熙眉頭一緊,「的確不會。」
蘇雲初走在前邊,自然聽得到幾人在後邊說什麼,何況,幾人說話本就沒有避諱著她,對於幾人的擔心,她心中早已有了考量,所以對於幾人的擔憂,她只是道,「北伐結束之後會如何,無非也就是撕破表面的和平,這是早就預想過的事情,不論他有什麼行動,所有的計劃都不會改變。」
幾人聽著蘇雲初強硬的話,只搖了搖頭,不做別的解釋。
而尤古那邊,自然是得知了蘇雲初已經發兵的消息,被困攔在邕寧山北部那麼久,他心中早就不耐煩,若非是那一場大雨以及隨後帶來的洪水,他也不必待兵到這等時候。
消息已經傳到他手中,此次,蘇雲初沒有隨軍而來,帶兵的是顏易山和夏薄兩人,然而,對於尤古來說,顏易山和夏薄不足為患,然而,蘇雲初為何不來,他心中有疑惑。
尤古手下的將領聽到這個消息,卻是沒有尤古心中的疑惑,只笑是蘇雲初傷心過度,已經不敢出戰了。
尤古聽罷,只叫了人前去打聽蘇雲初的動向,然後,同樣整兵,做好布防。
此次,前去支化城的是早先慕容淵麾下的一名將領嚴春,支化城是最後一座城池,雖說同樣不可小覷,但是,比起尤古那邊,便顯得小巫見大巫了。
而即便尤古做好了準備,卻在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由顏易山和夏薄帶領的北伐軍已經一路北上,首先打下了尤古所在地的兩座城池,而後繼續揮師前進。
這一次,即便沒有蘇雲初和慕容淵的帶領,北伐軍依舊勢不可擋。
而北伐軍藉助的力量,已經不止是藍鷹,也只是弩箭隊,還有讓北梁士兵聞風喪膽的武器,即便這個武器很少,用到的時候不多,可是,每次它的出現,都會帶來毀滅的災難。
而大新什麼時候有了這樣厲害的武器?什麼時候將火藥的威力發揮到了這種程度?
尤古原本的不以為然,在經過兩座城池的失卻以及幾次火器的出現之後,開始變得慎重起來,然而,他的慎重已經晚了,北伐軍勢如水火北上。
尤古以為,慕容淵墜崖會挫傷北伐軍的士氣,卻是不知道,恰恰是因為慕容淵墜崖的事件,導致北伐軍的對北梁的恨意滋生更長,這一路的勢如破竹,這個因素同樣佔據重要地位。
而恰恰是那兩個月的時間,一直沉默不理事的蘇雲初卻是一直在進行一番研究,研究行軍路線,研究尤古可能的反應,研究如何布陣,如何行軍,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讓你尤古全軍覆沒,讓北梁再無反擊之力。
顏易山和夏薄這一路北上的路線,就是按照蘇雲初的規劃的路線而來的。
然而,尤古自以為能夠掌握蘇雲初的行軍規律,最後卻是發現,自己無法掌握也無法預算,當他覺得北伐軍下一步會進行這一步的時候,每每總能出乎意料之外。
於是,在這年尾接年頭的時期,註定成為大新史上最瘋狂的一段時期。
朝中的官員,即便得到的消息比較落後,但是,卻是有不斷的消息傳入京城之中。
北伐軍十二月二十齣發,十二月二十五便攻打下北梁左貢城,夏薄老將軍老而彌堅,與左貢守將對決中會見,將左貢守將傷於馬下。不足一日的時間,左貢被攻下。
第二年正月初十,北伐軍得力部將嚴春在與支化進行三日的對峙之後,在藍鷹的輔助之下,運用床弩機,打開支化城的城門,支化城被拿下,至此,所有曾經被北梁佔據的大新土地,全部收復,而後,嚴春從東北帶兵返回,與從西南而去的顏易山和夏薄兩廂會合,一路往北攻打而去,與顏易山和夏薄形成夾攻之勢。
正月三十,北伐副將顏易山與北梁將領尤古進行第一次交手,在崇谷一舉殲滅尤古想要襲擊北伐軍的兵馬,最後尤古落得狼狽而逃的下下場。
……
不斷的消息,大大小小的戰役的勝利,都一條一條地傳回了京城之中,在傳回京城之前,也先一條一條地傳到了蘇雲初所在的卞立城之中。
尤其是朝中官員不知道,北伐軍之中何時出現了那幾次讓北梁全軍覆沒的火器,若是這等東西被蘇雲初掌握在手中,那麼,日後,是否會造成威脅?
得到消息的蘇雲初並沒有對於任何一場戰役的意外,每每一個戰役獲勝的消息傳回了卞立城之後,她都會進行一番分析,拿出行軍布陣圖,以及兩軍交戰所在的地形圖進行一番研究,若有必要,便會著人傳消息去給顏易山和夏薄。
而原本的一張行軍布陣圖以及地形圖,僅僅是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已經被她秘密麻麻標註上了許多東西。
而在京城之中,同樣接收到了消息的,除了慕容治之外,還有不少關心北伐大事的重臣老臣,如今的北伐,已經不僅僅是只收復失地,而是真正地對北梁展開毀滅的攻勢。
同樣的,正月三十過後的二月初,讓北梁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一直安安分分沒有攻打北梁野心,只想自保的西原在大新北上順利的計劃之中,也整軍發兵北梁,從西部開始,與南部的大新一起,對整個北梁形成巨大的包圍之勢,步步逼近北梁中心。
尤古由一開始的囂張與成竹在胸,到了這一刻,已經是焦頭爛額,原先他們便駐紮在邕寧山北坡,這時候,在大新的逼迫之下,已經越來越往北,就快要逼近北梁的京師。
北梁朝中,也是擔憂不已,新年剛過,甘太后對於已經長大了的北梁皇在尤贏等一派大臣的壓力之下,不得不放權給北梁皇,而北梁皇能力弱小,面對此時大新和西原聯合的攻打計劃,根本無計可施,只能全心依賴名義上的保皇派尤贏等人。
結果在內外交迫的情況之下,尤古只剩下了節節敗退。
在二月中旬的時候,北伐軍終於將尤古的軍隊趕至距離北梁京師不到五百里之遠的距離。
而此時的蘇雲初,已經懷孕六個月,腹部隆起已經足夠明顯。
前線的北伐之舉還在繼續,二月中旬的天氣在北方依舊是寒冷的,在江南生活了太久,一到冬日的時候,寒冷便帶著一股陰濕之氣襲擾整個南方地區,第一次被北方過冬的江南而來的四人,此時,倒是覺得這北地的冬天反而更舒服。
雖然依舊是寒冷,但是呆在室內,沒有風吹,升起爐火,便如同春日一般溫暖,但是在江南,即便在屋內升起了爐火,卻也烤不掉那一股陰濕之氣。
宋皓流等人也不得不感嘆了。
而此時,身子已經顯重的蘇雲初,已經得到了顏易山等人將尤古逼至距離北梁京師不待五百里之地的地方的,預料之中的事情,對她而言,並無多少成就感和自豪。
她之所以有這樣的信心,多的是考慮進了北梁政局的變化以及被久困的尤古已經失卻最好的追擊時機的煩躁,另外,還有南星等人在安城那邊製造出來的火器罷了。
可如今,北梁就算被逼退至此又如何,失地完全收復又如何,大新之間百姓紛紛傳揚她靖王妃智謀無雙用兵出神又如何,一切都已經變了。
今日又是月中,每到月中的時候,蘇雲初都會不可遏制想起慕容淵,那麼多個月中的日子她陪他走過來了,曾經多少次想過,再也沒有那樣月中的日子。
如今的確是沒有了,可人也不在了。
蘇雲初嘴角揚起一抹苦笑,可即便是苦笑之中,也掩蓋不住身為人母之後面上的平和之色,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已經隆起的肚皮,「寶寶,等你出來之後,娘親想去死亡谷一趟呢。」
她輕聲的呢喃在獨有她一人的此時,自是沒有人聽得見。
而她也沒有再多說。
正當此時,應離出現在蘇雲初的身後,「王妃,有消息來。」
應離傳過來的消息,自然不會是顏易山軍營之中傳來的消息,蘇雲初接過,「是自明傳來的消息。」
只單看上邊的字跡,她就知道了。
應離輕嗯了一聲。
蘇雲初展開信紙,看了裡邊的內容,「戎谷,嗯,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崇義雲如今還在戎谷。」
輕嗤了一聲,蘇雲初站起身,「可我覺得,崇義雲此人,留在北方比較好呢。」
「王妃有何計劃?」應離看向蘇雲初。
蘇雲初眼睛微微眯起,「崇義雲此人,是個耿直的性子,一向只聽從皇帝的指令,而如今的皇帝,還不是慕容治。」
這麼說著,蘇雲初唇角一勾,「此事,還要勞煩表哥他們了。」
而此時的顏易山夏薄,嚴春等將領早就已經會師,就差一舉拿下尤古的軍隊了。
到了如今這個時候,尤古已經無暇去想為什麼蘇雲初沒有隨軍而來了,因為,沒有蘇雲初隨軍的北伐軍也是勇猛得讓他們難以招架。
此時,尤古所在的營帳之中,所有部將都聚合在了一起,眼見如今被步步緊逼的形式,也是擔憂不已,「世子,據消息說,大新那邊,每每打了仗之後,便會有消息傳回卞立,我看,那沒有出現的靖王妃,就在卞立城裡邊指揮著千里之外的兵馬呢!」
他說得很不甘心,但是不甘心,如今也沒有辦法了。
尤古面上有些煩躁,「如今的形勢越來越緊,若是讓大新再繼續北上,我們北梁便不保了,你們有沒有想到該當如何阻止大新的兵馬?」
「這……」
「世子,不若再加派援軍,一旦人數升上去了,就不怕大新的勇猛。」
「人數,如今西原與大新一道攻打我北梁,何處還來的援軍?」
「世子,不若叫王爺向皇上提議,先與西原議和,我看西原那邊,純碎就是趁火打劫,若是我們北梁與西原議和了,便能爭取機會……」
然而這個提議還沒有說完,便被甘承立刻否決了,「本世子找你們來,是想讓你們說說如何儘快阻止北上的大新而不是想著如何退讓!」
尤古發怒,在這段時間裡邊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在座的人,都沉默了下來。
良久之後,才有一個老將開口,「世子,再往後不足百里之地,便是雙龍谷。」
尤古抬頭,看向他,「雙龍谷?」
「不錯,一直以來靖王妃作戰的方式,都喜愛藉助地勢築壘,而後讓我們頻頻敗兵,這一次,我們不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哦?」尤古來了興趣,蘇雲初詭異的兵法,一度讓他覺得不甘,一個男子竟然鬥不過一個女人,何況,此時這個女人已經是一個寡婦,對他而言就是奇恥大辱。
所以,這個老將提出的用蘇雲初的方式來對待大新的想法,便讓他產生了興趣。
「如今,大新一直步步緊逼,我們只剩下節節後退的餘地,不若將計就計,將大新的兵馬,引入雙龍谷,雙龍谷是一帶狹長的地帶,若是我們早先在雙龍谷布妨,等到大新的兵馬進入雙龍谷,便利用雙龍谷的地勢之便,前後夾攻,必定能夠一舉摧毀大新。」
尤古聽著,面上的神情閃滅不定,在座的人聽罷,似是恍然大悟一般,「老將軍說得有理!」
尤古只思考了一瞬,當即同意了這個決定。
接下來幾日的戰役之中,北梁依舊被大新打得節節敗退,然而,就在距離雙龍谷還有一段適合設置埋伏的地方,大新對北梁的攻勢卻是漸漸放鬆了下來,幾次的戰役,也都是點到為止,不再對北梁進行窮追猛打,這個變化,讓尤古心中狐疑,懷疑大新覺察到了他們的計劃,但是他們又自詡自己比大新人更加了解本國的地形。
而此時,大新的軍營之中,顏易山與夏薄等人同樣在商議接下來的行軍計劃,尤古等人以為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法子,早在他們步步後退之中以及蘇雲初熟讀的北梁地理志之中被勘破了。
雙龍谷的確是一個好地方,北梁想要利用么,而他們卻是早早就想要在雙龍谷布防了。
南星帶來的那些秘密武器,還沒有派上最好的用場呢,眼看三月的期限也快要到了,而北梁京師也近在眼前,尤古也到了該收拾的時候了。
戰爭打了這一步,大新的軍營之中,將士們無不是內心澎拜,會議之上,便有人提出,「這一次,定要將尤古拿下,為王爺報仇!」
慕容淵的名字,已經很久沒有在軍中提及過,顏易山原本以為,隨著時間流逝,這些人會慢慢適應口中只聽令於蘇雲初,沒想到,直到了如今這樣的時候,他們內心的仇恨才再次被激發了出來。
輕咳了一聲,顏易山繼續道,「北梁想要將我們引入雙龍谷,想來一場將計就計,我們不妨也來一次將計就計,看看,到底是誰中計。」
「顏將軍,如何將計就計?」
顏易山唇角一勾,「王妃有句話說得好,所有人都喜歡眼前的利益,即便知道後邊有更好的東西,但是,在急躁與不確定之下,便不會考慮長久的利益,只會拿取眼前的利益,那麼,我們便給尤古一個眼前的利益。」
眾人難得聽到顏易山這般咬文嚼字,皆是面面相覷。
而三日之後,在經過了三日寬鬆的對北梁政策之後,大新的士兵卻是重新步步緊逼,但是就是沒有按照尤古的設想將他們追至雙龍谷之中,只損傷了一定數量的北梁士兵之後,便鳴金收兵,態度不可謂不囂張。
事已至此,尤古已經猜測得出來,他們想出來的辦法,就算沒有被大新發現,到了這等時候,大新也已經是氣焰囂張了。
而在尤古無可奈何之下,不知從何處而來的一壇壇美酒卻是運往了大新的軍營之中,顏易山和夏薄下令,北梁氣數已盡,如今,他們攻破北梁也不過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必先好好犒賞將士,在三月初三夜晚,全營將士,把酒言歡。
囂張的氣焰自然傳到了尤古的耳中,聽罷,尤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然而,被氣昏了的尤古想不到許多,卻是有人想得到,「世子,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大新已經囂張至此,還有什麼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世子!三月初三大新舉營歡慶,就是我們主動襲擊的最好機會!」
尤古面上煩躁的表情猛地頓住,然而,只是思考了一瞬,便道,「倘若是大新計謀想要引我們出兵呢?」
「世子,如今的大新,連連戰勝,內心驕傲必定是有的,看看他們如今囂張的氣焰,再看看這些日子的戰役,更像是兒戲一般,如今,若說是舉營歡慶,半分不為過。」
尤古還在猶豫。
「不若世子先安排兵馬,在三月初三夜晚,派人前去打探消息,若是大新只是表面誘惑,我們再另想他法,若是真的,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並且,我聽說那夏薄,尤為喜歡飲酒,早年的時候,便曾經因為喝酒誤事過,這一次……」
話已經不用多說,尤古點頭同意了這個計劃。
三月初三夜晚,大新的軍營之中一片熱鬧,一壇壇的美酒,塊塊羊肉,他們已經許久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士兵們之間,十幾二十人圍城一桌,一起吃酒吃肉,一邊大肆取笑北梁的無能。
打探消息的人很快回了北梁的軍營之中,「世子,大新軍營之中,的確是舉營歡慶,如今便是百步之外,都能聞到酒香。」
尤古聽罷,朗聲一笑,「真是天助我也,傳令下去,出發,今夜,我要讓顏易山後悔到場子都青了!」
而此時軍營之中的顏易山,同樣接收帶了來自藍鷹的暗號,唇角一翹,對著所有聚集在一起的部將,「北梁已經出發,按照計劃行事。」
「是!」
一眾人離開去做各自的準備,只留下了夏薄在一旁,顏易山舔著一張笑臉,「老將軍是不是覺得,這諸多美酒撒在地上,可惜了?」
夏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浪費!」
只顏易山嘖嘖有聲,「的確是浪費了,清水配羊肉!」
今日無月,三月的天,帶著陰寒,烏雲籠罩天際,顯得天特別黑,尤古帶領的兵馬接近大新的軍營的時候,前方的探子卻是匆匆回報,「世子,大新的軍營空無一人!」
尤古大驚失色,意識到前邊的一切都是假象之後,急忙調兵回頭,然而,一切已經來不及,顏易山,夏薄,以及嚴春等人,三方夾擊,從三面匯成品字形,對北梁窮追猛打。
一場原本尤古計劃的襲擊,最後變成了作繭自縛,所有被他帶來的兵馬,在黑夜之中慌忙亂串,而顏易山等人卻是維持著不變陣型,直到在不知不覺之中,將尤古的兵馬逼近了原先想給他們準備的雙龍谷之中。
東方泛白的時候,尤古疲憊的兵馬還沒有反應到自己已經被被逼近了雙龍谷之中,深夜行走,見著空隙就往前跑,為了保命,誰還注意那許多。
當東方的魚肚白,終於閃射出一絲光芒,雙龍谷模糊的山崖在他們兩側出現的時候,有人大驚,「世子,此處是雙龍谷!」
已經疲憊不堪的尤古,聽到這一聲呼喊的時候,心中一驚,而所有的將士,在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面上已然都是恐慌和害怕。
雙龍谷,前有顏易山等人,後有早就這裡設伏的藍鷹,尤古突覺末日的到來。
而顏易山已經領兵近前,尤古見著高坐馬上的人,所有的驚慌已經變成了不甘,「顏將軍,果然是好計謀!」
「呵!二世子過獎了,可惜,小爺我不敢居功呢,這計謀,可是王妃專門為你設計的。」
「靖王妃!」尤古眉目一皺。
「能得王妃親自為你設計一計,也是你的造化了。」
顏易山對於尤古的驚訝,很是滿意。
尤古聽罷,卻是咬牙切齒,「蘇雲初!又是蘇雲初!」
「可惜了王妃此時不在此處,不然,便能見識到接下里一場盛世大事了呢。」顏易山嘖嘖有聲。
尤古心中咯噔一聲,「雙龍谷之中有貓膩!」
「你還算聰明,也不枉能夠與王妃對敵一場了!」
說到此處,顏易山語氣之中已經是冰冷之色,右手一揚,藍鷹弩箭隊齊齊現身,擺開陣勢,將雙龍谷的谷口圍了一個水泄不通,枝枝箭羽往谷口之中射過去。
尤古等人只剩下了往後退的餘地,然而,口中卻是不甘的帶笑,「哈哈,顏易山,你們也只剩下了這等計謀,以為弩箭便能將我北梁士兵全部射殺便雙龍谷么?」
顏易山嘴角冰冷,看著一邊後退,一邊不甘的尤古,卻是滿滿退離了雙龍谷。
而匯聚在谷口的藍鷹弩箭隊,在顏易山等人退離雙龍穀穀口之後,手中箭弩,在發出去的時候,已經變成了火箭,往雙龍谷之中射過去。
火箭引起一片慌亂,然而尤古等人並不害怕,因為雙龍谷始終草木稀少,並不能造成大火,然而,一切都沒有按照他們的預想而來,當雙龍谷之中響起第一聲爆炸的時候,藍鷹已經全部以最快的速度退離谷口。
第一聲爆炸響起,他們都想起了那極少出現但是每一次出現都會引起巨大的毀滅的大新的火器。
而第一聲爆炸響起之後,接連的爆炸聲音,一聲接著一聲,在雙龍谷之中形成震耳欲聾之勢。
爆炸的聲音,人聲,以及因為爆炸而引起的雙龍谷兩旁的山體上邊的石頭滾落下來的聲音。
凄慘的聲音,回蕩在雙龍谷之中,直到東方的魚肚白,變成霞光萬丈。
今日是一個好天氣。
直到天色全部變亮之後,雙龍谷之中的聲音才堪堪停下來,而一眾北伐的部將,已經全部匯聚在雙龍谷的谷口。
顏易山站在雙龍谷的谷口,內心的震撼還沒有回過來,或者說,所有北伐軍內心的震撼也還沒有回過來。
火藥的威力,在他們的眼中,從來沒有這般厲害過這般真正的驚天動地,先前的戰役並非沒有用過這等東西,但是數量極少,哪裡有今日的震撼,而今日,卻是藉助這一個東西,將尤古的兵馬,全部葬送在了雙龍谷之中。
雙龍谷之中的聲音停息了許久之後,顏易山才開口道,「進去,將尤古的屍身找出來!」